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往刺激比起來相對無趣的日子。
但是更讓紀寧感到習慣,安穩平靜。
──扣掉偶而上門鬧事或是些比較特別的客人的話。
推開門,他走了進去。
雖說偶爾會心血來潮來到這裡小酌,但他踏入的次數並不頻繁,而今天進入卻是因為要事。
走進酒吧徑自的直入到吧台前面,護目鏡遮蔽了透著金色光芒的眼,平淡卻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晚安。」
「夜安,最近還好?」看著熟門熟路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紀寧微微牽動嘴角,笑了笑。
稀客啊,她想,招手叫來旁邊的其他酒保招呼在吧台的客人們,「那邊說話吧,要喝點什麼?」女人聳肩示意筧華到旁邊沒人的吧台角落說話。
雖然很想曬恩愛給眼前的人看,但可惜老公不在,紀寧有些壞心的想著。
「隨便調點東西吧。今天沒有那個閒情逸致來嚐嚐味道。」
淡淡道,跟著移動到一旁。
嗯?真難得,她看著對方沒有說出口,隨手用了兩杯冰塊,當著人的面注滿威士忌。
「那喝這個就好。」女中音沒什麼起伏的說著,她倚著頰,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有點不妙,她神祕的女性第六感在跳躍著。「所以今天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問問,我猜測妳應該有能知道學園的消息管道。」
沒特別講出完整的關鍵字,他注視著眼前的女性倒著杯裡的酒。
「...Of cause.」她抿了一口眼前的褐色液體,忽然覺得味道不是那麼美好了。
「你要知道什麼?」女人盯著對方金色的眼瞳,她很多年沒有這樣看著對方了,這個算是朋友的男人。
「想向妳打聽一個人的消息。」
如果不是自己目前所能獲得的情報管道都音訊全無,他或許不會這樣直問。
縱使掩飾住自己的焦急,他還是就著現有能詢問消息的方式一一探索。
將寫有名字折起的紙條遞給對方。
「我這邊有的消息也不多,你知道的,那裡有多牢固。」她接過紙條,輕聲說道,「但我會盡力。」
她轉進內室,找出紀淵最近期傳出來的死亡名單,他們想盡辦法,利用紀淵的職務之便,也只用出了這一份份無濟於事的名單。
「克魯安騰...」她知道這個人,對克莉絲很重要的朋友,對照著紙上的名字,修剪的圓滑的指甲一頓,在名單上印出痕跡。
女人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張A4的紙影印一份,然後連那張紙條一起遞還給男人。
「這是我最近拿到的,我很抱歉,只有這一點可以給你。」她抿了口杯中物,低垂的眸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接過紀寧遞過來的文件資料,他的目光掃過名單上的內容,在那個名字的位置停頓了下。
「謝了。」
透在護目鏡下的金瞳看不出情緒,他收起名單。
「這張單子妳可以開個價。」
「...當欠我一個人情吧,或是你要當我孩子的教父。」她閉上眼不想看眼前人的臉,靜靜的說著,一樣從那邊出來,對女人而言,有著一些特別的情誼。
「有些東西...我不想用金錢去衡量。」她說道,微瞇的眸有一絲不名的含義,其實她更想說不用錢,但對方一定不會接受。
有點訝異紀寧提出的要求。
他很少和人開口拜託過什麼,更別說是欠人人情。
這次近乎是頭一遭。
「...小孩已經知道性別了?」
並不是沒注意到對方已有幾個月的身孕。
「才兩個月而已。」她笑了笑,也因為這樣,自己常常沒有懷孕的自覺,改不掉那沾沾小酒的習慣。
「我家那位很期待這個孩子。」她靜靜的看著對方,說道自己的丈夫眼神有股暖流。
「如果妳不介意教父可能只有掛個名的話。」
考慮了下,卻並沒馬上拒絕。
也許是因為女性提供的資訊已是給了他很大的幫忙。
「恭喜呢。」
聽她說著,看得出對方的情緒流動,和當初在學校裡的模樣落差不小。
那時的那個如豹般優雅身型的女性幾乎是面對學分時都能凌厲的用斬馬刀落下血雨。
「記得幫他(It)取教名就好。」她不強求的回道,從頭到尾其實只是自己不想收人家錢的問題而已。
「謝謝,筧華。」對於對方的恭喜,女人欣於接受,但眼神透露著擔心,他們的事情...她從克莉絲那知道不少。
同時也有一個問題,是否告知她那忙於陪丈夫的小表妹。
「嗯,我之後會再連絡妳。」
給予對方的是真摯的祝福,不過現下並沒打算繼續敘舊。
「我還有事情要先處理,就不久留了。」
那份名單上的那名字還鮮明的烙印在他的眼裡。
放置面前的威士忌從頭到尾都沒碰觸過,向紀寧擺了下手,他沒再回頭,轉身離開了酒吧。
目送著男人離開,一個人靜靜坐在那,心裡有著難以言語的情緒。
看著身旁一群又一群酒醉金迷,揮霍青春的人們,嘴角似乎嚐到些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