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斗笠行走於廟會之間,抬起頭看見了某人。正好計畫也在進行中,目前都還在控制的範圍之內,趁著無聊便湊近了對方,
「喲,假髮。」
往聲音方向望去「!?……高杉……」 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哼,一臉完全沒料到我會來的樣子呢…忘了嗎?這種時候我可是會很興奮的跑來參與廟會活動的哦。」居高臨下的看向對方,一笑。
「我…我可沒興趣研究你什麼時候來呢…」 小心翼翼的起身。
「哦?就算會看到將軍的頭不小心被轟飛了這種有趣的事也無所謂嗎,哼呵呵呵……」哼笑幾聲,看似沒有任何要攻擊的跡象。
「我的目的……」閉眸輕笑,再度睜開野獸般的銳利目光,「只是為了破壞這個,腐敗的世界。」還有…想得到你啊,桂。
「是嗎……」 不妙…待越久越覺得危險…「那你自己慢慢玩毀滅世界的遊戲吧!」轉身,準備離開。
一把抓住對方手腕,使力拉向自己,然後是將對方推至樹幹邊,空著的手伏在對方脖子旁邊的樹幹,「說誰在玩遊戲了?我可是非常認真。」不滿的臉色和對方的面容極為靠近,彷彿只要一個亂動就會有某種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一樣。
「疼……」 對方使勁拉的同時感到一陣暈眩「隨便你,這應該不關我的事吧?」現在我只想趕快離開你,不想讓之前的事情再重演……。
「……」本就該遠離對方,早已和他們是敵人,又何必為了想見他而過來?
──方才那要過來的決定,真不知道該說是對或錯了。
為什麼聽到這番話,心裡卻比平常那頭野獸在叫囂時還疼痛?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不清楚了啊。
「吶,很想趕快離開這裡對吧?假髮。」看著對方的眼神近於空洞而毫無色澤,此刻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孤獨。
這孤單寂寞的眼神是怎樣?「……」 看到他這樣子是要怎麼說出口?默默的把頭低下去不看對方。
見狀,閉眸一笑後鬆下手,不再壓制對方的行動。
「哼,果然啊…」抽了口煙管,呼出一團雲霧後繼續說道,「一個曾經說過討厭我的傢伙,怎麼可能會不想趕快離開野獸的身邊?」此刻笑得比平常還虛偽很多,「現在野獸可是好不容易鬆口了,快點苟言殘喘的逃命吧。」眼廉半垂,眼眸稍稍的閃爍,猶如是有淚光點綴似的。
──這樣就夠了…不需要多說。
「……」 看著對方落寞的身影,心不免得一陣揪疼「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上前抱住對方「我可是什麼話……都還沒說啊!」
你為什麼不逃走啊?笨蛋。
「……事到如今,還想向我這個敵人說什麼?」嘴角依舊勾著看似玩味的角度,雙手環住對方,姑且暫時不再放開。
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是被動的,從滿腦子只為老師報仇這件事多出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是渴望眼前的這個人。
是想得到什麼。心?身體?還是全部?
這個答案,自己也一直…一直都在尋覓。
「你自己……不是也有話想對我說嗎?在你的內心深處……」 自己是否也在渴望著什麼呢?每次見到眼前這個人便不想與他分開,但是自己卻又與自己的內心背道而馳,想要離他遠遠的。難道我在不知不覺中已將他放進心裡?不…不可能的…他都不在乎我了我還在乎他做什麼呢?
內心深處…嗎?
或許自己只是不肯面對這種問題吧。畢竟這種感情是超越了友情,卻從未可能達到另一境界的情感。
「……吶,假髮。」如果在這種時候說出真心話,眼前的人會相信嗎?不…相信不會,從以前開始自己可就沒留過好印象給他,憑什麼認為他會相信。
「嗯……?」 他想說什麼呢?而我…又在期待他說什麼呢?
說出口會得到什麼?那,不說?……想必依舊會是這種討厭的氣氛吧。「……相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是,我一直以來都是也很在意你的這點從未改變,你不知道吧?」因為之前曾經向他一再表明恩師在自己心目中有多重要,而總是刻意忽略了自己心中另一個重要的人。
聽到此話心陣了一下「這是……真的嗎…?」 用期待的語氣問。如果是真的…我會很高興的啊…。更加用力地抱緊對方。
「……當時還在私塾的時候,我不是在你額頭上點過墨一次?」逐漸回應起他的擁抱,將人摟得更緊。「那時候我大可不必特地找你麻煩…只不過想要讓你留下更多有關我的印象而已。」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低語,「我想要你能只注視著我,只想著我,僅此而已。」
「……晉助……」 用久未稱呼的名字呼喚著「很多了……有關於你的回憶。」輕撫著對方的頭髮,聞著專屬於他的味道。「從小的時候開始,只要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不知為何,我一直想把你當成我的唯一……」
聞言後似乎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想把我當成是你的…唯一……啊。」神情因為受到衝擊而顯得愣在那的模樣,原來不單單是自己隱藏了真心,連對方也進而同樣的把心意都隱藏得很好。
甚至一絲漏洞都沒有。然而在這種時刻意外的讓兩人都說出這番話,咬住下唇微皺了皺眉,把擁抱對方的力道增加到不會讓人窒息的程度。
「嗯……但是晉助你總是在我往前一步以後就又後退一步……讓我好害怕好害怕…」微微的啜泣起來。「讓我想要對你表明的勇氣都沒有……也怕一說出來就被你拒絕啊……」
「……」安靜了好一段時間後將兩人距離拉開,微微垂著臉幾秒,忽然扯了他的衣領使他靠近自己,接著微微抬首吻上。
但是只維持幾秒的時間便離了唇,丟了一句「……笨蛋。」之後連自己的表情都陷入膠著。
「吶,不覺得可笑嗎?現在就算把這些話說出口…也已經來不及了。」畢竟,不可能因為這次所發生的事而讓現在那種敵對關係被斬斷,能夠取捨的……依舊是和對方的關係。
「唔……!?」 當對方自動吻上之際,感覺時間靜止了。看著對方慢慢離開自己,落寞的說道:「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是這種關係呢?」如果我早一點表明的話,情況……是不是也會跟著改變呢?
「哼…自從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會是這種結局了吧。」輕笑帶過。
要是自己那時候不全是被仇恨、黑暗埋沒,現在的關係或許會截然不同?只可惜這些答案,將永遠沉浸於過去的陰霾裡了啊。
話說完不久,附近便是出現了陣陣細微火海以及騷動,似乎是計畫成功了。看了眼那方向,不以為然的一笑,「是該回到原點了。」
「說過了的吧…來不及了。」恢復以往那孤傲的冰冷目光,隨後聽到些像是某個銀髮笨蛋的聲音在附近,抽了一口煙管,將煙霧吐出。
──剛才的那些話,我會記著…但是,就算是最在乎的你,也無法阻止我心裡那頭野獸的破壞慾望,就是如此罷了。
「你……」 看著黑夜中格外刺眼的火光,心中也不免擔憂。看來…真的無法挽回他了啊…我想我們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吧……。
轉過身背對對方,「我……會帶著天導眾那群放肆的烏鴉…不…是全世界的頭一起下地獄。」
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無法改變現狀的現實,直接明瞭的表示著兩人之間是沒有可能性存在。
那就……破壞掉吧。
「如果你想解決奈洛他們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有些人可是無辜的,我不準你隨意傷害他們!」
「我可不會這麼做,要是我會濫殺無辜,這附近還會有這麼多人嗎?」
「你繼續看著就好了,假髮喲。」側過臉一笑,笑顏不久便消失,嘴角沉重的垂了下來。
轉回頭便直接離去。
「等等!高杉!」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吶,後會有期了,高杉……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