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來肩負的工作就已有相當的分量,這幾日又因幾個隊友病倒而全數落到自己身上,桌面上的公文堆成的小丘分成數堆,光是處理這些就足夠焦頭爛額無暇去管其他事情。
latest #50
把閱畢且整理完畢的文件放到一旁,感到有些疲憊的靠至略硬的椅背假寐會兒,今夜能不能忙完都還是個未知數。
想拿起杯子啜口咖啡卻發現早已空底,嘆口氣放回原處騰出手揉著額邊紓解頭疼,繼續面對眼前的公務。
與隊友們從門口一路打鬧至廊上,那氛圍是愉快且略帶興奮的。稍年長幾歲的前輩豪不客氣的蹂躪自己短翹髮絲,一邊說著都這年紀有多成熟些嗎?
「如果我也扳著臉那就跟伯恩哈德分不出來了啦。」笑著推開對方,但隨即又被另一人糾纏。
還是有人注意到時間才開口催促,雖然今日可以自由外出但還是不被允許太晚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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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去找伯恩出來,昨天原本想提早跟他說的,但根本不見人影...。」先讓其他人在門外等著,逕自推開兄長的房門。
好像聽見門開啟的聲音,但重要的部份看到一半無法分心而沒有特別去注意,直到眼前的視野暗了大半,下意識抬首望去才發現來者就是自己的兄弟。
「……嗯?有事找我麼?」
「不會吧...這時間還在忙?」雙手放在桌面上,指尖在紙張上掃過。見對方絲毫不見特別情緒的臉龐而稍蹙起眉,雖然明白對方肯定是忙碌的,但是...連今日也是嗎。
「大家約我們去鎮上小酒館。」
昨天隊長交代下來的工作還沒完全趕完,根本沒有那閒暇時間去跟著他們喝酒享樂。
「你去就好,我現在沒有時間。」再度低下頭繼續批閱手邊的文書,沒有特別去在意弗雷臉上的表情變化。
真是太好了,伯恩哈德肯定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
如果在多年前的今天是自己先把伯恩推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以兄長的立場說些什麼...紀念日應該值得慶祝等等。
但是看著對方在桌燈照映下顯得十分疲倦的臉龐,黑眼圈深的像異國的熊種,臉頰凹陷的彷彿被人戳過。在心中暗自考慮掙扎,最後嘆了口氣便乾脆的轉身離開房間。
聽見門板闔上的聲音便能明白對方已經離開,吁口氣停下手邊的動作,頓時感覺腦袋深處更加泛疼。
方才的自己是不是講的有些太過分了?看他好像似乎還有點期待的模樣……把握時間趕緊忙完,還不晚的話再去與他們會合吧,還得再和弗雷好好道歉剛剛的態度才行。
打定主意後便又有了精神繼續動工,想要早點解決的念頭鞭策著自己,讓速度比起初時還更加迅速。
在對等待著的伙伴們開口之後,毫不意外的聽見抱怨跟不理解的話語,畢竟有些人可是特別調開工作才換來得以外出的時間。
面對這些只能帶著歉意的雙手合十,並接受幾下拳頭。
轉身再次開啟房門時,與自己四目相對的的兄長露出愣怔模樣。「果然還是不能放你一個人啊,感覺太可憐了。」
「……他們不是特地邀你去的麼?不去豈不是很可惜?」看見那應該正在外頭酒館的兄弟不禁感到疑惑,但剩餘的公文已經幾乎讓自己給看完,所以邊問著對方邊垂下眸執筆寫著報告書。
「可惜啊,確實有些。不過我更想來幫忙,至少你可以早點休息。」將對方放在左手旁的公文依照順序擺放,然後取過信封一一放入。
若是平時肯定會對標記重要檔案的內容表示好奇而想偷看,但這次只是朝兄長勾起嘴角後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一定安安份份決不亂來。
以往有這樣熱鬧的聚會弗雷都是不可或缺的那個中心人物,但今天卻為了自己而沒被那些人給推去?還真是稀奇。
有了幫手讓進度比預期中的時間還要早完成,將手中最後一份要交給中隊長的檔案裝進牛皮紙袋後放到一旁便告一段落。
「抱歉,因為如此還讓你取消了宴會。」看向身側整理完文件堆的弗雷,緩聲的將稍早決定要對他說的話語說出。
視線停在兄長身上,然後輕輕搖了搖腦袋。
「伯恩哈德你根本弄錯重點了,他們邀請的是我們─賽弗特兄弟。至於道歉的話...等你想到原因再說吧,我可是被其他人揍了好幾下啊。」見事情都告一個段落後伸了個懶腰,說著嗚啊原本打定主意今天絕對不要碰文件的,現在一摸到就睏啊。
「哪,我先回房了,你好好休息。」說出道別,然後習慣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搞錯了……?直到弗雷走出門還摸不著頭緒,仔細想想他說的,酒宴邀請的是我們兩個,難道有什麼事情是必須我們到齊才能慶祝……嗯?
思及此才恍然大誤,連忙從有些雜亂的桌面找到日曆,確認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今天是我們的生日啊。
過於勞碌的日子早已將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將頸間的領帶拉鬆了些且嘆了口氣。
還是先回房吧,至少自己總算是想起來該道歉的真正原因。
躺在床上說服自己應該如平日般立刻睡熟,但最後卻只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剛剛先到兄長房間將禮物放在門把上,而地上也能看見其他人擺放的小禮物等等,如果連這樣都還記不得的話,那伯恩哈德肯定是腦子忙壞了。
看著床邊矮櫃上自己收到的禮物,那來自於隊友與夥伴。其實自己早就過了想要特別慶祝生日的年紀,但果然還是會有少許落寞,對於伯恩哈德忘記生日一事。
但或許是自己得習慣才是,因為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
翻過了身,閉上眼睛,倒數結束的時間。
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去了弟弟的房前,抬手敲了幾下。
「是我,睡了麼?」安門後方沒有特別的動靜,看來真是睡著了。
沒辦法……那麼只能明天再說了。收回手,轉身準備離開。
「欸、等、唉!」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因為半夢半醒間聽見了對方的聲音,一時心急從床上爬起,長腿卻卡在棉被間而摔的狼狽。
在起身開門時還掩著被撞疼的鼻子,瞇眼問著怎麼了?
驀然身後傳來不小的聲響而停下腳步,重新回到那扇門前與弗雷對望。
「忙到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所以什麼也沒準備……抱歉,只能來找你說聲生日快樂。」
愣了愣,然後選擇將人拉進房裏,不然兩個人站在走廊上說話也十分奇怪。
「不要緊,再怎麼說同時也是你的生日,哪有壽星道歉的。」朝對方露出笑容,剛才的一點失落情緒因為兄長的到來而退去。
自己的兄弟是最期待這樣紀念日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多少能夠想像在知道自己忘記這事情他會有怎樣的心情,為了隊伍不斷的奉獻竟也忘了,其實自己最重要的不是工作,而是眼前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
注意到床頭放著不少看起來像是禮物的東西,那大概是隊裡的那些人送的吧,數量還真是可觀。
「你還是老樣子很受歡迎。」
「嗯?嗯...啊、你肯定沒有回房間就直接過來了吧?」對方房門前的禮物可不比自己少,當時看到時還替兄長擔心怎麼進門的問題,但還是將自己的禮物也放入其中。
「早知道就把禮物留在手邊就能親手給你了,生日快樂,伯恩。」像是這時才想起尚未祝賀般說著。
「……這下又提醒一次我忘了準備的事實。」想過來與弗雷見面的心情將禮物的事情完全的拋諸腦後,看時間也知道來不及出去再去準備……再說,要送什麼自己可還拿不定主意。
有點無奈的抓過後腦的髮絲,有些苦惱的思考著該怎麼補償對方才是。
「我不是挺在意禮物...」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禮物。「不過既然你都提起了,不拿個禮物好像也過意不去?」
並沒有物質上的需求,也沒有非得要對方幫自己達成的事,如果有那時間還比較希望對方多休息些。在腦中思索半晌後也毫無頭緒,乾脆勾了勾手指半開玩笑的說著:把你自己當成我的禮物吧?
「……嗯?這樣就好?」還以為會提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樣的回答是有些超乎自己的想像,朝著弗雷跨出了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
「我沒意見,如果這是你的希望。」唇角揚起清淺的弧度抬手輕摸過弗雷的頭,彷彿回到兒時那樣的記憶一般,純粹的只希望對方快樂。
「這禮物可是很難拿到啊,我得跟隊長們、任務、公文搶人,而且還搶不贏。」在被觸碰時稍仰起頸,高挺的鼻梁滑過對方的手腕,這舉動像是隻大型犬般。
「說不定比什麼獨角獸尾巴、星星碎片之類的,還要困難幾分。」
「太誇張了。」那樣豐富的形容令人拿這兄弟沒輒,手滑下輕捏過那富有彈性的臉頰,這樣的動作已成了習慣,也是唯有在兩人獨處時放鬆才會不禁做出的事。
「才不誇張,都不看看你臉頰成什麼樣了。」隨著笑容而臉頰稍稍鼓起,然後感覺被多捏了幾下。
「既然你答應,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禮物了。」伸出手拉住對方,讓彼此距離更近了些。
「不管過幾年,你也是還是維持這個樣子的吧。」看著近在咫尺的弗雷,淺聲的說了。
也許外在的環境多少影響了彼此的人生,加入連隊更是莫大的轉變,與弗雷也因隊伍的分配而正式分開行動。
但不論如何,心永遠都是如此的貼近不離。
「雖然我比你帥氣了那麼一點點點,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佳兄長。」湊過去在對方耳旁低語。「當然,也是最愛的人。」
牽起的手晃了晃,說出所想話語感覺十分愉快。
「雖然總是令我頭疼,不過你也是我唯一的弟弟。」相執的手稍稍握的緊了些,「更是最重要的對象。」傾身先一步封上了對方的唇,能夠感受到他炙熱的舌帶給自己相當的溫度,更能體會到彼此間的真意,心臟加快的鼓動證明了自己的動情。
而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撩撥起這份感情,這是無庸置疑的。
「看來你找到渡過最後生日時間的方式了。」這吻有些深入,奪走彼此呼吸頻率。讓說出口的話語帶著低喘,並渲染幾分情慾。
瞄了眼房門確定是否上鎖後便手一拉一帶,使兩人一同摔在床上。
剛被輕咬過的舌舔過唇瓣,開口說出邀請與索求的話語。「可得好好把握時間啊。」
眼下是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了。
或許明天就是末日,亦或是得面對生命的終結──但那些都不是現下首要擔心之事,重要的是當下的心情,緊緊把握住這份幸福,其他都顯得輕如鴻毛。
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已足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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