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都市,一切都跟來的時候一樣。
但是,我感覺到很嚴重的違和感。
「真是的,盡是胡思亂想..........................」難得的修學旅行,應該要放鬆心情好好享受才對。
「啊咧?」
紅色的血滴了下來。
我拉起制服的袖口。
那裡的確是滲出了血來。
可是不會痛。
傷口也是,只有像是瘀血一樣的紅色條狀腫起。
瘀血從肩膀一直線伸到手背,看起來像是一條小蛇從肩膀往手掌前進一樣。
「算了,也不會痛,應該馬上就消了吧。」
抬頭看著天空,沒有熟悉的白光。
是因為強風嗎,雲朵在空中流動著。
「難怪覺得很暗,原來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的確聽到了。前面那邊?」
在這夜晚。
在凍結的夜空下,我很在意那打破寂靜的聲音。
為了確認聲音的真偽,我走向了那個地方。
「人?」
剛開始,從遠方看時只能看到這樣。
黑暗的夜晚,在沒有光亮的黑暗中。
這是鋼鐵與鋼鐵相撞的聲音。
既然這樣,那邊是有著什麼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怎麼可能。在想什麼啊我........」
我苦笑著否定腦海中浮起的想象,腳步加快了。
───這時
是本能感覺到危險嗎,我考慮著要不要偷偷地靠近。
總之先靠近能隱藏身體的建築,到近一點的地方看看聲音的發源。
───
然後,意識完全凍結了。
「────────什麼?」
有著,莫名其妙的東西。
赤金與藍銀。
超越時代錯誤,華麗的讓人不覺得是開玩笑地武裝起來的兩人,跟我不祥的想像一樣,是真的在互砍著。
無法理解。
無法用視覺追上。
對他們太過沒有現實感的動作,我的頭腦不能正常運作。
只有凶器的撞擊聲,強迫地讓我知道那兩人是在互相殘殺。
但是,在看到的瞬間我就知道了。
那個不是人類。恐怕是與人類相似的某種東西。
不是因為自己有在學魔術才知道的。
像那種的,誰來看都會知道不是人類吧?
人類本來就不是能像那樣活動的生物。
所以那是,不能扯上關系的東西。
「────────」
即使在遠方也感覺到殺氣。
會死。
身體比心靈更快地了解到,再待在這里絕對活不下去。
心跳變快也是一樣。
同樣是生物,我感覺到那是只為了殺戮而存在的生物。
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但是身體一動也動不了,也無法呼吸。
想著必須逃走的心靈。
與認為如果逃走就會被發現的判斷。
比那戰鬥,更讓我手腳麻痹無法動彈。
我明明跟那兩人相距四十公尺,但感覺像是會從背後被那巨大的長槍穿過。
聲音停止了。
兩名怪物,隔著距離面對面地站住了。
想著他們要停止互相殘殺而放心的瞬間,突然感覺到更強的殺氣。
心髒萎縮著。
手腳上的麻痹變成痙攣,我咬著牙,抑制著要顫抖的身體。
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
忍不住,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間。
只是這樣,我的恐懼就到達臨界值。
「啊────啊!」
腳自己就開始跑。
當我總算注意到那是回避死亡的行為後,將全部身體,都貫注在逃走的行為上。
「啊────哈啊、哈啊、哈啊...........」
總算是可以停下來了。
我停下已經一步都動不了的腳,給快要壞掉的心髒送入氧氣,大大地張口哈啊了一聲,有了得救的實感。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我一邊調整紊亂的呼吸,一邊回想剛才的景象。
總之,可以確定那是不能看的東西。
夜晚的街道上,與人類相似的東西在爭鬥。
大樓裡也傳來閃光跟爆破的聲響。
公園裡聚集了幾十隻野狗。
每隻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落魄。
牠們的牙齒嘎嘎作響,充血的眼睛亂轉。
不過卻有著野獸般的眼神。
東京的野狗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但是,能確定的是。
今夜,因為不明的原因。
牠們重新被喚醒了原始的狩獵本能。
++++++++++選擇肢開始++++++++++
++++++++++選擇肢結束++++++++++
自己手邊沒有武器。
更何況,比起眼前的野狗,更值得畏懼的是造成這種現象的人。
「決定了。」爬上了長椅。
對包圍薄弱的地方,奮力一躍。
「啊咕!」
在地上滾了幾圈, 嘔吐感同時湧上來。
我撐起身體,勉強忍住嘔吐,再次奔跑。
不知怎麼跑的,回過神來,我已經跑進了一幢廢棄大樓。
「做什麼────笨事啊。」
要逃的話應該往市內啊。
像這樣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是要怎樣啊。
「哈啊────哈、哈哈────啊」
超過極限地奔跑壓迫著心髒。
「對了,武器................」
就這樣離開這裡的時候如果被偷襲的話,就會變成剛才的重複。
雖然很困難,但武器必須在這裡准備。
「有了,就是這個!」一根沾滿灰塵的髒木棍。
「......................」
肩膀不禁脫力。
但是,在這絕對地無法可施的情況下,我反而是鎮定下來了。
既然到了這最差的狀況,就不會在往下掉了。
那麼───接著只要,前進到力盡為止了。
「Trace(同調) On(開始)。」
跟切換自己的暗示同時地,在長約70公分的木棍上注入魔力。
因為要做成能對付野狗的東西,所以必須讓魔力注入海報全體。
要使其固定化成為武器才行。
「────構成材質,解明。」
集中意識。
像是隔著皮膚,讓自己的血染上木棍一樣,我讓魔力的觸覺滲透進去。
「────構成材質,補強。」
有了碰到底的感覺。
魔力傳達到棍身的角落,在溢出來之前.......
「────全工程,結束。」
我切斷木棍與自己的接觸,身體因為成功的感覺而震了一下。
木棍的硬度,現在已經鐵鋁棒一樣。
而且和以前一樣輕,以臨時做出的劍來說是無可挑剔的結果了。
「順利的,完成了───」
幾年沒有成功完成過強化魔術了呢?
從切嗣死後一次都沒有成形的魔術,在這狀況下居然順利進行,真是諷刺。
生死之際會激發出潛力,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這樣一來,說不定有辦法。
要使劍的話,我也有點心得的。
我兩手緊握木棍。
那麼,接著只要一直線地朝市中心跑,沿途尋找素材做更強的武器────
「追來了嗎..............」 要來就來吧,我不會像剛才那樣了。
在其中一隻撲向自己的同時,用全身力氣揮出棍子,將對方打了回去。
「哈!!!」接著橫揮,砸開了另外一隻。
「好!能行。」敵人發出哀鳴滾落了樓梯。
就這樣一股作氣殺出去吧!
太過天真了。
直到下一刻,我才發現讓我感到戰慄的源頭所在。
「晚上好,大哥哥。」無視從身邊滾落的野狗,面帶微笑地拾階而上。
只是直覺而已。
自己贏不了那個存在。
不對,只要是魔術師,就無法戰勝那個東西。
「........嗯?」
「
接招!!!」在對方踏上最後一街的同時全力揮棍。
媲美鐵塊的威力,狠狠砸向少年的肩膀。
雖然因為對方纖細的外貌而選擇了非致命的位置。
但是也足已將他打下樓梯吧?然後,再趁機逃跑。
「............呵呵,從一開始就應該打頭才對。是因為覺得我是小孩子所以手下留情了嗎?就算知道對方的本質,人類的行為還是會被事物的表面印象所左右。橙子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呢。」
「但遺憾的是,大哥哥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發出的反擊也白費了。就算攻擊要害也一樣。我的體毛硬度即使是在
現在的型態也不會有所變化。憑那個就足夠承受大哥哥的棍子了。」
「.................................」恐懼感蔓延全身。
連收回武器重整態勢的餘力都沒有。
在做那種事的瞬間就會被開腸剖肚。
如果這是遊戲的話,拿這種傢伙來當第一關Boss的設計者腦子肯定有問題。
「啊啊,不過這樣子也算好事。不管怎麼做,大哥哥的下場都是變成肉沫。所以也沒有後悔的必要了吧?」
然後,被握住的肢體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的扭曲物體了。
「你看,大哥哥。好好的一條手臂就這樣報廢了喔?」
在一瞬間,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接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還沒死?失血量還不夠嗎?真傷腦筋.............本來不想讓大哥哥那麼痛苦的,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命硬呢。」
「嗚咕───」身體飛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是被對方踹了一下吧。
但是感覺簡直就像被破城錘直擊一樣。
已經不行了。
地上的液體,分不清是來自手腕還是從口腔吐出的血。
「............................」
慢慢走近在地上掙扎的獵物。
「還不肯乖乖死掉嗎?大哥哥.....雖然我也不急啦。」有那個意思的話,上前一步就能踩碎獵物的腦袋。
但是那樣未免太沒意思了。看看對方能撐到什麼地步也不壞。
抱著這種半無聊的想法,只是慢慢地邁步。
又想起了,那一天。
崩塌的房子和燒焦的人們。
不管怎麼走怎麼走都只有紅色的景象。
大家,都死了。
身體逐漸崩潰的感觸。
還有喉嚨裡湧上血液的味道。
還有世界漸漸消失的感覺。
為什麼?
我(們),得遇上這種事?
「看來大哥哥已經快要不能動了呢。」
「算了,就這樣解決吧。剩下的時間說不定來得及去一趟麥當勞。」
開玩笑。
不能認同這種事。不可以在這裡無意義地死掉。
我曾經得救。那麼,既然曾經得救就不能那麼簡單地死掉。
我必須完成活著的義務,死了就不能完成義務了。
我生氣了。
簡直是開玩笑,居然那麼簡單地就把人殺了。
簡直是開玩笑,我居然會死。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麼都在開玩笑,那我也不要乖乖地害怕。
「別開玩笑、我怎麼能────」
在這種地無意義地。
被像你一樣的家伙。
給殺掉啊────!!!!!
「咦?」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那,真的是
如魔法一般地,出現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那個,在我背後出現了
只來得及看出,是被鋼鐵包覆的人影。
於是,思考停止。
「喂,至少把問題先回答了吧..........可惡,居然在這種麻煩的情況下被召喚。」煩躁地看著躺在地上,可能是自己Master的少年。
「真意外..........妳也是這個大哥哥的同伴嗎?」帶著勝利者的從容親切詢問。
雖然剛開始嚇了一跳,不過沒什麼,只是獵物多了一項而已。
「振作點........哇,開玩笑,這不是連內臟都破裂了嗎?搞成這副德性,給人添麻煩也要有個限度吧。」走到少年身旁蹲下檢查傷勢。
「................................」被徹底的無視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哎,無論是誰都沒關係。柔嫩的肢體咬起來口感應該也不錯。沒有什麼比能吃飽更重要.......妳說對吧?大姐姐。還是說要先從脖子呢?」
「嗚!?」立刻在胸前交叉雙臂防禦。但是猝不及防下還是被轟飛了出去。
「哈.........................」颳起了一陣風。
單單因為情緒的變化,野獸的氣息變成了燃燒大氣的狂風。
「這樣啊..................」
「覺得我是小孩子的樣子,所以就看不起我嘛!大姐姐!」
在咆哮聲中,年幼的外表也發生變化。
剝除了纖細無害的外皮,露出了凶獸暴君的本質。
「就直接生吞妳吧。大姐姐。」汲取、吞食大氣中的魔力。
手腳開始膨脹。
改變了存在形式,成為了形似人形的狼。
不過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
金色的那個身上,流入了多到讓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讓我看過從周圍吸取魔力的行為。
那是菜鳥的我看到了也會覺得佩服的,伴隨著一種美的魔術。
但是那個不一樣。
喝水這單純的行為,超過限度也會顯得醜惡。
那家伙所做的,是擁有魔力的人都會覺得厭惡的,絕大的暴食。
恐怕是煩躁到達了極限吧。那個怪物要動真格了。
但是話說回來.........煩躁的,好像不只牠一個。
「妳....就要死了喔?大姐姐。」那是凶狠卻充滿歡喜的低語。
「你剛剛......連續叫了四次
大姐姐是吧?」
「.....
我要剝了你的皮,黃毛狗。」騎士跳了起來。與其說是跳躍,應該是"射出"才對。
那是她的技能"魔力放出"——順著膛線在旋轉的同時射出槍膛,朝著目標準確無誤地直飛而去。
就這樣,在我步入死亡的時候。金色的火焰與赤色的閃電激烈相撞。
對於持續了一分鐘的遊鬥已經感到厭煩了。就算被砍上一劍也沒關係.......捨棄防禦,金色的流光之影咬向騎士的肩膀。
「嘖...................」自身所具備的近乎於超能力的直感,一直都在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小看那個狼人的耐久度。
雖然覺得不可能挨過自己的正面斬擊,那麼拼著肩膀受傷,將對方一劍兩斷算了。
但是直覺阻止自己那麼做。
但是拖下去的話,Master的性命就.............
「就賭一把了!」咬緊牙關,將左肩撞向金狼。同時在劍上灌注魔力。
「■■■■■■■■■■■■!!!」
「到此為止。」揮下燃燒烈焰的大槍,分斷了金燄與赤電。
「太古的金狼啊......沒想到能在這裡目睹神代的幻想種。那份唯一想必讓你很苦惱吧。」
「但是,現在還不是活躍的時候.........只能請你暫時退場了。」舉起了神槍。
「討厭............大哥哥的幫手還真多呢。」野獸露出了像是在思慮的表情。
「你這傢伙…………是Lancer吧。」毫不放鬆警戒,高舉著劍。
「很遺憾,Saber。基於命令,我沒有與妳動武的打算。況且比起這邊,現在更應該關心你的Master吧?」
「………………想賣我們人情嗎?」
「真多疑啊,Saber。就算對將死之人施恩也毫無意義。不過很不巧,我的Master是不依常理行事的慢心女,對你們來說應該稱之為救星吧。」
「慢心就是慢心。雖然我不討厭慈悲的主人,但是那也要有個限度…………好了,Saber。那個男孩的命已經剩不到一分鐘,現在失去憑依的話妳也會很困擾吧?」
「………………知道了,不過敢多做手腳的話就砍了你們。」煩躁地退開一步。
「OK,接下來交給我吧。」
真是的,糟糕透頂的晚上……………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