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晨露微凝滑落葉緣抖落無聲,天幕薄亮褪了寂夜,雞鳴初曉日陽初升暖得照進庭院。男子打著赤膊,背肌結實但卻非練家子應有的古銅膚色,但又非尋常讀書人久居室內的蒼白,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味兒。腰繫暖玉未曾因鍛鍊身體而解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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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輕緩調整呼吸,彷若龜息氣韻悠長。長臂推出劃出半圓舒展,燕家基礎打拳著重鍛鍊身體每吋,雖不見半點激烈拳風,卻是在其中逼進身體極限似的發了身熱汗。柔風吹過帶起微涼,初曉寒意無法滲進肌膚裡溜過打了旋。葉落寂然,蟬聲忽然乍,驚碎一地的靜,此起彼落應和著連公雞高亢聲音都給蓋了去。
男子挑眉望向屋簷處,天清雲渺隱約於遠處瞧得見上京處的皇城宮頂,高聳直入九天,端是昭顯皇家天威不可犯。收掌回腰抱拳不意碰著暖玉,肘抵硬面,玉質地晃動使他視線落去,褪色瞧不出原樣的絡子繫著玉。黑眸驀然閃過一絲暖笑,旋即歛去無波。
雖對練武沒有興趣,但燕家祖上還算是江湖頗有名氣的小世家,雖在祖爺爺那輩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然武功秘籍歷代傳承未曾斷去,若只獨子承繼,他自然無選擇餘地。但好在,他二娘和三娘給他添了兩個弟弟,兄弟和睦倒是沒有他人常言的鬩牆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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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下。江湖出身的燕家對讀書人向來有份好感,幾任家主都娶了個大家閨秀作為正妻,但平妻與妾仍與江湖些小門派有姻親關係。雖隱退江湖,但知曉燕家還是會避免得罪。這一代,他父親娶了三房,他娘便是某個江南水鄉書香門第出閣的嫡女。
燕求奚打小就不太愛練武,哭鬧活像個混世小魔頭愣是讓人難以想像十幾二十年後會成為個冷面書生。頂著嫡長子身份,父親自然希望他能把家傳武學給學好,藤鞭揮喝疼得他眼淚不要錢的滾了又滾。於是碰著練武,就像老鼠碰到貓似的溜得極快。
直到六歲那年兩位弟弟相繼出世,抓周一個拿劍一個拿黃金鎖,把父親逗得樂呵訶。他記得從娘口中,當初他抓周時父親可是擺滿一整桌與武學相關的小東西,其他全是堆在角落少得可憐。偏生他就是能無視小木刀、小木劍、小木鞭等玩意兒,只管阿呀阿呀軟掌抱住毛筆、硯臺、小簿子不放。父親想哄騙還撇嘴咬了個齒痕在父親臉頰上。
此時憶起兒時,燕求奚放緩素來淡漠的表情,若是下人經過瞧見怕是能掉了下巴。然師爺喜靜,尤是獨喜一人。因此下人們摸透師爺的習慣後個個耳提面命就是怕叨擾,哪個想跟自個兒的幾兩薪餉過不去呢。蟬聲越發湊密斷了他思緒,挑眉斜睨翠綠樹蔭,轉身往房裡走回。下人早已候著打盆溫水,擦洗掉汗水換身乾淨長袍便徐步往書房走去。
在官衙這幾年,燕求奚雖非日日早起打拳健體,倒是習慣先往一堆卷宗埋,他沒打算讓自個兒有太多時間去揣想周圍沒了女子的身影。思念若是泛起會久久難以退去,只管用酒麻了他的舌與眼,得個頭疼方能減輕痛苦。
檜木書案擺放眾多卷宗竹簡,半為公事半為私務,毛筆硯臺擺放在旁,尚未磨墨,倒在硯臺下壓著張白紙。燕求奚捻起瞧了眼,竟是捕快戚晚的求款條,若是其他捕快他未必在意,左右壓著無視便行。唯向來勤快頗有俠義之風的戚晚,今兒個破天荒地需要領個官銀花用,不甚尋常。鳳目半瞇瞧著蒼勁字體,他未曾見過戚晚的字,但底下這私印,紅泥顯豔,篆體刻著戚晚二字作不得假。
緝案,訪醉若樓。二百銀,何種案子需要勞動捕快給追上青樓?挑眉將紙條收進懷袖,燕求奚還是給壓了沒隨意給簽允,雖他信得過戚晚作事,但這一例若開,怕是行不得。著日再同戚晚過問這事不遲,斂眉坐定,展開卷宗,磨出細墨拾筆沾了點便開始審校。
窗外蟬聲未歇,似是能擾人心似的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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