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來國抬頭一看:是上次在酒館認識的......「露紅小姐?」
先放下了手上的東西,來國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在下很好,多虧大家的努力,房子跟商品都沒事。露紅小姐也沒事吧?不好意思,讓妳看見這麼失禮的樣子。」
「我來幫忙吧?」蹲下來幫忙收著那些商品,笑笑說:「來國先生的店沒事就好了。為了不要妨礙町火消救火,我們剛剛站在一段距離旁邊。」指著一旁河岸的櫻花樹。
櫻花樹下站著另一個狩衣男子正用有些冷淡卻帶著些好奇的目光望向他們片刻,才啟步往他們走來。
「謝謝妳,剩下的交給在下就好,總不好讓女孩子搬這麼重的東西。」
比較小件的物事收拾完之後,來國對露紅這麼說道。接著他注意到從櫻花樹的方向走來的男子,便向露紅詢問:「請問,那位是......?」
「啊,忘記跟來國先生介紹了,我們是一道來的,要感謝辻様幫忙讓火勢沒蔓延。」幫忙拿著一些比較小的東西,笑笑說著。
「你好,我是平安京。」靠近來國後,他點點頭略為致意,但眼神卻沒有離開,似乎在打量著對方。
「幸會,敝姓來國。勞您出手相助,感激不盡。」從氣息辨識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方才出手設立結界的神靈,來國行了一禮。
對方打量的視線令他有些在意,又問道:「請問......?在下可有失禮之處?」
「是。那是一間專為怪異開設的酒館,露紅小姐和我們一起聊了些傳聞軼事,相談甚歡。」
來國禮貌地笑著回答。
「來國先生之前曾經經歷過很多事情呢。像是之前發生在露國的戰爭....本來也想讓辻様認識來國先生,結果這麼巧在這裡遇到......」
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呢?來國覺得有些在意,但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再追問下去就顯得太不識趣了。
看話題似乎延伸了下去,來國開口建議道:「站著談話未免勞煩兩位,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轉往寒舍?」
「咦,但這樣會不會太過打擾了......」看看手上幫忙拿著的東西......「我們先去把東西放好再說吧?」這樣提議著
「說的也是,那麼這邊請。」
領著二人進入屋內,先和露紅一起把東西放在櫃檯,接著來國帶兩人去客室歇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回頭送上了兩杯熱茶。
「是我們突然拜訪才唐突呢。」拿起熱茶喝了一口。「來國先生一個人住嗎?」一路走進來除了前面的店面,就是後面私人的客室了。
「是挺雅致的房子......」略為四處張望了一下,幸好剛剛火勢沒延燒過來。
「沒的事,這邊還要感謝兩位的幫助。」邊回答邊張羅著,不一會兒回來,正好回答露紅的問題,同時放上一盤和菓子。「是,在下一人獨居。」
「謝謝您的稱讚。這棟房子是在下從一位雜貨舖老闆手中買下來的,只稍微改裝了一下,並請人搭設了打鐵用的工房。」
「打鐵?」疑惑了一下,才想到商店裡滿滿的刀劍,「看起來不太像打鐵舖呢......」
「因為在下的本業是刀匠,打鐵算是副業吧。畢竟廢刀令頒布之後,刀劍的需求量大減,光靠鑄劍要維持常人的生活有點困難。」
但若是「非正常人的生活」,倒沒什麼問題,付喪神不需要進食,光這樣就能省下大筆開銷,只不過久了會啟人疑竇。
「真是辛苦了呢......廢刀令也是好一陣子以前的事情了。」幾十年前的事情說的很像幾天前的事情,大概時間長短對神靈來說沒什麼差異吧。「來國先生提到常人的生活......所以是想融入人類社會,創造屬於自己的身分?」
「但這樣...會需要常常遷移吧?如果過了好幾年之後。」
「創造自己的身分......倒沒想那麼多呢。」偏過頭想了一下,露紅說的是他沒想過的方向。一開始他會離開侍奉的家族出來旅行,也只是因為主人這麼命令而已。
「但以長久來說,或許沒有固定的身分會方便一點,畢竟外表不會改變的話,一旦追查起來就會被發現怪異的身分了吧。」
「是啊,每隔幾十年就得搬家,所以一想到不久就要搬走,就懶得自己蓋房子了。」來國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
「雖然一直都是維持這個樣子.......但因為不能搬家,所以就不能像來國先生這樣在某地開店,過一陣子後就離開呢......很少旅行,也很少看見不同的事物。」有些遺憾地說。
「這就是我們最根本的不同了。」平安京補了一句。
「沒辦法離開居處嗎?」來國有些訝異。他能辨認神靈,也會祭拜,但對神靈並沒有太多了解。「但兩位來到了這裡,卻不能旅行?」
「這樣說吧,因為神靈是被信仰才存在,沒有信仰就不會存在。而信仰需要有附著點,可能是神社,或是某個特定區域。而隨信仰而生的我們,也等於是附著於那個區域而生。」平安京輕搖扇說明道:「簡單來說,我們可以四處移動,若出了我們能力所及的範圍,我就無法救你的房子了。」
「也就是說,離開某個範圍就會失去力量,這樣理解對嗎?」
聽起來,神靈在生活上似乎比妖怪的限制還多。來國覺得有些意外。
「是這樣的喔。所以之前才會想聽來國先生說說以前旅行的故事。因為很多地方都沒去過嘛。」少女拿了一小塊和果子,笑著說。
所以那時候露紅才會說「不一定要很特別的事情才能稱為『故事』」,因為她們不能遠離信仰的附著點,聽聽別人所擁有的、自己不曾有過的經歷,或許這對於露紅的意義,比他想像的重要也說不定。
「可惜那時候沒能好好聊聊。」來國順手為三人添了茶水。「或是露紅小姐現在想聽呢?」
「現在?可以嗎?來國先生不用開店嗎?」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好像有點驚訝,大概是覺得對方在早上一陣混亂後,應該要回歸日常活動時程了吧。
「做為答謝,讓客人盡興是地主之誼。」其實只是不想開店做生意吧。本來就常隨意休店的來國似乎覺得沒什麼,某方面來說,這也是他的日常吧。
「茶非常好喝.....」
「請來國先生繼續說吧?」
「那就說說在下來帝都的前一年,在立山遇難時碰上的事情吧。」
──當時,在下本來是想在回老家之前,先去富山灣看看螢火魷魚,然後再去靈山雄山參拜神社本宮。
沒想到遇上了大風雪。
對我等付喪神來說,風雪的可怕之處並不在寒冷,而是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迷失方向;在下就這樣在山上迷了路。
幸好在下是妖怪,就算沒有飲食、天寒地凍,也不構成生命威脅。總之先朝著記憶中應該是往山下的方向走,雖然沒能下山,卻找到了一處可以遮擋風雪的地方,由於夜色漸濃,已不適合在山中行走,在下就打算在那裡歇息一晚。
約莫到了子夜時分,在下察覺到不對勁。
──血腥味。
是非常濃厚的血腥味,伴隨著吐息。
探頭一看,外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一開始以為是樹影,但那影子彎了下來,張開了嘴巴說:
「眼睛。」
血腥味就是從它的口中傳出的。
「我想要你的眼睛。」
口音非常重,但這不是重點。當然不可能給它。
「閃閃發亮、閃閃發亮。」
──它在說什麼?該不會......
為了證實猜想,在下把眼鏡拿下來,遞出去。
那個黑影好像很高興似地,伸出了樹枝一般的手接下。
「眼睛。」
就這樣,黑影帶著在下的眼鏡,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大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來國說完,笑著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兩人的反應。
「或許是捕食迷途旅人的怪異也說不定。」血腥味啊......「來國先生也算是幸運的,如果他還要其他東西的話....」
「之前沒有看過呢。問了山下的居民,他們說是山神,但我感覺不到神靈的氣息,應該就是山裡的魔物吧。」來國回答完露紅的問題,又喝了一口茶。
「確實幸運,村民也說山神大人喜歡新奇的東西,如果在下沒戴眼鏡,或許就會被當成食物也說不定。」
回想起那個黑影口中的血腥味,怎麼想都不覺得它是善類。
「雖然想聽下一個故事,但總不能只讓來國先生講。那......來國先生要聽聽我聽來的故事做交換嗎?今天的事情讓我想到了振袖大火呢,幸好現代的町火消比以前有更多工具可用。」她幫大家補了點茶,笑笑地說。
「謝謝。」謝過露紅貼心的舉動,來國答道:「那麼先謝過露紅小姐不吝分享了,聽起來是跟火災有關的故事?」
「明曆年間的大火,可以說是從江戶時代至今最嚴重的火災吧,至少就我們居住在此,所見過最嚴重的。短短兩天就將整個江戶城燒去了近三分之二呢......」她搖搖頭說:「所以人們真的很厲害,在災難後立刻從灰燼中站起來重建了更壯觀的城市。好像扯遠了......聽說火災的起頭是因為一個穿著紫色振袖的少女──」
「少女是個富商的女兒,因為喜愛上了一名青年武士,所以特地製作了一件精緻的紫色振袖,希望能得到青年武士的青睞.....不過我是沒有親眼看過她就是了,畢竟當時的江戶城已經發展得很大了。」她補充說。
「但青年武士一直沒注意到她,後來也調職離開了江戶,少女抑鬱而終。後來她的父母把振袖捐贈給了寺院,希望能讓少女能安息,後來寺院為了籌錢,將這件振袖拿出來拍賣──買走這件振袖的人們卻也一一死去。聽說是少女未完的願望變成了怨氣吧?」
「這真是可怕。正是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吧。」來國雖然沒見過當時的景象,但他曾見過放火燒村的場景,雖然規模恐怕完全不能比就是了。「不過,少女也太不講理了,明明這事與他人無關,卻硬是將別人捲了進來。」
做為器物之精的來國,不太能理解這種像火焰一般濃烈的感情。
「說到火焰,讓在下想到了五山送火呢。據說火焰能燒盡人的七十五種煩惱,要是也能燒卻那位少女的煩惱,或許就不會有這等慘事了。」
不過五山送火是在京都呢──來國說著,叉起了一塊和菓子。
「兩位還想聽什麼樣的故事呢?」
「燒卻了少女的煩惱連整個江戶也一起燒盡了呢。」淡淡下了個評語,話題一轉道:「來國先生看過五山送火?那是十分壯觀的場景呢。」聽到對方提起以前見過的景象,意外覺得有些親切。
「是的,在下以前在山、京都住過一陣子。那確實是令人難忘的壯觀,但莫名地會讓人心情平靜,或許確實有燒除煩惱的力量呢。」
硬是將「山城國」改口,來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平安京大人也見過?但您們不是不能離開特定範圍......」
想起剛才的談話,也許是自己的理解有誤?
「原來如此,是在下失禮了。」
既然神靈不能任意遷徙,那麼不得不遷徙的情況必定事關重大,察覺到似乎觸及對方不願多談的過去,來國欠身陪禮。
「其實也沒什麼,別介意。」他揮揮手,像是把討厭的事情揮開一樣說道:「就只是那種朝代轉變的事而已。」
「京都啊,真想見識看看那個千年古都的特別氣氛呢。來國先生還住過哪些地方呢?」露紅好奇地問道。
──平安京大人待過京都,露紅小姐卻沒有嗎......?兩人的關係究竟是?
「還住過哪些地方嗎......在下的故鄉在肥後,也曾經去過阿波、備前、出雲、信濃,比帝都更北邊的地方就沒去過了。」
有些地方只待了一陣子,也不知道算不算住過,總之來國挑了幾個印象比較深的地方。
「沒想到來國先生待過這麼地方啊!」露紅驚訝道,「肥後......有點好奇來國先生的家鄉是什麼樣子呢。」聽起來十分遙遠的古地名,那裡又會是什麼樣貌呢,跟自己生活的帝都又有什麼不同?
「肥後國當時屬於西海道,因為境內有阿蘇火山的緣故,被稱為火之國;說到這個,露紅小姐聽過『不知火』嗎?其由來正是這裡八代海的漁火,據說當年景行天皇陛下為了剿滅熊襲來此,便是靠著不知火而得以平安靠岸。」
「這裡的水產跟農業也相當發達,還有馬肉料理也很有名,但好像很多人無法接受呢。」
「不過跟帝都比起來,也許是個鄉下地方吧。」有機會的話,請務必來阿蘇神社看看──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由於同席的對象身分特殊,還是沒說出口。
「啊,但那只是一件小事,現在講可能會覺得有點雞毛蒜皮。」來國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在下住在京都的時候,有天正好碰上天狗食月,一時間附近的居民全跑了出來,邊拿著鍋碗瓢盆敲打邊喊著。後來問了才知道,是在驅趕吃掉月亮的天狗。那是在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事情呢。」
「這我也有聽說過呢!不只是京都,聽說全國各地都有類似的做法呢!不過天狗若真能吃月亮的話,那就慘了,嘻。」想起以前認識的天狗們,她不禁噗哧一笑。
「讓我想起京都的鞍馬山就住著一些力量很強的天狗,一群麻煩、空有武力的妖怪......不過說回來到月食,我記得當時那些陰陽師就已經了解月食的原因了,敲打鍋碗瓢盆以趕走天狗,算是庶民的迷信吧。」他輕搖摺扇說著。
「就是呀,而且那種不講理的傢伙要是真能吃掉月亮,才不會乖乖吐出來。」來國用有些像是抱怨的口吻說著,聽起來似乎吃過天狗的苦頭?
「人類總是習慣將無法理解的現象用神怪解釋。」
天狗食月也是、「山神大人」也是,過去的人們總是不明究理地相信。「不過,現在就比較少看到了,可以從這種地方感受到知識水準的改變呢。」
絲毫不覺得被冒犯,不如說來國和平安京有相似的想法,只不過,相對於身為神靈的平安京可能因為信仰的式微失去容身之處,對隱身於人類社會的來國來說,人類就這麼遺忘怪異的存在,反而比較方便。
聽見露紅的問題,來國在心裡默算了下:「大概還會待個十幾年吧......按照以往的經驗,在同一個地方待的時間,不要超過二十年比較保險。」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杯子裡靜止的水面,笑了。
「不過這次,可以的話,想在這裡待久一點。」
「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看著對方意外地露出微笑,她拿著茶,略帶興味問。
「嗯?不、沒什麼特別的。」來國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只是、想好好把握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如此而已。」
他還可以繼續活六百年,他珍視的人卻沒有相同的壽命長度。
這大概是做為付喪神唯一的遺憾。
「這樣也挺好的......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是說......櫻野先生?」想起了在酒館裡跟來國先生一起出現的青年。
「是的。啊、露紅小姐已經見過了呢。」微微頷首,來國的笑容越發溫柔。「正是那位櫻野八重。」
「但上次沒有說完兩位是怎麼認識的吧?」大概是少女的八卦魂發作,露紅笑嘻嘻地追問著。
「咦、」
剛才還笑著的來國聽見露紅的問題,表情突然僵了一下。
「啊──我們是在忘年會認識的。」
雖然對小女孩(外表)說謊多少有些罪惡感,但他實在說不出他們是在玩著國王遊戲的酒會裡認識的。
──反正跟忘年會相去不遠,嗯。
「忘年會啊.....」似乎沒有發現對方一瞬的停頓,「後來是怎麼變熟悉的呢?啊,當時好像櫻野先生有提到西伯利亞的事件.....」說著,卻突然想到對方好像不是很喜歡談論這方面的事情,打住了話題。
「慢慢熟悉,如此而已。不過,因為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剛開始多少有點辛苦。」
見面的頻率如何才不會不自然、從稱謂開始拉近距離,還有讓八重習慣他的碰觸,當初可是下了一番苦心。
「露紅小姐真的對西伯利亞戰事很有興趣呢,因為是沒去過的遙遠國度嗎?」
「.....算是吧。聽說是只有冰與雪的國度,不知道會是什麼樣貌,也很少遇過來自那裡的旅人。」旅人的隻字片語反而才讓人覺得神秘且令人好奇,露紅托著臉,想像著。
「和櫻野先生的感覺也很讓人羨慕呢。」想起在酒館看到兩人的互動。
「雖然不到只有冰與雪的程度,那裡確實很冷。」想了一下該怎麼讓露紅理解西伯利亞的寒冷,來國沉吟道:「嗯——都市裡還好,郊外有些地方冷到不戴好帽子臉上會結冰呢。」
幸好手上那杯茶還沒喝下去,不然她一定會被嚇到噴茶的,她尷尬撫了撫胸口地笑道:「來國先生也會捉弄人啊......」
「不過,連臉都會結冰的地方,到底要怎麼生活呢。」
露紅比想像中還大的反應似乎讓他覺得很有趣,來國掩著笑意賠不是:「抱歉,嚇到小姐了?」
說不定其實是個壞心眼的人?
「怎麼生活嗎?當時沒什麼機會跟當地人接觸,所以不清楚──啊,不過搭火車的時候有看到一個很特別的景象,是穿著綴飾獸毛的大衣的人驅使狗拉拖車──這樣的畫面。」
「也不是。只是...」她摸摸頭上的髮帶,笑笑說:「沒什麼想過呢。來國先生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的感覺嗎?」看對方並無惡意但覺得有趣的樣子,大概也是很難轉移話題,只好正面回應。
「不、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很可愛而已。」
那大概是類似逗弄小孩的心情,什麼時候變質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付喪神原本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在這之前,在下並不懂愛情。」
──『你啊,要是哪一天也能愛上誰,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好了。』
兩百多年前主人的願望,現在終於──
留給少女一個思考的空間,來國靜靜地坐著,用像是老爺爺看鄰家小孩的眼光觀察露紅那像是在摸索答案的自我對話。
話說回來,露紅跟平安京究竟是什麼關係呢?目前看來,像是保護者與被保護者。沒見過幾次面就問這種問題,果然有些失禮吧?
對於談話間出現的靜默,平安京倒也沒有特別表示,自顧自地喝著茶,用著茶點。與其說他對話題不感興趣,不如說他的觀點比較不同,所以也沒有特別想談的意思。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露紅才發現對話停止了下來,有點尷尬地看著兩位說:「對不起,我有點想太多了......」
「之後也和櫻野先生一起經歷過許多事情吧?這些事情或許就是讓情感更加堅實的基石呢。」
「露紅小姐不用道歉,也聊了這麼久,正好休息一下。」重新加過茶水,來國將露紅的杯子放回她面前。「感情的事情,多想一點比較好。」
「不過,私以為時機也很重要,有時候一旦錯過機會,就沒有下一次了。」
「確實如此。共同的經歷能夠加深一體感,對於各種事物的不同看法之間的磨合,也能更了解彼此。」
想了一想,總覺得這把年紀的自己和少女談論戀愛觀點,畫面好像有點微妙。
「那對來國先生來說,當時到底是個怎樣的契機呢?」常常和來自四方的旅人聊天,對於兩人的對談,也很流暢地接了下去,並沒有意識這個畫面的微妙感。不,或許該說有著少女外表的她,其實比外表看來有歷練地多?
「啊,太過莽撞了嗎......」這才發現好像問了一個很敏感的問題。
「不,既然都聊到這裡了,當然是不會介意。」來國搖了搖頭,然後笑著說:「只是,當初是八重先有意告白的,所以,可能沒辦法回答到妳的問題呢。」
「.......」還是不要談論這種話題好了,少女滿臉通紅地拿起茶杯,把臉埋到茶杯裡。
看露紅害臊得終止了話題,身為當事人的來國卻坦蕩蕩地,反而還覺得少女的反應很可愛。等他看夠了,終於決定出手解救:「時間也不早了,兩位要留下來一起用晚飯嗎?」
「這樣也太麻煩來國先生了......」
「.....已經這麼晚了啊。」明明是近午出門的,卻聊到這麼晚。「謝謝你的茶,我們大概打攪太久了?」向露紅點點頭,站起身來。
「沒有的事,在下也聊得很盡興,還要感謝兩位帶來一個愉快的下午。」邊說著,來國也站起身子。「送兩位到門口吧?」
領著平安京與露紅來到玄關,他為兩人拉開門。
「今天真的非常感謝兩位。」
「也要謝謝來國先生的招待。」雖然臉仍有點燒紅,她笑著鞠了個躬說。
「感謝招待。」點了點頭,便往外走去。
「後會有期。」
揮了揮手,目送兩位客人離去,來國轉身進屋。
真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天。
「那麼,來準備煮晚飯吧——」
另一邊,在與來國道別後,往神岳見町走去的兩人之間似乎沉默了起來。一邊是懷著心思,一邊卻處之泰然。
並肩走著走著,平安京看著離開後沒正眼看過他的露紅,拿扇子輕輕敲了她的頭。
「......或許真是這樣吧。」不冷不熱地回覆著,只覺得再說什麼,會造成某些困擾也說不定。她是喜歡現況的,就像是岩石不喜變動一般,若是開始滾動,就可能是大麻煩了。
而她完全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只能把那些模糊的感覺,藏在總是笑笑的臉龐之後。
「辻様要吃晚餐嗎?」今天也算是辛苦了一整天。
「也好。」
於是又是平凡一天的結束。
謝謝來國中陪慢吞吞的中之對這麼久
莫名其妙這種閨蜜感是怎麼回事
不要大叔閨密wwwwww陪女孩子聊天很有趣我對得很愉快www露紅好可愛www霧史中也辛苦了XD
啊啊這篇有看過www 改成眼鏡也太可愛了ww
我覺得那篇翻譯把魔物講的話翻成台語超可愛的XD個人很喜歡這篇
方言用台語真的超傳神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