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最後還是順利躲回家了,不過身旁帶著女人,總免不了被那聒噪的老伯罵了一頓。
頭上的腫包令他徹夜難眠,疼痛持續到吃完早餐才退去。
避免再次被村民鎖定,迪爾姆德選擇了條河邊的小路行走:「這邊應該不會有多少人經過,妳拿下帽子也沒問題了。」雙手枕在後頭。悠哉地望著天空,以及礙眼的血量條。
昨晚老伯的那一拳可是打掉了三分之二的血量啊⋯⋯
喀。身旁的少女不發一語地,所以不遠處像是木板受撞擊的聲響聽來格外清楚。
「嗯?小船?」迪爾姆德瞇起眼睛望去,對於鮮少出現在這條河流上的船隻感到好奇,便加快腳步上前——待發覺船裡躺著宛如死屍般的少女二號後他差點嚇得往河裡摔。
好像給對方添了不少麻煩,總覺得很過意不去啊。
一路上不發一語地一邊想著,一邊跟著魔族男子沿著河岸走。
見眼前小船飄過,魔族男子向前看了看之後便是一副驚嚇的臉孔,倒也是好奇小船上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於是也走近去看,船內躺著的這位女子貌似在哪裡見過,十分地眼熟。
「那、那個,這個人我好像認識……」。語畢,便使勁地想把小船給拉上岸,但小船卻只是搖晃了幾下,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
該死的!
心中不免咒罵了幾句。身為一名祭司,論體力還真是連常人都比不上。
船因外力而劇烈晃動,尚未完全擺脫的疲倦由此轉為怒氣。余還很睏——蹙眉睜開一絲眼縫銳利的望向另小船顛簸不已原凶。
無禮之徒。
心中撇嘴、惡狠狠瞪著眼前裝扮如冒險者的白瞳少女。⋯⋯白瞳?是之前那位迷路的少女嘛。
因為搖晃,不小心驚醒了小船上的女子,她狠狠地瞪向這裡來,貌似惹怒了她。
「對、對不起,因為不知道小船會飄到哪裡去就順手想拉上岸來……」,為自己的雞婆道歉,但因為緊張的關係,說話開始結結巴巴。
很好,繼一位黑暗系清純少女後又一位看似身價不凡的大小姐,到底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呢?劇情怎麼愈來愈像前陣子再書店看到的一男多女類型的漫畫?喂喂召喚師。
可惜了那幾張神奇的小字條並沒告訴他要怎麼確認自己一開始就處於負值的幸運值恢復到什麼程度,現在這情況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冒險者好像想自己處理的樣子。
迪爾姆德聞言後便識相地待在距兩人三步遠處,一邊打量船裡的大小姐,一邊等待冒險者把船拉上——看來事與願違。
「我以為妳會跟那隻⋯⋯飄來飄去的東西進行什麼合體然後能單手把船抓上來。」嘴上這麼說還是老老實實走回河邊。
把船緣往岩縫裡敲緊,確認不會隨意搖晃後朝跪在裡頭,滿臉疲態的大小姐伸出手:「站不起來就算囉。」
才方想起何時曾在何處見過少女,她身後的男人便向前將船隻拉向岸邊,在船舷嵌進石縫間時一陣撞擊瞬間將濃厚的睡意驅逐。心頭一震、反射性單手抓向船緣,確定無再次落水危機後朝男人投以暴怒的眼神,但見對方伸出手欲將自身拉上岸時只得壓下怒火不甘願地搭上。畢竟為一時怒火而拍掉毫無意義,倒是這氣息樣似曾同在何處感受過。
「感激不盡。」忍著身上的疼痛沈著聲調向兩人道謝。
元想開口詢問當下狀況,而一股無力感襲來另自身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見眼前這位疲憊無力的女子就快要倒下,正想要去給對方扶一把之時,腳不小心地絆到了船緣。
一時重心不穩,連忙都沒得幫到,反而也跟著落水,全身上下溼透透,無一倖免。
啪。
在大小姐突然摔跤後回歸滯空狀態的手掌拍回了自己臉上。
看著二位小姐一個往內倒一個往外摔,原先尷尬的現場這下可尷尬到了極點。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他早在閃過黑色少女濺起的水花時順勢溜走。
誰來告訴他這是女子二人組搞笑表演的一環?
「呃⋯⋯」左看右看,猶豫了幾秒後選擇先把離自己比較近的冒險者從水裡拎起來,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把木元素丟到對方身上吸水,再走到趴在地上的大小姐身邊,蹲下詢問:「活著的話應一聲⋯⋯啊啊不對,這位大小姐還好嗎?」
隱約感覺到女子身周散著一些蒸氣。
是操縱火焰的人嗎?
思考一番後同樣抱持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把木元素丟到對方身上,看看能不能起到助燃的作用。
堂堂皇女當眾撲街,雖說除己外這城外的河岸邊僅有方到的二人、然那羞愧程度無一絲減少。
感覺周遭為木屬性所包圍,若就平時可能以此點燃火焰吧、而就當前體力近乎於零的情況下便顯毫無意義。
憑毅力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再次站起,掩飾羞赧而煩躁的開口詢問:「麻煩二位了。」半帶歉意的瞥了安多,「但可以稍微解釋下這另人厭惡的狀況?」
緩緩地從小河中站起,自己也跟著一起落水還真是弱啊。
冒險者是一個這樣子幫倒忙的祭司真的沒問題嗎?心中不禁無奈地想了想召喚師的安排。
木屬魔族讓木元素吸走了身上大部分的水,衣服明顯乾了許多,但殘留的那少許的溼氣還是讓自己感到沒有那麼爽快。
深深地為沒有幫到眼前這位也一起落水的女子感到抱歉,見她的眼神並不是那麼的兇惡之後,多少也鬆了一口氣。
而正在想是否是因為曾經在哪裡見過,所以對方才放軟了身段,畢竟是如此的眼熟。
對方的詢問打斷了思考,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木屬魔族。
問題是問妳的,幹麼又丟給我?迪爾姆德差點沒朝對方翻白眼。
不過不回答的話似乎也沒法繼續溝通,只好面對大小姐比了比自己,戳了戳頭頂的綠色血量條,又指指對方身後的少女:「迪爾姆德,職業是村民,與那邊那位昨晚餓昏的冒險者正在前往王宮的路上——等等!」
自我介紹到一半突然覺得對方看來十分眼熟,便掏掏口袋,挖出被自己揉爛的傳單。待攤開傳單後驚呼:「錢⋯⋯呃不,報酬⋯⋯不不,是公主!」
任務進度馬上完成了百分之三十!為此欣喜萬分的迪爾姆德馬上將手指揮向王宮的方向:「跟我們去王宮吧,脾氣暴躁的小姐。」
在見對方狀似貫通線索而興奮的提高音量前,自身已大略了解這鬧劇的發展情況。哎,無聲嘆了氣,這惡作劇可害余被誤認為無氣度的女人。
「⋯⋯余是需以"被整救的公主"身份、同二位至王宮領報酬是否?」呼,又無聲吐口長嘆,「但於此前是否應先酬謝這為你們省去勞役、自行送上門的公主?幫余找間旅宿好嘛、費用以這來支付。」輕輕晃了晃右腳踝讓兩人注意到那純金的腳銬。
「旅館跟王宮比起來目前是王宮比較近──」不等對方回應,直接把人扛到肩上……不知道是不是多了腳鐐的關係總覺得比想像中重?
「走不動的人就安分一點不要亂扭,大爺我對自己搬運東西的技術可一點把握都沒有,天知道會不會突然手滑,冒險者還杵在那邊幹什麼?走囉!」
「無理!放開余!」
被突如的升空感驚嚇而驚呼道,揮著無力的拳頭抗議般的敲打男人的後背。若平時還可藉元素的相克反擊、而如今⋯⋯
不得以只能朝冒險者方向投以落水小猫的可憐眼神,希望她幫忙說句話。
木屬魔族先生已先發號施令、帶頭引路了,就也什麽都沒想地跟上了。
看著被扛著的虛弱女子一邊努力地想掙脫,一邊朝自己投向無助的眼神。
無奈,只好苦笑。
或許是因為緊張吧?不如就試著向她搭話看看。
於是走近、開口。
朝王宮邁進的路途中,三個人加上一隻飄浮的骷髏,似乎是挺有趣的一個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