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走進醫務室,藥櫃上陳列了許多瓶瓶罐罐,其中大多是一些常用的藥劑,剩下的……看著表示各種散發旖旎氣息的名稱,感覺好奇便收了幾罐進口袋,等回房後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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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有兩張病床,我坐在其中一張的床緣,開始晃神。這樣的氛圍不讓人討厭,消毒水的氣味反而讓我感到自在,甚至不由得朝後面躺去,仰望著純白的天花板。
……過於和平了。在回憶中凡是與「醫」扯上關係的地方,多半瀰漫著一股濃厚的死亡氣息,即使有人死去也不會有人哭——不對,也許有,但是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在記憶中占滿的還是那些已經悲痛到麻木的臉孔,他們眼神空洞地將屍身燒了,就再也沒有提起過對方的名字。生命消失了,存在也就此消失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投入了救援的行列——是出於憐憫嗎?不是,那麼是出於義務嗎?還是為了自保……我開始思考起過去的所作所為。
難道我是害怕……將來死的時候連一個能為我哭泣的人都沒有嗎?……怎麼可能,我難道還在乎這種事情嗎?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弧度卻因長年面無表情的關係而顯得生澀。側身翻躺一會,在幾個呼吸交替之後,我猛地翻身站起,整理一下儀容便出了醫務室,轉身朝藏書室走去。
在保持相同距離層層排列的書架中穿梭,書架之間的距離彷彿將紙本書特有的甜香擠壓,變成更加濃郁,甚至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息。眼光肆意在書脊上流連徘徊,每一本書的顏色及文字都烙印在我的眼底,輕嘆一口氣,我隨手拿下一本仿牛皮紙製成封面的書籍,上面寫著《狂人悲劇英雄尼采》。
「噢!真是不可思議,牠仍然在飛翔嗎?牠上升到很高的天空,但是牠的翅膀沒有拍!是什麼東西使牠高高飛起,支撐著牠?」指腹滑過漆黑而略微突起的鉛字,我壓低聲音呢喃,像是在與情人細語調情一般說著:「如今對牠來說,目標、飛翔,以及束縛,又算什麼?」
將後半段的字句含在嘴間,即使雙唇張開也沒有吐出任何聲音,彷彿將我一天能說的話全部說完一樣沉默著,最後千言萬語又再度化為深沈的吐息。將書本帶出藏書室,我想今天大概找到打發時間的方法了,人類的思想從古至今都是非常有趣的,像是實驗那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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