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群島國戰事件
榭爾勒曆1036年10月12日~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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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小姐要我交給你的。」
蕾斯莉接過蓮手中的木盒,木盒不大,雕工卻非常精緻。蕾斯莉皺起眉,將木盒打開,幾枚閃著光的水晶靜靜躺在軟紅絨布上。
「搞什麼,居然沒編號……」
蕾斯莉一邊嘟囔著挑起一顆,蓮將之接過檢查了一下。「應該是這顆,大小姐有留記號。」
蕾斯莉聳聳肩,以眼神命令著那還不快點開啟影像。穆絲萊卡家的青年苦著臉,認命地遵從指示,連忙啟動水晶投影。
一道立體投影憑空冒出,夏薇的身影微微搖曳,模糊不清,「這是錄影,不是即時影像,所以品質比較差。」蓮解釋道。
蕾斯莉簡短地點點頭,抿著嘴不發一語。雖然不是預期中的連線通訊,但是既然夏薇只能以簡短的錄影方式交代情報,可見前線的狀況已經緊急到不容她慢慢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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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島這次……』夏薇的影像開了口,卻又立刻頓了頓,『我看還是直接讓妳聽聽好了,會比較快。』接著影像熄滅。
蕾斯莉皺起眉。蓮只好撿起木盒裡的另一顆水晶。這次只有聲音從水晶中傳出,沒有任何影像畫面。
『這就是我們占星島的……女神……埃塔希蒂大人。』陌生的女性聲音從水晶傳出。
占星島……那麼這聲音就是占星島的女主事琦羅?蕾斯莉大吃一驚,但更震驚的是對方話語裡的內容。占星島的女神?埃塔希蒂?是那個「黑龍與繁星之傳說」中的「埃塔希蒂」嗎?
接下來的故事,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蕾斯莉也不得不震撼了。
黑赤脊背龍札坦萊的來襲、黑髮金眼的少女、以梵瑟斯女王陛下為祭品喚醒埃塔希蒂女神、死亡之力、沙德斯火山群島、占星島的叛徒……果然就是黑市的玖縷……蕾斯莉臉上漸漸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木著表情靜靜聆聽著從水晶裡傳來的情報。然而最後一項資訊讓她猛然瞳孔放大。
不死生物大軍。
「——她說什麼?!不死生物?」
蓮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這是違反自然的,冥神姊弟怎麼可能允許……」
「允不允許和存不存在是兩碼子事,」蕾斯莉冷笑打斷,「沒準兒奎絲蒂斯和納歐西斯冥神姊弟都還對付不了札坦萊呢。堂堂一隻黑龍居然連奧爾加和薇薇卡女神都奈何不了他,只能把埃塔希蒂女神藏身在占星島——現在要做的不是向這些亂七八糟的女神們抗議,」蕾斯莉冷酷地起身,「而是找出可以阻止死亡大軍的方法。」
被蕾斯莉狠斥一頓的蓮滿臉苦澀。「要怎麼做?他們不是活人,自然也殺不死。這樣下去只是沒完沒了的戰鬥……」
「說的沒錯,不是活人,自然也無法再次被殺死,因為他們沒有就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蕾斯莉頭也不抬,打開她的書櫃,「所以,如果是用活著卻沒有靈魂之物,也許就可以對付它們……」
「活著卻沒有靈魂之物?有這樣的生命存在嗎?」蓮滿頭霧水。
「當然有啊。」蕾斯莉顯然在櫥櫃裡找到她要的東西,微笑轉過身,薰紫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微光,「也就是——植物。」她拿出手中的玻璃瓶罐,搖晃著裡頭長著細小葉子的綠色細絲。
「拿去。」
「這是什麼?」
「一種寄生植物,別名無根草,一但落地就會往最近的宿主寄生,纏繞在宿主的莖上,吸食宿主的養分,」蕾斯莉在玻璃罐上輕輕彈指,「不過這被我拿來基因改良過,改用動植物腐屍當寄生宿主,把自然界動植物腐屍分解當成養分吸收——道理就像是分解者腐生菌一樣,可以使有機物元素可以回歸自然。」蕾斯莉朝向蓮挑起了一根秀氣的柳眉,「我記得夏薇很擅長使用鐵扇——我這麼說應該懂吧?」
蓮默默地接下罐子,暗自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懂了。」
「別忘了要站在上風處啊。」蕾斯莉提醒道。
蓮艱難地笑了一聲,「還有其他的嗎?」
「有。」蕾斯莉在蓮(居然還有?!)的驚恐眼神下再度埋進櫃子裡挖掘,「還有這個,這是給夏薇的。只有她能使用。」
「這又是什麼?」
「彼岸妖花。」蕾斯莉嘴角漾出微笑,「點燃火照之路,遣返彼岸。反正到時你就知道了。」
「那……這兩罐呢?」
「這是勿忘草、與罌粟果實的粉末。」蕾斯莉貼心地點著標籤解釋,「燃燒前者可以召喚亡靈,或是喚醒靈魂的記憶,而後者則是遺忘、安息。放心——這不算是起死回生,只是暫時的降靈罷了。」
蕾斯莉沉思,「雖然不知道可行性,但是我想黑龍能操控死亡大軍,主要也是因為這些殭屍們沒有靈魂意識,所以很好操控——但這樣的空殼對於沒有軀體的幽靈眼前,可是具有可怕的吸引力的,別小覷幽靈對於生命的渴望。如果可以找到屍體的靈魂,便能奪回屍體意識——不過也不排除喚醒自我時也會兩邊都倒戈,所以這招主要是建議針對不幸陣亡的隊友被召喚成敵軍時使用,也就是替隊友收屍用的。」她聳聳肩,平淡的發言內容讓蓮為之驚悚。
蓮嚥了嚥口水,緊盯著蕾斯莉,「我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為什麼妳會這麼懂這些……幽靈和不死生物的事?」
蕾斯莉咳了一聲。「沒什麼,只是我碰巧有個朋友對於幽靈非常有研究而已。」她默默看著掛在口袋旁的銀色瓢蟲懷錶,吐槽自己可沒說謊。只是她的朋友剛好就是個幽靈變成的妖精,而且還是隻瓢蟲妖精罷了。
蓮對她的說詞半信半疑,不予置評地點點頭,「……我會盡快把這些東西都妥善轉交給大小姐,還需要我帶什麼話嗎?」
「……沒有了。」
蕾斯立頓了一頓,搖搖頭,轉過身去,背對著蓮,「你只要幫我把花送到她手上就行了。」該說的話都在花語裡了,她知道。蕾斯莉喃喃說。
彼岸草,罌粟花。是她們長期以來的默契與暗號。
別離,遺忘。輪迴,緬懷。
——即使妳死亡,我也會等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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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註解:
夏薇的別名是彼岸花(紅花石蒜/曼珠沙華),蕾斯莉則是罌粟(尤其白色罌粟)。
彼岸花:由於花葉不相見,故花語為生離死別、生生相錯的輪迴、悲戀相思。
罌粟:因為其成癮的毒,象徵著自我毀滅、致命誘惑、死亡與愛。白色罌粟是遺忘、忘卻、安慰催眠、永恆的睡眠;紅色罌粟或虞美人則有緬懷國殤之意。
所以蕾斯莉的話語裡其實還有第二層悲傷的含意,拿來警告夏薇:
——即使輪迴,最後依舊因為生離死別而相錯;即使相思,最後也只能遺忘。
所以,請一定要平安,歸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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