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為何今日首選並非進食,那只因為大爺他沒心情。
望著使魔們將一袋袋食材置上料理檯,魔心情不錯的晃著尾巴,潔淨雙手後將食材取出,擺放整齊。
住處的廚房很大,足夠讓若干使魔坐在門邊一覽其主下廚的英姿。
而僅僅是門邊就讓這群使魔強破了頭。
尤金沒去管使魔如何,全神貫注的繫上迷彩圍裙,歛眸,抬尾。
肉眼僅能見幾道刀光閃過,蔬果成絲、活雞分塊、海魚去鱗。
魔以布擦拭尾末的倒鉤,縷髮延伸,扭開水龍頭接水清洗食材;另一縷開了冰箱將牛奶從中拎出。
有幸見此特技的使魔內心激昂,若非懼於魔威,怕是起立鼓掌歡呼也不為過。
簡單處理完生鮮食材,魔動作俐落的取了鍋將麵粉及奶油倒入,以掌揉搓直到麵團成型。
取出麵團至於檯面,表皮劃開交叉兩道,以擀麵棍滾過鋪平成四角狀,置上昨夜自製的奶油塊,折起、再擀平。
如此重複多次,魔的動作極為熟練,很快將擀好的起酥皮放入預熱過的烤箱。
調整好時間,延伸開的一縷髮已在爐上煎羊排,隔壁爐則燉著巧達湯。
上前接過煎羊排的工作,望羊排表面已有些金黃,魔抬尾,刀光又起,輕劃開酥脆表皮,淺藏在肉中的香料味頓時噴薄出。
這是下鍋前先醃漬過的成果。
羊排上盤,澆淋蘑菇醬汁,再撒上些許迷迭香。
擺盤完成,尤金沒多做停留,轉身繼續搗鼓其他料理。
「坐下、站著礙眼。」
魔手中正忙著處理填雞,也沒回首。那人打兩分鐘前就佇在那,礙眼的很。
自從三樓開設以來,天蒼似乎未曾上去看看,也聽說來了新住戶,這些都是那隻狐狸說的,所以難得的,今天想上樓去看看,當經過廚房時,裡面做菜的聲響不斷傳來,下意識以為那隻狐狸爬上來廚房探索,探頭倒是不想是生面孔,看他做菜熟練有度,一旁的使魔嚴陣以待,不意還當自己看見公主大人也來到公館住了。
雙手環抱以胸,斜倚於門口,望著人在廚房的英姿倒真有幾分懷念了起來,跟夜璃的姿態比擬,一個是大氣,一個是優雅,也順便看看對方幾時發現多了一個外人。
雙手、縷髮、利尾。
魔沒再理會倚在那的人,動作迅速而熟練,道道佳餚上桌,不一會便擺滿了檯桌。
眾使魔沒接到其主示意,也捨不得花時間去驅趕外人,崇拜投以魔、垂涎望向桌。
尤金咬開軟木塞,醇酒入杯,細長酒線拉開完美的弧,三分即止。
放下晶瑩酒杯,魔豪邁仰首就著瓶口飲盡。
唇舌嚐不出味兒,可鼻尖縈繞那馥郁酒香,讓魔喜歡的瞇了眼。
見對方似乎也忙得差不多,才上前去打聲招呼,桌上的小羊排香味相當勾引人,陣陣傳出來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第一次天蒼上前搭訕不是為了人是為了食物。
「介意我搭個伙嗎?我叫天蒼。」
當然,那些使魔的直勾勾讓天蒼並沒有靠得太近身,相遙一個餐桌表明其意。
舌尖意猶未盡的舐過瓶嘴,後側首,淺薄視線滑過來人,落在滿檯桌精緻佳餚,淡色眸底藏不住是縷柔和懷念,軟化了魔的面部線條。
然再抬眼已歸冷然。
抬手,挑起高腳杯朝人遞去。
「要吃吃乾淨點。」
心情極好的他並不介意讓一個有健全味蕾的人來嚐嚐自己的手藝。
「老子是尤金。」
那魔低啞的聲線磁性惑人,一句說出是狂氣,與身上的迷彩圍裙相襯卻顯滑稽。
也不太在意對方的措辭只是微笑表示謝意,未接過對方遞來高腳酒杯,指尖抵上人下顎湊近對方唇邊舔過那因為豪邁的喝法殘留的酒漬與酒氣。
「美酒配美人才是正確的喝法,的確是好酒。」
沒有進一步的逾矩,越過人拉開餐具擺放的櫃子,取用刀叉過後,才落座餐桌上使用那道引人嘴饞的羊排。
沾酒的唇瓣忽一陣濕濡滑過,魔見人就那麼規矩的坐下,聞言,眸底興味一起,含入酒液,一手扯起對方衣領,彎身就封上人唇,馥郁渡入。
離開時似是喜歡的又吮了口那唇,親了親。
「82年的Lafite,不錯。」
拇指抹過,沾了唇的水漬,伸舌舐去。
口齒間還殘留遭人餵渡的酒香,搭配羊排非常美味,倒是這樣的淺嚐顯得意猶未境,欺身將人困於餐桌邊。
「的確是不錯,可惜有點少啊,暖飽思淫慾,人類說的倒也是有道理。」
湊於人唇間輕舔過那張形狀姣好的唇瓣,無形的張力與誘惑,銀藍色的眸間透出明顯慾望。
人散發出的慾望撲鼻,那對尚未進食的魔來說、是較美酒要醇濃百倍的醉人甘美。
燄色燃起,大掌壓緊人的後腰,就張口咬上挑逗的舌,扯進口中、熱切吮吻糾纏,氣息噴吐間滿是濃醇酒香。
覬覦佳餚的使魔群見有食物送上主人嘴邊,想一時半會是不會結束,就默默拿了幾盤美食偷渡出廚,臨走前不忘替門落鎖。
感覺到後腰一緊,口中的火熱糾纏,將單膝切入對方雙腿間私磨,以手臂抵上人胸前,拉開與對方的唇間距離,發現對方的使魔都走光了連鎖都不忘貼心,揚唇勾笑。
「你的使魔真貼心,還以為會有圍毆的情況。」
手扣人頸項,銀藍色的雙瞳含著帶著淡淡的挑釁意味。
抽離的唇讓魔不高興的沉吼了聲,細長尾巴纏上人腰,似禁錮不讓逃。
「老子的食物,他們不敢。」
低啞嗓音是這麼噴吐在唇畔,隨之溢出是魔的張狂。話畢又撕咬上唇,扯開對方衣物撫上。
對於這種禁錮讓天蒼不太高興,非常,也同時有種不太妙的感覺這種威壓感,五指悄悄成尖爪利銳的觸及人胸口處,微微施力已在胸口處滲血,帶著威脅的意味壓制人在身上造肆的手。
「食物?原來我羊入虎口了?這頓餐付出的代價有點高。」
說完張翅,打算逃離。
天狗的手爪並未深入,滲出血絲對魔是不痛不癢。可他胸膛是片禁地,不論深淺,怒意騰然暴起。
魔怒了、多少年他就是用心頭肉埋藏過去,緊密守護那唯一的根源。
燄眸沉落,歸回淺淡無色、可其中暴戾深寒有幾尺,常人要望上一眼即是封喉。
「碰了不該碰的,代價、是很高。」
魔的嗓音仍是磁性而性感的,蠱惑人心。
魔一把攫住天狗的翅膀,笑得完美而殘忍得令人發怵。
「想往哪飛。」
嗤啦。
血肉撕離聲響,一時墨黑羽毛凌亂,溫熱血液噴濺開來,血染牆。
魔一手拎淌血的單翼,髮尾延伸,成棘藤纏繞住人的四肢,緊緊禁錮。
「苟存單翼,不如不飛。」
說著,魔的手撫上僅聲的翅膀,動作輕柔似在撫摸情人的臉畔。
接著狂肆一笑。
嗤啦。
當竄逃的速度不夠快,隨即而來的殘忍對待是僅剩單翼的飛翔,摔落到地方後,背後的撕裂疼痛還尚來及回神已遭棘藤禁錮。
痛到發白的面頰,對尤金的情緒已經是厭惡及怒氣,連表現的情緒都未,另一只的翅膀也被撕裂,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那種折翼的痛就像被人刨肉的傷,當下讓天蒼痛暈過去。
將人困縛在空中,失了血色的面龐垂下,見是昏過去了。
扔下殘有溫度的烏翅,血羽撩亂四濺,魔卻沒沾染到一星半點。
口中幾乎是被動的嚐到對方的憤怒,辛辣滾燙的刺激味蕾。
牴觸的擰眉,魔厭惡那個味道。
他抬手,指尖觸上人胸口,一股難聞的焦味隨煙飄起。魔動作優雅的在刻畫,面色冷漠的剜下人胸前大塊血肉,直直可望見那顆搏動的心臟。
「__」
那時夢魘開口似乎說了什麼。
神色間的柔軟一閃而過。
接著、熊熊熾燄席捲了整個廚房。
『你總是這麼心軟。』
藤葉摩娑聲在腦海滑過,細細柔柔的,響在耳畔。
夢魘煩躁的甩尾,一腳踹開廚房房門。
「...吵死了。」
他懷裡抱著熟睡的男人,步伐穩健的往樓下走去。
要再回顧廚房,哪還有腥紅血濺,只留一瓶下了安眠藥的紅酒靜靜立在檯面。
知道是魔藤,可魔沒多說,無聲縱容著。
循氣味一路來到天狗的房門口,抬腳又是一踹。
房門倒塌,尤金順理成章的走進,彎身將男人放上床鋪,動作輕巧似怕吵醒了人的夢境。
「做個美夢。」
暗中,魔低沉微啞的聲線仍是醉人,似夢魘循循善誘,要將人心導往誰都未知的夢境淵藪。
他伏身,在其額間烙下一吻。
清淺而冰冷的。
拂去一切幽暗腥紅,換了場柔和美夢。
致這人名叫天蒼。
夢魘起身走了,也不留下一絲痕跡。
就如夢。
當天蒼再次醒來,第一次覺得睡得很好,夢裡也不再是過往再天狗山的一切,每日像是做惡夢般的重複著那些影像。
可是夢裡的那人感覺有些熟悉,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那人是誰,決定放棄,對於這種事情的糾結不是他所擅長,掀開床被,腳踏地準備再次的一天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