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R18】
從外地回來之後也過了數日,鏢局內的大小事項終於安頓的差不多了,闕無鋒終於稍微有點空閒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到灶房去做一盒的飯食,味道清淡、方便下嚥,還有一些順手取食的點食,甜鹹參半。
還順手熬了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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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了,那可以走了。
他垂著眉眼,整理好手邊的東西後,他順手將從外地帶回來的禮物取齊,準備到城內,去找一個人。
「希望還沒餓死。」一想起那人眉眼,他嘴角就不禁勾笑。
───餓了。
都說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在書坊裡待這麼久了,他也沒曾見過任何美人從書架上跨出來。
為什麼不能睡場覺喝杯茶便填飽肚子?譚止恩闔上書,將書本順手往身旁已經疊了些的堆上一放,才想起身,冷不妨眼前一黑,搞得他瞬間又跌回椅中。
「……頗好。」
他一向愛損人的,這會也只能窩在椅裡損著自己當消遣。
一整日書坊沒啥生意,他也跟著看書看到時辰全忘,現下想想上一餐究竟吃了些什麼……?
譚止恩腦中一片空白,唯一有印象嚥下肚的,只餘桌上那只空茶杯,裡頭半滴茶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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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整好了,他便大包小包的往外走,兄弟們一看那堆東西都知道老大這下要去哪兒,反正空閒,倒也無妨。
闕無鋒在小巷裡繞了一陣,就直接往書店後門走入,果不其然就見到那個傢伙攤在躺椅上,頗有病臥美人的愁美感。
可惜,這只會讓他想嘆氣。
「罎子,我回來了,帶了伴手過來。」
他將桌上書案稍作整理,擱放了手上提著的東西,折後打了盆水,擰了巾子,胡亂擦了他小臉。
「起來吃東西。」
他淡淡開口,看人反應。
伸手將人拿了的小巾取過看,隨意往櫃檯邊就是一擱。
「老早就聽人說,平安鏢局大鏢頭領弟兄們浩浩蕩蕩回城了,要想不知道還真難。」
撐著臉,譚止恩懶道:「帶什麼好玩的給我?那種黃沙堆的城裡有書沒有?」
看不出闕無鋒提來的一堆事物裡究竟有著什麼,再說,他人還困在站不起身的狀況中,但想要他直接和大鏢頭說清……門都沒有、想也別想。
針對起來吃飯這事,他一聲不應,抬頭滿是無辜,望著闕無鋒直瞧。
「有幾本你之前想找的梵文書,跟一些比較偏門的咒書,還有一本八大名家的遺留詞本。」闕無鋒把菜色款好、放在木盤上,把一個布包拎來放在人身邊,伸手挑開活結,現出裡頭那幾本看來雖舊卻保養的很好的幾本書,尤其還有一本鑲了金邊、用藏青色外皮包起的厚書。
闕無鋒側坐在人對面,端了湯碗給人:「先喝點魚湯,墊墊胃。」
「吃完這些,再把一些新奇的玩意兒給你看,要就拿,不要我帶回去給孩兒們玩。」他端著湯碗,等人接手,腿上擱著那木盤,上頭幾樣菜色全是清淡卻色香俱全的、有些懷舊的小菜,還有一碗煮的稍軟的白米飯。
「先拿來我瞧瞧,飯又跑不掉。」
全然先後順序顛倒的無理要求,捧過湯碗,譚止恩視線跟緊在闕無鋒拿出的整疊書上,手上端著的是碗雞湯或魚湯,他沒真動口喝以前大約毫不在意。
「哪個弟兄家的奶娃又給你奶了?」偷眼,朝闕無鋒腿上菜式望去:「但我是說,大鏢頭,你曉不曉得這情形活像我是你家媳婦?巴望著盼你回來也算了,還要你帶什麼新奇玩意讓我選,給人知道還了得麼?」
「湯涼了會腥,有點腥味你就不喝,先喝了再看。」闕無鋒瞇起眼睛,伸手蓋住那本應該是最吸引譚止恩視線的藏青外皮書,有股不容許人拒絕的氣勢在。
魚湯又只加了一點薑絲去腥味,要是冷了就真的整碗都對眼前這人來說是食不下嚥的東西,既是如此還是早點哄了好。
「兄弟們的孩子都大了,有些新奇的童玩可以分給他們。」他避重就輕的說著,抬眼,對人的話語挑眉:「你要嫌,你可以不盼我回來,這樣就是我成了你媳婦,盼著回來。」
「知道我怕腥還煮魚湯。」悶哼聲,書被人大掌一蓋,他也只能低頭啜起湯來,沒別的把戲好玩
喝一口、喝兩口,他孩子似的對同一項事物只保持幾秒鐘熱度,才喝沒半碗湯,又想到什麼事似的抬起頭:「真不曉得你是去走鏢,還是去搜羅好玩東西。」
魚湯頗淡,憎惡魚腥如他自然曉得要是讓整碗湯涼下來,那會是多可怕光景,講了話後連忙加快點速度喝著湯,讓湯碗勉強是探得了頭。
「要你成我媳婦?你還讓不讓我在這城裡討生活?」譚止恩諷刺一哼:「再說,我也擔不起。」
「雞湯太油,礙胃。」看人喝完一碗湯,便挪開手,把書拿起來交給譚止恩,接過湯碗擱在木盤上,端起飯碗與竹箸,取了些清淡的菜色沾在飯上,夾起,遞過去靠在人口上:「一邊看一邊吃,不然還我。」
「走鏢,也許有人會愛,就順手了。」他手平舉,似是不覺得麻煩,面上也無任何其他表情,反正做的菜色都是不怕涼的。
「那就別擔,反正你就在這開書店、也走不掉。」他側頭,有些難得的勾起嘴角。
這次倒沒意見的張口,含過闕無鋒湊上的飯菜,還沒開始嚼,手已自動翻開書頁。
「但你總能帶些……偶爾讓我想期待你多跑幾趟鏢的東西來,這書真美。」
翻過一頁再一頁,他蓋上書,將它整本抱在胸前:「無鋒,謝你。」
難得幾次他喊人名字,還是不嘲諷不輕視的口氣,約莫是他也瞧闕無鋒難得笑幾回,給感染了才是。
「也沒想再走了,要我隨便離開,你走鏢回城可就沒能慣例來找我,多委屈?」
「書不就是嗎?」他又夾了菜,一口一口的餵食著人。
看人吃的差不多,有些沒興了,才從背後拿出另個布包,把布包交給人打開,裡頭除了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外,還有幾塊繡工精美的布綢、染工精緻的絲料。
「我不知道你愛什麼,就什麼都帶一點。」他順手端起碗,吃起譚止恩剩下的東西,眼神掃過布包裡的一塊玉鐲,抬了眉眼,想起說到:「那是連環玉,敲了會有二響。」
「不用多謝,只是順手。」他咀嚼著飯食,把另個小木盒交給人,裡頭是一些甜食與鹹食,都是順手方便可拿的,量不多,一塊大概一小口,還有幾包茶葉。
「我不懂茶,將就著喝吧。」他垂下眼,把東西吃完,收拾了碗筷,起身看著人,抽抽嘴角:「我還有平安鏢局。」
餓了吃,渴了喝,他想闕無鋒是知道的,關於他絕大部份時間只把進食當成維繫這條性命的方式,甚少有主動討什麼來吃的惡習。
也不是頭次見他在他吃飽、對食物失去興趣後接著吃下去,譚止恩低頭在布包裡翻撿,聽闕無鋒提起,他把原先要忽略的玉鐲兩指拾起,凝視。
「你還有你的平安鏢局,局裡所有弟兄和他們家媳婦、甚至幾家裡的小娃兒……」
手一施力,他讓玉鐲套上自個腕間,抬手轉動著像檢視那玉質好壞般:「那都是你的,也是你該擔的,但我不是,這書坊裡可沒什麼書靈書精要我負責。」
伸手至闕無鋒面前,他示意鏢頭看看玉鐲:「你說,這玉要響起來能做甚?」
「是一對的。」他抬眼,塞了塊人愛吃的糕點進了譚止恩的嘴,拿起埋在布包下的另一只顏色較為黯淡的玉鐲,在譚止恩戴著的那塊上敲了一聲,猛然回了兩響。
「不做甚,只是有趣,讓你拋著玩。」事物的價值對他來說,遠不及於給人的快樂,能為眼前這人帶來一些簡單的快樂,比其他千金萬兩還來的重要。
「你還有我。」他收拾東西,替人洗了碗,順道走去後院,替人劈了柴火,端了幾塊進屋內:「沒柴了,明日我擔些來。」
他拋了塊炭進火爐燒,把屋子燒了點,在看譚止恩那一身單薄,皺了眉眼,在心底落了個記,想著日後要補過來的東西。
「就拋著玩?」
闕無鋒離位去做的事,本該是他這書坊主人該做的,但他習慣了、他也習慣。譚止恩落得輕鬆,在位置上左右轉動那只玉鐲看著,直到膩了,闕無鋒也提著柴火回來,把他常沒心動手去點的那爐子給燃起來。
「你明日還有時間來?鏢局不用忙的?」
聽人說還要再來,他這般反應:「柴火去市集不就有得買,你別勞,行不?」
攬了下一身長衫,譚止恩望著闕無鋒站在爐邊,低頭顧著爐子模樣,幾句話溜到喉間,咕地又藏了回去。
他不問蠢問題,縱然闕大鏢頭仍會皺著眉應和,也不問。
不是每人都能有座平安鏢局的,他懂。
「就拋著玩。」他回首,把炭放在櫃子下面,讓人方便添加,順手把氣窗開了個小縫,使屋內通風了些也不至於呼吸難受。
他望著譚止恩的表情,走了過去,拍拍手上的炭灰,雙手抱胸,低頭望著對方的模樣。
「罈子。」他垂下眼,聲音低沉,顯得有些沙啞。
他望著譚止恩抬起的眼,開口:「不忙、也不勞,是我甘願做,記住一件事情,便是有我在。」你譚止恩就不會沒有家,我闕無鋒,就是你的平安鏢局。
他早知道闕無鋒懂。
起身,繞過櫃檯他站到闕無鋒身側,抬手扳住人上臂,發語極輕。
「你不笨,無鋒。」他低聲:「話說一次,便只有一次的功效,你該清楚縱使你讓我記得、讓我安心,夜深人靜時我永遠都要在胡亂思考中度過。」
停頓片刻,譚止恩鬆開對闕無鋒手臂的箝制,方才說到最後,他一個不小心施了點力,在人臂上掐了點下去。
「……對不起。」
他向後退開,自知理虧:「無鋒,對不起,我不是……」
我不是總要反駁你,只是我真的、真的不安。
譚止恩沒敢把話說出口。
「止恩,該說抱歉的人是我。」闕無鋒抬手,伸手替人攏了攏有些散開的髮絲,他垂眸,低聲對著人開口:「是我離開太久,讓你不安了。」
他低頭,靠在人額上。
「止恩,我回來了,別怕,有我在。」他將人抱入懷中,伸手蓋住他的髮絲,像似安慰孩子般的順著、拍撫著,沒有更多的舉動,就只是這樣讓人靠在自己懷裡,讓譚止恩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證明自己真實存在、最確實的痕跡。
「下次的鏢要是安全點,我便讓兄弟們來幫你顧店,再與你一起旅遊一次,可好?」他靠在人耳上,一邊撫著人的髮絲,一邊問著。
「哪有鏢頭不出門走鏢的,哪有人這麼拗著性子耍賴的……」
偎著闕無鋒,譚止恩對自己這種沒來由的過份脾氣羞愧異常:「別喊我名字,你不是最清楚的?我討厭有人喊我名字……」
曾有段時間,他非得要闕無鋒不可,那時每當他從夜裡醒來,還沒清醒卻先痛哭出聲時,這男人便總是這樣了。
他說別怕,有他在。
那麼幾句話重覆一說再說,配著他哄孩子似的拍撫,久了之後即便譚止恩已從那段日子裡離開,人世漫漫,卻也只剩闕無鋒能穩下他心來。
「我不要和你去旅遊,你……」
往人胸口更蹭了幾分,譚止恩硬是要唱反調:「你要真的有那時間,就來書坊裡陪我,整整一天都待在我身邊,才好。」
「嗯,屆時別開口看膩我,要我滾遠點。」闕無鋒單手一提,並讓人依偎在自己懷裡,見人臉上有著疲累與緊繃的神情,便直接抱著人熟門熟路的進了臥室。
進臥室前,他順手拎了布包中一塊折疊起來的棉巾,一確定人在懷中坐好,便伸手甩開,成了一塊有著流蘇的大方布,花樣十分樸素特別,甚至低調不顯眼。
把布蓋到譚止恩身上,替人繫好。
「邊族的人說這是用羊毛編成的,十分暖和,先將就著用吧。」他垂著眼,把人的手包到披到身上顯得有些小塊的大方巾之中。
「你不愛的事情,我便不做。」他握著人的手,呼著熱氣。
「只是要你知道,我在。」只有喊你,你才會知道眼前有我。
剩下時間,我知道的。闕無鋒垂下眼,伸手按著人的額心與後頸,替人把冰冷的後頸搓熱。
「我待會替你顧店門,你歇一會吧。」
「平安鏢局大鏢頭板著臉替我顧書坊,傻了麼?」
任闕無鋒為自己動作,譚止恩卻直到兩手在棉巾裡緊緊相握時,才有心思開口。
「這時節,你鏢局無事可做?」
想來怎麼也不可能,若是普通的鏢局小弟偷得空還說得過去,相識幾年,他篤定這閒字絕沒能寫在闕無鋒身上。
攏著棉巾,向來牙尖嘴利損人不留情面的譚止恩,發現自個竟無話可說。
闕無鋒這人……總能讓他為他開出例外。
「我把事都處理完了。」闕無鋒替人蓋好方巾,又拿了炭爐進來擱在角落,讓室內溫暖些,順便在炭爐上燒著一壺水,準備替人沖點熱茶,並把糕點放在譚止恩身邊隨時可取用的地方,蓋上了蓋子。
「剩下的閒事,還有初然。」雲淡風輕的撇過了前幾日處理事情的繁忙與頭疼,若不是真把一切都解決完,他也不會放下平安鏢局來到這裡。
「才剛運完長途,也沒多的事情了,至少能歇。」
「又是初然,他真可憐。」
笑著踢開鞋,讓自己能整個身體蜷窩上床,安穩望著闕無鋒來來去去,手裡沒閒著的為他擺弄些事物。
你這樣便夠了,無鋒。他常想這麼對人說,卻也常在望著人時沒能完成。
「也不知什麼時候你會再出城。」
光說出城這兩字,譚止恩自己都聽得出自己話裡有多少憂傷:「說是歇,鏢局能讓你歇多久?你……」
伸腳穿鞋,他滑下床,披著棉巾走往闕無鋒身邊,問道:「你說你把事都處理完了,那晚上呢?好不好留下?」
「他是副鏢頭,總該擔待些,且他不會介意。」他擺放著物品,整理著一些雜物,才剛回神,就見人站在自己身後。
他轉身,低頭望著人的模樣,緩緩開口:「我總會回來,這裡有家。」還有你。
闕無鋒瞇起眼睛,在心底默默附上一句,不過他沒打算把這句話說出來,他怕嚇壞了眼前這個已經太過害怕的男人。
「晚上沒事了,要我留下嗎?」他是有些故意這樣問的,闕無鋒有些不好的癖好,其中一個便是看譚止恩有些彆扭的要求他時的那副說不出來的可愛模樣。
更多的是,他喜歡聽譚止恩親口說出他的要求。
他伸手,環過闕無鋒───以不顧對方手裡正在動作什麼的霸道方式。
「你聽過那說法沒有?」他問:「說他總要回來、總會回來的人,總在事情發生時最先永遠回不了家。」
該說他譚止恩是迷信,或是傻?
每當他翻著那些書,看一個個角色在眨眼間消亡不見,豪傑也好、平民也罷,這樣的劇情總要讓他猛然闔上書,無法再讀。
闕無鋒是走鏢的,步步走的都是性命。
他總和闕無鋒說,困著他多年的深夜惡夢已好了幾分,不如幾年前那般猛烈,但他不敢向人說清的是───早有事物取代了時過多年的惡夢。
「你留下吧,我知道你就這時忒壞。」
譚止恩和闕無鋒周旋多少年多少次的,能不懂大鏢頭那惡劣性子?
「人家瞧你是個忠厚老實的,誰知道這皮下是隻獵狗?」他得微踮些腳,才好攀在闕無鋒耳邊,字字句句帶些溫熱氣息道:「留著,無鋒,留著陪我。」
語末,譚止恩拿舌尖往闕無鋒耳廓邊輕沾了下,貌似無心。
「止恩。」闕無鋒身子一震,猛然一喊。
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後只能皺緊眉間,按著人的肩膀,伸手撩起人的髮絲,執至唇邊,摩娑親吻。
「我去替你把店門關了,等我。」他擱下髮絲,替人攏緊方巾,轉身便離開寢室,去至店面,替人下了門閂,收拾了門面。
差點沒能把持住。
一邊收拾,他一邊在內心裡暗罵自己的衝動,每每被譚止恩這般撩撥,總似個不識情慾的少年郎一般、五內俱焚,如同野火燃燒般,幾乎要將他的理智與意識盡數燒毀。
他才驚覺,方才譚止恩與他說的那句話。
闕無鋒垂下雙眼,收拾好店面後便走入寢室,見人還站在原地,回首望他,他聲音竟有些沙啞,一陣激動,只能往前伸手將人擁入懷裡,低啞的開口:「待鏢師們穩了,我就不走鏢了,大江南北早已看透,哪兒也帶不走闕無鋒了。」
只須待我至那日,屆時,我便只留在你身邊。
闕無鋒抬手將人抱至床榻邊,伸手撫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心著實的疼了。
他難過自己沒能發現譚止恩心中那抹的不安最後竟是來自於他自己身上,卻也更加難過自己無能阻止這份不安更加蔓延。
只能給予一個幾乎沒有效力的承諾,然後想盡辦法去做到,這便是他闕無鋒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就留下陪你。」闕無鋒低嘆,低首在人額間印下一吻。
「你陪我,我也陪你。」
倚著闕無鋒胸膛,他聲音有些悶著,不知是臉往人懷裡埋的關係,或是讓人這麼一抱一吻,一部份亦撩起了他某些情感。
稍挪個姿勢,譚止恩原要開口說話,喉頭卻不怎麼如他的意,一聲也沒發的先死死哽住自己。
「無鋒,你......」
硬著頭皮,他依然要和闕無鋒說話,怕有些話待睡了之後再醒來,便要消逝無蹤。
「你去走鏢......應該沒時間胡思亂想吧。」他話才說出口,便笑了出來:「真好笑,你離城時總是忙得不可開交,連分出一點雜念的力氣也沒有,我卻一定得你在城裡才能好好的過日子。」
鬆開原本環著闕無鋒不放的手,譚止恩別過臉,抬手拉掉原本功能性便不大的髮帶,在手指間絞扭幾下,拉過闕無鋒一手,將髮帶結上人手腕。
「每次我看你們鏢隊離城,回這兒時都想,等無鋒回來時我一定要和他說些什麼......」
深深吸氣,譚止恩話說著又斷了,原本按著闕無鋒腕上髮帶,按著按著他張開手,握住闕無鋒整個手腕,久久無法再說一字。
「無鋒。」他喊人名字,抬起頭,迎上闕無鋒目光,淚盈滿眶。
「你要我等,多久都不要緊,我哪兒都沒得去的人,等你個半載十年都一樣。」胡亂抹去淚水,他道:「我唯一求你的事就是別嫌我,無鋒,你千萬別嫌我煩嫌我老要鬧著你轉,好嗎?」
譚止恩越問越哭得難過了,剛抹開的淚根本沒用,自個又冒了出來。
男人能這麼哭嗎?譚止恩不知道。
「你別再這樣嘆氣。」他對闕無鋒道,淚還沒乾,先努力笑著。
在闕無鋒開口前,譚止恩先發制人,朝他唇上吻下。
突如一吻,涵蓋了譚止恩所有的情緒,闕無鋒閉上了眼,
伸手將人緊擁入懷,抬手抹去他頰邊淚痕,似心疼、又似無奈的親吻著那貼上的薄唇。
闕無鋒單手挑起人的臉頰,俯下面容親吻著那略顯冰冷的唇瓣,將懷中那有些瑟縮顫抖的身子更加擁緊,
他抱起譚止恩,一併移到床邊,將人擱置至床上,伸手又抹了抹那被他吻熱的薄唇。
就站在床邊,闕無鋒伸手扯開自己的外衫,露出裡頭搭襯的黑色襯衣,抬眼望著人,目中燃著什麼。
「止恩,我從未嫌過你。」他低啞開口,將上身衣物褪去,側坐至人身邊,伸手將手腕上的髮帶一端執起,綁到了譚止恩纖瘦的手腕上。
並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緊扣,黝黑的大掌將整個白皙的手心緊緊包住,傳遞著熱度。
「我只會念你、心疼你,不會嫌你。」
「你想說,我便聽,你說不出口,我也從不勉強。」闕無鋒傾身往人身上壓,低頭張嘴就把人的腰帶咬開,他抬起頭,眉眼竟有些深邃,
嘴上掛著那條淺藍色的腰帶,就這樣直直的望著譚止恩,直到看夠了,他才鬆口,任腰帶滑落。
他伸出舌尖,舔著嘴唇,湊了上去,將人整個吻住,舌尖探入了那微啟的唇內,勾著總是說著傻話的小舌,纏繞吸吮著。
吮著那張嘴,闕無鋒心思本有些紊亂,卻一下就被撫平了,直至吻畢,他勾著舌尖退出,帶著一抹過分的笑容看著譚止恩有些紅潮的面容。
闕無鋒皺起眉,撫著那張有些哭花的小臉。
額抵上了,靠著,他嘆息。
愛你都來不及了,怎地嫌你?若真可以,我多想把你綁在身邊。
可你終究是個適合待在屋裡的男人,運標路途危險,闕無鋒再有把握也不敢將話說滿,
只能心疼望著譚止恩那臉不安,並要求自己多加小心,只為回來平息這份不安。
他伸手貼上譚止恩那冰涼的胸口,又低頭吻住他迎上的唇。
這次激烈許多,氣息濃烈也不穩許多,更多了些情慾的味道,闕無鋒有些喘了,他低頭望著自己撐起的褲襠,
拱起身子對著人的耳邊蹭了蹭,最後咬住了耳骨,邊舔著、他更發過分的開口:
「止恩,比起說那些你說不出口的,我更愛你在我身下用喊的。」
闕無鋒真是很懂,懂得怎麼哄他、安撫他、甚至挑逗他。
「你究竟是心疼我,還是想轉移我注意?」
譚止恩雙唇與面頰都紅透了,一股溫熱暖意直朝這兩處湧上,再往身子其餘地方擴散開來,望著闕無鋒埋怨,譚止恩語氣裡卻是微微的嗔著。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你這樣,我都想到街口劉媽家那隻土狗......」
抬起手腕舉到唇邊,譚止恩半是含、半是咬的扯弄起闕無鋒給他結住的髮帶,意思意思拉了兩下,順著勢帶過闕無鋒那只手腕,往髮帶與手腕間隙吻上。
「平日裡總待著,看不出喜怒哀樂,你知道嗎?那隻土狗看到劉媽可熱情了,還會整隻立起來撲上去直舔人......」
先是細細的吻,再像孩子對新奇事物失去興致一般,碎吻成了露齒輕嚙,譚止恩幾乎是把闕無鋒整個手腕啃過一遍,那道髮帶原就不是緊緊纏綑住,讓譚止恩在抬頭前狠力一扯,從闕無鋒腕上鬆脫滑開。
「痛嗎?」
放開對闕無鋒單腕的控制,他問道。
問是問了,譚止恩沒等聽見應聲,不知是故意或是無心,他挪身往人懷裡更貼近些,一隻手卻恰好落在闕無鋒褲間,那仍隔著一層布料的慾望昂揚。
「不過我想,看你這天氣還能打著赤膊坐著,眉頭也不皺一下,應該不疼。」
他前後字句其實沒有關係,闕無鋒應也聽得出那不是重點,才剛哭過,眼下譚止恩帶著滿臉潮紅笑了出來,氣息拂吹過人,他噙著笑,張口朝闕無鋒胸前其中一邊突起含下,以舌逗弄。
雖然看不見闕無鋒表情,但他聽得見。
「吶、無鋒......」停下動作,譚止恩微微張口,壓在人褲襠上那隻手挪動起來,像想透過褲子為人描出個形狀似:「你愛聽我用喊的?那也得你生點本事,讓我喊出來。」
闕無鋒裸著上身,他一身長衫沒了腰帶也等同虛設,眼下滿室慾望幾乎箭在弦上,譚止恩笑出聲來,使力往闕無鋒那自己方才舔舐玩弄過的乳首擰下。
「無鋒,我們這麼辦吧?」譚止恩笑道,眼裡透著些許狡詐刁鑽:「你脫哪,我就用嘴追著到哪。」
對人的動作,闕無鋒只能倒抽一口氣。眸子更是深了幾分,暗了幾分,沉了幾分。
聽聞譚止恩把自己比做狗,只能從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他垂著有些亂糟糟的髮絲,
望著譚止恩那一臉笑意,張嘴、開口:「你知道劉媽那隻狗……」
「發起情來總是抓不住,劉媽每每都得請我或鏢局弟兄幫忙喝止,才能阻止那小渾球往母狗身上騎。」
看人解開髮帶,又往自己胸前吻去,他吞著口水、喉結有些滾動著。
闕無鋒只覺下身挺脹得更是嚴重,甚至有些溼了。
一察覺自己的狂態,再聽聞譚止恩開口的挑釁,他也實在難以忍耐。-更別說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忍這件事情。-
便直起身子,直挺的跪在譚止恩面前,雙手往褲頭撩去,扯了褲腰帶、雙手沿著自己的腰身肌理而下……
有些刻意緩慢的把自己的長褲給褪了一半、露出那隱藏在布料底下,沒被日曬過的肌膚,與性感的體毛。
當然更多的是,那早已撐出布料,直挺硬在那兒,豪不客氣的對譚止恩打著招呼的男性象徵。
闕無鋒抬手,抹上譚止恩那被他吻得有些紅腫水嫩的唇,聲音更是低了許多,低吟著。
似是命令、也似祈求的,沙啞說道:
「止恩,舔我。」
闕無鋒大掌往後,撩起人的烏黑髮絲,身子往前挪了一些,使力便讓人往自己下身靠近。
巧勁制著不讓譚止恩挪動,卻也不會傷到他更多,而這個視線望去,
闕無鋒更是恰巧把譚止恩那起伏的胸口、與因為有些興奮而挺起的乳尖看的一清二楚。
可惜、看不見褲子底下。
他開始覺得那塊不透光的方巾有些礙事了。
闕無鋒抬起另手便往人後背摸去,把那半掛著的外掛與單衣往後扯了些。
露出那纖細光裸的雪背,覺得夠了,粗糙帶著厚繭的指便往人胸上摸去,
將那顫抖的乳首抵在指上,揉捏著。
還未張口,譚止恩鼻腔間已先讓闕無鋒那傳來的濃厚氣息給充斥住,笑了下,他接著如人所願,將闕無鋒蓬發慾望的前端含入,以舌輕撫,沿那前端模樣輕輕勾畫起來。
他無法望見闕無鋒現下是何種感受,只是一逕為人來回舔弄,久了後他舌也跟著不願安份,試探性沿那硬挺向上滑動,卻只滑到不及一半處,又縮回原位,往最先含住的前頭微微使力一吸,將自個唾液和些許闕無鋒潮濕一併嚥下才鬆口,笑道。
「看你這麼溼,又硬……」
譚止恩開口時,闕無鋒卻未停止對他胸口尖挺的挑逗,有幾下正好就壓敏感處上,動作是輕,卻惹得譚止恩無法一次將話給說完,字句裡還夾雜了些許喘息。
「和劉媽家那隻……也是沒啥……分別的?」低哀出聲,他硬是多嘴:「還以為你會就這樣……去了?」
想也知道,闕無鋒那練武的身子,怎可能這麼容易讓他含弄幾下便洩身。
譚止恩一串話說得又喘又黏,沒肯抬頭瞧著闕無鋒說話的下場很簡單,他每一字氣息都吹拂在近在臉旁的碩大分身上,而這究竟是更加挑逗了闕無鋒,或是連他自己也……
「無……鋒……」
他伸出兩手,將那物捧住,幾近虔敬地再次張口伸舌。
下身隱隱發著癢,攪得譚止恩快要無法專心在取悅闕無鋒這事上。
胸前那股細碎搔癢感只會更讓他難以思考,想到這,他嘴裡含人的動作不由得比方才多施了點力,更刻意用齒淺咬一口,恨不得要藉痛楚讓闕無鋒早些發現他的難處。
「你舔過?」闕無鋒難得低笑出聲,感覺自己的男性象徵正被溫暖的小嘴慢慢含入,身子顯得更加緊繃,他愛憐的摸著譚止恩的頭,順勢使勁的讓自己的碩熱往人嘴裡頂。
闕無鋒因此舒爽的長吁了聲,眼中燃燒著的慾望是更加濃烈了。
「差不多了,換我。」闕無鋒眼神一暗,將人放倒在床蹋上,身下枕著那塊方巾,胸前敞開,底下長褲正撐著東西,看起來就十分難耐的模樣。
他舔舔嘴,抬手便去了人褲頭,大掌一下就握住了那有些顫動的陽物,指尖順著握拳的動作在上頭蹭動,甚至俯下了身子,往譚止恩胸前那十分吸引他的乳尖舔去。
「止恩,我皮厚,多咬些也無妨。」闕無鋒輕笑出聲,舌尖在那挺立的凸起上轉了一圈,又含吮了口,發出嘖嘖的水聲。
「我喜歡你咬我。」他低著聲,大掌帶著些濕滑便往人身後摸去,指尖在那敏感的外圍磨蹭、打轉,故意逗弄著人,並讓譚止恩挺起腰身,兩人的陽物直直挺著、抵著彼此。
他吻著乳尖,又吮了口,對人抬眼,把譚止恩的表情全收入眼底。
「止恩,伸手握住我們,蹭一下。」闕無鋒抬頭,靠在人唇邊低語,輕輕說著,並故意用下身拱了拱譚止恩,舌尖趁勢探入人的小嘴,勾纏索吻了一番。
......你個混帳。
譚止恩張口,試著在闕無鋒對自己上下二處毫無間隙的挑弄下尋一絲喘息,原以為只會低喘出聲的,他卻從自己口裡聽見某種無法抑制慾望的嚶嚀,一個驚嚇,急忙咬住自個嘴唇,抬眼往闕無鋒面上瞪去。
身前躁癢難耐,身後更沒給放過,譚止恩閉上眼,全身感知都隨著血液往下身慾望挺去,搔得他恨不得要推開闕無鋒,自己動手先為自己釋放出來。
「想鬧我......是不?」他咬牙,抬起手,瞥見腕上一抹淺影,才想起是那條他拆下又被結上的髮帶。
讓他蹭?行。
挺著腰,譚止恩張眼望定闕無鋒,用眼神勾住他視線,示意讓他隨著自己動作一併往下看,直到兩人四隻眼統統定住在那對交挺互立著的分身上。
「你不在時,我沒東西可咬,有時真寂寞的緊.....」他低聲,邊說著便讓手往身後探,握住闕無鋒手腕,意有所指的將人不斷作弄他後穴的手挪開,好讓自己能半靠起身。
「而又有時......」靠坐好,譚止恩鬆開闕無鋒,斷續道:「太想你了,無鋒.....你知道,我光喚你名字,有時就會洩了。」
他知道,他要做的事,不會澆滅闕無鋒已燃起的慾火。
「所以,你若不在了,我卻又想著要你狠狠蹂躪我時,只得這麼......」
譚止恩用空著的那隻手,拆下髮帶。
接著,他往闕無鋒下身摸去,摸著人依舊堅硬高挺時,他喘著笑了出來。
拿起髮帶,譚止恩將腿再張開了些,自己紥住了自己的慾望。
「無鋒。」
他抬起頭,眼裡閃爍出極為得意的光芒。
「你再近些,我才好握著你......?」
闕無鋒只覺得一室沉靜,卻又猛然聽到自己倒抽了口氣的呼吸聲。
幾乎是同時,他驚覺自身手指完全沒入了譚止恩的身子內,有點緊、不讓他抽手,他只得閉閉眼睛,吞嚥著喉頭裡哽著的唾液,艱難開口:「讓你想著了。」
闕無鋒挺起身子,往人更是靠了些,直至自身的男性象徵抵上對方那繫著髮帶的陽根。
布料是有點糙了,奇異的摩擦感讓闕無鋒又喘了一聲,他雙目有點紅了,如獸般的死死盯著譚止恩那泛紅小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止恩,我也想著你。」闕無鋒低頭銜住譚止恩如玉的耳珠,故意一吮,讓人發麻,連他自己也跟著身子一顫。
「現下,是你鬧著我了。」他聲音啞著,幾乎只消開口就會讓人感覺到一陣戰慄。
若說他沒有特意使力,借勢夾緊闕無鋒手指,那絕對是騙人的。
「天......天地良心......」
別說是闕無鋒,譚止恩只想開口損人的,聲音竟也啞澀的不成形貌:「我想狠狠的鬧你一番......你才知道我有......多麼想著你。」
耳側從來都是他身上最軟嫩易感的部位,譚止恩哀聲嗚咽,伸手將自己紥著髮帶的挺立與闕無鋒的一併握入掌中,熟練的來回套弄。
「我......」
髮帶發揮了功用,在他要因更加升起的快感而興奮時,以尖銳刺痛將之取代。
「無......無鋒......」譚止恩哭著抬頭,向闕無鋒道:「你知道了麼?就是這麼疼,我才......」
他不確定闕無鋒能不能懂他的自虐,可至少,他有機會實際展現給他瞧。
「你快些...快些......」
他疼,而且越來越疼。
「你快些上了我,無鋒,求你......」
「你這是折騰了,止恩……」闕無鋒唇間溢出嘆息,大掌果斷使力握住了譚止恩的腿根處,他不否認他是有點粗魯甚至刻意使勁要讓人感覺到痛的。
闕無鋒其實挺清楚譚止恩那種有點將近惡趣的自虐。
「既是要痛,不如由我來動手吧。」我寧可操死你,也不讓別人或你傷了自己半分毫毛。
「你知道我不吃素的。」闕無鋒看起來雖有些木楞駑鈍,但只有與他相熟些後才知曉,他這大塊頭這不是長假的,那扭起人頸子來的蠻樣與持刀殺人的狠勁,可真叫一個狂阿……
闕無鋒唇舌轉到人的唇邊,又再吻住了斷斷續續開著口的薄唇,他垂眼一嘆,指尖又往內裡去了幾分,抽插了幾下,真覺自己與譚止恩都忍耐不住了,下身一提便更加靠近,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闕無鋒抽出手,更是分開了譚止恩的腿,他握住自己硬挺的碩熱,就往那正在邀請他的私處蹭去。
「止恩,這便你想著的、疼了就咬我吧,我也有點愛這番滋味了……」闕無鋒語氣有些飄浮,看來是舒爽,他邊讓自己的碩熱慢慢撐開那緊緻的私處、慢慢埋入正等候著他疼愛的地方,邊撩開自己的髮絲,露出更大片的古胴色肌膚,闕無鋒將肩膀靠近人,並把譚止恩有些抱了起來,讓譚止恩可以順勢滑下坐在腿上。
感覺到吹拂在頸脈邊的氣息,闕無鋒手臂一使力、健壯的腰身往上一頂,邊將自己那粗大的碩熱挺了八成進去溫熱的身子,闕無鋒因此喘了口氣,舔了舔有些乾了的唇間。
「止恩,緊了,沒完全進呢……」他是有點故意的,總是有點故意的。
闕無鋒勾起唇角,竟是有點不羈的狂態望著譚止恩。
「你就愛惹我,就愛……」
他原是要反駁闕無鋒的,話才到嘴邊,全副心神便讓身後那被緩慢撐開、緩慢填滿的奇異感受給搏去,倒抽口氣,那瞬間他幾乎連自己身在何方都能忘卻。
闕無鋒,你究竟知不知道……
見人是自己將肩膀湊上來的,譚止恩便也不想客氣,現下闕無鋒是控著動作的主兒,那麼他順著勢做,總不會打亂結局。
只是他覺得好熱,呼吸間淨是情慾氣味,實在太過折人。
「幾個月不見,沒習慣你,就緊了……」他抬起手,扣住闕無鋒脖頸,硬是開口道:「還沒向你討帳,你倒先……」
倒先什麼?他沒說出口讓人聽清,張口狠狠往那塊未被髮絲覆蓋的裸肩咬上。
他要闕無鋒知道,在他面前,平安鏢局的總鏢頭無處可狂。
「可是你……」譚止恩鬆開其中一手,摸索著向兩人緊密交合處探去,碰著闕無鋒那未全沒入自己體內的陽物時卻笑了,一個咬牙,他應著闕無鋒的願望,放沉身子往下施力,讓人餘在身外的最後一點蓬勃慾望盡數埋進體內。
「你怎麼能讓我這麼疼……」
那道髮帶仍縛著他,而闕無鋒應當知道,現在他承受著多大的、他親手取來的痛苦。
「無鋒,你救救我,我已經……」
他痛,但也愉悅。
在兩種難以應和的情感中,譚止恩眼角含淚,抬起頭望進闕無鋒眼底,低聲哀求。
「不愛我惹嗎?」闕無鋒垂眼看著人的表情,等著他的動作,臉上似有些莫可奈何,卻又帶著一些淺淡的笑意。
他承認他很故意,但從譚止恩再度來到自己面前,開口喊他名時,他闕無鋒就認定了這個人,在這一輩子。
「這次回來,我會餵飽你。」不論是身子上少掉的那幾塊肉,或是那正緊咬著他蓬勃慾望的下面那張嘴兒。
他都會好好的餵養、直到眼前這正用著那雙帶水眸子看他的男人真正感到滿足為止。
譚止恩開口、抬手摸向自己的陽物時,他知道眼前這人已經瀕臨一個臨界點,再繼續下去,遲早會因為自己而瘋掉。
下一瞬間,闕無鋒感受到自己已經完全埋入譚止恩的身子,他抬起雙手,捧住對方的臉,低頭吮吻那張開口求助的唇。
在人還沒能反應過來時,他已抱著譚止恩開始挺動自己的腰身,舌尖跟著律動滑出他的唇舌,輕咬著下唇。
「我不說承諾、因為失約只會讓你難受……」他氣息有些亂,只覺得自己的感官都集中在下身,剛開始有些慢的律動逐漸加快,
有些半抬高了譚止恩的身子,又讓人滑下,對方那綁著髮帶的陽物正磨蹭著自己的小腹,有些刺激的感受。
「止恩。」闕無鋒伸手往後撅住了譚止恩的頭髮,往後一扯,身子跟著往前傾、下身一頂,兩人的身子瞬間密合,他粗喘了聲,喊著譚止恩。
「我不能沒有你,如你一樣,也許更甚。」他抵著譚止恩的額頭,喘著大氣,揉亂了譚止恩那頭髮絲,闕無鋒又心疼的撫著。
氣息亂了,看著那泛紅的眼眶,闕無鋒又開始動了,他忍不住,對譚止恩的耐心,從來就沒有表面上、或想像中的多。
幾乎,是蠻了、狂了,有些瘋了--
「我不……」
譚止恩原先要駁的是闕無鋒那句『不愛我惹』,卻一個喘氣,抬頭望進闕無鋒正好低下的眼,瞬間千思萬緒,他再試著張口,只能哽著難以發聲。
他知道闕無鋒懂他,什麼都懂。
那年他心神初癒,幾近放棄一切,為的就是能再在他耳旁喚他一回。
而這些年來,他與他究竟誰要狂一些、誰又要更瘋一點……
瞧著闕無鋒滿目狂亂,譚止恩笑了,眼一熱,鼻腔裡滿斥著的酸楚雖沒壓過此時一身燥熱,倒也已足夠搶去他半刻心神。
「無鋒……」
那麼恰巧,他能喚出闕無鋒名字時,也正是闕無鋒鬆開吻,向他體內次次挺進的那一刻。
「無鋒、無鋒你……」
譚止恩喊著、喘著,迎合闕無鋒每一次動作,粗挺陽具就在他身後來回抽動,他定是不自覺使力夾緊的,闕無鋒去了這些日子才回來,如今,他該怎麼捨得他從他身內離去……
讓髮帶紮住的那物,早已無法忍受。
「無鋒,你救救我,幫我……」
意識恍然間,譚止恩往闕無鋒背上掐下,哭喊出聲。
他要他救他,這天下,也只闕無鋒一人救得了譚止恩。
「別說救,你的命、我扛了……」闕無鋒低喘了聲,夾帶著嘆息,他直起身子,讓譚止恩整個攀著自己的肩膀,
他托起人的後臀,分開雙腿,跪穩身軀,闕無鋒腰身一挺,昂藏猛力往前一埋,將人與自己密合死緊。
「闕無鋒扛下了,也只有我能如此滿足你。」闕無鋒發狠,張嘴咬著譚止恩的耳,讓人疼、讓人感受到自己。
那猛力在人身子內進出的昂藏陽物帶著熾熱的溫度,熨貼著譚止恩的肌膚與內部,闕無鋒的吻跟著熱度在人身上蔓延,
直至胸前,他啣住了人的乳尖,舌尖滑過又張嘴含入,是吸吮、也用唇齒輕咬。
「喜歡舔過再咬?」察覺譚止恩緊縮的手指與發顫的身軀,闕無鋒只是勾唇,垂眼一睞,那被綁著髮帶的慾望正有些抽動著,
闕無鋒指尖滑過,伸手撫著溼透的頂端,沿著那脹起的形狀描繪著,粗糙的指尖撫摸著譚止恩光滑的那一部分,他看著譚止恩的淚水,
進出的律動、狂熱的溫度、帶著低吼的喘息更是停不下來了。
「止恩,我有些耐不住了……」闕無鋒抬頭,將人放倒枕著床,一手緊握著他的手,猛力一動,他另手抽開了譚止恩下身那綑綁著、早已濡濕的髮帶,
抬起手,張嘴咬住那條髮帶,故意舔過上頭沾染上的液體與味道,感覺身下的人因此而將自己納的更緊時,他撫著譚止恩的臉,
將整個發脹疼痛,那因太過思念而隱忍不住的陽物整根沒入。
猛然一顫,闕無鋒喘了口氣,發現胸膛與下腹一熱,他側頭一望,譚止恩哭喊著、緊繃著的射了出來。
將白濁黏膩的精液射到了他的身上,闕無鋒挑眉,指尖抹過些微液體,便放入嘴裡舔舐,甚至惡劣的低頭吻住譚止恩正在喘氣的雙唇。
男性的味道纏繞、有點苦澀又有點腥臭,闕無鋒卻就著因為這樣而有些抽搐的身子高潮了。
一吻吻盡,闕無鋒退離那雙唇,舌尖勾著一條銀絲,他勾舌舔去,又憐惜的親了親那疲累的小臉。
身子又動了動,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將自身發洩過、半疲軟的陽物從人的身子裡抽出,見到人的小穴因為自己的離去而滑出的自身體液,
闕無鋒的眼中又燃起了一把暗火,但他只是抬起譚止恩的手親吻,沒有多說什麼。
要也不急於一時。
「止恩,我去擰毛巾來替你擦身。」闕無鋒拿來毯子蓋住人,便意欲下床替人淨身。
床一震,鬆了些也輕了些,譚止恩在去時那一刻是閉上眼的,卻直到聽見闕無鋒道要下床時,他才睜眼,方才讓人吻過的手游走片刻,胡亂一撈恰巧撈住那差點就真下了床的闕無鋒手腕。
「急什麼,怕我著了你種不成……」
不知是不把才幾個眨眼間發生過的情慾放在眼裡,或是譚止恩並不怕死的想了什麼要耍弄闕無鋒,仗著有毯子蓋,譚止恩反手結結實實將人拉了緊實。
「你就再陪我一會吧,傻大個。」
拖著身子,譚止恩向闕無鋒那兒多蹭了幾寸道:「這兒什麼東西也跑不掉,除了你。」
他說著,拉著人那隻手卻鬆了開來。
譚止恩並不否認他亟欲撒嬌,對闕無鋒、對闕無鋒所能帶來的事物,他都要。
「再說,難道你不覺得……這天氣,適合抱著?」
原來男人也能發嗔啊,譚止恩不禁想笑自己。笑是笑在心底,顏面上他依然攀住闕無鋒,借勢將整個身體往人那兒再移了更多寸,直到自個能把臉埋在闕無鋒身上,深深呼吸間是情慾舒展後、較不同了的氣味。
他得說他很開心,以致於他想要更多。
「無鋒,你還記得……」臉向下,譚止恩的聲音顯得被壓著了,模糊不少:「有一回你說了個有趣的比喻,折得我一晚沒睡麼?」
闕無鋒停下動作,聞言,雖蹙起眉頭,卻沒有抽手的動作,只是又坐回床上,挪了些許位子。
乾脆抱起譚止恩,讓人直接坐在自己腿上、懷抱中,他扯來方巾與棉被包裹著自己與對方,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吟了幾聲。
才想起譚止恩說的那個有趣比喻。
「我沒想過是比喻,我是認真的。」闕無鋒垂下眼,伸手替人順髮,淡淡開口。
「真心把你當刀鞘,要是弄傷了、殘了、壞了,我這把鈍刀就再也沒有刀鞘可合了,那該是拿來好生保護的東西。」
闕無鋒替人把髮絲順開,撥至一邊,語氣淺淡:「刀可以磨,斷了可以再鍛,鞘、只能有一個。」
他又埋在人肩上,咬著嫩肩咕噥了幾句。
「再說那日折你,是你讓我把刀放進去的。」他故意在人耳邊低聲說著,有些刻意的把指尖往上,撫著人的唇。
「止恩,你該歇息,醒來之後,這次也許可以換你折我。」闕無鋒故意抵著人耳,語調低沉的開口說著。
之後,他便抬手蓋住譚止恩的雙眼,往後枕並讓人枕在自己身上,閉眼休憩,也不顧懷中之人打算再說什麼或再反駁什麼。
這覺,該是睡定了。
「那是我錯了,它不是個比喻,而是活生生的……」
偎在闕無鋒懷裡,譚止恩露出了個詭計得逞的、愉悅卻讓人看不見的笑。
「天下之大,天地之廣,卻只有我一個容得下你這傻子。」放淺聲音,他倒也倦了:「無論哪兒,你都只有我能容。」
闔上眼,譚止恩突然覺得很輕鬆,已經不知道多久多久,沒有這麼輕鬆的躺在這張床上,閉上眼享受這種疲倦。
「那你就好好待著,別逃走,要我一覺醒來看不見你闕無鋒,我可是要……」
那股倦意越發沉重,譚止恩怕連話都講不清,低噥著將姿勢移好,最後的話噙在口中,也不知闕無鋒是聽見了或沒聽見。
「我可是要切切實實折了你。」
都說保暖思淫慾什麼的,譚止恩閉著眼,平靜呼吸著就要入睡前,想著。
有闕無鋒在,有闕無鋒讓譚止恩醒來張眼第一個瞧見,那麼,這世上便一點也不冷、一點……也不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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