總是以旁觀的角度看著他人重獲記憶的侍者,僅能微笑目送那再次徬徨的靈魂踏出暗房。
「利用未知營造出的恐懼不安促成計劃,是嗎。」半瞇著金眸,邊輕敲著書本呢喃。
由於最近聖女之子積極地參加連隊活動而導致每日固定的AP不夠用,庫存在倉庫裡的藥水也早已用到所剩無幾,而在任務後委託自己替她前往商店添購藥水。
到了商店門口卻見大門及窗戶深鎖,思考視錢如命的商店主人除了此還會去哪裡,不用一秒即在腦海裡浮出兩個字。
平時本就沒機會來到此地,事隔一年多再度踏進這裡感覺有些懷念,氣息與當時相比已經較為清新,陰鬱沈重的氣氛明顯少了許多。
往暗房內探了頭望,環境比自己想像中凌亂了許多,書架上的書被隨意擺在空格內、或被扔在桌上及地上,櫥櫃內的武器和道具應是整齊地排列著,現在整個看起來像是被翻過一遍。
「請問、有人在嗎?」按狀況來看,猜測那個人也許正在裡頭忙也不一定,於是小聲地出聲詢問。
待定睛才發現週遭的物品被越發調皮的虛神外加使魔搗亂(後者仗著前者和主人溝通不良一同作亂),而罪魁禍首早已不見蹤影。
「是的--?」正不知該先生氣還是先找到那兩隻便被聲音打斷,起身前往聲音來源。
「米利安先生,日安。」抬頭看向高壯的戰士,暗房的訪客不多,大多是照大小姐的命令而來。在腦中思考了他來的可能性之後說道:「路德搬貨去了,要找他可能要稍等一下。」
既然是大小姐的指示、就算要花些許時間但要讓他達成命令才行。但乾等並不是件好事,於是擺手示意對方進房:「若不介意且不趕時間的話,請接受小的的招待,在暗房內喝茶等待。」雖然他的環境還沒完全清掃完畢,但整體而言還是可以接待客人的。
「啊、好的。」並不是真的很急,聖女之子也說過要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活動的進度,而且路德也還在忙商店的工作,這點等待是沒有關係的。
布勞替自己挪出乾淨的座位後,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候對方的茶飲招待,自己也不免好奇心作祟,眼光不時望了望暗房四處。
進了休息室思考半晌決定泡適合微冷午後引用的大吉嶺紅茶,接著拿出平常備用的招待餅乾放在小瓷盤上,在茶葉確實煮好後隨著銀托盤端出門外。
「大小姐交代您來拿甚麼嗎?或許暗房中有備品也說不定。」將食物放在桌上後一邊倒茶邊詢問,遞送茶杯的過程隨著對方視線看向有些凌亂的桌子,上方有許多特別的圖樣。
「小的鑽研的不只有如何召喚戰士,也同樣幫大小姐試驗恢復記憶的法陣。」避重就輕的解釋過後,不意外地看到黝黑的臉龐出現了好奇的神色。
「沒關係,大小姐需要的東西不是那麼急著要……你是說、恢復記憶嗎?」
一直以來認為恢復記憶必須得進入那神秘的房間,利用聖女之子蒐集而來的各種碎片喚醒戰士靈魂中深層的記憶。
不知道原來布勞也有方法能使戰士恢復記憶?
「是的。」依舊是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在旁人眼中侍者應該會擁有較多的資訊、但其實半斤八兩。對於自身的記憶甚麼的沒多大留意,反正總有一天會取回的──『現在這種無知的生活也不錯吧』有時候甚至連這種奇特的想法都會出現。
「小的記得米利安先生您的記憶也取回部分了,狀況一切安好?」關心之餘也當作是精神方面或是生活方面的確認--畢竟甚麼差錯都有可能出現。
「確實是取回了些記憶……」但似乎都是跟現狀無關緊要的記憶……
之所以會讓自己記起那些片段,一定有它的用處,但不知怎的卻讓自己感到有些失望。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恢復更之後的記憶?」
一直以來都是從他人口中聽取有關自己生前的事,那模糊的形容終究不能喚起自己遺失掉的記憶,雖說聖女之子蒐集完碎片就可以幫戰士們恢復,但現在宅下的人這麼多,不知何時才會輪到自己……
但這麼一來不就對其他戰士很不公平了?
「對不起、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吧。可能稍微累了,說了些奇怪的話……」
並不意外聽到這種要求,人們總會想取回失去的物品--這是人性。「請別介意,米利安先生。相信大小姐有她的計劃,總會讓您達成願望的。」帶著歉意的笑容搖頭表示愛莫能助,答應了就代表越權破壞大小姐的使命,這他可擔當不起。不過--「但若您用戰鬥的名義,小的運用自身的能力能讓您看到片段的畫面。」
算是種鑽漏洞的方法。畢竟運用鞭子時也要給與糖果,不然是無法管轄他人的。讓戰士猜忌不安太久也不是什麼好的對策。
「注視藍色光點。」給了指示後抬手,掌心向上張開如花綻放,像是變魔術般地、空無一物的手心飛出像是花瓣般的藍色細碎光點。
「?!」依照布勞指示,注視著對方手中懸在空中的藍色亮光,藍光漸漸壟罩在自己四周,本應該是暗房的環境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雪白刺眼、看似無邊界的空間。
從虛無的白色漸漸浮出色彩,天空的藍和四周樹木搖曳著樹葉。自己明明沒有動,從眼裡看到的畫面卻在往前行走,在自己一旁嘴巴動個不停的人是利恩。明明是在說話的樣子卻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隱約還看到了技官和瑪格莉特的身影。
走動的畫面突然停了下來,三個人似乎在說些什麼,氣氛看似不是很和諧,沒多久利恩拉了拉身上的行李準備離開,接著接下來的畫面給了自己大大的衝擊……
「--米利安先生。」沒有遺漏對方任何一個神色變化,在那瞳孔因震驚而放大時出聲打斷回憶的進行。「請問您獲得您想要的東西了嗎?」帶著淺淺的笑容詢問道--即便現在的氣氛只讓少年的表情格外刺眼。
不管再怎麼想掙扎、想伸出手阻止事情的發生,身上的動作卻不聽自己使喚,一道呼喊自己的聲音灌進腦海裡,眼前的景象迅速消失,再度回到雪白的空間,接著看到的正是方才還與自己在一起的侍僧布勞……又回到了暗房內。
身體感到一陣寒冷,不知幾時已經流了大量的汗。
「大概……是的……」彷彿失了靈魂,反射性地回答了對方,腦海裡還在不斷回想方才緊湊的畫面。
靜了幾秒才突然回過了神來,「不好意思,還特地讓你……唔、我想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晚點再去找路德好了……」沒有多餘的心思再等待路德下去。
經歷過了剛才的術後,全身忽然感到無力,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副作用比想像中還來得強烈。
「先失陪了……」勉強攙扶著牆邊蹒跚地離開了暗房。
哎呀,比想像中的反應更大呢--雖然也是因為如此才會運用在戰鬥中。「小的待會會請路德將所需的物品送去宅邸。」欠身,「還請米利安先生好好休息。」
目送那巨大的身影離去,歛去笑容轉身整理桌上的茶具。從他這邊得到什麼必要有失去的覺悟,就算打開的瞬間發現並非理想的事物,仍是得接受--因為他所給的,為打破夢幻的『真實』。
「那麼--接下來換誰了呢?」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過,端著茶具離開凌亂的室內。
「開放應徵角色:布列依斯、史普拉多、魯卡、沃蘭德、伊芙琳、音音夢、夏洛特、露緹亞、威廉、梅莉,應徵時間由即日起至12/23,24:00之前,也就是兩個禮拜後的星期一午夜十二點前。還請有意願者注意時間。」
「再次惋惜布列依斯中人的
離去之外,也期待新血的加入。
」
「另外某個節日,似乎也快到了呢……
」看來也是佈置的時間了,不過在那之前他要找到把暗房弄亂的小傢伙們好好『教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