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色粉筆在地面上畫出一顆擬真度高的骷髏,而後從眼骷那各延伸出兩朵大玫瑰。以那四朵作為方向線,而後在中間差了各幾朵小的,最後整個陣法有著三十二朵的繁複花紋。
在四方位的大玫瑰分序擺上了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變石後,在正中央的骷髏的額頭上擺上了一顆鑽石。
最後起身,確定陣法無誤後才拿起特殊的鈴鐺。
「以五個珍貴礦石——紅寶石,如同永恆不滅的生命之火,賜予勇氣與力量;藍寶石,奉獻給神之魔玉,代表信賴與持續不斷的情感;祖母綠,神聖之物,象徵女性溫柔心思細膩;變石,變一體兩面,如同軍人的堅毅與女性的陰柔並存。」
低喃著咒文,直到最後一句音調才上揚,並伸出了手:「最終,以純淨的鑽石象徵您高尚的靈魂,帶著堅強的意志前來——艾妲·拉克蘭!」鈴聲重重疊疊在空間中相互碰撞,像海浪交疊最終集成大浪,帶著極為強大的力量將死者從彼端拉至召喚者所存在的空間。
意識原沉於一片黑暗,無法思考、無法動彈、無法言語,僅僅只是待在混沌之中,等待著什麼。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似過了許久,又似一瞬間。就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朦朧間被一道力量所牽引,意識逐漸恢復清明。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紫色西裝的少年,然後是四周陌生的環境。
然後,是記憶的一片空白。
「什麼都、想不起來……」對此感到有些恐慌,但並未表現出來,只是望向了眼前的少年,「請問,這裡是?」
這次召喚所受的精神衝擊稍減弱了些,大概是有媒介的關係吧。斜眼看向了殘存的寶石碎屑,如果在另一位侍者眼中大概會十分心疼吧——但在他認知中總比不上成功召喚正常的戰士。
「艾妲小姐您好,我的名字叫做布勞,是服侍星幽界的主人——炎之聖女大人的侍者。」勾起一如往常的制式微笑,語調輕柔像是怕停駐在手尖上的鳥兒,「這裡是死後的世界。」
「死後的世界?我……已經死了?而炎之聖女又是誰?」語調帶上了一絲的懷疑與不確定,畢竟突然被告知這樣的消息,任誰都會懷疑。
而自身的記憶卻又詭異的空白一片,完全回想不起任何片段,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對方話中的真偽。
「聖女大人是恩賜給來到這個世界的戰士二次生命的主人。但您所要服從的是指引者——聖女之子。您必須幫助大小姐完成任務,才能踏上重生的路途。」面對已經可以習慣的質疑眼神也只是輕笑,不發出聲音的踱步到女性面前。「這樣也只能提供證據讓您相信了。」
伸出手掌心飛出如同蝴蝶般地點點藍光,金眸因此閃爍的光芒有些詭譎。
「誰是您最重要的人呢?您生前是為了誰奮鬥呢?若是見到她的面容,希望您會想起部分帶著絕望與執念的回憶,並以此努力。」
默默閉起眼,專心回憶著腦海中閃過的片段,女孩的面容、自己的身分以及許多許多……但記憶卻在某個地方中斷,就像是硬生生的被砍斷一般,停在那個部分。
接下來的事情任憑自己怎麼回想也想不起,睜開眼,灰藍色的眸中閃爍著些許堅毅的神色,「剩下的記憶,該怎麼取回?」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眼下也只能先取回自己那失去的記憶了。
只要戳對了點,那麼交換條件起來就相當簡單。
「輔佐聖女之子,達成聖女大人的願望。」千篇一律的回答,笑容燦爛無害,但真實結果他也不太清楚——但人生就是場賭注,是吧?
不同的靈魂有不同發光發熱的方式,他的職務便是像催化劑般促使就好,最後安然脫身。
「若這是您同意的意思,那小的很樂意帶您去接見指引者。」擺手,指向了門口的方向。
雖是相同的棋子,卻會因本身意志和領導的方針會有不同的走向。這次,會是怎麼樣子呢?但不管怎麼說,讓棋局完備就是他的職責之一,某位也會體諒吧。
「另外,有其他問題嗎?都可以提出的。」女性戰士似乎想在沉思什麼,於是開口問道。
既然已經決定了往後的未來,那麼接下來就是毫不猶豫的往前走。
雖然輔佐的對象換了,但若是少年口中的「聖女之子」有足夠的能力帶領,那自己也願意獻出忠誠。
——軍人的本份為服從,但並非盲從。
「沒什麼問題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多餘的疑問,等待著眼前少年的帶路。
身處陌生的環境,周圍的一切對於自己來說像是片迷霧,看不清也摸不透,只能等待天晴霧散的那一天。
在這之前,必須先做好迎接霧散後所知曉的一切的準備。
看著少年已經打開了門等待自己出去,一邊暗暗責罵了自己一聲,居然在這時候沉入自己的思緒,一邊邁開步伐,走出了這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