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五這日接逢家書,信上訴說范四在戰前線遭敵俘虜,見此消息范五心神大亂,跟掌櫃請了假後便趕緊雇馬上路,這回范五心繫兄弟安危,竟毫無礙的朝著北方而行,一路風塵僕僕,范五沒敢在路上耽擱一路趕行,范將軍見小兒子疾馬進軍營大吃一驚,趕緊掩了讓范五進了軍帳。
「混帳東西,此地戰事危況,你來這做什。」范將軍劈頭就罵了范五一通,一群胡來的東西「爹,老子聽說了,小四遭俘了是吧?」范將軍一聽,驚的回頭「誰同你說的,你怎生知曉?」難道雙生子真的連心?范五聽這話給愣住了,那信若不是爹給的,那會是誰?上頭沒屬名,只道范四遭俘一事,若非范家人那會是誰?
「小五,爹要拜託你件事。」范將軍突然想起,因著現下范四遭俘,軍心動搖,這行軍也虧得范四連破撻子奇襲,使得軍勢大起,偏就可惜了范四這孩子竟遭俘,只盼那撻子且手下留情「爹想拜託你假裝成范四,穩定軍心。」范五雖未從軍,但也清楚這軍心對行軍打戰多重要,咬牙頷首。
待范將軍讓人去通知眾人這事後,只見軍營轟地一聲,竟是歡呼,范五才真正的體受小四在這軍裡有多受上尊崇,偽裝小四倒也不是甚麼難事,小四在軍中話少也不大搭理人,但勝在他做事總默默,不多言,下士總習慣稱他范小將軍,其實待在軍中這幾日范五很是心急,他多想這時候衝上戰場上與那撻子廝殺後搶回小四。
這日,撻子又來進犯,范將軍這才想到了事情嚴重性,范五打小手執的是鍋鏟可不是鐵槍,讓他上戰場打衝鋒無疑的是置他於死地,若不上場又無法鼓舞這士氣,於是這回范五認死的定要上場,他想得可是若能上場他便能去帶回小四,范將軍拗不過范五的牛脾氣,只得同意這事。
范五接過下士遞來的鬼面,一個翻身上馬,與那范四的威風無疑,這時范將軍策馬而過,低聲「兒,保重。」這聲,道盡一切,范五此時也覺得該值。
這戰,為誰,范五心裡明白,打戰與江湖的紛擾完全是兩碼子事,戰鳴一響,便是出征,眼前盡是殺紅眼的撻子,范五雙腿一夾,策馬一衝而上,此時的范五惹眼非常,撻子以為煌國將會因為受俘范小將軍而輕易拿下,豈知探子得回又冒出一個范小將軍。
輕敵之下便是受軍打的節節退敗,范五心繫小四,打的兇勇,連中幾刀似不覺痛,雙眼怒赤,握刀的虎口直發麻,刀光遽閃,一路砍殺幾人范五也說不清了,冷風呼叱,鮮血如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小五,這兒我撐,你快進去救了小四。」范將軍來到范五身邊,用著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著,范五頜首又再次夾緊馬腹,關著范四的地方范五早已看過范將軍所畫,只要老毛病不犯,必能救得。
范五縱馬疾行,就怕耽擱了時間,范四有何不測,速趕到那小牢,門前果不其然的多了幾個守衛,長刀橫掃,血花如飛,范五喘著氣下馬才真驚覺身上傷可不少,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再次提緊那長刀,小心翼翼步下牢房,
范五輕笑,近日與牢房還真是有緣,再往前些就見范四遭人銬於牆,上半身裸,身上鞭痕無數,遭受過拷打的洗禮。范五大刀一劈,砍下那捆范四的枷鎖,「小五……。」范四語氣顫巍,似帶驚喜
「小四,上回你也這般救老子,這次算不算是報恩吶。」范四一驚「你想起來了?」「見那血花花滿天飛就想起來了。」范五說的輕巧,范五挨范四的肩兩人扶持著走出牢房,跨上了馬策前,哪知還沒出幾撻子營,就見三個撻子策馬追趕,直逼山崖邊,
這三個撻子見范四重傷,便狡滑直攻范四,幾番對恃下來消耗范五體力,趁范五不備朝范四門面而來,范五反身去擋,那刀子一下及深「小五!」再撐不下,范五將刀丟給范四,另一撻子見狀,將范五踹出崖邊。
「小五!」范四摧心一喊,伸手要去撈,已是衣袖裂開,人依舊受不住重的直下墜落。范五任風領著他身子墜落,眼睜睜望著白霧攏去山崖的身影,意識逐漸飄渺,風嘯聲不絕於耳,試著以靴底踢了幾次,終讓他踢到崖壁,藉力翻身,減輕了下去的速度,於是咬牙扯下腰帶試勾
試了幾次未成,任風吹掀,才勾得樹稍,但下墜速度與重力還是跌到地面,劇烈的楚痛幾乎自手臂蔓延整個身子,嘴一張,噴了幾次的血,血染整個下巴與上衣,也分不清自己還是撻子的,勉強忍住嘔吐,強迫著爬起,背脊陣陣抽麻,范五低頭看著左臂,才發現肘骨自肉翻出,下臂機乎要斷,難怪痛的心都絞了。
見手裡還握著那半斷的腰帶,那人的族徽還清楚的繡在上頭,本來要好好收起,哪知會出了這樁又給忘了,現下是不是招明了那緣分是斷了呢,才想張口笑,血又噴了出來,血堵住了喉,咳了幾聲,終是厥了過去。
黑暗壟罩前,范五渾沌的想著,是不是再次醒來便是下一世了呢?隱隱還想著那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