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的房間就在這。」開口與臂上的女孩開口,算是一個禮貌地招呼,一路上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或是刻意去搭話,手伸向了412房門門把。
好像聽到外頭有奇怪的腳步聲,猶疑了一會,放下手上的澆水壺,放輕腳步走近門口,打開房門,真的有人站在外面。「古斯塔夫?那個…是…?」看著他扛在身上沾了血的白毛球。
注意到門自己開了,想到一定室裏頭的人出來開門,就直接收回手。「汝認識之人,受傷了,吾帶回協助治療以及清潔。」蹲下身讓人能夠自己站到地板上,也讓室友能夠看清那人的模樣。
「威廉先生,好久不見,是音音夢喔。」站穩後跟對方打了招呼,「出去外面採草藥的時候因為這身打扮而被狼襲擊,古斯塔夫先生替我解了危…」向對方說明自己的遭遇及遇見身旁之人的契機,「不過衣服變成這個模樣了...」低頭看起自己身上的毛皮衣,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
跪下,第一時間摸摸白毛,原來不是皮毛只是衣服,這樣才鬆一口氣。「沒有受傷吧?衣服沾血了要用花點功夫清洗的,你們還是先進來吧。」
點頭輕聲回應,認為這裡已和外頭危險的環境不相同,直接自己走進房室內,其中一櫃子的地方,先將醫藥箱拿出。
想了一想,小心翼翼把音音夢抱起放到床邊坐著。「感覺好可愛的衣服呢,怪不得被襲擊……呢,要先把衣服脫下來給我嗎?」儘管現在是女生,也不敢隨意脫掉她的衣服。
「啊,可以呦!」聽了對方的話後,反正是幼兒體型,迅速將濕黏的衣物脫下,「嗯...好了,給。」將衣服簡易的折了下,雙手遞出。
「雖然這問題有點奇怪...」看著眼前的人,「威廉先生,你的裝扮...」看著眼前盤起髮,帶著俐落感的女軍人,臉龐確實有著自己認識的那人的影子,而古斯也提到與威廉的同居,但......也能夠這樣嗎?雖然想過是對方的變裝,但實在沒理由....
「呃…那、那個……」接下衣服,被這樣問到而不知所措,本來考慮說謊,但知道很快會被揭穿便打消念頭。
「當中的問題有點難解釋呢,你先披著這個,不要著涼。」把染血的毛衣搭在自己肩上,再將掛好的軍服外套披到音音夢身上。
「嘻嘻……似乎有點大件呢,我再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衣服。」溫柔地笑著,然後準備去清洗毛衣。
肩上披著對方大件的軍服,蓋好身子,感覺有些新鮮,嗅了嗅,是對方身上特有的淡淡藥草味,「那個…毛巾、給我毛巾就可以了!」回過神,自己身上其實也有些沾染到的髒污,髒兮兮的,都已經這樣了、不想再給對方添任何麻煩。
走向談話中的兩人,注意女孩與室友間談話的神情舉止,並且在看到人即將起身去清洗手上衣物的時候,輕拍了肩膀。「傷口就讓吾包紮,汝先去吧。」言語,讓對方也能避開這樣的問題,就直接在女孩的身前蹲下,將醫藥箱打開。
「了解,音音夢便拜託你。」交代一句,走進浴室,將毛衣攤開仔細檢查染血的地方,除了血漬還沾了點泥土,而前者是要優先解決。
從浴室櫃子上拿起一瓶雙氧水,小心地倒在有血漬的位置,確認除掉血漬再加以清洗。
看著人拿著自己的衣物就這麼離開,心中依舊疑惑但也打消詢問的念頭,看來是不好的回憶呢。
然後見古斯拿著醫藥箱過來,「我,我自己來吧..好歹也是護士...!」兩手握拳在胸前擺動,試圖拒絕對方的好意,結果身上的軍服卻隨著動作滑下,下意識的抓緊衣服,低下頭,開始懊惱著如何邊固定這軍衣一邊為自己上藥。
「但汝現在是個傷者,就先忍耐點。」明白身前人心中懷著的情緒,但也清楚對方快要滑下身上室友所屬的軍裝外套,以不置可否的語氣回應與提醒,直接進行了消毒與包紮的流程動作。
注視眼前的傷口,一點點將傷口上可能造成感染的髒汙淤泥去除,無聲綁上最後的繃帶固定。
摸了摸臉上已經被妥善照料的傷處,再晃了晃被固定完善的腳踝,「古斯塔夫先生真厲害呢...」雖然不是醫療級的評價,但以一位未從醫的男性而言,是無法想像的專業,「真的好厲害!」不知為何再度讚嘆著,原來這就是作為傷患的感受,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十分高興。
「汝自身應也了解傷處如何照顧,吾就不多說了。」再次確認了包紮應不會有其他問題,點頭眨眼,直接從原地站了起來,望向浴室的方向,他認為,依室友的能力,時間點上應以差不多。
把毛衣扭乾,暫時掛在浴室風乾一會,接著步出浴室。
「呼……終於讓它變回白白的毛衣了,不過沒那麼快乾透呢。」走近床邊,左手插腰說道。
聽見腳步聲,望著從浴室走出來的人,「好的、謝謝威廉先生…」點點頭表示謝意,卻因為身上光溜溜的有些發冷,再次抓緊對方給自己的衣物,「這樣子音音夢沒辦法回去呢…」對打擾到兩位房間的主人感到虧欠,但思考了一下。
威廉先...小姐現在跟古斯塔夫先生一起生活,也睡在一起.....?
因這想法而額外感到有些尷尬。
注意到女孩顫抖的模樣,很快地拉過床上的棉被,先將嬌小的身軀包裹起來,然後,看到浴室內的人走出來到了自己身邊,才又將視線投向眼前的女孩。「吾等能先借與汝衣物,不知汝意下可否?」平淡開口,畢竟眼前之人還是個女性,就像是現在是有這樣,不能直接將人趕到門外。
然後,刻意忽略了女孩在自己與室友身上游移的視線。
被人親切的裹上棉被,一時反應不過來,「…啊、可是,音音夢的身體…」將身體縮進棉被取暖,自己的身體是幼童的狀態,沒辦法穿上大人的衣服,雖然很感謝對方的好心但是自己現在是沒辦法成長的模樣,將被子抓得更緊。
「沒關係的。」從衣櫃中拿出一件汗衣,用剪刀修剪適當的長度,然後遞給音音夢。「先勉強穿著吧,這樣可以了。」
「吾晚些直接帶汝回去,汝就不用特別在意。」望向一旁室友的行為點點頭,在眼前女孩接過衣服後,接著開口,若是怕被看見,以方才的方式抱回他也是可以接受。
接過衣服,「謝謝…之後會想辦法報答威廉先…小姐的,那、那個…等我一下呦…」全身鑽進棉被窩裡,在被窩中扭動了好幾下,「…好了!」頭部因為缺氧而滿臉通紅的鑽出被子,身體還是待在被窩內,但確實穿上對方所給予的衣物,「謝謝、對不起這麼麻煩你…」雙手捧著摸黑折好的軍衣,鑽出棉被遞給對方。
「不用客氣,毛衣乾透了會送回妳的房間,現在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雙手接過外套。「拜託了。」將音音夢帶到室友身邊。
「嗯…」雖然身上穿了有些厚度的汗衫,但依舊有些寒意,「啊、對了…!」想起些什麼,轉頭盯著古斯塔夫看,正確來說、是盯著那柔軟溫暖的尾巴看。
說是在稍早前答應的東西,在女孩的視線欲看過來的同時,古斯塔夫將身體背向了女孩,讓人比較能夠觸碰。「就一下下。」平淡的口吻開口。
走到對方的尾巴旁,兩手抱住,蹭了蹭以後用手指將毛順開,指腹按壓尾巴上的皮毛,「好溫暖…好像毯子一樣呢!古斯塔夫先生平常怎麼對待它呢?睡覺的時候會放在哪裡?」畢竟之前對方說過耳朵是有知覺的,尾巴應該也是,因此特別好奇對方的處理方式及態度。
「抱著睡覺的話應該很舒服吧…」臉頰輕蹭上頭蓬鬆的毛,微笑的喃喃自語到。
有些微癢的感覺,相較人偶們的輕觸,身後身為醫者的女孩似乎還更加的細緻,忍耐不要有些衝動的行為,回應對方的話。「僅是在沐浴時稍作整潔梳理,其餘並無。」然後是下個問題。「不死之男有時在夜裏會抱著這狐尾入睡。」實話實說,也不覺得有任何不能說,只是在女孩的疑問下,將事實都說了出來。
「威廉小姐嗎?嗯恩…感覺會睡得很舒服、真好呢。」兩手捧著尾巴,手掌夾著尾巴,直直滑下做順毛,「那麼、謝謝古斯塔夫先生的配合!需要的話…之前給阿奇的藥我還記得配方…」回想起宅內另一位有過這狀態的男子,那時沒摸到的遺憾有種補償到的感覺。
「無須。」估算女孩撫摸結束的時候,轉過身半蹲下,他看向了眼前的孩子。「結束之時將會到來,無須刻意抑制命運流向。」以平穩的口吻開口,按照先前的方式,古斯塔夫用手臂拖住了女孩的身軀,站起。
「嗯…好吧,那麼如果之後有需要音音夢的地方請儘管說!」心中實在想要回報對方一些,於是這麼說到,「那...音音夢的房間在2樓,2...206!」實在不常看自己的門牌,於是想了下才想起自己的房號,「那麼又要麻煩古斯塔夫先生了...威廉小姐今天謝謝你,有需要的話歡迎來找音音夢喔!」也同時欠下第二份人情,基於同樣的心態及對方身體的不穩定性而開口說到。
「嗯?」剛才恍神了好像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是的!不用客氣,有機會會再見面的。」連忙揮揮手跟對方道別,站在原地目送兩人。
「衣服在下次見面的時候交換吧!」微笑,向對方揮了揮手後,便在古斯塔夫的手臂上坐穩,隨著對方的腳步離開房間。
在手臂上女孩的話語聲落後,直接自四樓層尾端的雙人房區,走向可供向下的階梯處,眼神的目光並沒有轉移注視向女孩或者半途中搭話,直到來到宅邸第二樓層地點,方才所說的『206』號房門口,才將女孩放下,並且開口。「吾就送汝到這。」嘴角掛上禮貌般平淡笑容。
「謝謝古斯塔夫先生。」站穩,輕輕踩在地面上,看來傷勢已經有些好轉,不會嚴重到無法走動,「那、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來找音音夢,隨時都可以喔!」微笑,再次鞠躬向對方致謝及道別。
眨眼,在一瞬間之中像是看到了什麼,笑容多了幾分的真意。「吾會再來找汝的。」面對眼前鞠躬的少女,留下這句話,轉身邁開步伐,走向歸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