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好熱......
雖然想伸手扯鬆領帶,但殘留的些許意識告訴自己不能隨意放開身下學長,於是只好將對方的脖子摟得更緊,藉此排解因酒醉而造成的熱意。
手臂倏地收緊,身子像是貓般的在對方身上蹭了蹭,那稍低的溫度讓自己胸口的躁動平靜了些。「嗯......謝謝學長......。」開口向對方再次道謝。
「啊,不會。」對於學弟醉酒疑似撒嬌的行為,只是挑起一邊眉,稍稍偏過頭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人的情況,確認沒事後邁步踏上樓梯往三樓走。
......這畫面我想也許沒有任何人看過。
「學長你要去哪......」敬稱自動省略,將頭埋進暗影劍豪的肩窩,低聲詢問。
正巧從頂樓觀察完黃昏的天象,一手扶著階梯往下走準備前往餐廳用膳,卻意外撞見了曾經屬於自己麾下的男子背著一名木屬性青年,那青年身上透著酒的氣息,面頰也因醉酒而通酡紅,「……」
「帶你回你的寢室。」除了當事者親口問起原因之外,一概不打算多做任何解釋。
至於在上樓途中無意間遇見曾經的上司,對到眼卻無開口問候,只有頷首示意後,視線挪回前方繼續揹著人往上走。
「……幫忙?」微微挑起眉試探性的詢問著對方,隨後有些擔憂的將目光轉移到對方背上所背的青年,基本上來說,一名不諳酒性之人不會貿然在學校中喝個酩酊大醉, 更何況明日還有課程需進行,除了是被強行灌醉之外並無其他可能。
走上樓梯轉彎處時,聽見下方傳來的疑問,腳步頓了頓。
「嗯。」僅僅發出一節單音回應。
「唉……」幾乎不可聽聞的微微嘆息著,「真不明白……召喚師如此的作為究竟意義何在。」緩慢的踱步到對方的身邊,「……倘若你累了……我可以替你將他送回房間。」別無他意,僅僅是身為一名同學和學長應盡的義務。
搖搖頭婉拒對方好意,畢竟除了送學弟回房後,召喚師還給了另一項任務得要自己去做,雖然這事對一個刺客來說實在過於大材小用。
「您......咳、奧丁同學還是先忙你的吧。」下意識還是差一點將從前的稱呼脫口而出。「......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咦......」恍恍惚惚間似乎又有另一個暗屬性的氣息來到身旁,只不過是更加強大的豐沛力量。
又是......誰?被看到已經夠丟臉了......「我不需要.......別人......」
見一木一暗的兩名青年幾乎是同時對自己有所反應,忍不住勾起嘴角,「……別逞強,你們兩個都是。」
「才沒有......逞強。」隱約聽到另外一個暗屬性的說的話,忍不住皺眉嘀咕。
動了下身子,將在背後有些快要滑下去的青年重新托好,「奧丁同學,你也聽見他所說的話了,我們沒有在逞強,該說若只是揹一個人都沒辦法的話,我想我還需重新鍛鍊一番了。」
趕緊把召喚師要自己該辦的事辦一辦就能解脫了,什麼因為嫌在校長室太無聊沒事想找事做卻又怕被學生毆打,自己做的事後果就要自己承擔啊......嘖,召喚師哪隻眼睛看我,認為我一臉好好先生樣就不會毆打他麼?
「呼呼......」感覺到重力正吸引著自己,因此再次蹭了蹭身下那人寬闊的背部。
很熱、很不舒服,很想把頸間的束縛給拔除......「什麼時候才要到......」
真是糟糕,看來自己對酒真屬沒轍,一沾上反應力跟理性就低弱得要命。
「我當然明白了……暗影。」自己怎麼可能不明白對方的實力,畢竟生為對方的“前”上司,若連自己親自訓練的下屬到底有多麼出色都不了解,那怎麼還夠格稱作北歐神之首呢?想對方也聽的出自己話中所蘊含的真正含意才是,「吶,快點帶那學弟回去吧……他的臉色看來不太好。」
「快到了,再忍忍。」安撫了下已經開始不安分的神族,接著轉頭望向同為暗屬性現為同班同學的奧丁身上,開口允諾:「我會的。」
表示自己會平安把人帶回寢室後,接著繼續往上爬樓梯直至三樓──
「有兩間,是哪一間?鑰匙也給我吧。」
好像聽到了鑰匙之類的東西,連忙掏掏口袋,但在準備將鑰匙其遞給對方之時,一個手軟,不慎摔落地面。
「……」這下怎麼辦?
「……」聽見鑰匙掉落於地面的清脆聲響,不曉得該做何反應的跟著沉默了一陣子。
之後只是微微吐了口氣,用腳踢了下鑰匙使上頭鑰匙圈上掛著的牌子翻到正面,「301B。」要不是揹著人很難彎腰撿東西,自己其實也不太想用這麼暴力的開門方式,至於何謂暴力開門方式──
砰!一個抬腳十分乾脆俐落踹開房門的方式夠暴力了吧。
唔,好大聲。這是自己對於外界發生的事的感想。
應該是到了,不過剛剛那個難道是開門聲?
……
為門默哀了三十秒。
一進房就用腳一個甩門又重新將門闔上,眼前有三張床舖,哪一張才是背後這傢伙的已經不想浪費口水去詢問了,直接挑了距離門口最近的這一張就將人放下。
「吶,到了。」
感覺到背後接觸到不同的軟綿觸感,這才放心的長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學長為何要灌我酒......但還是、抱歉麻煩學長了。」
有關於原因的部分,就擇日再向對方問清楚吧。
原來自己的酒量這麼差勁,現在的自己,只想悶頭,大睡一場。
抬起無力的手,指尖試著扯動領帶,拉動的方式卻有所錯誤而導致領帶處於該緊不緊、要說鬆卻也鬆不開的狀況。
......有點尷尬。
原本打算執行召喚師給的下一項任務,從褲子口袋裡拿了一台,召喚師大人所言是叫做『數位相機』的高科技物品,卻看見躺在床上想扯下束縛自己的青色領帶卻又無法成功扯下,而有些尷尬的學弟。
默默地走至床邊,右手輕鬆一扯直接順利將對方頸上的領帶取下的同時,左手持著相機,姆指也一同按下拍攝鈕──喀擦!
方才自己是不是有聽到什麼奇怪的雜音?將沉重的眼皮撐開一條細縫,隨即看見了一幅令人驚恐的影像──暗影劍豪正手持一個小小的長方體,面無表情的按下上頭的開關。
那東西,好像叫做數位相機,先進的人類世界的技術,用途是,紀錄放在鏡頭前的那幅影像。
意思就是,入鏡的......是自己嗎?
「──!」本能地想跳起來抓住暗影劍豪手中的邪惡玩意,卻全身都使不上力。
「學長,刪除可以嗎......」最後只能忍辱負重般的低聲問道。
『噢。』只見神族學弟欲抬手搶手上的相機卻又無力垂下的模樣,立刻又按了五連拍。
「抱歉,恕難照辦。」說實在,召喚師還真懂自己埋藏於心底的惡趣味。
永遠高高在上的神族如今的軟弱與無力,看在只是一介凡人的自己眼裡真是愉快。
「……學長,您真是充滿惡趣味……」不好用太過強烈的字眼評論對方,只好無力地咕噥道。
摸索著解開胸前一顆鈕扣,撇過頭去不理那名惡劣的學長。
對方想拍那就讓他拍吧,反正自己也無力抵抗。
仍然是繼續以消極的方式表達不滿麼?
看著青年翻過身並撇過頭去,由於鏡頭捕捉不到好畫面,只好爬上床,強硬將人扳回正面。
「在我完成任務前可不允許你拒絕拍攝哦......學、弟。」
「都拍了還想怎樣……」皺眉發出微弱的抗議聲,稍稍散出了一些神息,「我應該沒有得罪過您,暗影先生?」刻意使用了原世界的稱謂,順道和人拉開了距離。「若有什麼過節,我想應該能擇日在清醒時互相談談。」把話說得這麼重似乎不太好,但自己現在真的只想不被打擾好好休息。
只要不是與自己相剋屬性的氣息波動,都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影響,不過──
「噢,這是當然了,赫茲先生,不過召喚師的指令我想即便是你,也無法違抗的不是?當然,照常理來想,我也不會沒事就對所謂偉大的神族做出這種......哼嗯、──」語句刻意頓了頓,手上的高科技物品又連續發出幾聲快門聲。「破壞神族形象的事情。」
結束任務後,接著一個閃身就到達門口,伸手轉開門把,離開前又回頭對著躺在床上的人馬宮神族又拋下了個震撼彈。
「放心,該交給召喚師的份我會一張不漏地繳交,另外,我也會在我這裡備份的好好的──敬請期待,可愛的學弟。」
碰!甩上門離去。
居然就這樣被別人威脅了……怎麼想都覺得很不甘心。
咬著唇緊盯門板,暗影劍豪是麼?下一次若是手中恰好有弓而身體狀況良好時,可能要請他好好和自己「談談」了……順帶請那位萬惡的召喚師出面解釋一切的一切。
室內溫度似乎逐漸在升高,眼前的影像也在扭曲著。
將視線轉回天花板,呼出一口長氣,順手將其餘的扣子全都解開,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
第一次覺得那份衝突的火系力量躁動得煩悶,只好閉上眼睛嘗試在夢中調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