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吐出最後一口長息,他與曠野中的沙塵一併倒下。頂上的烈日依然晃耀,彷彿嘲笑著被摔下馬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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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辛苦了啊……」狼狽的起身後,他闔上機械馬的眼。雖然他們比真正的馬匹還來得健壯,但無論是活著抑或是無機質的存在,都承受不了時間和曠野的摧殘。
背起鞍囊上的行李,捨棄了些不必要的東西後,他瞇起眼估量大略的距離。壓低矇著灰的寬邊帽,這趟旅途將走得漫長艱辛。
到底過了多久?三小時?一小時?或三十分鐘?炙熱的太陽彷彿尾隨著他,始終都在正上方監視著荒漠的旅人,如同兀鷹般令人厭惡。
說到兀鷹,他們是不是從兩支增加到五隻了?澹然一笑,如果自己再走不到市鎮,至少還有動物能填飽肚子。
皮件槍套上的夥伴們隨著腳步叮鈴唱起了歌,卻無法讓他愉快的一起合唱。汗水沾上被磨的退色了的牛仔褲,或許快到了,或許他根本就迷失了方向?
停下腳步,嘴裡的唾液早就連同咽喉一同乾固,眼前的荒漠彷彿在跳舞,就算槍套的歌聲暫歇亦然。兩隻?四隻?兀鷹停在突起的大石上替晃蕩的曠野伴奏。他明瞭,若在此停歇便一切結束。
將槍套繫緊,包袱調整位置。阿奇波爾多依然頂著炙熱的艷陽,他不能倒下,還不能。
正當他如此思忖時(在曠野裡必須處處留心,思忖是不好的),依稀見著了沙土、岩石之外的輪廓線──那即是市鎮。或許是海市蜃樓也說不定。自岩壁上方向下望去,一直到他清楚的看見房屋的輪廓,他才篤定:我到了。
看來自己得先暫時歇一會兒、告訴帕蘭達因自己遲到的理由……最後還得去買匹新的馬。舒了口氣,他向著市鎮昂首闊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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