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會,小心翼翼用單手捧著,空出一手叩門。
「燐?」
這時間,不知道不受寒冷影響的人在不在房間裡。
聽見敲門聲時正好裹著被靠牆打盹,在公館認識的人沒很多,不知道是誰來找他,揉揉惺忪睡眼,放下棉被拖這腳步打開房門。
「情!」看到來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只唸出對方的名字,然後呆住。
「在賴床?」
悶笑,把蛋糕端到對方眼前,糖霜香味緩緩充斥、蔓延,「剛好,我帶吃的來。」
對自己來說沒有影響,但是不曉得對其他人來說、甜食能不能當正餐食用?
眨巴著眼,伸收接過蛋糕,還是沒想過對方會來找他,「冬眠嘛……」以背頂開門讓對方可以進來,「蛋糕,你做的?」捧著蛋糕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為什麼做蛋糕啊?」
沒有反駁人類跟動物不同,沒有冬眠這回事;反正、能看見人剛睡醒的模樣算是幸運?
很像他曾經養的小動物。
手上一空,換他幫忙關好房門,和人並肩站。
「你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出去堆雪人,剛好心血來潮、不想一個人過節,就來跟你一起吃。」
他不需要進食,會做蛋糕明擺著為了給人吃、只是又沒說出口。
「過節?情生日嗎?」習慣性的牽起對方涼涼的手帶往沙發上坐下,「蛋糕欸,情連蛋糕都會做,真是厲害。」起身去拿盤子跟湯匙,「糟,我沒刀子。」
看著蛋糕突然發現什麼,「是雪景……」
「不是生日,我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出生。」
平述回答,明明算是一年間重要的一天,卻說的好像早就習慣、認為不是什麼特別。
彎彎唇角,沒有往下解釋,「我去拿吧,等會。」
留下燐獨自盯著大約十吋的小蛋糕出神,他拐往廚房翻找能夠切蛋糕的塑膠刀,沖上一杯熱騰騰的玄米煎茶,才又回到人房裡。
「吃蛋糕前喝點熱的墊墊胃。」
把杯子輕放桌邊,推到對方手邊,「怎麼樣?還喜歡嗎?」
唔?不記得什麼時候出生嗎?從蛋糕中抬頭抬看著慕情的背影,這樣他想替對方慶生的話該……?
直到眼前一杯冒著煙的茶出現,這才回神,捧起茶喝了一小口暖胃後,「蛋糕好漂亮,捨不得吃。」伸手握住對方的,「情,不要對我這麼好啦。」另一手搔搔頰,「為什麼今天突然做蛋糕?」
揚眉,自己做的東西當然不會有什麼捨不得的心情;果斷下刀、整整齊齊的切成適合食盤的大小,在燐那一份特地放上了個糖霜砌成的雪人。
「你不吃會被螞蟻吃掉。」遞過盤子、順手擺好餐具,手背突然溫暖覆上,不得不停下手邊忙碌,才和人對上視線,但出口的卻是問句,「今天、幾月幾日?」
「啊……」想阻止也來不及了,雖說蛋糕本來就是要吃的,可是……看著漂亮啊……
低頭看了自己的盤子裡還有雪人,抬首對慕情笑瞇了眼,「情,我才不會讓他被螞蟻吃掉。」
伸手點點雪人的頭,看著對方的雙眸想了一下,「二月……十四?」2月14!情人節!他居然忘了!
「所以這是禮物?」情人節的禮物……情人……「我是情的情人了嗎?」
一個無意間小小的動作、都非常吸引人,換作簡單的說法就是——可愛?
「怎能樣?喜歡嗎?」
磁嗓溫潤幾分,他從不是橫衝直撞的類型,都做到這份上了、心情能被理解也不錯。
失策,應該把燐帶出去堆雪人的。
在人對面沙發入座,自顧自地品嘗起自己所做的甜品,分散羞窘的心情似,「我想,能像你這樣的、找不到第二個了。」
臉上是明亮的燦笑掩不住的喜悅之情,「我是……情的情人了。」喃喃唸著,如同這是幸福的咒語似的。
「喜歡!」望向慕情姣好的臉龐,一語雙關的應著。
「我這樣?」突如其來的話讓他不解的歪著頭。
舌頭嚐的出香甜,吃下後卻沒有所謂的飽足感;吃完自己一份,索性就放下餐具,把剩下的都留給他今天的贈送對象。
「嗯,你這樣的。」
順著人的提問延續肯定,被一張苦惱沉思的表情逗笑,起身繞過桌子、和對方擠在一張空間並不太大的沙發上;攬過嬌小身軀,「想知道?一個答案親一個。」
沉沉琥珀色眼眸漾起狡黠,惡質地。
「太多了……」他沒那種一次吃完整個蛋糕的胃。咬著叉子有些困擾。
「我怎樣?」意識過來時,對方已坐到身邊,靠上慕情體溫偏低的懷中,抬起頭,眨著眼。
「有很多答案嗎?」在對方的頰側輕印一吻,「答案是?」
「執著、還是該說固執?」
拿過人咬在嘴裡的叉子,抹起奶油餵上一口,「從頭到尾都一樣,所以吸引我。」
偏頭想了想、補上一句,又或者該說是積極?
真要說,也是時機正巧。
雪妖會被人類吸引,要是給某個人知道了、還不笑死嗎。
舔去唇上沾到的奶油兀自思索慕情的話,「感覺好像有點好又有點不好?」
「所以這是全部的答案了嗎?」微歪頭,「那……還可以親你嗎?」
全部?不,當然不是。
這個人還有讓他不自覺喜歡的地方。
「可以,不過、接下來的回答......一個要親兩下。」
手臂攬著溫軟人身軀,距離相近的鼻息交疊;湊在耳邊,話完輕啃了圓潤耳珠一口。
「你有說到重點嗎?」為什麼他感覺沒聽到真正的重點?
狐疑的看著對方,「情,這樣算是我賺到還是你賺到?」親兩下?他很樂意的。
耳珠溫熱濕潤的觸感讓他微顫,趕緊叉起蛋糕吃了一口轉移注意力。
嗯?被發現了?
「這個嗎,太早讓你知道我就沒有秘密了。」
也就沒辦法哄(捉弄)人了,他發現、看著燐軟軟臉頰爬上紅雲的模樣漸漸變成習慣;溫溫的身體抱在手裡、如果也變成習慣,就會跟對方曾經說的,會怕改變。
人類跟他不一樣,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蹉跎。
「應該是,各取所需?」
「秘密啊……」拿著叉子輕敲著雪人,「這樣我親兩下不是我吃虧嗎?」是不是又被對方捉弄了?
拿著叉子點點對方的頰,「如果不是喜歡你,我就吃了你。」沒什麼威脅的口吻,笑著說出口,然後拉起對方的手輕咬一口。
靜靜讓人咬上一口,玩鬧似的啃咬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同樣也沒落下什麼醒目的痕跡。
低頭,在人柔軟臉頰碎吻、不多正好兩下,「這樣不吃虧了吧。」
那麼,是不是變成他的吻廉價了?
「不用點力怎麼吃?」
伸出空著那手、揉上一頭紅色後腦,也是玩鬧的,把被咬在嘴裡的手臂更近幾分、示意可以繼續施力。
拉開對方的手,牽著掌握在手裡,「不好吃,不吃了。」皺皺鼻頭佯裝嫌棄似的抱怨。
「是你不吃虧。」眨著眼,窩在對方懷中,頑皮的說著。
確定慕情的心意後,他才不會再小心翼翼的對待對方,也才能如此玩笑般的鬧著。
確實、怎麼看都是他得利,彎唇勾笑,沒有否認。
把人抱上坐腿,沒費多少力氣一拎;圈著人,彼此不再交談後,房間陷入沉默,現在懷著什麼心情誰也不知道。
「我會對你好的。」
收緊擁人的手臂,冷冷的磁嗓輕輕地、吐出幾字。
對你好,找出更多對你的喜歡。
「……」他真的有這麼瘦弱嗎?有點想開口抗議又捨不得現在的氛圍,微噘嘴,「情,我說過我是男的……」還是忍不住出口抗議。
「嗯?你對我不好我就融掉你喔。」他知道要對方說出這句話有多難,他是感動的。
在剩下的時間裡能有慕情陪著,足夠了。
記得不久前對方也這麼抱怨過?
偏頭想想,這並不影響兩人相處、選擇忽略。
「好。」
沒有威脅力的話帶上玩笑,他卻回答的認真,反著調侃起對方,「不過、你下的了手嗎?」
「好就讓我下來。」一個男人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腿上怎麼看就是沒男子氣概。
下不了手……無言的看著對方,明明知道還調侃他,他被小看了是嗎?
抬手環頸,拉下對方的頭,「下不了手……」唇貼著慕情的唇廝磨,「但……我可以……色誘你。」
兩張臉相貼幾乎沒有距離,銀灰色的瞳像貓眼石般透出盈盈光澤,唇瓣、明顯傳來宜人的溫度。
輕輕柔柔反駁的一句話,順利讓他展笑,興致盎然的笑開,「怎麼個......色誘法?」
「大概是我現在做的這樣?」輕咬對方下唇一下,老實說,他對色誘是不拿手,能做的大抵就是現在這樣。
氣餒。
鬆開手,看著慕情,「我覺得應該是你色誘我才對。」那張臉明顯適合拿來做色誘的事。
菱唇一挑,一個翻身、把環抱的嬌小身軀壓覆身下;刻意把兩人之間相隔拉遠一些,讓眼瞳中能看見彼此整張臉那樣。
及肩墨髮垂下大半,沒有頭髮遮掩、露出一側纖長脖頸;除了偶爾眨眼、就這麼直視銀灰色雙眼。
「真的要我來做,代價不小的。」
最後一句話打破凝聚起的曖昧氣氛,坐直起身,順手別人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