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和絕大多數的教官們都還穿著厚重的制服以及軍裝,不過那個出身西伯利亞的教官顯然跟絕大多數人不是一個路子的,在這樣的天氣裡,顯然他的厚外套已經被收進櫃子裡去了。
硬挺的軍裝外套底下是單薄的,有時候或許能看見裡面蒼白膚色的薄襯衫,也許是剛才訓練教室回來的關係,領口有一顆扣子沒有扣上,微涼的風可以很輕易地從領口鑽進去。
克魯安騰對著對向走過來的同僚打了聲招呼,然後拐進另一條走廊,然後推開了屬於他的那間辦公室的門。
似乎每次只要是回英國,他都習慣會先往克魯安騰所在的地方移動。
這次直接進入軍校裡也是在沒引起裡頭人們的注意下低調進入。
知道克魯安騰通常如果沒課時固定會待的辦公室位置,他在進入後就只是在裡頭等待。
觀察著辦公室內的擺置,反正自己也不趕時間,這時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在門後面看見預料之外的人,他先是眨了眨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怎麼就來了?」有些意外雖然是軍校,不過顯然戒備沒有他想得那麼嚴謹,他反手將門關上才走到筧華面前,「就不怕哪次被發現?」
雖然是這麼說,不過他臉上倒也沒多少緊張的情緒,隨手將原本掛在手裡的厚外套掛在一旁的衣物架上面,臉上露出了在學校幾乎沒有露出來過的微笑。
他想對方是剛好回英國了--每次都是這樣,毫無預警地看見對方,那肯定是才剛回國。
「要在不引起騷動的情形下出現在你面前這點我還頗有自信。」
看著又是好陣子沒見到的對方,靠近克魯安騰的臉龐,他笑了笑。
「上次見面也是兩星期前了,有想我嗎?」
「這樣會讓我擔心起學校的警衛室不是怠工了。」半開著玩笑往對方身上湊近了些,雖然是習以為常甚至是聽習慣了的問話,他依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有。」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怠工,這樣反而讓我更省事些。」
順勢親吻了下克魯安騰的唇,他還是很喜歡在問出口後觀察對方的面容反應。
「對了,你這樣穿不會著涼嗎,格拉納特?」
摟住克魯安騰時住意到對方外套下的襯衫領口並沒扣緊。
「那樣我會困擾……唔。」
雖然落在唇上的吻完全在意料之中,但是他覺得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有些發熱。
「剛剛才下課,嗯……擊劍還有體術的指導課,所以沒怎麼覺得涼,稍微還有點熱。」
一邊說著,順勢往筧華身上靠近了些。
「還是注意下吧。」
雖然知道對於涼的標準對方和普通人定義不同。
手輕撫過克魯安騰耳邊的髮,他勾起白色髮絲。
「今天的課程教學順利嗎?」
「沒什麼,嗯--男孩子難免心浮氣躁的?」回想了下課堂上的狀況,偏過頭笑了笑,「消耗消耗就沒事了。」
消耗過還有體力鬧騰就拎出來個別處理--甚麼的。
「你那邊這次去了哪邊?」
聽起來應該還是有發生些甚麼吧?
從克魯安騰沒明講的話語裡去推測一二,他笑了笑。
「東方的小型島嶼,這次就只是去拍攝一些深山的花卉。」
自由攝影師的工作他做的相當隨性,接案幾乎都是看心情。
「有甚麼樣的花?」
他微笑著問,然後依舊窩在筧華的懷裡,身上有些重量不自覺地依靠了過去。
每次像這樣詢問工作時看見的東西似乎已經成了慣例,總是有些時候能聽見預料之外的有趣的東西。
「天山雪蓮,野生聚石斛,大概是一些會慣性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野生花卉。」
摟住依偎進自己懷裡的克魯安騰,如同往常般和他分享自己到各地遊歷時的見聞。
「這類的花卉通常都一定的韌性,或許是因為喜歡生長在地勢險要的地方關係。」
「長得很像包心菜的那個……?」
埋在筧華的懷裡想了一下才抬起頭,印象中自己是有聽過這個名字,也有去找過圖片來看,第一印象就是--他常常用來做菜的材料。
「...你都是這樣去記它的外型嗎?」
回想了下植物的外貌,似乎真有那麼幾分相像。
「等照片洗出來後再讓你瞧瞧?」
「因為挺像的,就印象深刻--好,等你的照片。」
輕輕地悶笑著,然後稍微直起身子拉該了一點距離,微涼的空氣鑽進兩人之間的空隙,「說起來,這時間我還沒下班呢…雖然等會沒課。」
「那現在這樣不就等於你上班偷閒了。」
玩笑說著,他問。
「要等你下班再來接你嗎?」
「沒關係,最近沒什麼事情。」
他輕輕瞇著眼,感覺微涼的空氣從領口鑽了進去,稍微停頓一下,他又決定往筧華身上靠過去,溫暖的體溫除了眷戀還讓他覺得安心。
「反正沒事的時候也只是在等下班。」
「那,在這邊陪你一起摸魚?」
手指撫上克魯安騰的唇,湊近靠上前的對方,他問。
回英國後的時間他幾乎都不急,工作結束後通常等於自己好陣子都是空檔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