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累了不是?」擔心的看向自家的戀人,「逛完祭典還要清掃啊......」小手輕輕掃過對方額前的頭髮,用著半是撒嬌口吻說。「不會辛苦?」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著,實際是希望對方能夠再多陪自己一下。
「沒關係,早些掃完才可早些回去,提供客人舒適環境亦為職責所在。」搖了搖頭,牽起戀人雙手輕輕拍著以示安撫,末了,在額頭印下一吻。
「呃、」額頭上的柔軟觸感讓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嚴、嚴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低頭,害羞感不斷湧上心頭,覺得自己的耳根也在發燙了。「晚安。」說畢,最後在戀人的臉頰上回以一吻然後依依不捨的離開。
撫向面龐,笑著目送戀人身影,轉身揀選清掃用具,順手束起清掃中途定會成為累贅的微曲長髮,步向位於長廊底端,前往男湯浴池。
一切甜蜜的景象令人刺目,心裡像萬國旗一般的紛亂,於今天慶典的熱鬧感相比,一向靜如水的心彈起漣漪。
待兩人分開後,不禁皺眉看著優娜緊張害羞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 「嚴於,慶典好玩嗎?」語中帶了點刺,刻意的將語調轉為輕快。
回頭一望,因聲響頓住腳步,見清來人有些疑惑,不知對方話語當中透出的一絲慍怒源自何方,便如往常一般如實答言,「呃、是,慶典有趣,妳沒在那多留會真是可惜。」
「我就不用了,不本來就不適合那種場合,你有人陪你逛逛就好。」口氣不小心加重了許多,才剛說完,便開始後悔, 「嚴於....對不起。」
歎了口氣,甩過頭來,緊忍著多年未留下的眼淚。
儘管一瞥而過,卻無漏看對方神情上頭那點哀傷,這令自己難以放心。輕輕扳過肩膀、對向而立,想由眼眸當中瞧出些甚麼,對方異於平日的舉動,卻讓自己猜想不透。「恩?薇雪妳……這是怎麼了吶?」
話語一出才覺不妥,這段情份早應了斷,現在的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沒事了。」輕握肩上溫暖的大手,放到臉頰旁,溫暖的觸覺蔓延全身,銳利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嚴於,我們老地方見。」
一抹微笑,真誠的看著對方,滿是勉強的笑容,低下頭,放下嚴於溫暖的手,便轉身要走, 「嚴於,我等你,永遠等你。」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這麼說道,語畢,離去。
「啊啊、祭典果然好玩!」兩人手上抱著零食,準備回房間繼續吃。此時,經過女湯時聽到裡面有聲音,「我去門口看看。」葛麗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怕被看見所以只露出一半的臉。雖然看到人了,但是並聽不到聲音。
『欸!怎麼是他們!』葛麗特心裡想著怎麼會看到如此特別的組合,重點是兩人看起來非常的曖昧,不是普通朋友會有的動作。
「看到什麼了嗎?」看見一臉凝重的葛麗特,讓漢賽爾更好奇裡面到底發生些什麼事。
葛麗特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互看了一下,漢賽爾好像瞭解了些什麼,沒有多問下去。
「呼......」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總算回到旅館。「真是......」一邊抱怨著,一邊咬開右手中的蘋果糖然後粗暴的踢開大門。壓根沒考慮到現在已是夜半三更。啃著糖果,很快就穿過大廳走到廊子。
颯颯颯—
晚風刮起無數的枝葉跟小石子敲打玻璃木窗,發出不怎麼和藹的聲調。細長的眼睛瞇起,眼角瞄了一下窗戶外。「暴風雨......嗎。」停下啃吃糖果的動作,有感不安將至。
「唔?」似乎有什麼在廊子盡頭經過—正在默默的騷動著。「他們—那對雙生兒?」
看來還有人跟自己一樣,夜深未眠在亂晃。
「嚴於....」獨自一人待在女湯,等得焦急,規律性的將女湯的每一處清洗乾淨,從浴池,到地板,最後是牆壁,洗過後再擦乾,擦乾後又沖了一次水,來回重複了好幾次,心裡的煩悶沒有因為汙垢消失而跟著離開,隱隱若若對面的男湯似乎有動靜,木盆滾落的聲音。
『是嚴於嗎?要來了吧?』拿起水盆,放回櫃上,不像平常一般的冷靜,那心跳聲像是在耳邊跳動般,震耳欲聾。
五分鐘過去了,等待的耐心已到極限,快步走出女湯,心裡有說不出的氣憤,卻在男湯門前止步,『什麼東西怪怪的?』
「嚴於?」掀開布簾,映入眼裡的是無法相信的事物,方才正在與自己對話得嚴於,就倒在面前,頭部流著血,臉色比平時白了許多,曾看著自己的雙眼緊閉著,沒有悲傷,沒有一絲的情緒,就這麼靜靜的閉著。
「 啊!!!!!!」尖叫聲迴盪在旅館哩,就連空氣都濃縮著這份恐懼。
恐懼的叫聲劃破寧靜的夜,而叫聲的主人正是內人的聲音。
快速的拉開房門,往聲音的方向過去,原本快速的不乏顯得緩滿,停頓、前進、停頓…最後還是加快速度的往男湯方向。
「雪兒?」映入墨黑色的是薇雪慘白的面容,朝著她目光方向望去,瞪大了雙眸,跌坐在地。
毫無血色的臉蛋,鮮紅渲染的磁磚,以及傷重的員工。身為老闆該過去看看傷者,但是身體卻怎麼也無法動彈,停留原地,表情驚嚇。
呆愣了幾秒,才聽見細微的嗚咽聲,緩緩的過去摟著薇雪,「沒事的、沒事的…」輕聲安撫,眼神恐懼地看著澡堂內的男人。
「嚴於......」呆坐在地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身體微微顫抖,想伸手確認,但那隻手卻停在半空,淚水溢出眼窩。
「怎麼會這樣?」嘴裡念念有詞的,細小聲音才逐漸轉為啜泣聲,愈來愈大聲,搭在肩上的手,傳來溫度,卻讓身體緊繃。
「啊咧。」對於此般的尖叫聲感到異常。感覺夜間時分格外清涼,很隨手的就拿過外套穿上。自祭典回來還是處於興奮的狀態,一點睡意也沒有。雖說休息還是必須,但有人在尖叫可是很嚴重的事。於是決定走出房間去一看究竟。
「唔......不知道嚴大哥睡了沒。」心裡還存有剛才祭典上的甜蜜—跟戀人的美好約會跟回憶。「不過可能睡了也說不定。」陪了自己逛完之後還要清掃男湯,想必現在很累了。所以還是不打擾對方為妙,姑且獨自一人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走在清空的廊子上,有種枯燥感。
於是越走越快,很快就來到傳出尖叫聲的地方—
「這裡不就是—男湯?」覺得心律越發越狂,「嚴於......」不知道戀人是否遇到什麼,已經顧不了自己是女生的事,直接就衝進男湯。
「啊—!」而在自己面前的居然就是在倒在血泊之中的戀人‧嚴於。
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騷動,似乎是從男湯傳出的,兩人走向男湯。
進到男湯的瞬間,兩人嚇傻,眼前是一具屍體。刺眼的紅色液體映在眼前,往紅色液體的源頭一看-是嚴於。
還來不及反應的兩人看見抱在一起的老闆和老闆娘,老闆娘泣不成聲,老闆默默地扶著她的肩。
再來是優娜,她的臉看起來慘白。眼淚潰堤、也是泣不成聲。
「這到底是……」站在男湯門口,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冷冽的空氣充斥著整個空間,彷彿要把不安侵蝕到旅館每一處。
窗外的風依舊狂亂,木窗不斷吱吱作敲。不和藹的聲音持續著,節奏繁亂。像是要徹底的擾亂自己的心房一樣。而剛才看到那對雙生兒是就看不見其蹤影。
這夜沉靜得過份—然而,似乎只是錯覺。
「唔?」在男湯的方向似乎起了騷動。很自然的就順著聲源走去,似乎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嘴角上揚,好奇心跟興奮湧現、勝於不安。
「啊啊—?」推開男湯的門,迎進眼簾就是混亂到不行、但卻讓自己莫名感到有趣的場面。
嚴於死了,還有自家的父母跟一些雜碎在。這夜看來會很漫長。
「唔?」聽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似乎是有
什麼人來了。
—
該來的都全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