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面對最熟悉的Natasha，也當成必須掃除的敵人毫不留情的進攻，對那個異界的神來說，中庭人不過是死不足惜的螻蟻。

那些未直接染上手的血腥，在無邊無際的夢裡流竄，一次次抵向Natasha頸子的匕首在夢裡總是不受控制，違背意願地切開脆弱的頸，鮮紅飛濺。
身體無法動彈，死者的遺體堆積在腳邊，張大著口吐出血泡和詛咒。

驚醒時手裡的匕首劃破空氣，滿身冷汗和不太想正常運作的心臟令人不適，「What have I done...」

「…做了惡夢？」維持著睡姿，用手撐著枕頭看著滿身大汗的Barton，在自己處於淺眠的狀況下，被枕邊人的異狀與急促的呼吸輕易喚醒，帶著關心的語氣問道。

轉頭看向枕邊人，有那麼一瞬在夢裡腥血噴濺的慘狀和眼前的人重疊，倒抽一口氣後發現手上還拿著匕首，粗喘著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I kill them.」And you.

「……。」根據時間點與關鍵字，大致上猜到了對方做了甚麼樣子的惡夢，但沒有多說甚麼，只是推開被子慢慢坐起身，灰藍色的眼珠子盯著Barton斜後方的背影半刻，伸出自己的手放到對方的，才緩緩開口：「那只是個夢，Barton。」

「No,it's NOT.」 在黑暗中慣性的蹙眉，「...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卻不能阻止。」貨真價實的殺意和箭術，被濫用時就只是個殺人犯。
「有多少人因為我...」明知道不能去想，但就在眼前發生過的事實並不能抹去。

「…Hey,look at me.」起身爬到能與Barton面對面的位置，雙手捧在對方的頰上，示意要眼前這對陰鬱的藍色眼眸看著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在你剛醒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視線猶疑了半晌才對上Nat的，「...妳知道身不由己、任人擺佈的感受。」糟透了。「...I don't want to hurt anyone.」Especially you.

「I know.但你不能永遠被這股不是你的罪惡束縛著。」用指腹摸了摸對方鎖緊的眉頭。

捉住對方的手腕，那些沒有交集的人們也許可以淡忘。「...我...不停的夢到妳死在我手上。」即使那不是真的，在被控制的當下，腦中只有致對方於死地的念頭，那不僅是一場惡夢。

「……。」聽聞對方的言語後，突然間掙脫捉住自己的手，使力向前將對方往後傾倒回床上，紅唇順勢貼上Barton的唇瓣。

「──!」被迫停止思考和言語，覆上的體溫及香氣強調著對方的存在。
原本如潮水般幾乎淹沒頭頂的罪惡感慢慢得以平復。

不輕也不重的吻停頓了幾秒，才緩緩撐起身子，伸手貼著對方的寬額，「事實上…比起面對過的那些敵人，死在你手上還比較快樂一點。」帶著玩笑似的口吻輕輕說道。

我也是。沒說出口的想法最後還是落在對方的唇上。
值得託付性命之人。不會隨便讓妳消失。
「...下次該叫福瑞開個部門訓練一下怎麼防禦外星神的魔法。」

「也許福瑞跟你有相似想法，」趴在Barton身上繼續說：「昨晚我『不小心』瞄到了新部門的企畫書。」至於怎麼個不小心法，你知我知就好。

「Great，我還有機會能睡個好覺。」輕撥對方垂到眼前的髮絲，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對於打攪到對方睡眠感到抱歉。

「Have a dream.」側身往對方的肩窩躺去便闔上眼兒，打算賴著不躺回自己的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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