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時】
上了岸後阿密契總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東看西瞧地自己一人悠晃著,撐著傘提著鞋子,赤腳沿浸水而顏色變深的沙攤,不時踩踏到打上岸的浪沫。
沃夫沒有跟上綠眸男子的腳步,只是站在原地看向海平面,似乎正等待某種事物的出現,粉色的雙眸比平常多了許多情緒,非厭惡和煩躁,細看總覺多了分柔情。
也許是回眸瞬間察覺紫髮男人的不同,也或許是走著也累,浪漫與現實間搖擺不定。阿密契回到了沃夫身旁。
「在等著什麼呀?瞧你看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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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清澈的音色在耳邊環繞著,浪花意外為此聲增添了不少柔和,沃夫偏過頭抬起視線仰望,無論年齡還是身高都比他大出許多的男人。
「沒必要跟你說。」依舊是拒絕的冷漠話語,他的語氣卻顯著地放軟不少。
「小氣鬼!我有看到你偷偷寫信唷!」阿密契一如往常。
「喔?不怕我是寫信報告你的事情跟行蹤?」沃夫挑起一邊眉。
「哼!你是騙不到我的!我看你送信時是換來自己的鷹。」
「......」
沃夫沒打算繼續與阿密契爭辯,有些事情得不到諒解,提起也是多餘,儘管對方看來全然不在乎的模樣。沃夫對阿密契也就糾結在這點上而已。
「去找藥草,就算足夠還是多備些比較好。」轉開了話題,不給男人時間思考或反駁。他轉身往林子走。
「知道啦,我可是沿著海岸線找海草呢!」荒唐至極的理由,從阿密契口中闡述卻覺得有幾分真實。「等等吶沃夫。」
「閉嘴,快跟上。」
不久後將會有鷹在地平線那頭盤旋吧?
難得總拌嘴的兩人都如此希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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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在林內穿梭,不時停下腳步探看窸窣的低矮草叢,不時摘取樹根上的奇妙草藥,阿密契大概從沒享過他們可以如此寧靜和平地相處。
「等等去汲水嗎?我想要去小溪那走一趟。」他摘取下最後幾株所需要花草,回頭凝視用小刀在樹幹上劃記號的青年。
「去海邊坐一會兒就汲水。」沃夫應諾。
爾後,他們回到了沙灘邊。
某個熟悉的背影,是諾亞。
腳步踏在沙上的聲響,原本一個人在沙灘上拾著貝殼,聽見不止一人腳步踩沙的聲音,回頭一看是話少的沃夫及多話的阿密契,向兩人揮了揮手。
得到少女的招呼,阿密契蹬掉鞋子愉悅往人跑去,腳掌踩踏過的地方都被楊起一小搓細沙,而跟在後面的沃夫則慢吞吞前進。
「諾亞小姐!妳也在散步嗎?」阿密契喊著,就像深怕人沒聽見一般,「我剛剛也走過一小段呢!可惜腳印都被海沖掉了。」
喋喋不休著的同時也站到了諾亞身旁,沒打算制住嘴,沒人打斷的話,肯定能夠說到太陽下山都沒問題:「我一直想要在這走看看!如果可以還想到那邊去看夕陽!」指西南方的位置。
沃夫終於走到不遠處,依然靠近著。
「日安,阿密契,沃夫。」
在綠髮男人沒闔上的唇口話語間,終於抓到招呼的時刻,見人脫去鞋子跑來,似乎想起誰也會做出一樣的事,對人笑了笑拿起手上的貝殼。
「拾貝,赤腳舒服?」
「很舒服唷!諾亞喜歡撿貝殼嗎?」阿密契微彎下腰端倪諾亞手中的貝殼,有些完整有些則帶有小撞裂,用手指戳了幾下,他才看向女子沉靜的眼眸。
「我說......」微小的聲音就像在講悄悄話一般,「諾亞有來過這裡吧?上次出航。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可以去呀?」
沒等人回應,阿密契繼續說下去:「不要跟沃夫講喔,我想偷偷去,他每次都嫌東嫌西的,還不准我做這不准我做那。」
「我聽見了,呆子。」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阿密契背後。「找死嗎?」
「因為漂亮。」
將手伸高方便比自己高的大不用太辛苦,接著對上草綠眼眸。
「來過……有…」
勾起片段的回憶,還沒回完對方,就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要打斷諾亞小姐說話啦,你這沒禮貌的--唉!」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打了一掌,阿密契吃痛地喊聲,爾後委屈地靠近銀髮少女一些:「嗚、諾亞小姐......」
見兩人的互動不禁笑了,紫髮男人好像總是在打著眼前人,將貝殼倒進袋中,伸出手高舉摸了摸綠髮男人的頭,像對小孩子一樣。
「不痛……」
幾分懷念感,也曾這樣對著一個金髮男人,在同一塊地。
瞇起眼享受被撫摸的感覺,阿密契抿起嘴笑得開心,同時回蹭著像動物一般:「好舒服唷!」
沃夫在後頭看著,對灰綠髮男子發出不屑的鼻音。
「嗚、被嫌棄了啦。」嘴巴抱怨著,不過也沒有對沃夫動怒--也許也有不敢的成分參雜。阿密契拉拉諾亞衣角,就好似他並沒有比諾亞高一樣。
「要不要坐下來聊聊天呀?跟我說說妳上次來到這裡發生的事情嘛。」
「阿密契,有興趣?」
綠髮男人拉著衣角的樣子,真的像小孩一樣,又摸了摸對方的頭。
「沃夫?」
看了看紫髮男人,雖然對方想一起聊天的可能性,或許不高。
「當然有興趣囉!」阿密契一屁股朝沙灘坐下,一副要認真聽講的學生模樣。「還希望諾亞小姐能夠多說一點呢!」
身後的沃夫沒說什麼,而是選擇繞過阿密契到諾亞另外一邊,不想要跟男子並肩坐著的行為把女子包夾在中間。
「我隨便。」
接著綠髮男人之後坐在沙灘上,抬頭看了走到另一側站著的紫髮男人,接著也一同坐下,三個人並坐在海灘上。
「這裡……」
「是阿爾戈號上次航程最遠的陸地小島。」
「也是歐佩──也是上次帶來的地圖上的終點。」
緩緩提起上次的航程,沒有說完關於那個黑髮男人的名字,還有曾經是夥伴卻又成為敵人的事情。
「這島,更早前,可能曾經有人來過。」
「跟海德……」
「上次的船員,發現──」
看著海浪打上前方的沙灘,提到金髮男人才想到旁邊的兩人,並不認識又補充,說著一起探索島上的事,也勾起許多跟金髮男人一起偷閒的時光,不禁笑,不知道對方現在過得如何。
最先對海德這名字產生反應的是沃夫,他轉過視線望向諾亞的側臉,笑著訴說她與男人在島上遇見的事情,爾後看往盯著海平面的綠眸男子。
「能夠和他一起經歷,真好。」阿密契在諾亞稍停歇的語句間不自主地脫口而出,被波光粼粼的海面折射著發亮的雙眼,染上奇怪的情緒。「真的跟諾亞小姐感情很好呢,海德。」
「?」
聽到身旁人的話感到吃驚,轉過頭看向那草綠眼眸,幾分疑惑,聽起來對方似乎認識金髮男人,而且不陌生。
「阿密契,認識海德?」
「嗯,認識。」阿密契乾脆地承認,其實他也沒打算對與海德感情最好的諾亞隱瞞,前陣子不提也只是找不到好的時機提起。
「感覺海德肯定給妳帶來不少麻煩呀!雖然跟他相處的時候淨是我帶麻煩給他。」
「一點也不。」
「有海德陪,很開心。」
張大眼沒想到會在第二次出航,遇見認識金髮男人的人,也覺得十分巧,搖搖頭表示並沒有添麻煩,不如說對方的陪伴才讓人想道謝。
「海德好嗎?」
望著草綠眼眸,不禁問著,回陸上自己一直沒有時間去履約,這次航行又多上許多人,很懷念一起安靜看海,喝酒的朋友。
諾亞的問題反倒讓阿密契回答不上來。
海德好嗎?他這樣問自己。
「我......我也不清楚,海德也許過得還不錯。」明顯有點低落的語氣,回想著什麼,眉尾垂了下去。
一旁沃夫替人接下話:「能有什麼不好?人還活著就是不錯。」
聽到綠髮男人的回答,帶著失落的語氣語表情,忍不出伸手又摸了摸對方的頭。
「阿密契,跟海德認識很久?」
「人活著就是不錯……」
「沃夫,也跟海德熟?」
總覺得紫髮男人的話裡,似乎好像還有什麼意思,卻解讀不出來。
被安撫而稍微恢復心情,阿密契回過頭看向諾亞,沒理由拒絕回應,因為也接下金髮友人的拜託,替他跟少言的少女多聊聊。阿密契開口說道:「嗯,跟海德從我十八歲就認識了。」
「不熟,幾面之緣講過話。」沃夫跟著人後面回應,「但聽別人說過很多。」
「十八歲……」
點點頭,繼續聽人回應,收回手開始計算,海德與阿密契相識的時間,才想到阿密契雖然看不出來比自己大,卻也三十有二。
「認識很久了呢。」
「能問,怎麼認識?」
這麼長久的交往也是很難得的,在草原太多變化,說不準一個季節過去又換了鄰人。
默默看諾亞記算他跟海德認識的年數,聽聞接下去的問題阿密契不假思索地說:「當然可以呀,但總感覺講也講不清楚。」
「我跟海德是在犯罪集團裡面認識的。」
話語剛落,阿密契不僅得到諾亞的眼神關切,也難得得到了沃夫的。
「咦?犯……」
沒想到海德跟阿密契相識的地點,會是犯罪集團,具體來說她也不清楚,犯罪集團,愣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呃,所以,你們……」
「一起犯罪?」
有些傻的問題。
「嗚呀。」聽到諾亞問的問題,阿密契著急想為海德辯護,若在對方心中留下海德奇怪的印象那就不好了。「不是諾亞小姐所想的,海德跟我只是被分配到偷竊......不!不對啦,海德當時進去有自己的理由!」
停頓了好一會兒想,想他該怎麼解釋比較好。
「總之我是因為年輕想嘗試,加上有他們的情報就能夠發現更多奇異的藥草,海德則是,嗯......為了委託而進去調查,」
「唔……」
「偷竊。」
雖然知道海德是傭兵,但沒想到照阿密契的說法,算算也是挺早就在犯罪集團裡,想起金髮男人偶爾會有的表情。
「之後?」
就算是犯罪者,也是過去的事,她並不在意,繼續聆聽。
伸手捉了身邊的沙子一把,阿密契開始用指頭挖洞,看起來像是用錯方法抓螃蟹似的。
「不到半年那個犯罪集團消失。」含糊其辭地訴說集團的下場,他繼續說道:「海德跟我就到處去走,就是那時跑去漢白迦旅行。」
「原來如此。」
「跟海德旅行。」
點點頭,記得阿密契在漢白迦也待了好長時間,原來是跟海德一同。
「就你們兩個?」
「是啊!跟海德一起生活很有樂趣呢!」想起金髮男人,阿密契臉上是不同於往常,更加燦爛的笑容。儘管稱讚,最後還是會抱怨一下:「雖然他很喜歡欺負我就是。」
「因為阿密契,可愛?」
見人笑的開心也揚起笑,也想到之前逗人的時候,對方的確單純反應又很可愛,雖然有點對不起,不過好像可以理解金髮男人想欺負的心情。
「生活。」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直到返航都沒有親自證實的事。
「海德的廚藝,到底如何?」
「稱讚我可愛我會太開心的呀!」不同於普通男人,阿密契似乎挺喜歡別人稱讚可愛,他鼓起臉頰變成河豚生氣的樣貌。
「海德的廚藝當然糟透了,我以為諾亞小姐會吃過呢。」歪過頭回想外表正常不過,吃起來卻詭異至極的味道。「大多是我在弄啦!不然東西只有他自己敢吃,我不就餓死了!」
「真想把海德剖來看看,到底是為什麼吃了自己弄的東西不會出事情啊?」
見阿密契鼓著臉頰忍不出伸手,戳了戳,總覺得對方一點也不像年長的男人,輕笑。
「一直,沒吃到。」
「而且,奧雲禁止海德進廚房。」
「有點……可惜?」
倒是一起喝酒過,酒醉的金髮男人也挺有趣的,聽著阿密契的描述,看樣子海德的廚藝真是不能只用糟透來說。
「那麼,阿密契,廚藝很好?」
隨便諾亞戳著股起的面頰,阿密契對諾亞的話語發笑:「我知道海德被禁止進入唷!沒吃到根本不能算可惜,你們上次出航不是有人吃到拉肚子嗎?」
「我的廚藝當然不錯,都是之後跟海德旅行訓練出來的啊!」
聽起來實有幾分委屈,看來應是對此耿耿於懷。
「啊……」
提到拉肚子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還回想起淡色男人的皺眉,接著又聽到人委屈的語氣又戳了戳。
「阿密契,會是好老公吧。」
「還是……老婆?」
半開玩笑說著。
「當然是好老公!」阿密契假意豎眉喊道,「不會有男人想娶我的啦!」
講這句話時沒有任何遲疑,似乎真的沒遇過向他示好的男人,又或許只是覺得都是朋友。
「所以,阿密契……」
「想嫁了?」
順著對方的話,邊笑邊說著。
「才不想嫁......」
「如果是海德的話可以考慮。」
他喃喃自語地說。
「海德的話,嫁?」
沒漏聽阿密契喃喃的話,又摸了摸人的頭,總覺得好像在摸什麼動物一樣,停不下手。
「嗯......」阿密契反應也像動物一樣蹭著討摸,但對諾亞的提問認真考慮,煩惱的單音節。「嗯--」
「可以考慮啦。」
見人認真的考慮,反而不好意思說自己只是開玩笑,把紫髮男人也拉進話題裡。
「所以,阿密契,喜歡男人?」
「沃夫呢?」
「我還是比較喜歡女孩子呀。」阿密契弱弱地說著。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沃夫被點到名,諾亞身旁的綠眸也望向他,眼神多了分冷意。
「我怎樣?」
「喜歡?」
也一同望向粉色眼眸,顯少與人談論到喜歡的話題,不禁也有些好奇,雖然跟兩個男人討論是有些奇妙。
「唉呀,這我可是知道唷!」阿密契咪起眼笑,幫忙不想回應的沃夫說話:「沃夫有喜歡的人。」
「......女的。」猜測阿密契會在一旁說許多閒話,粉色眼眸狠狠瞪了下男子,然後恢復正常,「妳呢?」
若給出真實的回答,那他也要知道對方的才算公平。
「沃夫,喜歡,女的。」
「我?男。」
突然被這麼問的,倒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畢竟也沒喜歡過女性的經驗。
「阿密契,怎麼知道?」
「你們,其實,感情不錯?」
會知道紫髮男人喜歡的對象,說不定其實兩個人感情不錯。
「不好。」
「不好。」
同時喊出感情不好的宣言,阿密契幼稚地抓了一手沙丟向沃夫,孩子吵架般:「不要學我說話!」
巧妙沒波及諾亞的沙子全數落在沃夫身上,他不爽瞪向阿密契:「你以為我不敢揍你?」
「諾亞小姐沃夫要殺人了啊!」他隨口說著躲到了諾亞身旁。
「好像,兄弟。」
看兩人的互動輕笑,就像一對年紀相近的兄弟,會吵鬧打架卻又有一種默契在,任人躲在自己身旁。
沃夫皺了眉頭,然後很快就開口說:「本來就是兄弟。」
說謊臉不紅氣不喘。
「嗚、等一下他一定會要我吃沙啦!」阿密契仍然躲在後面加油添醋。「大壞蛋!」
「吃沙。」
還是覺得兩人很有趣,從腰包中拿出潤喉糖,倒在手中。
「不如吃糖?」
先是遞出給紫髮人。
「哼。」即使對阿密契哼鼻以示氣惱,沃夫客氣地接下諾亞手中的糖果,丟進嘴裡,過甜使得他皺眉。「謝了。」
阿密契則是靠近諾亞:「諾亞小姐,我也要糖果。」
「太甜?」
見紫髮男人皺眉,一手取下水袋給人,另一手則是也將糖果遞給一旁的阿密契。
「不會,只是太突然。」沃夫說著,拒絕了諾亞遞上前的水袋。
「嗯。」
點點頭收回手中的水袋,又轉頭看著一旁的阿密契。
「糖。」
伸出手。
阿密契爽快地接下糖果,然後就往口中丟。「謝謝諾亞小姐!」
點點頭又輕輕撫了人的頭,三人稍稍偷點閒,不一會便有船員叫喚著聲音,一同回到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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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拉線君唷唷唷
可愛的咕咕喜歡大熊 (evilsmirk)
咕咕都亂說話好不好XDDDD
會當真哦 (evilsmirk)
不可以跟我妹妹亂說話
XDDDD!!!半真半假吧((((咦
喜歡男人還是喜歡海德是假
這!!!!!這問題太難回答了啊!!!
那哪個是真(troll)
喜歡海德是真的 朋友的那種啦!!!((緊張屁
真心就藏在裡頭(troll)
承認太害羞了啊XDDD
沒關係我知道答案了(troll)
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
秘密就是要獨享(troll)
嗚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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