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特找到莫尹之後,立刻帶著人回到黑市,只是他沒看到在自己找回莫尹前,先在外頭遇上的那個女孩。
被幹部帶走了是吧?諾亞特皺起眉,虧自己還和那群小鬼起了衝突,只可惜自己無法從那人手中取得更多的資源,否則就把那群孩子一同帶走。
他記得凱,活躍於競技場的孩子,是自己少數會讓莫尹避開的對手。
麻煩,不符合成本,諾亞特緊蹙著眉,思考著該怎麼做才能補回損失,獲取足夠的利潤。
跟在諾亞特身旁的莫尹,發現諾亞特的情緒不佳,他也垂著頭,只盯著自己腳踏出的地面,這裡他很熟悉,就算閉著眼睛也可以走回諾亞特的店裡。可是他卻不敢去看諾亞特。
他覺得從他在待開發區等了一周後,等到的諾亞特不是他認識的諾亞特,到現在他喜歡的那個諾亞特還是沒有變回來,還是那個讓莫尹感到害怕的。
莫尹跟著諾亞特回去之後,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間,他的身體狀況其實還沒恢復,又經過幾天的精神緊繃,躺到熟悉的環境很快就睡著。
半夢半醒間,莫尹好像聽到諾亞特與他人吵架的聲音,與諾亞特爭執的人莫尹並不陌生,是常常來找諾亞特的人。
他揉揉眼睛,徹底從睡夢中醒來,爭吵的內容也可以聽得更清楚了。
「是我帶回來的,不是嗎?」諾亞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質問的味道,不用想都知道他此時正皺眉瞇起藍色的眼瞳。
「但她不屬於你,我能替你留下另一個孩子,那個女孩是屬於黑市的。」那人不疾不徐的說著。
「嘖。」雖然還含著不悅,但更多的是妥協的語氣。
莫尹靜靜的聽著,他不知道諾亞特口中的女孩是什麼人,他想,應該是諾亞特店裡新來的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看那女孩的模樣。
猜想著女孩的頭髮顏色時,他突然聽到了諾亞特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屏息偷聽著。
「這次你打算怎麼處理偷跑的小貓?上周鬥場的缺席,讓你虧了不少,我不相信你把他找回來就這樣算了。」那個人想起什麼似的,問著諾亞特。
「欠的鬥場會補回來,也找好買家同時打了賭,總是不會虧的。」
「賭?」
「輸贏和開價的權力。」
「你真捨得把小貓賣了?那賣我好了,我挺喜歡那孩子的。」
「不把商品賣給我身邊的人,這是我的原則。」
聽到這裡裡莫尹猛然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而棉被底下他用手摀住自己的雙耳,逃避似的告訴自己——都是夢,這都只是夢而已。
莫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是當他再次醒來,諾亞特便告訴他晚上要上競技場。
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夜聽到的話語,但同時他想起了對話之中提到的幾個人,自己、女孩、和另一個孩子。
「諾亞特,是不是把他帶回來了。」莫尹拉著諾亞特的手,問著。
「你的朋友嗎?」諾亞特輕輕的拉開莫尹的手,「白色是很乾淨討喜的顏色呢,小貓咪也很喜歡對不對?」
「你答應過我的,諾亞特。」莫尹瞪著他,「你騙我,諾亞特你為什麼要騙我?」
「為了不讓你在逃跑,還有在鬥場上輸掉。」他對上莫尹因憤怒而發紅的眼,笑著說道,「所以要贏喔,如果輸的話我只好從你的朋友身上補回來了。」
諾亞特所期待的競技場比平時熱鬧了幾分,莫尹低著頭緊握著拳,只是聽著今天的流程,除了一般的鬥場,今天額外出現了死鬥台。
死鬥場,莫尹一度以為自己又要踏上那個地方,但諾亞特只是輕笑著,告訴莫尹,他已經是有買主的東西,不會讓他上死鬥場,他只不過是死鬥前暖場的存在。
聽著周遭的人談論的內容,提到了死鬥場的主角,是一個從上面抓到的女孩,原先就帶著傷,更是激起在場的嗜虐性。
莫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很快的就找到他們談論的女孩。
金色的頭髮,和諾亞特一樣的藍色眼睛,女孩的臉色相當蒼白,可以想像死鬥場的結果。
莫尹回頭看了看諾亞特,而後者正帶笑望著那個女孩,莫尹用力的抿抿唇,他突然討厭起諾亞特的笑容,現在他只覺得那笑容底下沒有溫度,好像那個女孩已經死去似的。
而後,莫尹發現了諾亞特面對自己時,也是同樣的笑,從那個時候開始。
諾亞特讓生病的自己上了鬥場的那一刻起,莫尹比誰都清楚,諾亞特已經不要自己了,就和那些被諾亞特販售的商品一般,沒有任何感情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