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下腰撿起飄落在地面上的東西,是一張圖畫,翻到背面卻看到一行字跡:「三哥我們要遵守約定一起活著」露出微笑,這些兒時的話語,對方居然留下了,看來不遵守約定的是自己了。
身在殺手家族,人生從來沒有得選擇,「我想做甚麼」往往被「我能做什麼」或「我應該做甚麼」所取代,身為家族裡力量最強大者,是何等的諷刺?
如果愧疚可以彌補,後悔可以被早知道取代,是不是我們造成的遺憾可以少一些?
敲門聲打斷自己的思緒,將圖畫放回桌上,抬起頭看著房間的主人回來,「歡迎回來。」露出平時的微笑看著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的人走了進來。
「來了阿。」勾起淡淡笑容,將大衣脫下,視線不經意地落到桌上的東西上。
點點頭,「這些是從原世界帶回來的食物。」比了比桌上的東西。
「三哥去執行任務?」看著對方肩頭的血跡,不太像是三哥自己的血比較像是別人的,不過還是站起身,往三哥走去打算看看對方肩頭。
「沒事、不是我的。」看見對方關注的樣子,笑著微微避了一下施咒將痕跡抹去,雖然自己不急著處理,但六羅不會樂見這些。
不過還是走上前,把對方的長髮撥到另一邊,拉開三哥肩頭的衣物,看了下沒什麼傷,才走回原本的座位,「休息?吃飯?」掛上平常的微笑。
「嗯~」將今天的搜到的內臟處理好塞進冰櫃裡,一邊嗅了嗅身上殘餘的腥甜味道「還是先去洗一洗好了,咯咯、你餓了的話就先吃吧。」
「好。」看著對方走進浴室,自己隨手抽了本治療書籍看了起來。
簡單盥洗後,頭上披著毛巾走出浴室「呼......」輕吁口氣,看著紋風未動的食物,有些無奈。
放下書本,走到三哥背後,「三哥,我幫你。」放了個術法把對方的頭髮用乾。
「不餓,這些食物原本要帶回來給西瑞的。」做到位置上,拿起看到一半的書本打算繼續看。
「嗯哼~」慵懶地坐下、隨手拆開食物包裝填起肚子,目光落到桌上看起來完整卻有些陳舊的圖畫,已經不再原先的位置上,靜望著一時也沒有開口。
放下書本看著三哥停住的動作,雖然三哥很少有這樣的動作,「三哥怎麼了?」順著對方的眼光看過去。
「呵、」輕輕啟唇一笑,朝人緩慢招了招手「過來三哥看一看你。」
指尖扶著對方的下巴,沿著五官細細摩娑,然後出其不意地捏了一下那薄薄的臉頰「咯咯...」存在的感覺。
一片黑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覺得自己的臉頰被捏了下,「我們長得如此相像,三哥看自己就行了。」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輕嗤笑著。順手將對方攬進懷裡,彼此之間再無距離「鏡子哪有真人溫暖呢...是吧、六羅?」
順著對方的動作,一張椅子實在坐不下兩人,只好坐到對方腿上「三哥為甚麼會留著那樣的東西?」比了比桌子的方向。
將下巴輕靠在對方肩上,當初許下的約定阿...「就留著吧。不時回味一下你可愛的畫技?」也許隱約覺得,有著守護的功用呢。
「三哥鳳凰族的淨化火焰一把燒了如何?」任對方把下巴放在自己的肩頭一邊提議著。
「呵~怎麼咯?多麼『討人喜歡』的畫是三哥難得的非生物體收藏呢。」低聲笑著。
「髮夾?提燈?不是收藏?」轉過頭看了對方一眼,離開對方懷裡,坐到地板上。
「如果你想也可以成為我的收藏唷~」望著坐到地上的人「但是不准擅自死掉。」伸出一指點過對方的額頭。
「為甚麼要讓我回來?」抬起頭看著三哥,不管其他手足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要讓自己脫離家族,都讓自己覺得大家做得夠多了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讓自己回來。
「...你不想回來?」輕描淡寫地道,將目光調回,把玩著桌上的圖紙,讓它在指間翻旋。
看著對方把玩的動作,並不想告訴三哥最真實的答案,保持沉默。
「就算你不想也由不得你囉~咯咯。」在對方開口前說了「我絕對會想盡辦法讓你回來的。」嘴角深了深,藏在瀏海後的眼神卻帶著冷冷執著。
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過到底還是聽進去了,站到對方的椅背後方,從後面抱了對方一下,「知道了。」
感覺到身後的擁抱,不動聲色地微微鬆懈下來。放下手中的圖紙,轉過上身拉低對方的頭,讓話語隱沒在相接的唇間「......說好咯、要遵守約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