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跟老友約好在里約見面,什麼事都擱著,只管渡假-雖然理想的狀況是這麼回事,但當天還是得帶著一些事花點時間解決,真掃興。
「寶貝,明晚見。」交換了一個吻之後照著往例,房內只剩下他獨自待著。
離午夜還有一些時間,他離開還帶著點香水味的床鋪,套了件擱在床尾的襯衫和扔在地上的西褲往浴室走去,當然,在沖澡之前他得先把臉上的唇印給抹掉,他並不喜歡自己的身體留下別的味道。
「跟別人的女人親的正火熱啊?」聲音的主人不滿意的撇撇嘴,他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躺在浴室內盛滿水的大浴缸之中顯得悠然自得。但,悠然自得的模樣只限於對方還沒進入浴室內。
在這之前,他運用人類所建立的管線混在水中進入了房間內,想給對方一個小小的『驚喜』。沒想到只是躲在門縫看,卻看到了嗯、他十分不想看到的情況。
-自己的獵物跟人家打得火熱。
這比一大早被某隻羊角怪丟一坨泥土硬要挖自己起床還要火大。
起身,原先的蛇尾已經幻化成人類的雙腳,踩著磁磚以及水所奏出聲音越來越清楚,暗示著跟對方的距離只剩一步這麼近。他順勢抱住對方並朝對方耳邊吹氣,隨後沿著耳朵的輪廓舔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對方因為癢而打哆嗦才停下。
「我就是不爽看到你跟其他婊子上床。」不知道從哪裡學習到的髒話,總之能表達他當下的情緒就好。
他幾乎要咒罵出聲,一是因為反射性地去掏槍時手指卻只有碰到金屬扣環;二是因為自己他媽的沒有在踏進這裡的第一時間內感覺到外人的存在-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這個惡魔纏著我!該死的-
「你他媽的給我停下-」他從牙縫中擠出低沉的怒吼,反身狠狠的在那欠操的臉上狠狠落下一拳-這感覺真他媽的爽-,然後就這麼待著,反正他哪兒也去不了,也殺不死這個婊子。
「你沒搞懂,我只說要跟你打一砲,你沒有資格管我做了什麼。」他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忍著升起的反胃感瞪向眼前的惡魔。「我是性向正常的男人,跟女人上床是我從十歲開始幹的事,而你說不我就得聽你的?醒醒吧,惡魔。」
被狠狠的揍了一拳,是沒什麼感覺。
「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吧?」
他盡力想維持好型相,但是從對方口中所說出來的惡劣話語,實在…他媽的現在的人類都不想活了嗎?
「我在說最後一次,嘴巴放乾淨點。」他單手掐住對方的脖子,迫使對方無法呼吸。
如果不小心失手殺了對方,也只能笑著說是對方太倒楣。他知道妖怪、惡魔要談什麼幸福光明的未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打從出生一開始就被唾棄,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存在更是被厭惡。
-他媽的,我不懂要光明的未來式做什麼,我連過去式都快搞丟了,只剩下該死的現在進行式。
「-!」那隻明明像女人般纖細的手卻在他的脖子上施加了不符合常理的壓力,他想說些什麼諷刺這個失去理智的惡魔,但是他發不出聲來-對,現在的惡魔像個感情豐富的人類一樣被激怒,讓他幾乎要笑出來。
修剪整齊的指甲深陷入對方的手中,像是代替言語似的狠抓著。他知道眼前的惡魔並不會下殺手,最多只會為了維護不存在的尊嚴而這麼掐著他-
他感覺到唾液從嘴角溢出,視線開始模糊,喉嚨開始發出破碎的聲音,這一切都指向一件事,他明白,卻不想多說些什麼。
但最後停手了,他放開手,用水做的繩子靠住對方的手,好讓對方不在掙扎。隨後,改為像小貓般親暱的輕吻,開始從額頭、眼皮、鼻尖、一直到嘴唇,任何動作都十分的小心。
輕輕的舔掉對方嘴角所留下的唾液後,慢慢的沿著輪廓線往下,來到了側頸。
雖然對方是個男的,但是側頸的肌膚意外的雪白而且帶點粗糙感,讓人不得在這邊停留一下。
他挑了一個連衣服都遮不住的地方下手
-輕咬、吸吮,製造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痕跡。
重獲呼吸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就像在沙漠中找到綠洲的旅人一樣,先是劇烈的咳嗽,然後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直到緩了過來他才發現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那是惡魔的嘴唇嗎?該死的,他簡直想要直接賞對方一顆子彈兒。
儘管內心唾棄著,他卻想著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慢著,也許快想起來了,他隱約感覺這是讓他會抓狂的事情-
「我是當女人的那方?!你他媽的在開我玩笑吧!」他怒吼著,咬著牙想躲開任何親吻,強烈的反彈讓承受兩個男人重量的洗手檯發出扭曲的聲音。
真是夠了,這傢伙從頭到尾都像個女人般大吼大叫著。反正他對自己來說是女人沒錯。
「你就不能坦然接受嗎?是不是男人啊?」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對,算了,管他的。現在的脾氣已經快到達了某個臨界點,恨不得剛剛不要有多餘的同情心,一把掐死他還比較爽快。
含住對方一邊的乳首,故意發出淫靡的聲音製造一點情趣,而另外一邊用手指的指尖輕輕戳柔,偶爾還點惡意似的演著乳尖順時鐘畫圈。
「如果舒服的話,可以叫出來,不用客氣的。」微微抬起頭,又再次鉤起了戲謔的微笑。
現在,他是占上風的。而無知又與蠢的獵物正被壓在他身下等待著死亡。
快感,是屬於獵人、侵略者、征服者的愉悅感。
在他的了解之中,這男人早在很早之前就體會過這種征服者感覺,所以這讓他更有成就感。
-能讓王者屈服的力量。-
「去你媽的接受!」他吼著,咬緊牙關看著眼前的惡魔取悅他。不是沒女人這麼做過,只是-不,他說不上來,就只是感覺不同,這有點像是他渴望著對方這麼做。他低喘一聲,幾乎要放任對方這麼做下去。
他一腳踹在對方雙腿之間,那種慾望也跟著消失。對,催情,該死的惡魔。
「很想繼續吧?」並不在意對方的腳踹進自己雙腿間。他伸出手撫摸著對方的下巴,用魔性般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把靈魂吸出來,隨後再次深吻了對方。
「或許你覺得我是個該死的髒東西,但這對我來說都沒差,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這句話出自於真心,或許你會覺得很奇怪,惡魔怎麼會有心?但他們就是有,他們有喜怒哀樂,對特別的人會有特別的感覺。要不是長得比較奇怪,甚至有詭異的力量,要把他們分類在人也不為過。
「我就是要你當我的人。」
很簡略的告白。但咬字十分清楚。
他永遠記得那張眉間開了個窟窿的臉。倫敦,大雨讓泰晤士河看上去是那麼的--骯髒、沾滿血腥。玻璃碎屑整齊的維持著從中間碎裂的模樣,彈殼就這麼卡著,染滿腥紅的純白色洋裝、那頭美麗的紅髮。
周圍盡是瓦礫的殘骸上頭還帶著黏稠的血液,還有一些屍體,跟一雙發亮的皮鞋。
「倫敦很美,嗯?我美麗的妻子。」撐著雨傘的男人放緩語調,瓦礫掉落的聲音蓋過了接下來的聲響,雨淋濕了男人的西裝,他並沒有介意,只是在末班的火車內脫下外套,跟一本聖經一併胡亂地塞入牛皮紙袋。
「也許人終究會變,瑪西。」他低語著,垂著頭像個虔誠的信徒,向著惡魔祈禱。
「我的女兒。淀藍,讓我的女兒回來我身邊。」
他一生從來沒有半點信仰,但是如果惡魔-實現願望,這不就是契約核心嗎?只不過是用肉體交換罷了。因為渴望而顫抖的手抓住唯一的希望。「維爾莉特,她回來我身邊,我就是你的。」
「聽好了,阿萊西奧,我會實現你的心願,但有得必有失。」他抬起對方的下巴,又在一次的吻上去,但這次不同。
他粗暴的用舌尖敲開前排牙齒,直接捲上對方的舌頭,來一個強烈的法式深吻。
人類總是許下著種單純又愚蠢的願望。就算復活了那又怎樣?
-生與死的定律是不會變的。
好吧。回歸正題,既然是契約者的願望就一定要實現才行。
「你是個貪婪的傢伙吧?我也是一樣,當然我也是個奸詐的婊子,我不敢保證你的女兒會變成怎樣喔?我只有答應你復活她而已。」他甜笑,其實只是開玩笑罷了。
他媽的,人就要有人樣,鬼就要有鬼樣,反正他是不會交給他一個斷手斷腳的女娃回來。
俗話說,做人要信守承諾,當然惡魔也是一樣。
「她變成怎樣都沒影響。」他舔去嘴角的唾液,語帶保留的回應。
剛才短暫的醜態只會存在於今晚,只為了維爾莉特。「聽著,我明早有個會議,七點我就會離開這間飯店。」還得安排維爾莉特的住所,還有人事上的安排--後天的假期得延期了。
「所以你是叫我快一點?」其實他討厭很快就解決,在他還沒得到對方的心之前。
他拉起對方的手,將一條精緻的水晶項鍊交給對方。「你敢弄丟我絕對會殺死你。」他臉些微泛紅,像是把禮物交給心上人的純情少女那樣,不過確實如此。-那是唯一能和他聯繫上的東西,更是他曾經戀慕的大人送他的寶物。
「你要找我可以用這個。」語畢。他蹲下,含住了對方的性器,開始吸吮。
他看著重獲自由的雙手,總有種一切都如此荒謬的感覺。也許從前往東洋的那刻起就有什麼不對勁了,那年的倫敦同樣下著大雨,朦朧的視線浮現的不再是瑪西,而是眼前的惡魔。
他能感覺到些微的溫度,來自於惡魔本身--水晶是真貨,值得慶幸的,惡魔的眼光沒有差到讓自己唾棄的地步。看看,掌心的溫度,低了人類的平均體溫大約一、兩度,從這點來看大致上不會錯。
「你別來煩我就好。」他強迫自己別懦弱的偏開視線,這不是他的作風,所以他就這麼看著,直到那張嘴含住毫無反應的老二--惡魔的嘴跟人類沒有區別,技巧也跟今晚的女人一樣棒。
得了吧。他放任自己把手指伸入對方凌亂的髮絲中,毫不憐惜的抓著。如果要完成這件事就必須學會享受這個,也許想像是個女人,就像在港口的克莉絲汀娜。
他輕哼著,垂下視線盯著自己半勃的陰莖在那張嘴-挺不錯的那種-進出。效果不錯。他心不在焉的想。
現在不時用靈巧的舌頭挑逗著前端,偶爾伸手撫弄鈴口處。「沒想到上過這麼多女人的你身體這麼敏感。」像似女人的臉露出滿意的微笑。
「別說話,好好做。」他朝胸前的口袋摸了摸,沒有菸盒,停滯著的手轉向帶著唾液的嘴角,指甲在皮膚上頭留下印子。現在幾點來著?他不著邊際的想著,把胯間的腦袋狠狠的按下去,深喉的感覺依舊比較好。
「不要突然壓下去,想要爽感我會給你。」皺眉,撥開在頭上的大手後繼續伺候對方難以滿足的慾望。其實自己很久沒這樣滿足他人了,這樣子做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算了,不要胡思亂想。
他想。自從瑪西死去之後經過多少年了?眾多女伴中沒有半個敢對他說出那句話,就算有他也只當那些全是貪婪與性愛之下的謊言,而事實上也就是那樣,膚淺的女人。
這個惡魔卻不一樣。他不打算壓抑自己的喘息,水流打在磁磚上頭的聲音讓他想到東洋那晚。
他搞不懂這個男人,毫無來由的就這麼纏著,不是為了任何他所擁有的東西。
他捏著對方的下顎,強迫惡魔與自己四目相交,然後再次的吐出那句話:「你還在磨蹭什麼?」
對上的視線,他笑了。眼睛的形狀如同弦月,充滿戲謔但也充滿著滿滿的憐愛。
「那你呢?你也在磨蹭什麼?」他反問對方,隨後又繼續開口:「如果能早點解決是在好不過,可是我不想。」是的。他不想,他認為這歡愉的時刻應該持續下去,而不是草草了事。
「想操人的是你,不是我。」惡魔的眼神讓他妥協了,暫時的。這不是屈服,而是像一些別的--他不想搞懂的那種該死的東西,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明早全部都會恢復正常。
「我根本不用管這些蠢事,直接回我的床上睡覺。」他微慍的看著對方,缺少睡眠再加上磨人的前戲讓他的動作顯得有點粗暴,而惡魔似乎樂意被這麼抓著,壓在佈滿水霧的磁磚牆上。
「喔、你大可回床上一邊睡覺一邊讓我上你。」淺笑,用那幾乎可以折斷對方的手的力道抓住對方的手臂。
右腕的劇痛讓他狠狠的咬緊牙,從齒間擠出幾個字:「我能說不嗎?」
「既然你不想選,那就床上吧?如何,第一次就給你舒服一點。」他輕輕在對方耳邊低語著。隨後親暱舔拭了對方的臉頰。
這個動作就像寵物一樣,事實上這些動作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也不會產生出什麼羞恥感。
唯一會感到不爽的事做這些動作的不是對方。
他嘶了一聲,瞪著在臉頰留下濕黏感的惡魔,帶著那雙極具挑逗意味的眼睛看向自己被掐到發疼的手臂,吐出一句話:「你倒是先放開我。」
傳來陣陣疼痛的地方已經瘀青,得挑個能蓋住這個痕跡的錶了。他想。
外頭依舊是那樣,昏暗的燈光,還有因為上次性事而凌亂的床單,推下那團礙事的棉被後他脫下襯衫,一把扔到惡魔臉上。
「你剩的時間不多了。」他好心的提醒,像是嗤笑的一哼。
「那你就快點把腿打開啊。」丟開被單後直接把對方壓到床上,他再次強吻了對方,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吻。看到對方因呼吸不到空氣而扯了他的頭髮才停下。「我想剛剛的前戲就夠了吧?我會好好上你,親愛的阿萊西奧。」他笑著。看著身下的人,而纖細的手指直接深入穴口。
吻,瑪西曾經說過她只會把吻交予他所愛的人,或許真的是這樣沒錯--自己的女人被睡走之後他是這麼確信著,瑪西反而是直到結束都搞不清事情的人。
舌尖的觸感跟以往的感覺不怎麼相同。他喘息著,反唇相譏:「你怎麼不說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讓我張開腿?你這個--!」
生澀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出現在他的人生了,對於男性之間的性愛或多或少能有個底,但是這個?不,沒有半點準備。擴張的感覺不怎麼好,隱隱的痛感,還有幾隻手指在裏頭攪來攪去,糟透了。
他皺著眉,看著惡魔腿間已經勃起的陰莖就想一拳揍在對方帶著笑容的臉上,也只是想想罷了。「話少點。」他只是簡短的說了一句。
-『__大人,我……真的也能……』腦內浮現出了模糊的身影,記憶裡…那位大人華美的衣裝突顯他高尚的地位,高傲的氣質突顯出他的風采,烏黑如墨的頭髮散著淡淡檀香味。
他跪趴在那位大人的腿上,輕輕的撫著他的頭,好像在對他說些什麼模糊不清的話語。
短暫的幾秒,他回歸了現實。手指還插入了身下人的穴口中,他打算再插入第三根,好好的幫對方擴張。對自己來說還算是熟練的的動作和一些本能,似乎讓對方不怎麼舒服,也只能輕輕皺眉,只好放慢動作改為用指節做為區分慢慢放入,不要一次就插爽快的進去。
不過對方的穴內到是挺享受被插入的快感。他感受到手指被濕潤的液體和肉壁包覆和有些快速的收張。這個感覺是好的,會讓他更期待插入肉棒時對方因為疼痛和舒服所產生的表情。
「還舒服嗎?」他故意這麼問,試著挑釁對方。
他不怎麼想去深入感覺體內攪動的手指,那很詭異--從指尖輕觸到腸壁,進入的過程中關節撐開括約肌,到三指在極限地方停下為止,都太詭異了,感受著這個讓他想要一腳踹開身上的惡魔。
即便如此他也就看著,看著惡魔抽出手指,抹上黏液,然後該死的插了回去--「嗯......」這聲悶哼催動了一些事情,慾望,還有別的些什麼,他沒興趣細究,或是其他蠢事上頭,多少年沒有這種不用顧慮他媽的鳥事,就只是為了一時的衝動,像是一頭熱的栽進去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