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起插在牆上留言版的大頭針,向那疊紙堆擲去。
「誰在上,誰完蛋。」默默走近翻閱。
抽出要的,任其他慢慢晃晃得落在地,如果是落葉的話很漂亮的。
紙上只有重點,對象、地址、電話,迴紋針夾著照片和一張支票……雖然我很有信用啦,這樣不怕被晃點嗎?
打了通電話,問清楚那地址附近的地標。
雖手拉開袋子倒出「工具」散開在地,拿起照片,「選一個吧。」
一扔,落在一把匕首上,一角觸碰到左輪,「嗯……」蹲在一旁望著照片裡的人,拾起那兩樣東西和照片放在口袋,下樓跨上自己的R1000,頭也不回的騎去目的。
——
靠著自己的毅力,徒步在人行道上,「到底在哪啊……」路痴可不是說假的。
最後終於是在經過三遍的公園和無數次看到的路燈轉角看到一棟建築物,上前確認門牌號碼,抬頭看一下唯一有光亮的窗。
也許裡頭的人忘了關或是還醒著,可是都不關我的事。
戴上手套,按下門鈴。再抬頭確定沒有監視器,這附近完全沒有這東西,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來了……」聲音過了些許時間才響起,接著是鞋子和地板摩擦在門前地毯的聲音,似乎能想像門後的人正試圖從貓眼看看誰那麼可惡,半夜來敲門。
門一開,是個穿著睡袍的女人,細細的魚尾紋在毫無表情……帶點惱火的眼角可以看到。
「有事嗎?」有些不耐的開口,一邊沒有掩飾的打量著我。
「我在找這個人。」拿出她的照片,「這是妳嗎?」
對方點了頭,「你是誰,又怎麼有我的照片?」打量眼神又更加尖銳,語氣中不乏疑惑。
「嗯……」拿出左輪,慢慢把子彈裝好,「老實說,有人僱用我來取妳性命。」熟練的動作令對方有些卻步。
「……救、」剛要大喊求救,卻立刻被捂嘴,原本高傲的樣子瞬間被恐懼佔地。
「但是……我覺得對方肯定對妳有所誤解才會做出這種錯誤的決定。」堅定的眼神對上對方的,「對不對?」多補上一句。
對方急忙點點頭,可以清楚看見她嚥下口液的而滑動的喉結,「我手放開的時候妳不會大叫吧。」挑眉看進對方眼底,只見她又搖搖頭,慢慢把手放開後確定對方遵守承諾,才放心的讓手隨意落在身旁。
滿意的笑了下,看了下握著的槍柄又看了看人,「但是這樣我也不好交代。」
對方只是恐懼的往後退,一心想靠近在轉角處的電話,「電話不能用喔~」笑了下,「剛剛不小心把你們的線給扯斷了。」
女人無疑的是在替自己想著各種可以撂倒我的方法,眼神飄忽不定,「所以,你還是要殺我是嗎。」自己說出自己肯定的想法後,淚眼撲朔的望過來。
「恩……」的確是這樣,話還沒說出來,那女人就先嚎啕大哭了。
蹲在地上,「嚶嚶……」完全沒辦法讀懂她到底在說什麼,擅自進了門,順便上鎖,看眼放在電話旁的相片,像是全家福的,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
「不要殺我……」聽那麼久總算是出現一句常出現的句子,依稀能夠分析出是在喊什麼。
「不殺你,那你活著要幹嘛呢?」笑了下晃晃手上的相框,「為了家人?」
對方點點頭,「不要動他們!」看著對方的神情,當然沒那麼無趣的放下,而是慢慢把照片取出來,「恩……」
『唰!』把撕成兩半的殘體丟在人前,「這東西留著有用嗎?」笑了下。
「啊--!」尖叫著撲過來,不過終究是個有了點年紀的女人,力氣也不過爾爾,緊揪住她的手腕,「死都死了,叫有什麼用?」
「我覺得啊,與其活著緬懷他們,給自己製造難過和無趣的生活,還不如直接下去找他們。」把人摔在地上,蹲下望著。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憤世的雙眼佈滿淚水,淚痕未乾,把那削瘦的臉頰分成好幾塊,「現在我只想好好活著!」
點點頭,「我知道,通常想自殺都下不了決心,覺得世上還有許多可以懷念的事情,覺得還有人需要自己……」望著對方,「可是那些都只是為自己的苟且偷生找藉口罷了。」
先動搖了幾秒鐘,下一秒推開我衝去廚房拿了把水果刀指著我,「出去、管你是殺手還是什麼的!」就這樣對我大吼。
「子彈快還是刀快?妳忘了我有槍嗎。」瞇眼笑著用槍抵在對方腦門,而自己的咽喉也是被對方用刀尖抵著,「而且我猜妳沒膽子下手。」
氣得臉一陣紅,「住口!」刀更用力地拿著,頸上也只有被尖銳物戳著的感覺,「就算我住口,妳也還是會對我鬼叫不是嗎?想幫妳才說的,妳現在可以懷念的只有已逝的他們的曾經,不覺得嗎?」
對方遲疑了一下,我當然繼續說下去,「在外面晃了那麼久,注意到妳在一間房間內很久,妳來開門的時候聲音帶點沙啞,眼睛有點紅。妳一定每天都這樣在那邊回憶著和他們的事情,雖然很開心卻又不免感到寂寞而哭著。」
邊說著,邊放下槍,雖然刀依然抵著我但卻可以感受到對方已經有點被我說中了。
「每天都想著為什麼他們要先走呢、為什麼只丟下妳一個呢?這種事情一直都沒有得到回答不是嗎?那為什麼要問呢?」「不要說了……」她只是摀著耳、流著淚。
「妳覺得誰會需要妳呢?」理所當然沒有停下,「妳看,都有人要雇用殺手來取妳性命了,有一總會有二,這種事情會一直下去的。妳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不是嗎?」停了幾秒,「反正妳也不知道是誰會這樣做,但是妳最好的報復方法就是……」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遞上,「要贏敵人,只有先贏過自己最不能克服的問題。」
「你瘋了嗎……我說過我想活著!」死前總是會有這種事。
「誰不想活著呢?」望著,「但是,他們在等呢。」指指被撕毀的相片,「從妳好久以前說要去找他們,一直等到現在呢,妳想辜負他們最後的期望嗎?」挑眉望著。
已故的親人牌總是最好用,只見對方接過刀,顫抖著抵向自己,幾秒後,用力刺下的刀尖卻停在空氣中,「我不能這樣做……不行……」
嘆口氣,「妳以為他們和妳說『要好好活下去』這種話是說真的?那只是為了減輕妳的罪惡感而已啊!」
對方抬起頭,「我……」有點支吾的說不出口
「所以妳寧可相信他們善意的謊言也不願面對嗎?」回望著,眼神些許冰冷些,「活著要背負那麼多事情,妳應該解脫了才對。」
遲疑地望著刀尖,「可是我、沒辦法……」
「沒關係,我可以幫妳。」微微一笑。
咬緊下唇,看了照片中的三人笑顏,頭用力點,緊閉雙眼抬頭像是等待恩賜一般。
「不在這裡,要去見他們也要打扮得漂亮一點。」笑著扶起人,接著由對方帶路進到她的臥室,翻翻她衣櫃裡,最後挑了件黑色帶亮片的晚禮服,熟練地替她盤起頭髮,「打扮一下吧。像是當時要去約會一樣。」輕笑,輕輕把門帶上走進隔壁的浴室。
浴缸排水孔塞上後開始放水,水溫稍微偏燙,拿起一旁的沐浴乳全部倒下,能這麼浪費也只有這個時候了。
在水放滿前回臥室,「好了。」對方上了淡妝,看起來頗有氣質,「來,這個吃下去會好一點。」口袋掏出兩顆小藥丸……兩顆強效安眠藥,不忍說應該是禁藥的一種。
對方也只是不疑有他,拿起直接吞,「這樣的妳,很漂亮。」笑了下,牽起她的手,走進浴室,意示要她進浴缸裡頭,「噢!有點燙!」「這樣妳才感覺不到太多。」意有所指地回答
也許是見夫心切,只是乖乖進去了,藥效也剛好開始發作,只見她呵欠頻頻,「想睡就睡吧,沒關係的。」笑了笑,拿起匕首在對方的左手手腕割下一道長而深的痕跡,鮮紅就這樣不斷溢出。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想法……」不斷死撐著,擠出幾個字,雙眼老早就閉上了。
「因為我也有過那樣的曾經。失去太多,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活著只會剩下自己。」微微一笑,把放滿的水關掉,對人說人話、對屁放屁話已經習慣了。
對方點點頭,「謝謝……我想一個人……」
我輕點頭,又在她的頸上動脈劃一刀,差點來不及在血亂噴前把她按在水中,「那我先離開了,希望妳的下輩子可以很幸福。」甜笑,出浴室把門帶上後第一件事情是先乾嘔,「靠、也太噁心了。」
「又聽了一個故事……」在臥室望著窗外發呆。
半小時後重新進浴室,確定只剩一具漾著微笑的屍體,浴缸裡只能說是血水了,人體內中的血液也才那麼多而已,每次看到這景象就覺得不可思議。
回途中邊確定自己沒有留下證據,有也把它毀掉,騎上車回到自己住處。
把紙條按照時間釘在沒有任何掛飾的留言板上,「下一個就是--」小刀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