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更令人困擾的是,鮮少謀面的王國之主總是派發下不少命令與工作下來,讓銀髮的青年感到有點疲憊。
「......參謀的職位怎麼做的像是雜工似的......」踏入城堡一側的圖書典籍館,布列依斯像是對此十分熟悉了一般,在書架列中穿梭,輕易的尋見自己手上這些書本的歸類位置,準備將書擺回架上時,看見了書架排的深處有著熟悉的人影。
「......路德?」身著著米黃色衣裝的青年正翻閱著書籍。
身為王子身份的布勞撇除該處理的政事、私人時間以外很常專注於相異的書籍知識,這也是自身時常必須來到藏書館歸還、挑選其餘書籍的主要理由。
在之前利用午茶與弗拉姆的方法失敗之後持續思索更多的可能性,印象之中對方似乎常閱覽召喚、法陣的神祕書籍,或許這個方法也能夠當作手段實行,但此類書籍在這座城堡說不定是收藏類型的珍貴品而難以發現。
一本又一本花費時間經過確認都並非自己所要尋找的,而目標僅剩下皇族成員能進入的禁書區域,沒有命令無法進入,假如平白無故跟布勞提起或許會被起疑,到底要用什麼理由會比較合適?
「嗯?是布列依斯先生?」喚名嗓音讓沉思中斷的轉頭注視,絳色衣裝、編成辮狀的髮絲與配戴單邊眼鏡的身影散發層層高貴感,是跟自己一樣被迫接受遊戲指令的參與者?還是是需要被喚回記憶的失憶者?
在呼喚對方的瞬間疑惑了對方是像自己一樣遊戲參予者或是失憶者,如果是前者的話,或許可以相互交流個意見與情報吧?如果是後者......現在的布列依斯也無暇同情其他的參予者了。
「會在這裡遇到可真意外呢,身為侍從也在不斷的進修嗎?」看著對方原本似乎在搜尋著什麼書籍,布列依斯像是不經意的問著,同時也偷偷的覷著對方的反應。
「算是為了王子殿下的另一層面進修吧,倒是布列依斯先生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而努力苦思,還是認為城堡生活奢華充實?」勾起淺淡笑意將拿持手中的書冊置回原位並將揣測的關鍵字詞隱埋於話語之中,藍綠視線轉回眼前整齊書列的各式相異書名,眼角餘光卻絲毫不遺漏的仔細觀察對方反應。
「嗯?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扶了扶略微下滑的單邊鏡片,布列依斯微斂了斂眸,睫毛下的澄紫瞳眸閃著一抹異色。
很奇怪的問題,讓人不知該怎麼回答起好......這會是一個侍從會問的問題嗎?單就目前階級地位而言,一個王子侍從是不該有膽子用這般質疑的口氣與參謀官說話的。
幾番想法流轉,布列依斯露出淺淡的笑,「儘管城堡生活奢華充實,但若並不真正屬於自己,豈不是比為了另一個人努力苦思更為空虛?」
即便闡明無法理解意思的立場回應入耳也沒有給予明確解釋,身為一名參謀不就是必須隨時以智慧沉著冷靜擬定、對應各種情況,並更進一步提出策略的智者,假設並非失憶者的場合,捉摸到語中的關鍵詞必定會有一定程度以上的反應才是。
或許是將心中想法傾注其中,又或者是更進一步的質疑,隱密含意對於先前揣測已悄悄鑲嵌於明瞭刻度,比起再度反問而言主動攤牌對於彼此來說會是更好的選擇,細指輕推一下單邊眼鏡轉身正視對方。「這麼說布列依斯先生便不是『失憶者』了吧?」
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攤牌的說破,硬是怔愣了秒,「這樣看來,路德先生也是一樣的身分啊。」即使知道對話不會有其他的人聽見,布列依斯仍是謹慎的用了隱晦的方式坦明了身分。
思及現在對喚起布勞的回憶仍有著些困難,同時也對對方的『目標』感到好奇而提出了疑問,「那、路德先生又是替誰而努力苦思呢?」倚上一邊的書架,「我是為了殿下,那,路德先生呢?」
殿下?
以敬稱隱晦名字的言語提問讓思緒稍微推敲,這座城堡裡根據所知能夠稱之為殿下就僅有王子一個人,那麼對方的『目標』跟自己便是完全一致的相同。
「真是恰巧,我與你相同都是為了王子殿下。」既然對象相同想必布列依斯或許也嚐試過喚回布勞記憶的方法,只是成功或是失敗的結果還尚未得知,這場遊戲難度比想像中還來的艱難,比起一個人也許二個人一同討論會有更好的方式。
主動朝布列依斯再邁近數步拉近距離並放低語調,圖書館平常雖被沉靜壟覆包圍,但依舊有固定人等來去停留,所謂的隔牆有耳還是給予防備較為妥當。「那麼嚐試過跟王子殿下接觸了嗎?我試過一些方法,但狀況並沒有任何起色。」
相同的目標嗎?兩個人合作能讓布勞回想起記憶的機率比一個人毫無頭緒來的明智多了。
「已經有過幾次的接觸了,但一樣的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效果。」這樣的結果讓布列依斯不由得感到些許焦躁,纖長的指下意識的敲點著書架發出細微的聲響。
「不過上次與殿下接觸的時候他的確說過曾夢見些奇怪的事,我想也許與記憶有關吧。」上次藉著替布勞熟悉財政一事想勾起對方回憶時,他的確說過他夢見自己做了些不屬於王子身分的閒雜事務,若沒有意外的話,那便是少年在宅邸時的侍僧工作了。
相同結果的回應言語讓一絲微薄希望徹底沉覆,不可否認心底也被焦躁逐漸侵蝕,假設經由深思的方式全數無法使布勞有明顯起色,那麼最後真的僅剩踏往脅迫後果的階梯嗎?
闔起雙眸讓心思恢復原有的冷靜,比起往最壞結果的打算,或許該談論下一步行動做更好的預設,才要啟口卻注意到布列依斯吐露的言語似乎間接隱含其他意思。
夢見奇怪的事、也許與記憶有所關聯?那麼揣測無誤的話就代表雙方接觸以來促使記憶回復的舉止化成夢境碎片悄悄影響著布勞,這算是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或許他會主動自己慢慢想起,但相反而言便會讓他本身開始產生混亂。
「這件事我找機會再向他確認,那麼接續剛剛的話題,我試過喜好跟他親近的弗拉姆,原先想前往禁書區拿取法陣類型的書籍,布列依斯先生有其他更好的看法嗎?」
「喜好應該與先前並沒有什麼差別吧?」反問著,布列依斯開始思考著與路德兩人所做的行為能對布勞起多大的幫助,「我是這麼想的......比起做些什麼喚起他的回憶,不如先試著讓他相信他所謂夢中的零碎片段是他曾做過的事?」
「是沒什麼差別。」以喜好層面來說幾乎與處於宅邸的狀況完全相同,唯一明顯不同的就是那徹底轉變的迥異個性,並非無法完全接受,只是判若二人的想法還是偶爾牽動不是布勞本人的錯覺。
「言下之意是要讓他做與平時宅邸相同的舉止行為?」試著讓布勞相信嗎?或許這是另一個角度的突發點,雖尚未判別其中的可能性,但既然是眼前這名參謀提出的看法那也有嚐試的價值理由。
「沒錯,既然已經試過那麼多方法了,那再多試這麼一個也無妨不是嗎?」像是打定主意一樣的直起原本倚著書架的身子,「殿下有喝午茶的習慣對吧?但是在宅邸時,都是他親手去製作擺置午茶的。」
稍微頓了頓,「身為參謀也同樣有著家教的身分,或許可以以禮儀的教學為由讓他實際操作一次他在宅邸做過的事情。」像是掃除什麼的......或許多少有用,對嗎?
「我理解你的意思,身為侍從之身需要什麼就由我準備吧?」多試一個方法同等擴增希望的機率,再度推了下單邊眼鏡給予下定主意的布列依斯全然認同,同時捧抱起薄厚不一、挑選好的書籍。「那麼、待在這裡的時間有些過久,深怕殿下質疑必須先回寢室,還是布列依斯先生也直接一同前往?」
「現在嗎?」稍微看了下時間發現並沒有自己想像的晚,擇日不如撞日,那就看今天能不能讓他想起些什麼好了。
如此的想著,應和了眼前侍從的建議,「一起過去吧,順便看一看有哪些東西可以用以替殿下恢復記憶的。」
「那麼就請布列依斯先生隨我來吧。」轉身向前邁步離開藏書館範圍,通過迴廊返回王子寢室門扉前以手輕敲數次,再直接開啟讓身為參謀的布列依斯先行進入。「王子殿下,非常抱歉讓您久待,另外中途遇上參謀閣下便邀約一同前來。」
「殿下。」對著看起來有點莫名困惑自己怎麼會前來的少年頷首,「陛下希望您可以多學習些關於政事外的知識,所以讓微臣趁早讓殿下多接觸。」
「而今日的課題是──掃除。」
相似色調的兩名身影映照在清澈金眸上,撇除其中一位是隨身侍從不提,另一位身為家教之人怎麼會在非課程時間出現呢?在得到答案後眉頭蹙起,眼神中仍帶有幾絲狐疑。「……要做些什麼?」語氣同時印證出少年對此的疑惑,畢竟這是頭一次聽說有這方面的訓練課程,不過也並非不願意配合,如果進行內容合理便自然能夠消去困惑。
趁著二人交談之餘走進寢室內部並仔細將門扇閉合,讓手中捧抱的書冊置於桌面便轉身站定注視面露疑惑的布勞,內心早以揣測他會因布列依斯的前來心生懷疑,現時則必須編織一個謊言讓他相信才行。
「參謀閣下所言應是近似整理環境?相信王子殿下對於您私人物品、私人空間是不願讓其餘傭僕隨意觸碰的吧?那就必須深入理解這方面的知識才能完美處理。」
聽聞侍從講解原因便能夠體會其中的用意,在專屬於己的個人寢室之中的確有不想讓傭僕觸碰的物品,那麼這門課程對自己而言就是有用處的,不過對掃除這事能有什麼學問仍感疑惑。
「別浪費時間,趕快開始吧。」索性站起本來舒適坐在沙發的身子,佇立在參謀面前與他相望話語之間顯露出願意配合的心思。
「殿下,請您拿著這個。」將深灰色的拂塵交遞給王子之後領著對方到窗邊,陽光透過木雕的窗格落在身上有著微暖的懶意,但是──
「請看看這邊,殿下。」身為參謀的青年微瞇起的成紫色眼眸有著凌厲,「在光線的照射下更顯得清楚了,您看見這邊的灰塵了嗎?」用手上的另隻拂塵指著木格上細微的薄灰,「要清掉灰塵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只要幾個動作就好。」靈活的讓拂塵在木格間穿出,不消幾秒的時間,便讓木格上的塵埃都上了拂塵。
「髒掉的拂塵只要將上頭的灰塵攤乾淨就好,算是很簡單了。」將手上的拂塵往一旁的垃圾桶抖了抖,將上頭的灰塵都清掉。
「現在請殿下自己試試吧,不只有窗戶,櫃子上方或是書桌角落都有可能堆積灰塵,請殿下試著自己將那些灰塵清除掉。」語畢,布列依斯便向旁退了一步,示意讓少年上前。
在參謀簡單且明瞭的說明之下便能輕易瞭解其中的訣竅,先是嘗試將書桌角落的灰塵以輕柔的動作除去,再來是望向參謀確認動作的正確性及效果如何,便繼續嘗試掃除的動作。
和兩位男子比起顯得嬌小的身軀墊起腳尖,試圖掃去櫃子上頭的塵埃,可惜連上層的邊緣也碰不著,頓時對此狀感到窘迫及丟臉地咬了咬下唇,故作冷靜地從旁拉了張木椅並踩上,好能夠克復高度問題。
「…接下來?」結束男子所教的動作後便作出自若泰然的模樣,含帶疑問的金眸再次望向參謀,表露出對這些教學的舉動並沒有太大的起疑及反應。接著看往木色擺鐘所刻劃的時間,再過不久就是下午茶時間了,金眸轉為注視著侍從,以眼神暗示著對方注意即將是什麼時刻。
持續在旁注視布勞舉止的藍綠接收到那燦金充滿暗示的神情順時理解意義為何,要是不遵照既定的習慣行程,夾雜高傲的倔怒情緒一時之間會難以安撫,轉頭撇望布列依斯一眼,隨即轉向的提出另一個近似建議的課題。
「既然午茶時間快到了,今天就特例由屬下教導您泡茶吧?沖出一壺美味的茶也能顯出您高貴的身份,那麼屬下前去預備茶具與點心,還請稍待片刻。」輕輕向布勞、布列依斯行了個禮便暫且離開寢室準備需要的器具與搭配食用的溫熱點心。
「快去快回。」在男子走出屬於個人的空間前道出似是命令的話語,放下原本握持於手中掃除用拂塵,逕自坐落於上好的長型沙發放鬆,金眸視線順勢掃過等會兒將會放置品茶用具的平滑桌面,獨自陷入了對於今日課程感到疑惑的深思之中。
掃除之後是泡茶?雖然各有其合理的道理存在,但今時突然進行從未聽過的課程總會感到些許懷疑,便抬頭看向仍佇立在不遠處的參謀,正當要開口詢問原因時產生了猶疑。
並非是對突然加入的行程感到不滿而是對其感到疑惑,但方後是自己所愛之事……或許真是為了自己而設計?真是自己多想了?
噹、噹,與整點時間相吻合的那秒寢室門扉同時間被開啟,引領手中雅緻餐車進入內部並停滯於一側,動手俐落將茶具、盛裝點心的三層盤細心置放於桌面。「雖然可能會耽誤您些許享用午茶的時間,請容屬下先示範一次。」
「首先為了怕茶壺與茶杯溫度落差太大,一般都會預先溫過,這部分屬下這次已先替您預備。」掀開茶壺茶蓋、打開裝有大吉嶺茶葉的精緻茶罐,細指拿起茶匙舀起尖起、滿滿一匙茶葉放入空茶壺之中。「平常一杯份量大約是一匙,但跟隨杯數不同也會有多加一匙的情況,這是為了增添味道與香氣。」
重複增加二匙茶葉便拿起另外裝有熱水的壺具距離些遠的注入茶壺,再蓋起茶蓋靜待蒸煮所需時間。
「注入熱水請拉開些許距離,茶葉的味道才能充分舒展開來,另外關於蒸煮時間的拿捏非常重要,由於為了讓殿下能夠隨意選擇飲用紅茶或是奶茶,通常時間會折衷於二者都適合的時間。」
在下午茶之後無與他人會面之類的行程,便也無需擔心拖延時間的問題,燦金仔細觀察著侍從沖泡茶品的每一步驟及細節,或許是潛意識所致、總覺得應有更佳完美帶出茶葉味道的手法。
在男子示意輪到自己親自嘗試時,毫不猶豫而看似熟練地進行沖泡紅茶的動作,而並非完全遵照侍從所教導的。
完全憑著雙手的感覺動作著,就像是烙印於上而無法遺忘的習慣,將茶壺蓋子再次闔閉時抬起金眸與帶著溫柔的碧綠相望。「這樣…對嗎?」詢問的同時發覺自身又對此感到熟悉,就如同做著夢境片段裡所發生的事情,心裡繫上了一個問題而成及難以解開的結,視線轉回精緻瓷器上,眉頭微微蹙起。
「就是如此,您學習得很快,說不定已經能夠獨自泡出一壺好茶。」那比自身還要俐落、熟練的泡茶舉止與那抹疑慮神情,這個方法或許在某個層面確實有些效用,主動拿起濾茶勺擺置於空杯之上再將自身沖泡、充滿香氣的琥珀色調溫熱茶液注入。
「參謀閣下認為要繼續下一階段的課題,還是先行與王子殿下一同享用下午茶?」將二杯精緻瓷杯交遞予布勞、布列依斯之餘,帶著些許暗示夾雜於話語之中提問,順勢想藉由回應推敲想法與接下來的行動。
「那就先稍作休息吧,」與路德交換了個眼神,布列依斯不動聲色的落座,「不知道殿下對於這兩段課程有什麼想法呢?」
雙手閒適的交握置於自己的腿上,「殿下做得比微臣所想的還好得多很多,意外的幹練呢。」
「謝謝。」對於參謀的讚賞不感到特別開心或者其餘反映,僅像是意料之內的靜靜飲用所愛的紅茶,但自己所意料之外的是對初次接觸的事情竟然感到些許熟悉,因為夢境而熟練這種事情,根本是童話故事般的情節…難道是兒時曾經做過嗎?
抬起金眸望向面前兩名男子,詢問他們或許能得到一些答案。「並無特別的想法,只是……」話語未完之時握著杯耳的手掌便下降將其放回瓷盤上頭,雙手交疊且往後靠上椅背。「感覺很熟悉,我曾經做過這些事情嗎?」金眸包含著狐疑心思,一連幾日都被類似感覺給打平穩情緒使雙瞳染上一層焦躁。
「假設屬下回予您做過的答案,那麼您對感覺很熟悉的來源、原因又是如何思慮的呢?」勾起溫和的淺淡笑意再度拿持散發溫熱白煙的茶壺為杯內添加溫潤茶液,同時將三層點心盤內的點心分別盛裝於空盤方便食用。
「或許是近日的夢境又或許是兒時經驗所致。」提起盛裝一片千層蛋糕的瓷盤並拿持放置於旁側的叉子,以側邊切下接著插起餵入口中,甜度不會過頭且不帶油膩的美好滋味在味蕾上擴散,隨後將手中的甜點食盡並放回木製平面。
「怎麼?有何線索?」就對方如此詢問的語氣推斷原因,估計是有所能夠解開困惑的答案,金眸此時僅注視到微捲白髮的侍從上頭,就像是在等待說書人講到故事重點似。
「王子殿下,您不認為夢境是您的一部份、才是真實的鎖鑰?據說夢會引領著人方向、也是人內心最深沉的部分呢。」語調像似訴說一段故事隱含的內容、又像是隱含反問的模糊建言,拿持乾淨柔軟巾布仔細替布勞擦拭嘴邊殘留的奶油軟餡便將空盤收拾置回餐車之內。
曾經閱讀過有關心理探討的學問書籍,其中就有牽扯到夢境表現出內心深處所想,甚至有可能影射到現實中的行為上,男子這番話固然有令自己相信的道理存在。「…或許就如你所說。」歛下的眼眸顯出少年思慮其有多少能夠憑依的證據,甚至進一步的逐漸去相信這些感覺皆與夢境有關。
看著少年似乎感到些許的困惑,布列依斯認為有些事情還是點到為止便罷。
「時間也不早了,殿下似乎也累了,今天的課程就先在此打住吧。」將冷掉的紅茶飲盡後推開椅子起身,「陛下還有些事情吩咐微臣,恕微臣先行告退。」銀髮的青年欠了欠身,與侍從點個頭招呼後離開了王子的寢室。
「您應該有些疲累了吧?先稍微放鬆一會?屬下暫且離開處理餐具再回來替您安排新製衣裝的量身事宜。」從布列依斯話語之中理解意思的打住欲接續下去的思緒,將空杯、杯盤一同收拾之餘安撫般輕碰布勞依然顯露些許困惑的面容,接著輕微躬身推著餐車跟著離開寢室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