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職業是醫生。當天深夜會撞見他,是因為突然有小孩發高燒讓他去看診。他將自己隱密得很好,傷勢也在他的治療下恢復得差不多了,但為了報答老人,決定先待在這。
卡馬:「早安。」一早起來就又看到福葛已做好早餐。「你總是比我早睡卻又比我早起的,我都不清楚是誰在照顧誰了。」
「早安,卡馬先生。」把剛準備好的早餐放上桌。「照顧比自己年長的人有什麼問題嗎?」
卡馬:「我的意思是…你的傷勢畢竟還沒好,而且也不用為了我做這些。」雖然已把他頭上的傷處理好,但在他昏迷替他更換衣物時,發現到身上有很多傷口以及縫合過的舊傷。得知他過去的經歷後,只覺得他能活到現在實在不可思議。
「這是我自願的。」這裡的食物實在不合口味,想到在嚐過的Emma Datshi之後,決定吃的方面一定要自己來。
卡馬:「…算了,晚點再說吧。」對他傳來的視線感到莫名壓力,搔著頭。「不過……可以不要把哈達當作是圍巾好嗎?」雖早知道他的個性。
「非常抱歉,可是我攜帶的衣物不足以禦寒,還請見諒。」沒有看著他,喝著熱茶說著。「桌上有剛泡好的花茶和您今天需要的資料。」
卡馬:「謝謝,你真是幫了個大忙…不對,別扯開話題!」差點就被這小子給呼嚨過去了。「我不是說你可以穿我的衣服嗎?」
「我想我們的尺寸並不相同,謝謝你的好意。」這個國家特有的男性長袍,記得好像是叫幗,但自己實在是不想穿上。
卡馬:「你在這方面還真婆媽。」戳了他的額頭瞭解了想法。
剛才的想法全被對方知道了。「……。」在他面前說謊是沒用的。
卡馬:「……」他還是一樣抱持著這種心情嗎?但現在還不是對他說明的好時機。「原來你還討厭吃香菇啊?哈哈~完全就是個小孩子嘛。」轉換了語氣。
拍開他的手。「你是不是該去工作了?」瞪著。
沒想到居然是被得知這種事,覺得自己還是少讓他接觸的好。
卡馬:「好好,我不碰。」揮了揮雙手。「我出門啦,你自己小心。」
「您也是,路上請小心。」摸著額頭,看著老人離去。他的能力實在奇妙,不過也正好省下自己解釋的時間。
據老人說,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後,原本想再次離去,但礙於傷勢只得接受老人的提議,等復原再作打算。只記得自己好像做了相當長的夢,內容大多是過去的記憶。
GIOGIO和布加拉提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倒是米斯達和阿帕基,看著他們就覺得有趣。記得當時在
浴場,為了捉弄米斯達而說出了那種話,現在他們應該進展得很順利吧?
連旁人都看得出的感情,不知怎麼著,當事人就是感受不到。…不,GIOGIO本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像是在顧慮著什麼?
今天是離開的第幾日了呢?拿出手機欲查看日期,發現收到一封簡訊。「!?」本以為改造設定就可避免組織的追蹤,但現在看來……除了他以外沒別人了。
……你原諒我了嗎?GIOGIO?…不……這不是原諒,你只是在等我自己回去,對吧?
不知該如何回覆,暫時放下手機。走向窗,恰好看到準備去上學的學童。
老人的住家建在村落外側,中間隔了一條河川,除了老人的這棟建物外,附近並無其他住戶,跟外界的聯絡也必須走過門前的橋梁,因此自己才能隱居在此不被發現。
對岸的村落居民也不多,幾天的觀察下來,他們似乎都很知足,臉上幾乎都掛著笑容,也鮮少聽到有什麼紛爭。
學童在路上嬉鬧的聲音傳入耳中,想起了今早的夢,好像也是關於以前在學校的日子──
───
學校的生活,每天都是獨自一人。不會有人願意跟異類做朋友。
學生:「──!!你!」揪起他的衣領。「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我只是說出事實。」話語剛落,對方的拳頭已迎面而來。
學生:「別太囂張了!!!」落下這句話後,轉身走去。
摸著受傷的臉。「…。」…為什麼呢?……明明自己才是正確的。
「祖母,我哪裡說錯了嗎?」有次試著問了。「為什麼他們對我產生厭惡呢?」
祖母:「我可愛的潘尼,那是因為他們不願接受你罷了,況且就算全世界拋棄你了,我還是會愛著你的。」
「…嗯。」聽到祖母這麼說,好想也不太重要了。「我也是,最喜歡祖母了。」
祖母:「對了,這個給你。」拿出草莓形狀的耳環。「你很喜歡草莓吧?」
祖母:「喔,可是很可愛呀。」試著幫他戴上。「你看,很相配呢。」
在祖母去世後,自己因為失控而進入了感化院,期間雖對她的過世感到哀傷,卻也流不出淚。那次是最後一次看到祖母笑,耳環成為了遺物,自己也為了怕遺忘而一直戴著,從此也將外在徹底的改變。
『如果大部分的人都是用外表評斷的低能動物,那麼我就用外表讓他們感到困惑。』
接著在德國執行任務時,卻聽到原本逝去的人復活了。中途也有試著去尋找祖母是否也跟著復活,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許會起死回生的人只有一部份,自己也打消了念頭繼續尋找。雖然難以置信,但也已調適好心情。
不過,就是有種難受的情緒。這種心情跟在納蘭迦跳入海裡,追向你們的時候一樣。是種被拋下、不被需要的感覺。
是了。
自己不斷地被學校、家人、組織拋棄著,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對了。
今天,也是哭著醒來。
「…究竟…是為什麼呢?GIO……」皺眉,覺得不想再叫這個名字了。
思緒變得有些混亂,接著拿出了手機,一鍵一鍵的輸入著簡訊,送出。
『Buongiorno. Non mi aspettare.』
「早安…不用等我了…」看向天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