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我自己找就可以了,妳們先退下吧。」從椅上下來,環顧整整一間房大小的櫥衣間,說道。
聞言,侍女們同時停下動作,面面相覷一下後,其中一名侍女開口:『不好意思,殿下,但是陛下有令……』話說到這就停下了。
「要妳們照顧我。是吧?」沒好氣的接完話後嘟起嘴,「只是換個衣服,不需要那麼麻煩吧?史塔夏要自己換!」
『可是……』
「不要可是啦,換衣服而已史塔夏又不會跑掉!」
此話一出,面前的侍女們各個露出狐疑的表情,擺明就是不相信。「啊……」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逃跑前科」太多,尷尬地咳了聲,「總、總之,妳們都出去啦!」
見她們還是站在原地,忍不住踩了下地板,「剛才的話,要我說第二次嗎?」板起臉盯著侍女們。
原本自己的氣色就不怎麼好,現在又多添了怒氣,所以臉色大概十分難看——當然是以眼前幾位侍女的表情來判斷的。
『是、我們立刻出去……』她們連忙彎身,然後退出房間。
故意崩著的臉直到門關上後才恢復原樣,呼口氣,「吶、奧茲,史塔夏是不是沒有公主的威嚴呢?不然為什麼她們都不聽史塔夏的話?」舉起兔子布偶,納悶地邊問邊思考,「……果然還是普兒比其他人好!」最後總結。
「好了,既然礙事的人都出去了……」將奧茲放好在椅子上,「那麼來換衣服吧!」躍躍欲試地轉身面對滿滿一房的衣服。
白髮少女獨自站立在庭院之中,看著眼前的兩棵山茶花樹,一紅一白的依然在寒冬中綻放。
今天的工作就是要打理這兩棵壯大到足以將人遮住的山茶花樹,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
按了按眼前的以灌木所做成的籬笆,然後翻過去,動作自然流暢,似乎很習慣做這些事情。安全著地之後,仔細端詳兩棵山茶花樹,順手用腰間的剪刀將一些影響其美態的枝條剪去。保持其美觀也是園丁要做的事。
冷冷清清的庭院現在沒有任何訪客在這裡活動打擾,梅莉亞可以專心地修剪著。
綁上湖藍色絲帶後,仔細端詳等身立鏡中的自己。
白色襯衫外著淡褐色修身背心、同色短褲與黑色長靴,髮型也從原本的公主頭改綁成高馬尾——啊,少了東西。
拿起差點遺忘的紅色絲帶在脖頸處繫上結,再看了看鏡子,沒想到換下華麗洋裝的模樣意外不錯呢。
「決定換普兒的衣服果然是對的。」滿意地轉了圈,「不過普兒的男裝也太多了呢……」看來需要幫對方弄洋裝了!
愉快地抱起奧茲,放輕腳步走向牆角,彎起食指左右各敲兩下,稍微頓了頓,再往中央敲一下,眼前的暗門緩緩開啟。
回頭看了眼櫥衣間的房門,吐吐舌頭,「史塔夏改變心意了,不理妳們了啦!」毫不猶豫跑進暗門裡。
走了一段路後拉開機關,暗門再次開啟,景象不是滿滿的服裝,而是城堡的某條走廊。「嗯……這個位置似乎離兄長大人的寢室很近呢。」左看又看確認自己大略所在地方後,舉起腳,正要向前踏下去時——
『啊、殿下!』一道驚呼搶先過來。『您怎麼會在這兒?』 接著就是腳步聲。
「糟了!」
沒料到穿成這樣也會被發現,而且時間比自己預想得還快。二話不說立刻跑離,身後再次響起侍女們的驚呼。
「咔嚓。」一片枯葉隨著剪刀聲落下,專心修剪山茶花樹的途中聽到庭院之中有一些騷動。先將剪刀收起放置在腰間工具袋,再回頭四周環顧庭院。
幽深清靜的庭院裏似乎有人在奔跑,像是逃亡似得給庭院來帶了慌亂的腳步聲。
循著跑步聲望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紫色的馬尾在奔跑之中左右擺動,那是一把漂亮的紫色長髮。
再打量了對方的服裝,看樣子應該是在城堡服侍貴族們的執事。
可是在城堡內自己卻未曾看過眼前這位執事。再看了看對方的妝容,那應該是……貴族的兒女們?
時常聽到侍女姐姐們的抱怨說那些貴族很喜愛偷偷溜走,害她們不時要受到責駡。這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想想跟自己無關,轉身打算繼續工作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來到自己面前。
回頭看了眼追在後頭的幾名侍女,每個都散發著這次抓不到不罷休的氣勢,還能隱約在她們身邊看見猛獸似的影子。
「討厭呀!別在追過來了!」轉回頭,忍不住加快奔跑速度。怎麼有種自己是被老虎盯上的獵物的感覺?
『只要您停下來,我們就不會追您……所以請殿下快停下來!』侍女們當然如此回應。
「不要!」這次連公主該有的優雅也不顧了,大喊完之後抱緊奧茲,更加加快步伐。
將一直踩在腳下的高跟鞋換成平底鞋、再加上逃跑經驗,速度自然快了許多。『殿下!』很快的,侍女們就被拋於身後了。
就算如此也沒減緩速度,沿著灌木圍欄的路跑,突然間發現前方有抹嬌小的身影,還有一頭顯眼的銀白髮。
「前面的那個人!」二話不說立即喊住正要轉身的人,見對方頓了下後疑惑地望著自己,無視於那人的困惑視線,直直跑過去——
「有人在追我,讓我躲一下!」
越過還反應不及的人,一頭鑽進旁邊的灌木叢中。
「欸?」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跑進自己正在修建途中修剪的山茶花樹躲著。粗壯的枝葉穩穩地將對方的身影遮住。
無奈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會變成幫兇的那一天。
『你有沒有見過公主殿下跑來這邊。』帶頭的侍女試著保持著嚴肅的一面,語氣冷淡的詢問。但是後頭兩位侍女卻是氣喘呼呼,上氣不接下氣,更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公主……殿下?
回想了一下,冷清的庭院除了剛剛那位調皮的貴族之外就沒有人經過庭院,難道她們將剛才那位貴族認錯對象在追嗎?
不能否定公主跟貴族們一起耍著侍女們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
「不,我沒看過。」既然不確定那就直接否認就好,既沒有說謊也不會得罪躲在花樹後的那一位。
『你可是在庭院修剪的園丁。』那位侍女像是語氣異常肯定自己有看過人。「我的確沒看過,我在庭院修剪著,背向庭院也不會知道誰在這裡吧?」聽著對方質疑的語氣稍有不悅。
……其實最大的原因是,眼前的侍女有點討厭。因為之前跟對方有過節,這也是自己不願告訴她身後的花樹有人的原因之一。
無論那位是公主也好,是貴族之女也好。
『……哼,如果被我發現你知而不報,我就會告發你。』冷哼一聲,那位侍女也轉身帶著其餘兩位侍女離開。到別的地方繼續搜尋。
在對方身後扮了個鬼臉,瞧見他們完全離開庭院之後,開口對灌木叢說:「她們已經離開了,不用躲了。」
隔著枝葉偷偷觀察外面的狀況,順便觀察那名意外發現的少女園丁,對於對方直接的否認有些驚訝,雖然有在她是真的幫自己保密,還是真沒見過公主——也就是自己——兩者間感到疑惑,但也罷,能擺脫那些煩人的侍女就好。
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看來這名園丁與那名侍女的感情不太好?正當自己思考著毫無相關的問題時,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裡還參雜了點方才的不悅。
聞言便從灌木叢中鑽出來,撥掉沾在身上的葉片和花瓣後看向園丁少女,臉上掛起一貫地優雅微笑:「十分感謝妳替我保密,請問妳叫什麼名字呢?」
看著對方的優雅的微笑出神,一時忘了回應,在對方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才記得要回答:「欸?啊……抱歉,您好,我叫梅莉亞。」之前猜測對方是貴族的身份,所以在語氣變得敬重有禮。
「其實也不用感謝……實在是她們太討厭了,時常來到庭院以公主之名胡亂剪取玫瑰,有一次我發現她們沒將玫瑰去刺就帶給公主殿下,連忙追上去想提醒的時候卻發現她們把玫瑰隨手丟掉了。」說到這裡自己也莫名的生氣:「亂將玫瑰的枝葉剪去,還將一些玫瑰嫩芽剪掉,害我的工作量就這樣莫名的增加——!呃,抱歉,好像……嚇到你了。」看著對方呆愣的神情自己也收斂了一下。
說起來,這件事似乎是自己一次不小心將茶潑到對方身上之後才發現的。
「真的不必道謝,因為我真的沒看過公主本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公主會在那裡。不過也請您不要到處亂跑了,如果您真的發生了甚麼意外,所有人都擔當不起。」說到最後語氣誠懇,萬一對方真的發生了甚麼事,城堡也將會揭起一股風波,包括自己也無法避免吧?
對方突然越說越激動時不免有些嚇到,不過倒又是聽到另一個令人驚訝的事情。很快收起愣愕神情,重新帶回微笑,輕輕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看來那些侍女似乎很沒規矩呢。」竟敢胡亂用我的名義擅自剪取花園內的物品。自動省略後面那段話,笑著說道。
當真不把一國的公主看在眼裡是嗎?
面雖笑但心可沒笑,要是自己會讓那些侍女如此隨性到快爬到頭上來還默不作聲的話,那自己乾脆直接去服侍她算了。
邊思考該是找個時間與總管喝喝茶還是自己處理,邊雙眼直視著梅莉亞聽她說話,「嗯?妳沒見過公主?」在長長一段話裡抓到了重點,覺得奇怪的開口詢問。
沒想到自家的園丁竟沒看過一國之王的女兒……雖然自己也真沒看過城堡內所有僕人們的長相就是。
「沒見過……很奇怪嗎?」長期在庭院工作說實在對皇室的成員沒有甚麼特別的印象,判別對方的身份幾乎是以服裝的樣式。
疑惑地眨眨眼,想了想:「大概可能自己見過,可是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吧?」記憶中,沒看過那侍女帶著一名女孩出現過,或許有,在下午茶時間提前將自己趕離出庭院,直至茶會結束。
就因為如此所以一直都沒有看過殿下。
「不,並不是說奇怪,只是很驚訝。」笑了笑,記得自己偶爾會帶普兒到庭院享用下午茶,不過每次都沒見到眼前這名園丁。「妳會見到的。」抱了抱兔子布偶,用著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對了,」躲起來的時候也有看了一下女孩的服裝,一身質料不算高級但也不差的連身裙和黑色圍裙,實在是不適合對方可愛的面容,「妳跟我來吧,帶你去個地方。」轉過身,舉步前進。
「希望如此。」如果自己真的看見了公主殿下必然跟殿下確認玫瑰花一事。如果不是的話就告發她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不過,對方肯定自己會遇見公主殿下的一話感到有些意外,到底爲什麽對方會如此確定自己能遇見呢?
自己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園丁。
「欸?等等,請問是要去那裡?」看了看快將修剪好的山茶花樹,再看了看舉步往前走的人,最後決定跟上後者的腳步。
「請問有甚麼需要我幫忙?您是想要庭院里的花?」作出種種的推測,找上自己也是因為庭院的花朵吧?
……而且庭院的工作,我還沒有完成啊。
「不是喔。」
回頭望向園丁,食指輕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出噤聲動作,「還請降低些音量,被她們聽見可就糟了。」頓了頓,接著輕聲說道:「至於要去哪兒……隨我來便是。」故作神祕的一笑。
聽到對方否定了自己的推測楞了愣。
「是、是的。」依言將聲量降低,腳步緊隨。一路走著越來越奇怪,離開庭院越來越遠了,對方到底要自己做甚麼了,實在是想不通。
希望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才好。
小心翼翼回到城堡內靠近兄長大人寢室的那條走廊上,抬手摸上某面牆壁,「還請別告訴任何人唷。」回過頭,微笑對著身後的人說完,手一按,暗門緩緩開啟。
領著人走進密道,再次敲了開啟暗門的密碼,回到了自己的櫥衣間。「好了,來吧!選件妳喜歡的衣服。」以滿滿一房的衣服作為背景,轉過身面向梅莉亞的同時張開雙臂,笑著。
走密道這個情景似曾相識,不過卻不是眼前如紫羅蘭般優雅的少女……是強勢的,瘋狂的赤紅……
聽到對方的話而回過神來。「欸?」沒聽錯吧?「選衣服?」眼前的令人眼花繚亂的華麗服裝。質料柔滑,設計也十分精緻,而且也跟眼前的少女十分相配。「不……我、我不可以要。如果您沒有其他的吩咐,那請容我先回去工作了。」婉拒了對方的意見,打算由門口走出去。
「現在的下人果然都很沒規矩呢。」聞言也沒有擋住對方去路,只是站在原地低頭摸著手中的黑色兔子布偶,「只是個下人,沒想到連報答也不願收下嗎?」抬起頭,臉上泛起笑意,故意用著高傲的姿態與口氣說話,邊偷偷觀察對方的反應。
「……」停下了歸去的腳步。「很抱歉,這些報答梅莉亞承受不起,承蒙您的厚愛了。」低下頭,不卑不吭地回道。
華麗的衣服不是每個下人都可以擁有,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園丁。而且自己也沒有做過甚麼事情值得對方報答,而且剛才已經出了一口氣也算值了。
「妳……」突然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下意識舉高手就想直接把手裡的「東西」揮過去——但手舉到一半就定住了,定格好幾秒後又緩緩放下。
怎樣的總管教出怎樣的僕人嗎?想到這點怒火頓時消失無蹤,反而有總無力感。
既然裝高姿態勸誘沒用,那只好……採取另一種手段了!「是嗎?那麼妳可以離開。」順了順臉邊的髮,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看了對方一眼。
「不過,只要妳現在走出那扇門,就代表妳只將自己當個下人來看,同時,我也會永遠把妳當成下人來使喚。」
「更何況,妳現在所待的地方可不是你們想進出便能隨意進出的哦。」
走到擺放房裡一處的高級軟椅前優雅坐下,微微偏頭,勾起笑:「好囉,那麼妳可以離開了。」再次重述。
「……」被說成這樣還能冷靜地轉身離開,那個人可能有當僕人的天性。
很可惜,梅莉亞並不是這樣的人。
因為自尊心的關係倔強在門前站著,臉色卻不太好看。抿了抿唇,在紫髪少女的笑容下賭氣般站著。
離開不行,不離開也不行。可是仔細想想對方的話,好像也……沒有甚麼錯?
自己本身就是一名下人。
可是,自己的意識沒有驅動自己的雙腳去步離這個房間。
朋友……朋友?
為甚麼這個字眼會浮現呢?
像是想起甚麼再度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紫髪少女,卻感到有點迷惘。
滿意的看著女孩停下,臉色難看不是問題,因為終於被用對「普通人」才會有的表情看,內心可高興的呢。
「自己選,或著是我來?」無視於對方眼中的迷惘,逕自丟出兩個選項。
「還是您選吧……」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於這件事已經處於放棄般的狀態。會拿到什麼樣的衣服都已經無所謂了。
看著紫髪少女興高烈采地為自己挑選衣服裙子,覺得自己沒有離開的決定可能是對的。
「好,我知道了。」
笑著放下布偶從椅上起身,朝女孩招招手示意過來,等對方走過來後仔細觀察了一下跟前的人。
雖然嬌小了點,但身材是穿得下自己的衣服的。確認好這點之後,邊在自己眾多的衣服中挑選,邊快速思考著哪種款式比較適合。
「先試穿這幾件,不喜歡請跟我說。」先挑了幾件適合對方雪白髮和紫眼的洋裝塞進她手裡,接著回去繼續挑選。
挑到一半,發現對方沒有動作,只是愣愣站在原地,「啊、更衣的話,那邊哦。」指指梅莉亞身後掛著布簾的半圓形大空間。
小心抱著衣服,在幾件衣服中挑了一件自己比較喜歡的色調。穿上這種高級的服裝說實在是有點不太習慣,因為絲綢很滑所以穿起來有點癢,但久久之後已經有點習慣了。
「那個……這件您覺得怎麼樣?」稍稍出聲打擾了對方,有點緊張地站在原地。
停下動作望向對方,認真打量一番。
「挺適合的。」滿意的點點頭,「那麼那幾件就送給妳吧,啊,這套也是。」大方送出自己方才給梅莉亞的五套洋裝,順便連搭配的鞋襪髮飾一併整理起來,然後再拿出一套質料高級的工作服。
「妳是園丁,所以我特地挑選了件適合活動的服裝,至於為什麼會有就請別過問。」手裡的是跟侍者服不太相似的服裝——白色襯衫搭配深藍色修身背心,紅色長褲與紅色半身圍裙,還有特別設計的桃色三層式領巾。
「本來想應該有一天會需要這種偽裝……不過算了,給適合的人穿吧。」
「啊,謝、謝謝您。」沒想過她會送這麼多衣服……原本以為拿一件衣服走。
不過……她應該也不缺這幾件。
看了看房間內的服裝數量,自己手上幾件根本只是寥寥數件,不值一談。
對方也替自己整理好一些配飾,雖然自己應該不會怎麼用得上,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感動。
看到對方手上嶄新的工作服顯得有點開心,接過對方手裡的工作服,雖然現在那一套是不錯,不過在庭院之中穿著褲子還是比較合適,也更加方便了。
「這樣算是您的不幸嗎?」苦笑了一下,看來對方還打算要繼續玩逃跑遊戲呢。
抱著那套新的工作服到更衣間更換,意外的合身……除了袖子有點長,不過這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重新將頭髮綁好,將修剪工具掛好在腰間,一副是要準備好工作的模樣。
「真的很謝謝您送我這些衣服,我也得準備回去工作了。」
「不幸?」
聽到這個詞忍不住笑起來,「我從沒這麼想過呢,不過真要說的話……一半一半吧。」抹去笑到溢出的淚水,接著得意地挺起胸膛,「別看我這樣哦,我可是跟外表比起來還要強壯呢!」跑步只是小意思!
愉快地替洋裝掛上衣架、套好保護套,邊等待更衣完畢,這時,一向靈敏的聽覺聽到了外頭的騷動聲。
微微皺了皺眉,剛好梅莉亞也換好裝提出工作要求。「不用客氣。我也是時候該現身了,免得她們越鬧越大。」迅速換回優雅表情,雖然不至於鬧大但還是把手裡的洋裝遞給對方。
向後退了數步,微彎身、雙手往旁擺出輕拎裙擺的樣子,做出女性標準敬禮姿勢。「再次感謝妳替我解圍,往後妳有任何困難,我會盡力幫助妳。」
直起身,「那麼,我就先行離去了。」如此說完後轉身朝房門移動,打開門。
「啊、對了。」突然想到什麼的停下腳步,回過頭,「我從未要求過任何玫瑰。」微微一笑,再轉回視線,離開。
「不,只是小事而已。感謝您的心意,如有困難我會尋找您的。」自己也回以一個標準的禮節。現在眼前的人是一位優雅的少女,跟她現在的身份十分相稱。所以,自己也理應回歸下人的這個身份。
「玫瑰花……?欸!」聽著對方離開前最後留下的話語,驚覺對方的身份。難怪對方今天會說自己必然會見到公主殿下了。「今天真是失禮了,殿下。」向著空無一人的門前行了一個禮節之後,推開門,離開這個房間。
聽見前方的有著騷動的聲音,尤其是侍女們驚天動地哭訴聲。自然的,自己選擇一個相反的方向走回自己的房間,將殿下送的衣服安置好,再回去庭院繼續進行修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