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委託,抱著內裝在路上順道買回來的一些點心的牛皮紙帶踏進宅邸。
才剛進門,就看見那擁有一頭耀眼金髮的少女正透過窗戶看向遠方,不知正思考著什麼事情,看起來也不希望被打擾。在心中下決定後,便提著公事包靜靜地從她身旁繞過。
「喂、妳!」將臉轉向剛進門的女子,食指用力地指著對方的鼻樑抱怨道,「不打聲招呼就從人家旁邊繞過感覺很差呢!人類的女子都這麼沒禮貌嗎?」銳力的眼神盯著身旁棕髮的女性,覺得怕熱的人類在夏季也穿著風衣有點詭異。
『說的好像妳不是人類似的…』默默地在心中吐槽。對於這個眼熟的少女,除了知道她叫多妮妲以外一無所知,不過對於她有了新的認識--絕對沒辨法隨便打發。
「看妳似乎在想事情,就不打算打擾。還有,就算是我理虧在先好了,我並不覺得這樣子指著對方是個很有禮貌的舉動。」看著如炸毛貓咪一般的少女,有些搞不懂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沒理會她。
「哼......」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眼前的女子所說的話也並無道理。默默地將手指放下後,因為對這種靜默的狀態感到尷尬,而隨便起了別的話題、試圖打破窘境。「嘛、大嬸妳叫作布朗寧對吧?我記得妳挺常去圖書館看舊報紙的樣子。」
就算自己原來並非女性,但聽到大嬸這種稱呼還是有些無言……
「說起來,在圖書館好像也很常看到妳。」將心中些許的不快丟到腦後。雖然實際情況應該是自己將訂閱並看過的舊報紙理整好後放置圖書館,不過在這種事上糾纏沒有意義。「問這個做什麼呢?」對金髮少女的跳躍性思考有點無法習慣。
「沒什麼,只是想大嬸妳常看舊報紙不無聊嗎?」眼見對方聽到『大嬸』兩個字時的錯愕表情而感到非常有趣,於是繼續使用這個單字稱呼對方。「城市裡可是有許───多有趣可愛的報攤呢!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話,我是可以帶你去喔。」紫晶色的眼瞳些微瞇起,歪著頭、以戲謔的笑容向女子問道。不過最終目的僅是因為自己不想一個人去城市買燈,畢竟那樣有點寂寞與無趣。
不太喜歡這種戲謔的笑容,過往的經驗告訴自己,這通常代表著麻煩上身。雖然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單單那沒禮貌的詞語,就有足夠的理由拒絕。
「除了報紙以外,我還有雜誌還沒看完,所以不用麻煩了,小妹妹。」委婉地推辭,再稍稍強調自己對稱呼的不快。
還是回房間吃點心吧!這東西放久了可能會壞。
「嘻嘻、妳該不會是老了,所以才沒力氣到城裡走走吧?」看著對方浮現青筋的臉感覺更加有趣,不過玩笑要是開太多次好像也不太好,所以收斂了一下態度。「而且雜誌什麼的也都舊了吧?就跟我去看看嘛、大姊姊───」
「不好意思,」用歉意的眼神望向對方,很明顯地,她是想找人一起出去。並非沒有體力,但才剛回到宅邸,實在是不想立刻就再出門。「你能不能找別人?」
「嘖。」發出了不悅的聲音,心想就是找不到別人才找妳啊。「不管啦,陪我去嘛!」既然好好溝通不行的話,就決定直接耍賴拉人出門,畢竟回來的路上沒有路燈,感覺很討厭啊。
「……」眼神飄向一旁,用手指搔了搔臉頰,真拿這種軟磨硬泡沒輒。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在少女頭頂拍了一下,並從身邊繞過,「那麼稍等,我先去放個東西。」打從內心深處對爛好人的自己沒辨法。
「!!!」沒想到會吵的孩子還真的有糖吃,因而開心地點頭說道,「那我就先到門口等你,啊、要急得帶傘喔,這樣才能遮陽跟午後雷陣雨。」將食指靠在右頰上叮嚀著。
將手上的牛皮紙袋處理完畢,在房間稍稍整理一下儀容並拿一把折疊傘塞入公事包裡,回到了宅邸大廳。
「看來妳早就準備好了。」打量對方的裝扮,隨口問一下詳情,「是要去買什麼呢?」有點好奇為何對方堅持要人陪伴去購買物品。
聽到對方的問題後反射性地抖了一下身子,總覺得把怕黑的秘密跟不太熟的人說感覺有點丟臉。「就............就一點小東西,像飾品啊、書本、點心、夜燈之類的。」置於身後的雙手不停玩弄著手指,輕描淡寫地把夜燈混入其中,想藉此掩人耳目。
金髮少女的反應明顯想要隱藏什麼,在偵探習慣使然下,將她說出的物品用刪去法一一推理過後,得到的結論讓嘴角勾起一絲的會心的弧度。「原來是這樣子啊~」有些打趣地將語調稍稍上揚。「那麼出發吧,太晚回來的話會路會很不好走的。」還真是可愛呢,這個小祕密。
沒有注意到對方些微的變化,僅是點點頭回道「那還用說。」將宅邸的大門推開後,打開了隨身攜帶、綴有許多荷葉邊的鮮紅色雨傘。見對方沒開傘,歪著綁有雙馬尾的頭好奇地問「你不打開洋傘遮陽嗎?夏季的日光可是很傷人類的皮膚喔!」雖然對方穿著深色的風衣,不過手跟臉的地方難道不怕曬嗎?
「遮陽嗎?這倒是沒考慮過。」平常穿著幾乎可說是密不透風,在帽子、長風衣等衣物的保護之下,除了有些熱以外,不太有曬傷的危險。而且原先是男性,就更不會意識到這種事。當然,懶得把傘從公事包拿出來也是原因。「這身裝扮已經夠防曬了吧?」對方的好心提醒,也只是將帽子稍微拉低一些以避免眼睛被刺目的陽光直射,繼續走在少女身旁。
「算了、反正是你的事.......」似乎是對女子的反應感到無趣而將頭撇到一邊,「不過你之後要遮陽的話.........我、我是可以借你遮一下啦。」畢竟對方熱昏頭的話,自己可沒力氣去搬運一個身穿厚重衣物、比自己高大的人類軀體,沒錯、只是因為這樣而已,並不是特別擔心對方!
「謝謝妳的好意,不過應該不需要麻煩妳。」對金髮少女的回答感到有些驚訝。原先以為對方任性不講理,沒想到卻是如此口不對心。大概是認為這樣子直白地關心別人會不好意思吧?瞄了一眼洋傘下的身影,似乎可以看見臉頰上淡淡地紅暈。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自己也就不再提撐傘之類的事。然而到大城市的路似乎比想像中還來得長,不談點什麼來彌補這種靜默的話感覺很尷尬呢。「是......是說布朗寧姊姊平常都看什麼書呢?」有點難為情地捲著臉頰旁的金色髮鬢,以尷尬的語氣問著。
金髮少女那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看來是覺得氣氛很僵吧?還以為會無聲地走完路程,畢竟自己不習慣主動搭話、也不會覺得這樣沉默有什麼不好。但對方開口了,繼續安靜下去並不妥當。
「平常的話…」手指輕輕搭在下巴,腦中閃過各式書藉分類,「都是看偵探小說比較多,不過也會看雜誌。」
「偵探小說?」歪著頭回想自己是否曾閱讀過相關書籍「啊、是那種會有人抽煙斗,調查別人怎麼死的故事?」將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內容向女子說道,同時堇色的眼瞳也發現對方的穿著跟小說裡插圖人物雷同,莫非對方就是偵探?
「呃…這麼說也沒有錯。」對方詢問的眼光,令我感到有些不自在。雖然大部份相關作品中,主角往往會被捲入曲折離奇的事件。但並不代表偵探都是這種麻煩吸引機,至少自己就相當討厭麻煩。「不過事實可是和小說天差地別。」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回答少女的問題。
「是嗎?那真正的偵探究竟都是發生怎麼樣的故事呢?」好奇地看著女子,總覺得她越看越像是個偵探。如果對方肯分享故事的話,或許到達目的地前就不會無聊了。「吶吶、說說看嘛,總覺得很有趣呢!」
看樣子吊起了對方的好奇心,不過聽到事實大概會很失望吧?「最常接到的委託大多是尋找走失的貓狗和感情調查,可沒那麼有趣。」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像小說那種推理謀殺案,還沒遇過。」
「有點無聊呢......只是小貓小狗......」失望地垂下頭,不過比起失望自己更擔心接下來的話題了。「那麼你個人覺得處裡哪些案子你比較喜歡呢?」硬是再提出新的問題以防冷場。
還真是藏不住心情呢,看著那明顯地表情,這位紅衣少女也許意外的好懂。「因為都是工作性質,所以很多時候稱不上是喜歡…」對方拋來的詢問讓我翻找起腦海中記憶的倉庫,大部份都相當無趣,「不過印象深刻的到是有一些,曾經經歷過宛如小說一般的超展開。」
一聽到『超展開』三個字後,立刻像豎起耳朵的貓一樣轉向對方,期待地問道「超展開?是什麼有趣的事情嗎?」以充滿光芒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這位應該是偵探的女性,雖然明白偵探的故事不能像繪本一樣夢幻,但真人真事的現實感卻也同樣吸引著自己。
啊啊…好像一隻充滿好奇心的貓。雖然是自己開的頭,那閃閃發光的大眼睛還真是有點難以招架。胡思亂想的同時,也整理著過往的時光,「突然被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塞了一個謎之公事包說要交給別人,當時還沒嚇壞還真有點意外。」苦笑著說出復甦的記憶,不過也只記得這麼多。
「渾身是血?」聽完對方的回答後,開始在自己的腦中慢慢構築。將以往砍殺敵人的畫面套用在故事裡,不禁讓自己想著,把那個人砍的渾身是血的該不會是自己吧?「啊啦、說著說著就到了呢。」鮮紅色的靴子停下腳步,以食指指著大城市的招牌說道。
「原本就不算太遠。」站在少女身旁,看著熟悉的街景以及來往的路人。常常因各式各樣的理由必需在宅邸與大城市之間往返,靠著自己還算過的去的腳程,也不覺得這段路有多遠。「那麼,妳是想要買什麼呢?」雖然不太想拆對方的台,但這只逃得了一時。
「嗯........就......」眼神游移著,想要找個不被對方發現弱點又能買到夜燈的方式。雙手再次置於後方攪動,眼睛始終無法正視女子。「啊、你看那邊那家燈飾店好可愛喔哈哈哈哈......」指向身後的商店,故作輕鬆地笑道「大姊姊你也是女生吧?人類的女生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對吧?」
估且不論在嚴格意義上我算不算是女生,這種明顯想要轉移話題的態度只會讓人更好奇。要是少女知道自己早就從先前的蛛絲馬跡中明白她意圖的話,大概會腦羞成怒地拿腥紅的大鐮把我拍飛吧?迫於人身安全,同時也利用目前身為年長女性的優勢,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說,以帶著理解的眼神和溫柔的笑容,直直地注視著對方。
被對方投以溫和的眼神感覺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在這樣耗下去會顯得自己更不自然。「總、總之本小姐現在要去那家可愛的店,妳..........妳要跟上來也是可以啦!」放完話後便筆直地朝店家前進,但也不時往後觀察對方的動靜。
哎呀呀,還真是可愛。走在後面,對方不斷回頭的動作盡收眼底。不經意的視線交會,就會使她如受驚嚇的兔子全身一顫,並快速將頭轉回正前方。短短一小段至店門口的路,重覆的情況已發生數次。而少女的燦金長髮因其主人的動作,有如隨風舞動的垂柳不斷在空中飛揚。就這樣臉上保持著笑容,跟在少女身後踏入店中。
途中因為偷偷觀察對方而差點撞到東西,但最終仍是順利到達了燈飾店。雖然很想大聲地嘆口氣方鬆心情,不過自己怎麼樣也不想被後面那個滿臉詭異笑容的女人發現自己緊張的心情,每次回頭發現對方游刃有餘的笑臉就會覺得很不甘心。「妳就先在這邊逛逛吧,我得去二樓找點東西......不、不準上來偷看喔!」語畢,快速地衝上鐵製的雕花旋轉樓梯,直奔二樓找尋小夜燈。
看著迅速消失在樓梯間的身影,臉上的笑意卻依然存在。真是可愛到會讓人想欺負的個性。不過還是不要繼續捉弄下去好了,要是不小心玩過頭的話,下場大概會悲劇吧。在等待對方的同時,目光也在店裡四處遊覽,細細品味這裡的氣氛。
由於大城市的每家店都被自己逛遍了,因此非常清楚各個店家的物品擺設。像小夜燈這種東西就算是閉著眼睛自己也找得到,不過買東西難就難在該買哪個才好。「這個海螺款式的感覺很漂亮.......可是這個有青鳥圖案的也很難以割捨......」金黃色的雙眉在額頭下起伏不定,而且看得越久就有更多想要的東西。
話說回來…夜燈這種可以增加房間溫暖氣息以及深夜照明用的器具,果然有不少人喜歡。雖然開燈睡並不會睡不著,但對習慣關燈睡覺的自己來說,夜燈大概也只能用來裝飾房間。思緖所及,視線也掃過櫃上的燈飾,思考著是否趁著機會來購買合乎愛好的種類。
就在自己決定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女子居然爬上了二樓並接近自己。「我、我不是說........」話還沒說完,腦袋裡浮現出另一個想法。「算了、既然你都來了就幫我挑一下吧。喏、你覺得哪個比較好?」將自己中意的夜燈排成一排,有海螺造型的、青鳥造型的、雕花玫瑰鏤空款式、水晶球造型,諸如此類的一共排了十六、七個左右。
看著眼前排列的多種造型,思索著什麼樣的款式比較適合少女。「那麼就…這個吧!」將其中的青鳥夜燈輕輕推向對方。相信她能理解其中的寓意,而且可愛的造型應該也相當合乎她的喜好。
「青鳥的嗎.......?」歪著頭看了看對方推過來的夜燈「是不錯的故事呢,看來你還蠻有眼光的!」開心地將其捧在手中笑著問道「是說你到底為什麼會走過來這裡啊?也要買夜燈嗎?」
「算是難得的機會吧?平常不會到這種店裡逛。」用手指搔了搔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臨時才決定要買,面對著琳瑯滿目的燈飾,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妳的話啊......」環顧著自己挑選出來的精美夜燈,思考哪一個才適合眼前這位女性。有的太夢幻可愛了,感覺不適合穿著深色衣裝的對方,而有的又過於樸素,一點也不有趣!「嗯───那這個如何?」將煙斗造型的夜燈遞給布朗寧,覺得偵探果然還是適合煙斗造型的東西。
看著對方遞過來的夜燈,心中有些微妙的無言。雖然本身有在抽煙,也不討厭這個造型,可就因為是偵探所以適合煙斗,聽到這種理由還是會無奈的失笑。「那就決定是這個了!」將夜燈拿在手上仔細觀察,確定沒有損壞後便準備拿去結帳。「謝謝妳,多妮妲。 」臉上露出微笑對著金髮少女道聲感謝。
除了大小姐跟博士之外,第一次被別人用坦率的方式答謝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其、其實也沒什麼啦,小事一樁。」害羞地將視線遷移到別處,不敢直視對方。「接下來換你選好了,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反正自己的目的已達成,接下來的時間就陪陪這個硬是被自己拖出來的人逛街好了。
哎呀呀,居然害羞了,臉皮意外地薄呢。和少女在一起時總是能保持會心的微笑,但被這麼一問,才想起來自己是被硬拉出門的。「嗯…那就書報攤吧。」將買來的東西放進公事包收好後,直接帶著對方走向熟悉的店舖。希望能發現有趣的小說和雜誌。
「喔喔!今天剛好進新書呢!」把對方拋在後頭,迅速衝向店面並且貪心地東拿一本西拿一本,彷彿是自己家的書一樣。「格列佛遊記再版......愛莉絲夢遊仙境的精裝本.......」以既歡喜卻又有點無奈地眼神看著新進的繪本精裝書,心想要是當初多帶點錢出來就好了。雖然買完夜燈還有不少錢,不過要買兩本以上的精裝繪本可能就有點困難。
看到少女對書本的狂熱後便理解,為何會突然從跟在身後變成風一般衝入店中。不緊不慢地踏進門,輕車熟路地走向擺放雜誌的書櫃。在眼睛掃過一排排書架的同時,不時會看見耀眼的金髮在近處晃動,但看起來已在某處立足以久。隨手拿起一本印著有趣標題的雜誌準備當成這次的戰利品,走向那手中捧著兩本精裝書正猶豫不決的少女。
「嗚..........」眉頭深鎖地盯著經過自己忍痛捨棄、篩選的書籍,但眼角的餘光仍有察覺到身旁的風衣女子。雖然很想請他幫忙,不過一天裡就拜託別人那麼多次實在很沒禮貌,博士要是知道自己這樣對人或許會不開心吧?
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刻明白少女的難處。「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沒關係。」微笑著伸出手,在那綁著鮮紅緞帶的金髮上輕輕摸了摸。看到那如小動物般的沮喪神情,還是沒辨法放在一旁不管。並不討厭幫助別人的感覺,但還是想自嘲一下自己的爛好人個性。
這出乎意料的反應使自己以驚訝且閃爍的眼神看著風衣女子,並急忙將左手上乳白色書皮、印上淡藍色草寫字體的《愛麗絲夢遊仙境》與右手上紅色書皮燙有金邊字體的《格列佛遊記》精裝書籍伸向對方,使用類似湖水女神的問句說「那──請問您覺得我掉的是我左手這本還是右手這本?」如紫水晶般的瞳孔認真地盯著對方的褐色眼瞳,如果現在有耳朵的話絕對會驚訝地豎直,有尾巴的話則是會搖來搖去的吧?
看到如小動物般的神情舉動,終究還是輕聲笑了出來。為了避免尷尬,很快地將神情回複正常,同時玩興大起地配合對方,「這本!」毫不猶豫地拿起紅衣少女左手中的《愛麗絲夢遊仙境》。
「嗯、那就這本好了!」輕輕點了下頭,像是在自我認可一般地準備將《格列佛遊記》放回書架上。雖然還是覺得可惜,不過這也算是幫自己製造下次再來的機會就是了。「是說你買了什麼啊?」
「我?」面對少女拋過來的問題,將手上的雜誌輕輕地在對方眼前揮了揮。「只是打發時間用的讀物。既然都決定好了,那麼準備回宅邸吧。」轉過身,走向店裡的櫃台。
心想這個人果然是買雜誌,畢竟每次在圖書館看到對方時,手上不是拿著雜誌就是拿著報紙之類的。「嗯,反正我也不想拖到太陽下山時才回去。」將書本拿到櫃檯結帳後,提著書店專用的可愛紙袋說道。
「那麼就走吧。」在對方走出店門後,以相同速度的步伐走在一旁。「今天謝謝妳。」微笑著望向少女的紫瞳,飄逸的金髮在西斜夕陽的光芒下散發耀眼的光輝。「不然我之後大概只會待在家裡吧?」雖然早就明白對方原先的目的,不過這並不會讓我感覺到討厭。
聽見對方突如其來的道謝一時之間愣了一下,腥紅色的靴子也停下了腳步。明明該說謝謝的是自己,但對方卻比自己早說出口。「人類果然......難以理解呢。」不禁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隨即搖了搖頭回道「還好啦,我、我才該說謝謝。」
看著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她大概不知道是因為考慮到個性,我才會先和她道謝的吧?果然如猜測的一樣,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可愛女孩。「那麼我們也不要站在這邊了,快回去吧,不然太陽要下山囉--」率先邁開腳步,回身微笑著對金髮少女說道:「別忘了回去的路可沒路燈!」
看來怕黑的事情還是穿幫了。「不、不、不用妳說我也知道啦!」堇色的瞳孔再次瞪大、鼓著泛紅的臉頰喊道,並抓住對方風衣的衣角逞強地說「會擔心天黑只是因為怕你晚上看不到而拖累我喔....就只是這樣而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