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照顧好弟妹們的話,那現在至少得照顧好奇祥。"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信條被寫在靳臣鳶的心底,或許是想要挽回心中的缺憾亦或是想要答謝陳奇祥讓自己又終於有了必須活下去的意義,在陳奇祥見到他的家人之前自己都要守在他的身邊,毫髮無傷的讓他回到家人的懷抱。這樣自己也能夠還他人情了吧?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看向了陳奇祥當時自殘的手腕,雖然傷口已經癒合卻還是留下了點痕跡。
當時真的是覺得世界已經沒什麼能夠令自己留戀的了,不如就這樣結束一下也罷,不怕死了無法見到家人,反正.........就算不死自己也無法再見到他們了。在心已死去的情況下什麼都覺得無所謂、也什麼都不畏懼,所以陳奇祥當時的舉動無疑的完全撼動了靳臣鳶的內心,讓心底已化為死灰的部分又點燃的起來。
直盯著走在眼前的人,一個不留神靳臣鳶就撞上了停下腳步的陳奇祥。「唔、────!」
「噓、」發了個要人靜默的細微單音,手臂阻擋著身後的人,一點點的向後壓退,直到兩人都進入建築物間的暗處,靳臣鳶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陳奇祥沒有說話,只是搭著眼神和手勢告訴對方『前方有兩隻殭屍,從這繞過去』卷髮男人理解的點點頭便走往另個方向。
比起幾個月前,陳奇祥對於殭屍的態度從主動變成被動,採取的行動也大大的慎重了起來,現在的他們並不是真的沒有能力應付,而是在於殭屍只增不減、兩人的力量和資源都有限的狀態下,閃避是個比較低風險的選項。
本來陳奇祥這個男人就是偏向硬碰硬的類型,比起自己受到的傷害、遭遇的危險,親友是否安全永遠都是先考量的事情,這也讓當初扔下巫潤新一個人逃離的這個回憶在心理造成相當的罪惡感,儘管相關的噩夢已經減少許多,不過偶爾還是會有嚇醒的時刻。但在那樣的時候,總是能在周圍看到微弱溫暖的昏黃光線,而那個光線讓自己在迷濛的狀態下可以清楚的看見摯友的背影,看著那樣的身影就能冷靜下來,害怕的感覺、罪惡的感覺也慢慢削弱。
為什麼臣鳶這個男人可以平復自己的心緒?他一直都想不透,直到上回兩人被其他倖存者襲擊,自己還在那種危急時刻對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起了生理反應,這樣奇妙的事件隱約指出了一個方向,從來沒有面對過,沒能好好釐清的一個重要的事實──...
想到這陳奇祥默默的停下了思考,重新專注於趕路的行程和今晚的落腳處,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進入住宅區的其中一棟公寓,小心翼翼的檢視過每個房間,還找到了一些餘下的少量乾糧,傾身看了看逐漸黑暗的窗外,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友「阿臣,今晚就在這過夜吧。明天再決定要繼續趕路還是多休息一些。」「好,就這麼辦,那麼我再去把那幾間房間巡視一下。」「嗯,麻煩你了,那麼這邊的交給我。」分頭檢視剩下的房間確認完全淨空才又聚在一起坐下來休息。
一瞬間的閃神讓靳臣鳶有些羞愧,他不能在放任自己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中有任何的差錯,只要做錯一步都可能害了自己甚至是陳奇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恢復起精神,便慎重的跟在奇祥的後頭繞過了對他們來說為之少數的殭屍。
兩個人在這途中並沒有說上什麼話,或許是怕聲音會驚動附近沒能察覺到的殭屍吧?他們在外頭的時候能少說話就盡量的避免,除非是有些什麼必須要討論的事情他們才會退到角落去低聲交談。直到他們找到了今晚暫時的棲身之所才能鬆下繃緊的神經閒聊上幾句,這才發現自己其實不知道陳奇祥真正的目的地在哪。「奇祥,離你家人所在的地方依你估計還差了多少距離?該說..........你知道他們確切的位置在哪嗎?」這或許是個愚蠢的問題,但卻也是必要的。
「他們的切確位置?當然知道,老爸和老姐兩個人都還呆在老家。至於多少距離...我們到台東也已經有段時間了,如果不休息的話...」邊說邊思考著目前相隔的距離要花幾天,曲著手指微動著嘴唇計算「...不怎麼休息的話可能不用五天...?不過我們不可能不休息,所以還會多花幾天吧?」儘管知道要是在開車的狀態下幾個小時會到,但現在沒有交通工具也沒有暢通的道路,短時間到達目的地根本是無稽之談。
「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們到的時候找不到人或是只找到屍體吧?那部分你就儘管放心,我所知道的他們可是相當有兩把刷子的人啊」
「............這樣算起來也快了。」保守估計的話,就算不休息也會延個兩三天吧?如果能夠取得向自行車那種不會發出聲音的交通工具那就好了,這樣一來物資的搬運上也能輕鬆些節省體力,二來也能讓旅途縮短許多,可惜現在只能空想,現在能夠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要感謝老天了。「我沒那麼想,只是單純問問。」
將從袋子裡頭翻出的水拋扔過去給陳奇祥後,放鬆身軀的用力的躺在身後那張大床上,到底有多久沒睡在那麼舒適的床了呢?感覺已經是很久很久的事了,就算隨時會睡著也不感到意外。「吶、奇祥,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不期待能得到答案,因為這樣的話題在情況減緩之前都是多餘的,這是他們無法解決、控制的情況,不過卻能從話中的內容來讓自己有所期待,在這樣絕望的世界中如果還不能保有希望的話那無疑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如果能在夢裡還能繼續那曾經擁有的美好事物的話那就好了。靳臣鳶還聽著陳奇祥的話說到一半就意識遠去的睡著了。
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到什麼時後誰也不清楚,但要是能有結束的一天就好了。慎重的挑選著適當的辭彙跟老友交流想法,明明知道這也只是想追求一些希望才開始的話題,卻還是忍不住認真的思考很多,等回過神來發現靳臣鳶方早已熟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睡著的。
「...這小子...什麼時候...」安穩的睡臉讓陳奇祥無奈的笑了出來,替對方蓋上被子後也跟著坐到了床緣,唯有在對方進入夢鄉的時候才能看到的無邪的臉龐,那模樣令陳奇祥想起曾經的女友──王麗玉,一位強勢活潑的女子。
我一直認為她身為幫派老大的妹妹沒有人敢惹她,也會過的很快活,但那僅是我對她表面的認識、在我面前所展露的笑容和開朗掩飾了真正的她,要不是那次送貨回來麗玉她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永遠都不知道她也會有如此沉重痛苦的神情。那令人心疼的模樣僅僅一次就烙入腦海,之後每當她累得睡著的時候我都會偷偷的撫摸她的頭和臉頰低聲的說「辛苦了,做的很好。」回過神來陳奇祥發現自己正用相同的方法安慰著眼前沉睡的老友「...!」瞬間驚愣著停下了動作。
靳臣鳶只是熟睡著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甦醒亦或是有太大的動作,不過表情卻多了一點放鬆感,安穩的鼾聲令陳奇祥鬆懈了剛剛瞬間緊繃起的情緒,沒打算收回手的意思繼續揉著那頭捲頭並且直盯著那睡顏看著,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哪裡變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只知道睡著的男人讓自己對他有股特殊的情感,從一開始見面被他盯上了那一刻開始。
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是順從著老大的吩咐前往送貨,在那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關於交易的地點是某個幫派的地盤的事情,事後想想自己其實根本就是被算計了吧?
在百般無聊等著交易對象現身時就被一個奇怪的小鬼由高處在自己的面前扔了塊石頭,本能的自己當然是抬起頭往那一處看去卻沒見到人影,只聞聲聽到「你是外地來的吧?如果懂規矩的話,還是趁著這地盤的人來之前快點走吧?」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大人的,陳奇祥也就沒想要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只是嚷嚷的說這裡不是遊玩的場所,要那個人到別處玩或者回家去。
可是那小鬼並沒有就此離去反而從破舊的石階上出現,坐上了石階在高處晃著腿拿下了還含在口裡的棒棒糖「你真的不走?」對於那樣的疑問陳奇祥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是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果真是個小鬼,於是就決定冷處理等那小鬼覺得無趣了就會自己走開了吧?
在繼續等待著的時間裡,那小鬼就這樣一直待在那裡像是觀察陳奇祥似的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直到糖吃完了,突然那小鬼快步的奔跑下樓,陳奇祥想著終於覺得無聊了吧?太好了只要他走了我也能落的清靜!心底漾起愉快情緒的那刻卻在一秒他的胳膊被拽住。
「快走,這地盤的人來了。」沒了稍早那副帶有些許稚氣的模樣,嚴肅誠懇的口吻不得不說有些震攝了陳奇祥本不動搖的內心。
本來只是個不讓自己當一回事的小鬼,這下卻看到嚴肅沉穩的表情完全取代方才的稚嫩,對方說的話也不是真的不可信,因為自己等了老半天遲遲沒有見到半個人,沒有電話通知也沒有其他的消息,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和眼前的小鬼在,說實在自己也不是真的蠢到沒發現那種事。
「...好吧,老子姑且相信你的說詞。」先不管手上的東西是價值連城的貨品還幾張廢紙,保全自己的性命安全比較重要,陳奇祥果斷的放棄交易的任務坐上車,卷髮少年知道對方接受了告誡,才想著沒問題了卻發現對方還留在原地沒有移動「.......」「.........」兩人尷尬的互相瞪著眼,直到坐在駕駛座的陳奇祥開口「...我對這一帶不熟啊...」撓著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只得無奈的自動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穩妥妥的繫上安全帶後轉過頭對著他說。「直開,第一個紅綠燈右轉。」對這樣感覺起來比自己成熟的小鬼指揮陳奇祥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在做抱怨的聽著他的指示去開車。
「早要你離開了,現在新上來的混混都是這副模樣?」不是想要刻意酸他,口氣如同是個經驗老道的過來人似的搖搖頭,在陳奇祥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而已就突然的響起了一陣鈴聲,餘光看過是那個小鬼的手機響了,他遊刃有餘的接起了手機。
「喂?是,是的,這是對方故意放下的假情報......而且來者也不清楚情況,嗯?啊、不,關於這點您可以放心,我已經把他給支開來可以不必追擊,好的,是,那就先這樣了。」說完才把手機給收進了口袋。不是聽清楚完整的對話,讓陳奇祥聽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可以知道的是........大概自己是真的被賣了。
碼的那個臭大叔...早就知道老大因為私人因素想把自己除掉,但沒想到那傢伙真有種這麼做「...回去老子一定要讓那老頭吃不完兜著走...」邊開車邊盤算著該怎麼報復,不過想起麗玉是個機伶的女孩,肯定在發現之後馬上把她老哥給嚴刑拷打一番,光是想像不爽的情緒就消去大半甚至還讓臉上露出了笑容,起伏明顯的情緒反應讓副駕駛的少年有些疑惑,接著便聽見駕駛員對他提出的疑問
「...小鬼,你混多久了?」陳奇祥並不是很清楚黑道的生態,但從對方談話的內容和語氣來判斷,絕不是像我這種小角色,要不是年輕的接班人就是備受重視的要員,不論如何都比自己重要太多了。
混多久了?如果認真要說起來.........父親原本就是黑道的一份子,自己又跟黑道老大的兒子是好朋友,嗯......自己正式接觸黑道是在自己十一歲的時候為了弟妹們能夠求溫飽去替老大跑腿,不過......加入黑道這件事似乎也不完全是這樣,老大並沒有承認自己加入了黑道而自己也並沒有提出過加入的要求,想著這些複雜的事情少年揪起了眉頭,這問題誰都沒有問過自己,
逐漸的融入到那個世界的幫派夥伴也不曾這樣詢問過這樣的問題,要給個正確的答案很困難。「......不知道。」給了個籠統的回應,「啊,下個路口左轉。不過說起來你又為甚麼在這裡?我以前沒看過你,所以才猜測你不是這裡的人。」
「不知道?我想也是,畢竟大多數的人都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深陷其中嘛。」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對方的回答也沒有繼續深入的打算,少年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繼續指路,看著開車的男人似乎也不什麼壞人,難掩好奇的繼續了話題,陳奇祥也毫不猶豫的回答對方「依你剛才通話的內容來看,我大概被算計了吧。」無所謂的聳聳肩
「...不過你猜的沒錯,我不是本地人,只是個送貨的跑腿員罷了。接下來呢?不介意我去吃個午餐吧?」自己剛才像個大笨蛋似的拿著根本不會有人來拿的東西等了好幾個小時,運氣好沒中暑可也餓翻了。
「想吃東西的話這條街上都是,想吃什麼就停車吧。」想想真覺得這傢伙怪可憐的,在這個世道裡跟錯了人就等於是把命給胡亂的送給人了,幸好老大先讓自己去在暗處看看情況,否這傢伙肯定得在醫院住上好一陣子了。不過倒是挺意外的對方看起來跟自己差不了幾歲,所以才出聲給了警告,要是來的人是年長的經驗者自己就會乖乖的等自己地盤上了人來了。
隨意的找了間中式餐廳兩人便下了車,看著陳奇祥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莫名的替他感到擔心。「之後你要怎麼辦?既然都騙你出來了,那你還能拿著貨回去嗎?」這樣豈不把肉往老虎的嘴裡送。
「當然可以,我剛剛看了一下只是廢紙罷了。何況還是有人罩我,安啦安啦,你就別管了」說著就伸手揉搓對方的頭,那瞬間的軟順觸感令陳奇祥愣了一下,停下動作的同時巧妙的轉了個彎「啊抱歉抱歉,你肯定不喜歡被人當小孩對待吧」離了手那奇妙的感覺還殘留在掌心,看著手掌握了握又重新將目光投回眼前的捲髮少年
「總之今天謝了,被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幫忙還真是丟臉啊我。那麼我也吃飽了,先走了。」沒打算詢問對方的名字就是覺得以後也不會再遇到,解決完桌上的食物便起身離開。
其實並不會刻意排斥那樣的感覺,自從雙親都不在後就不再被這樣疼愛了,單純的摸摸頭或是鼓勵自己的話也沒有,只是為了溫飽而混入了大人的世界之中,所以被陳奇祥這樣的搓揉頭部的行為少年其實很高興,但礙於面子沒有表露於面容之中。本來以為如果對方無處可去的話自己或許還可以引薦給老大問他是不是可以收他當部下之類的,可對方都這麼說了那麼自己也不需要為他操那麼多的心了吧。
「下次可要注意可別再被賣了。」看著對方坐入車內離去的影子默默的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說的沒問題,懷著擔憂的心情目送著他離去,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夠有什麼管道得知他是否安好。透過彼此交談的言語、行為,少年覺得陳奇祥不是什麼壞人,起初會跟他搭上話不只是因為他看起來與自己年紀相仿,而是陳奇祥那時候的表情,那副怎麼樣都無所謂的樣子令他看不下去。
自己的際遇雖也不比別人好到哪去,但只要不放棄希望的話總是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少年並沒有從陳奇祥的眼裡看到那些,一時沒能克制住的就脫口說出要他離開的話語,希望透過那些來讓他了解其實世界上還是存在著許多溫暖。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兩人都有共識的以為這只是生活裡的一小段插曲,要再見面什麼的這種事情從沒想過,就連彼此的姓名還有聯絡的方式完全都不知道,卻在之後彼此不知被什麼給牽引,在幾次想遇過後也逐漸熟識然後被歸類在損友類別裡的朋友了,
陳奇祥也得知他的名字叫做靳臣鳶,小自己四歲、有對弟妹、沒有雙親,即使落入黑幫卻沒有失去他本身擁有的正義感,這樣的人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啊.......比起自己部分是因為家人的緣故而學壞的自己,他才是不應該落入這裡的人吧?跟他認識的越久這樣的疑惑就越發不能理解了。
而現在,陳奇祥仍舊揉著那頭令自己覺得觸感舒適的捲髮,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心境上好像有什麼產生了變化,他開始糾結著自己為什麼對這個人起生理反應的事情。
陳奇祥對於靳臣鳶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管閒事乳臭未乾的小鬼,雖然這印象很快就因對方接下來的行動而改觀──比想像中還要沉穩機伶的小鬼。但這種好印象又因為後來的幾次偶遇漸漸消散,喜歡耍著自己玩、不知好歹沒大沒小、心血來潮還會被過肩摔個幾下,要不是看在對方比自己小的份上,早就把他痛毆一頓,哪會讓他在自己頭上撒野?
隨著時間經過,靳臣鳶也不再是高中生,變成了童心未泯的大人,說難聽點就是依然很白目,兩人有時候還會因為無聊的小事和顏面問題大打出手,產生衝突的時間挺多,但開心的時日也沒有少過,對於這樣的奇妙的關係雙方從沒明確指明,只是依著莫名的默契,不知不覺就成為的親人般的損友。
可那種家人般的親近感也是在當初護送對方離島才深刻體會到,在那之前並沒有特別意識過,而心境上的轉變則是在對方離開後,一個人的晚上總是會想起靳臣鳶的身影,不知為什麼特別容易想起,那時候估計自己已經發現了什麼,只差沒有認真去面對。
直到上次自己在危急時刻還起了莫名的雜念,甚至因此產生生理反應,這讓本來抹滅的猜測和情感再度甦醒過來,反覆的咀嚼比對,那種感覺跟親情友情都不完全相符,反倒是跟愛戀有些相似「....」想到這就停下動作,靜下來仔細的觀看那安穩的睡臉。
...........『原來其實自己已經暗戀他許久了?』的想法於陳奇祥的腦袋裡冒出,讓他的臉瞬間染上了羞澀的微紅,他差點都要忘了最初在與靳臣鳶碰上幾次面後,自己就已經開始莫名的期待下次南下,亦或是在確定南下後想著對方的面容便開始心情愉悅的傻笑的那段日子,繼續想著,就憶起某次自己南下後碰不上對方那股失落難耐的心情,那份苦澀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鬱悶。
雖然事後聽靳臣鳶講起那段時間他去台中出任務後心情是好上一些,不過關於去台中的詳細事情他卻都只是草草帶過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陳奇祥也就不便多問了。不過部分詳情在靳臣鳶喝醉之後有稍微的吐實便是了,所以才知道關於靳臣鳶"前男友"的事情。
損友的「前男友」的存在雖然讓自己有些訝異,但又不是完全出乎意料,總覺得像靳臣鳶這樣的人在男女間都很吃的開,不過那個範圍卻不包含自己。
當時也不知怎麼的,估計是酒精沖昏了腦袋還有那麼點吃醋的成分在,陳奇祥搖晃著酒杯開玩笑的說「哦?既然連那樣的男人都可以了...我也沒問題的吧?」本來沒想那麼多,也覺得對方根本不可能那麼做,誰知道連『開個玩笑』這樣的圓轉餘地都沒有,對方說了句「那有什麼問題?」便吻上自己的唇「...!!」詭異的是短短接觸的瞬間不但沒有覺得噁心,甚至有些舒服的想繼續下去,理智卻開始阻撓。
這樣的舉動讓本來還醉著的陳奇祥瞬間醒了酒,不過他還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被酒精給攪混了腦袋,才覺得這樣的吻令自己舒適的差點回應那個親吻,可是顯然驚愣的情緒多過於反應,以至於在被靳臣鳶親吻過後離開好陣子,陳奇祥才回過神來看著那醉醺醺卻笑的洋洋得意的友人,剎那間覺得幸好對方是醉著的,不然他看到我這樣傻呆的模樣可能這輩子都會被當成笑柄。
「怎麼...樣、嗝...是不是...有點心動啊?」這句話聽的陳奇祥嚇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誤以為剛才腦內的想法瞬間的猶豫被對方給完全看透,在自己打馬虎眼的斟酒要他繼續喝下去才化解了那份危機感。這樣的體驗僅僅一次就讓陳奇祥記在了心底,卻從沒跟靳臣鳶提起過,畢竟因為自己的玩笑話而讓他主動吻了自己的這種事......說了只會尷尬吧。
那次自己故作鎮定的替對方斟酒,甚至囂張的表示那種吻技還差的遠,要對方多練練之類的,平常不會說的話、不會做的事,在那晚全都用上了,全都只是為了蒙蔽自己一瞬間產生的奇妙感受。好在隔天對方什麼都不記得,也被嚴重的宿醉給折騰的可慘。脫離了回憶,將目光重新投射到眼前熟睡的人,想起那個讓自己內心動搖的吻──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感覺──一個簡單的想法便讓自己再也無法回頭,輕巧的用手撐著床面,小心翼翼的俯下身來疊上那雙有點乾澀的唇。
帶著緊張的情緒偋住呼吸,因為一時興起的想法而做的舉動令陳奇祥有點後悔,單單的嘴唇輕觸便使陳奇祥的心臟猛烈的抽動了一下,他著實明白自己對眼前這個熟睡的友人抱持著的是什麼樣的心情而陷入了有些糾結的情況,
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必須如何處理現在才深刻意識到的愛戀心情,假想世界還正常運作的情況下或許還能逃避與對方見面來調適心情,但是現在.......偏偏是跟對方可以說是時刻都黏在一起的現實。
維持著離唇的那個動作與對方的臉頰相當的貼近,陳奇祥不敢用力的呼吸盯著那張睡臉好一陣子,隨後又為自己此刻萌生出來的感情所驅使的再次將嘴唇輕觸貼上。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這個辭彙的意思,這種捨不得離開的感覺、無法控制衝動,強烈的悖德感帶給自己無比的刺激,另一方面卻又害怕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意後會選擇離開,自己將會再次失去重要的人,沒能把握住珍視之人的遺憾不論如何都不願再嘗到。「───.....」心裡掙扎著離了唇,背過對方坐回床緣,來回抹著臉任由無法形容的沉重情緒侵襲著自己──誰能告訴我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這篇未免太長啦!!!!!!!!!!!!!!!
不過實際上看起來卻不長阿XD這篇劇情....算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