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有減輕點嗎?」輕輕坐到白雪的身邊,看著對方泡在水中仍然泛紅的手肘。
前陣子帶回來的黃紙突然騰空發光,彷彿要燒起來似的,在它幾乎要碰到貝兒的時候,自己趕及推開她,卻又不慎燙到。幸好是左手負傷,雖然仍然隱隱作痛但不至於會造成不便,「沒大礙。」舉起手肘小心抹乾以便包紥時,再次打量貝兒,「倒是妳,方才真的沒受傷嗎?」
自己還是有點擔憂地看著白雪的手,然後搖搖頭,「沒事…要不是白雪發現那紙有問題而推開我的話……受傷的可能是我,謝謝妳……」被推開時自己並沒有摔倒,所以一點傷也沒有,但因為對方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關係而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在白雪被燙傷後馬上用鍋子罩住那黃紙,並用椅子壓住鍋子以防它又飄起來。
然後再馬上拉著對方到屋子後方的水井那打水給對方沖洗傷口和多打了盤水給白雪回房間泡著被燙到的地方,之後自己說要出去買藥物時白雪本想一起去買,但被自己硬留下來要她乖乖泡著傷口等自己買藥物回來,不然怕外邊要是又刮起風沙會讓傷口受到感染,這話說出後白雪便妥協留在房中等自己。
「還好傷口不大……不然真怕這兒天氣這麼熱會化膿……還怕會留疤……」看了看白雪手肘附近的傷口還是有點內疚,自己洗乾淨手後再弄乾後便把剛才買回來的已磨碎了並用酒混合好的草藥小心地塗到傷口附近,「也許會有點刺痛的……要忍耐一下啊……」
「不用擔心,我也要謝謝妳替我包紥呢。」話音剛落,貝兒就開始為自己的傷口敷藥,自己握緊拳頭,側頭瞥向往地上覆蓋住黃紙的鍋子,同時思索剛才的情況,嘗試藉分散注意來忍耐加劇的痛感。
不經意想起貝兒出門前說過會順便打探消息,便問:「對了,村民怎麼說?紅衣女孩和那個跟野獸先生很相似的人……」
「啊……這個的話,他們說之前是有見過,但他們好像在我們來到的那天早上已離開村子了的樣子……」用布條小心包紮著邊輕聲回答,「但幾位村民說他們離開前都在村子中找什麼的樣子,每天都往不同的方向走然後回到村子中,直到他們離開那天。」
「他們離開了那麼久,已經不知道他們去哪了,要找人也可能徒勞。」等貝兒綁好布條,自己活動一下手臂確認已包紥妥當後,站起來跟貝兒一同收拾,「不過去看看他們到過的地方或許也會發現什麼,知道他們去過村子的哪些位置嗎?」
「好像說他們整個村子附近都找過,不過在離開前幾天他們都是在東南西北的地方都有走過。」一邊說一邊收拾好剛才用過的藥品,放到附近的櫃子中方便隨時能幫白雪換藥。
「之前和大家分頭搜查都沒有發現什麼……」困惑地皺起眉,一邊思考一邊小心翼翼地摸向鍋子,之前源自內裡紙張的熱力已經消散,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先不要將紙拿出來,「不過彼得潘先生在村北發現了一個奇怪爐子,那麼另外三方也可能藏著某些物品,仔細再找一次,說不定就會看見。」
說罷,回頭注意到貝兒的眼神,看出她正在擔心自己,連忙補充一句:「以我目前的狀態不適合一個人去調查,也不能隨便讓貝兒身陷危險,我們就先跟大家說明,討論下一步要怎麼走。」
聽到白雪後面的話心中才比較安心地露出微笑,「那就等大家回來後再跟他們說一下!」然後目光放到那個鍋子中,「我在想以防那符會在我們休息時又發熱燙到別人,不如我去外邊取大量的沙子來埋住這紙?然後再在鍋子上蓋上蓋子再用一顆跟鍋子差不多大的石頭壓穩它不讓它有機會飛起來。白雪覺得這樣好嗎?」
「用沙?」貝兒的提議出乎自己意料,但是理解她的用意,因此還是點頭同意,「為安全起見,暫時那麼做也好。等我們在村裡重新查看一遍後,再拿出來研究。」
兩個人一起在屋外找到足以填滿小鍋子的沙,很快便將黃紙埋在其中,置於屋內一角。
和白雪洗乾淨手後,兩人都略感到有點疲累,於是回到房間中坐在床上休息,「在黃昏前我們都還有空閒的時間,我們要不要邊休息邊聊天?」來到村子後大家常常都在外忙到快天黑才回來,所以自己跟白雪最近也少聊了點。
對方好奇的眼神自己已不陌生,每次談話,她都會這樣看著自己呢,「貝兒想談什麼?」
「唔……」眼睛因為思考著而滾動了數圈,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沒有特定的話題,不過我很想我們再了解對方多點。」畢竟白雪是自己家變後認識的少數覺得是真心對自己的朋友。
面對她的笑容,不必費太多時間,便想到了既可了解彼此,又對現況有實際幫助的話題,「貝兒想學劍術嗎?」
其實剛聽到彼得潘先生在村莊的廢墟遇見士兵時,自己就感到緊張,直至確定那些黃衣士兵與繼母沒有關係,才稍微放心下來。接著,又不禁為貝兒擔心,即使自己用劍不如阿托斯先生強,至少也能夠自保,可是貝兒不一樣,那麼身為她的朋友,盡力教她保護自己也是應該的。
「劍術嗎……?」頭微微一歪,其實自己也是最近兩年才開始碰非餐刀的刀類,所以只能說現在比較熟習怎樣使用菜刀,但說到真的刀劍自己是碰都沒碰過。「白雪的劍會不會很重很沉?」每次看到劍,就算不接觸也能想像到那是比平常自己接觸到的東西重好幾倍的東西。
但自己也明白,在這個不熟悉的國度,會發生什麼事也很難說,雖然有野獸、白雪等人的陪伴和保護,但……要是有個萬一大家突然被分開了會怎樣呢……?
想到這兒,也許自己也需要挑戰一下從沒想過要接觸的範圍……?
「我覺得重量還好,只要習慣了就可以靈活揮動、斬擊和突刺。」跟貝兒一同打量自己擱在床邊的長劍,「要在短時間內學好確實不容易,目前起碼要懂得防衛。」說著,也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疏於鍛鍊。
「那,白雪家的女性是不是都懂得用劍的?」想起最初遇到白雪時對方的警戒心還有遇到吹笛人時的俐落拔劍方式,讓自己覺得她是一個蠻習慣刀劍的人,說不定跟家族所做的事情有關。
「城……家裡的女性跟貝兒一樣,平日不必接觸武器,是我自己決定學習的。」諸多回憶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被勾起,從在城堡的生活到逃進森林,那些與窗外無際的黃沙相去甚遠的景色已不復見,然而自己也沒有忘記自小就想要學劍術的原因,「因為我希望守護身邊的人。」
「原來如此……」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一樣,「那白雪很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呢,像我從前都沒想過要保護身邊的人,就很平常地想每天過著每一天就算了……」就算家變,自己只是覺得生活上有分別,並沒有這種崇高的打算……直到父親回來後變得怪怪的,直到知道發生什麼事才想到要保護父親。
「能夠安穩度日是好事,之前貝兒不需要那麼做,所以沒想到也不奇怪。」見她若有所思,便伸出手來,像初次見面時那樣輕握她的手,「而現在,妳也不必太煩惱,最重要是保護自己,即使學不來,我也會盡自己的能力不讓妳受傷害。」
被輕握住時嘴角微微勾起,然後接著進耳中的話更讓勾起嘴角成了美麗的弧度,自己也輕輕回握住白雪的手,「那我努力去學一下,要是現在學不來……我們回去後……我能否去白雪的家請妳再教我?」雖然還沒問准野獸會不會允許自己離開城堡,但現在這一刻自己就是想這樣問,也希望回去後還能跟對方見面。
「我家……」大家都來自不同地方,但也有例外,像彼得潘先生和虎克先生便是本就相識。如果自己和貝兒、野獸先生會回到同一個世界,當然希望能與好友再見,然而自己已經沒有家,而且仍在逃亡,不能就此答應她。
於是自己搖了搖頭,「那不可行,但妳願意的話,我可以來找妳。」
白雪的回答讓自己很開心,手輕輕地多加了點力度握著對方,「嗯!不過我現在在野獸家作客長住,所以我等會去問問他的意願。又或是要是我那時會在家的話,只要白雪不嫌棄家中淺窄的話我也很歡迎妳的!」
「我不會在意,應該謝謝妳歡迎我才是。」回以一笑後,再看天色,「離日落還有點時間,我們可以先練一會劍,如何?」
見貝兒頷首,便拿起長劍,與她一起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