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特企/架空】「...約會就約會,別忘了委託時間可是只到天亮為止!」沒料到對方會突然作出那樣的舉動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回過神來已經推開對方往玄關走去。說不上是感覺被戲弄的氣憤還是首次被一個大男人抱住的異樣情緒使然,步伐顯得有些急促的抓起大衣開門走向外頭停靠的唯一一台高級座車。
latest #59
這種時間會到這種偏僻地方的人也沒幾個,於是判斷這是阿奇波爾多的車後直接開門坐進副駕駛座。至於坐副駕駛座的原因...只是不想等等聽對方說些『約會就是要坐得近不然會很寂寞啊』一類的肉麻話,也比較好看清對方走出屋子時有沒有順便幫自己鎖個門。
「不過就是跟個男人出去消耗一個夜晚的時間,應該不會糟到哪去...」喃喃自語著不知道是欺騙自己還是安慰自己的話,而引擎發動的聲響正巧將自己拉回了現實。
嗚哇,糟了。
懵然的站在玄關半晌,看著男人惱羞成怒的兀自坐上高級轎車中。先不管布朗寧是怎麼知道那是自己的車,剛剛那個反應是怎麼回事?真不愧是偷走自己心的男人,那害臊的模樣……也太可愛。
下意識抹了抹臉,你要把持住啊,阿奇波爾多。這般的警惕自己後,順手鎖上了事務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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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駕駛座後有些詫異布朗寧願意在自己身邊。也許自己之於感情處理的這方面也沒那麼糟?發動汽車引擎,隱約聽見對方的低喃,卻因為汽車心跳般的引擎聲而模糊。
應該找點話題聊嗎?還是保持沉默會比較讓人自在呢?
準備的時間太過倉促已至於自己除了打探情報之外,關於《約會守則》或《約會必勝大法》之類的書都還沒時間翻閱。
沿著夜晚的街駛上公路,遠離燈紅酒綠的喧囂城市直到它成為地平線上一條泛著白光的象徵指標。
約會果然還是要去看夜景吧?自己剛好知道有個山間景點。晚點還能去吃頓消夜,完美。
將車內播送著電子音樂的音響調弱,不經意地隨口問道:「談談你自己吧?」
「大衛·布朗寧,只是個普通的偵探,就這樣。……閣下對於答案還滿意嗎?」對於車內微妙的氣氛感到一陣不自在,更別提對方的問法活像是在相親似的。想到這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回覆也顯得敷衍許多。
「嘿,開心點嘛,夥計。」雖然專心看著前方的道路,不過也能感覺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耐煩。
「你或許也猜到了,」逕自開始介紹起自己:「我是一名商人,至於會在那區活動的……我想應該不是只有我手段不乾淨。」聳了聳肩膀,扯了個無奈的笑容。
「我走私骨董名畫、販售珠寶首飾……但我唯一所求的,只是顆真心。」在紅燈前將車輛停下,微笑望著對方的神情帶了些哀傷。嘛,鐵定又會被當成瘋子吧,這般在心中自嘲。
「......那種東西不是錢買得到的。」因為對方眼神中的憂傷為之一愣,胸口壓抑的浮躁感漸漸淡去。或許是被反差極大的情緒動搖了也說不定,連帶說話的語氣也隨之和緩。
「除了殺人之外的委託我都一概接受,那是黑道和高官的事,我沒厲害到可以兼職殺手...但我不相信真心的存在,只相信錢和自己,何況『真心』在這個世界一文不值。」在號誌燈切換、車輛繼續向前行駛時忽然開口回應對方,儘管這話聽起來並不正向。「光從一個月處理到的數十件外遇、偵查、誣陷委託就可以看出人心有多險惡,何況是身處暗處的你。」
「...當我沒說吧。」意識到對方似乎在思索自己的話,忽然覺得這些話其實沒必要對著一個陌生男人講。自己一定是被氣氛牽著鼻子走才會說了一堆廢話,不由得尷尬的往窗外看去佯裝在欣賞風景。
「你知道嗎?」前方筆直寬闊的公路逐漸轉入山道,憑藉著車內晦暗的光線望了對方一眼:「在遇見你之前,我也不相信。」礙於開車的緣故,自己頂多投以對方一個淡如雲煙的微笑。
「這對我來說絕非投資,而是場賭注。且這回,我完全無法計算風險。」將目光轉回相對崎嶇的山路上,自顧自的說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心的狡詐,但也因此,我更能體會人心美好的一面是多麼可貴且不真實。」拐過幾個彎,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我認為這將不會只是我的夢想。」我想弄到手的東西,就會弄到手,這般的自負著。
「那你就儘管賭賭看我會不會讓你輸的一蹋糊塗吧。」不明所以的也揚起一抹淺笑,這次卻不帶有嘲笑的意味,只是難得地感覺到心情愉快罷了。「還沒到嗎?閣下的秘密基地?」看了眼正巧指向整點的廉價手錶,總算想到要轉頭詢問對方目的地。
該不會其實這前面的一切都是場戲,等等就會開到荒郊野外把自己乾淨俐落的做掉,然後挖個坑就地掩埋吧?不、近期應該沒招惹上誰...自己做事一向不會留下證據。還是說有哪個委託人打算滅口?糟糕、是不是該打給那個愛好熱帶魚的傢伙求救一下...這時間他應該會直接掛電話...
「或許吧。」聳了聳肩膀,說真的,自己還是頭一回這麼沒把握。畢竟要是失敗了……賠上的可不只是金錢。想到此,猛地催下了油門豪邁的停在山間平坦的某處。
「到囉,下車吧。」希望沒嚇著人才好。隱約查覺到對方的不安。其實方才就在疑惑為什麼這男人的戒心會鬆散到願意上自己的車(雖然是好事),總之還是多補充了句:「放心吧,如果我想把人種了……才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只要花點小錢就能請人處理掉了,親自動手可不是生意人能承擔的風險。
輕咳幾聲掩飾被看穿心思的尷尬,雖然真要說起來自己最擔心的不是被種掉而是比那更麻煩的事。打開車門後外頭的冷風讓自己有些慶幸出門時有順手抓起大衣,不然八成會變成冰棒吧。
「兩個男人來看夜景不覺得奇怪嗎?」從山間俯視城鎮的景色的確宜人,不過這個畫面如果套上兩個可以稱之為大叔的男人就有那麼點違和感了。剛才被氣氛感染因此渾然不覺兩人的對話問題出在哪,現在想想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這裡啊!
勉強擠出個笑容看向對方:「阿奇先生,情人節您不去找個女人共度良宵而是跑來跟我討取真心...恕我直言,您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我有對你做過什麼事...?」
「很美吧。」遠眺喧囂的城市,此景的美好處不單只是在於眼前所見的風景,與天上滿布星斗對比,山區顯得更加恬靜平和。偶爾當自己想逃離那一切煩擾時,就會獨自來此歇息。
「不過你會冷嗎?布朗寧……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暫且無視掉了對方的問題,自外套口袋中掏出香菸後不由分說的披在對方身上:「我不是說了嗎?可是你先把這巧克力送給我的。」將口袋裡的幾顆巧克力拋上拋下。
「難道你還不懂嗎?布朗寧,我……」想到接著要講的話不免反射性的嚥了口唾液:「我對你一見鍾情啊!」
外套的溫度傳遞過來的那刻本想開口道謝,接下來的話卻讓自己硬生生被口水嗆個正著。要是平時被美女這樣告白應該會十分開心,不過這麼拋出直球的卻是比自己高了一個頭,蓄著鬍渣的陽剛男人...「喂喂...咳...那個、咳咳,你、你在開玩笑嗎?!」吃力的瞪著對方,又連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不,並沒有……」本來游刃有餘的態度變得蕩然無存,尷尬的搔了搔後腦。我可比你更希望這是開玩笑啊!但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聽了這麼久,這回還是頭一次有所感觸。
「我想我喜歡你,唯有這點,請你務必相信。」扯住對方的手握在手心,目光望進對方猶疑的眼瞳中。最重要的是眼神,無論談生意或談感情亦同。
「那好吧,我相信你...不過...那然後呢!?」稍微施力發現對方的手勁大的嚇人,目光更是直勾勾的鎖定著自己,皺起眉頭回看對方,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把問題拋回給對方。遊走各式各樣正反兩方勢力的人馬間,這種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情況倒還是第一次碰見,只好先以退為進了。
「這個嗎……」哇嗚,接下來呢?所以請你跟我結婚?會不會太快了?總之你原本的目的是什麼?快想哪,阿奇波爾多!
「那你願意跟我協定共同財產制,並且在我死後成為遺產的……」不,那根本是一樣的東西!自己在心中天人交戰,就算換個聰明一點的說法也是相同啊:「請跟我結婚!」
情急之下就說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當然自己也已經苦著臉作好被拒絕的準備了。
「根據國家法規兩個男人是不能...哎呀!我突然想到我給你巧克力的要是沒有在接下來的兩分鐘內吃掉就會變質!」裝作不經意的撇見手錶,再故作著急的看向一副已經被拒絕模樣的阿奇波爾多,依照自己的經驗來看這招百分之百會奏效...即使這是自己情急之下掰出來的。
我們可以去國外結婚啊,反正我有錢!我有錢!
在心中默默的吶喊,自己也清楚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還是一步一腳印吧,不是全然沒有希望的!
「我其實先前嚐過一顆,味道還不差。」當然跟上萬元的巧克力比起來就另當別論,不過再怎麼說這都是布朗寧的愛(他很相信這點),要吃掉有點可惜,但也別無選擇。
拆了包裝紙,將巧克力往嘴裡扔:「對了,你想嘗嘗味道嗎?」
「不了、我不吃巧克力製品,真的。」對方的問句讓自己本能的提高警覺心,這裡雖然是夜間的山上,會出現一般民眾的機率還是不低,阿奇波爾多應該不會這麼執著於要讓自己嚐嚐看...
「真可惜,」將手中碩果僅存的巧克力送入口中:「這是最後一顆囉?」看著對方排斥的模樣頓時覺得有趣,既然如此,稍微惡作劇一下也無所謂吧?
猝不及防地將對放攬入懷中,俯身在男人的耳畔輕喃:「嚐一點吧。」語畢覆上布朗寧略微寒涼的雙唇,舌尖滑過對方貝齒,任巧克力獨有的醉人香氣擴散於口腔中。
「──唔?!」還未意味過來唇上的濕熱代表什麼,甜膩的巧克力已經在舌尖融化、滑落進食道中。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而是臉色陰沉的盯著阿奇波爾多,遲遲說不出半句話。
記得隔壁的人偶控曾經問過腎上腺素爆發的感覺,自己的回答是像滾燙的岩漿沿著血管一吋吋燃燒肌膚、灼燒內臟,四肢會有片刻不屬於自己般恣意激發自身的極限,從軀體乃至感官皆脫離常人所能控制的範圍,而後──變得不像人類。
衣服撕裂的聲音、骨骼重組的劇痛、肌肉組織重複著分離和密合的疼痛,看著已經完全轉換為爪子的『手』,知覺麻木了片刻又再度被賀爾蒙激發時的不適取代,發出陣陣的怒吼。
變身過程中殘存的意識警告著自己必須抑制,獸性本能卻喧嘩著要解放。兩方意識的拉鋸戰迫使自己痛苦的抱住逐漸化為狼形的腦袋,艱困的試圖離這唯一的人類──那個此時必然目瞪口呆的男人──遠一些,狼嚎聲卻已透過雙爪響徹雲霄。
「呼──」玩味的吹了聲口哨,雖然早就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類,不過如果變化成狼人的條件是接吻的話……那自己想到都覺得好笑。
「這就是你不吃巧克力的原因?」當然也只剩下這個可能,不過自己本來還以為對方只是不吃甜食罷了。看著眼前圍著圍巾的……偵探?人狼?這下可好了,該怎麼把人扛回去呢?
挽起襯衫的袖子,連帶甩掉了領帶並扯開了胸前的前兩顆扣子,常言道:男人都是狼。這下可說得在精準不過了:「所以,你想咬我了嗎?」露齒笑著,泰然自若的態度彷彿面前只不過是隻小白兔。
『...咬我...?』隱約聽見對方說了這樣的字句,順從本能的往離自己只有幾步遠的男人撲了上去,健壯的身軀對自己來說也不過是稍大的熱源體,示威性的對其吼叫幾聲,張嘴便往頸部咬下去。
「嘛,還真的毛茸茸的呢。」別說狼人了,自己可是連十來隻的殭屍都徒手解決過,嗯?你問我不是普通商人嗎?或許吧。當對方朝著自己的咽喉咬去時,往後稍作迴避,在剎那間借力使力將失去理智的人狼向一旁甩去。
最頭痛的果然還是不能傷到對方啊……想起轎車上的那捲封箱膠帶或許能派上用場?
不能明白背後的鈍痛從何而來,是撞到樹木...?岩石?這個男人很危險,對方與自己的距離等同於被甩開的幅度有多大...跟這個人打架會很麻煩,而且可能會輸。奮力對打開車門在找些什麼的男人咆哮,而後直直朝其撞過去。
果不其然對方動作流暢的閃過自己的攻擊,證明了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定義──麻煩。甩甩不小心撞上路旁護欄的腦袋,嗅了嗅氣味辨識家的方向,而後一躍而下。
「糟糕了!」在一陣混亂之中雖然成功找到了膠帶,不過回過神來狼人卻已經逃離了戰場。
雖然這座城市的人早就都見怪不怪了,但放任他在路上跑無論是對那些死老百姓或對方本身都好,無非是件危險的事。(更何況要是出動處理專員會讓情況更麻煩)
「嘖、」上前追了兩步才驚覺這是多愚昧的行為。果然是上了年紀囉,連判斷力都差了些。
趕緊發動轎車的引擎,從對方一躍而下的位置……直接衝破護欄
要賠就賠嘛,反正老子有錢。
恣意穿梭在崎嶇的山路間,不時撞開懶得躲避的樹叢作為中繼的樂趣,原始本能徹底得到解放的滋味更加刺激了感觀,空氣中混雜的各種氣味辨識起來也更加輕鬆。
情慾的味道、黑市金錢交易的味道、菸酒混雜著毒品的味道、消夜與葡萄酒的味道、汽油燃燒的...身後逐漸拉近距離的引擎聲說明了來者不善,危險與引擎聲在腦內結合在一起,判斷出不能被車子追上的結論,長嘯一聲激起森林深處狼群的共鳴後加快了四肢的動作全速往自家奔去。
跨越過柏油路面時似乎引發了一陣連環車禍,喇叭聲和撞擊聲再大都無法蓋過身後奪命似的催油門聲,困惑與厭惡麻煩的情緒交織融合在一塊,對於路況混亂更是毫不在乎的穿越。
還沒到嗎?快到了嗎?墓地傳來熟悉的死亡氣味引領著自己的路線,而這路線毫無疑問是自己到事務所的一條直線,身旁此起彼落的叫罵聲、尖叫聲和槍鳴更是不勝其擾的環繞在耳邊。
「三百五十萬、五百二十萬、四百六十二萬……」畢竟是深夜時段,車流量並不及尖峰的十分之一,但為了跟上狼人那驚人的高速,自己尾追在後的同時除了撞壞了自己的大燈、保險桿……無所謂,總該慶幸今天沒開超級跑車出來,免得更加心痛。
公物要賠償的費用自己不清楚,將方向盤打到底才勉強閃開對向的來車。總之剛才撞爛或熊熊燃燒起來的車輛費用心中大概都有個底。
「抱歉啦!」沿途已經不知道吶喊了多少次,眼前那狼人道可好,一溜煙便是無隱無蹤。反觀自己的車牌號碼,這一夜過去不曉得又有多少傳票和罰單要寄回辦公室了。
打檔、毫不留情的催下油門,自人郎逃去的那方向,該不會是……他自己家?想到此便忍俊不禁得笑出了聲,若是這樣倒好,至少自己能有個方向了。
感覺熟悉的地盤離自己近的就只差一步,故不得眼前的巨岩後方是山路亦或是斷崖,踏上去的瞬間借力使力的再度躍出,寒風颳過毛髮的感覺看來是逆風,卻不能阻止自己回歸地盤的念頭。
雖然過了像一世紀那麼久,其實躍出後沒多久便一頭栽進鬆軟的土堆中,眼前模糊的光明和充斥鼻腔的墳墓味頓時令全身放下警戒,疲倦感也越來越強烈,身體構造重組的疼痛也渾然不覺。
吃力的往家門的方向或走或爬的前進,視線卻模糊的幾乎連階梯在哪都已經看不清楚。後方引擎熄火的聲音似曾相似,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漸近的腳步聲也累得不想去管到底是誰...
「晚安...」不管了,好睏。唯一一個念頭主導了身體的控制權,呢喃了幾句自己也不知道在向誰訴說的話後放任疲倦的身軀和腦袋一同失去與世界的聯繫。
「唉……親愛的。」自己寧願赤手空拳和鯊魚、半獸人或吸血鬼搏鬥,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這樣的飛車追逐。
真心的價碼是多少?如果算上預估可能的損失……不,真心可無法以金錢衡量的。
所以當自己意識到方才自己是怎樣的冒著各種危險、不計各種代價、不求任何回報,只願那人安然無恙時……
「這應該就被稱之為情,亦或是叫作為愛了吧。」將衣衫不整,嚴格來說只剩下條圍巾的對方打橫抱起。原來人狼只要精疲力竭就會變回人的模樣?自己也搞不清楚。不過對方頭上那對毛茸茸的狼耳朵是怎麼回事!不是變回來了嗎?
總之,雖然也想送布朗寧回家,不過確認大門鎖好的可是自己。
「那就跟我回家吧,反正我的時數也還沒用完。」是啊,天可還沒亮呢。轉身將有著對狼耳朵的男人安置在後座,而後勉勉強強地發動了哀嚎似的汽車引擎。
忍不住轉頭越肩揉了揉那對溫暖的獸耳,接著道:「嘛,情人節快樂啊。」
踩下今日早已操勞過度的油門,消失於繁華熱鬧的夜晚街道盡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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