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睡過頭了,結果得匆匆出擊才沒時間帶上外套呢....」
「Ahaha....Don't Worry的說!雖然確實有點Cold,但我這邊還是No Problem呢~」
「而且要是這次的偵查任務也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Go Back了,不用再Stay here了呢?」
「只要往這個方向Think的話,這點Cold就算不上什麼了的說!」
「啊,說得也是!真不愧是姐姐大人!」
在夜晚的北方海域上,兩人正進行著偵查任務。即使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鳥雲密佈的天空看來隨時會降下雨水,海浪不斷拍打自己身軀,兩人的航行和閒聊仍沒有中斷過。
在外人的眼中,她們大概就像外出遠足的姐妹一樣吧?但事實上並非如此。即使在閒聊的過程中,兩人仍密切地留意著電探的動態,以便隨時應對敵人的襲擊。
畢竟據提督所說,這裡不久之前曾經發生過整個艦隊遭到不明敵人全滅的事件,再小心也不為過。
「話說回來,明明我們已經來過這次Sea幾次了,還是沒有發現那位Enemy的說。該不會已經Leave這片Sea麼?」
「唔~的確也有這樣的可能性呢。也因為這樣,司令才會把偵查艦隊的人數從原本的六人,減少到現在的兩人吧?」
「自從上次大型作戰後資源變得十分短缺,總不可能一直進行這樣的任務下去....」
「Hmmm....However,我們還是不能輕以輕心呢。畢竟Here是北海Sea,有很多強大的Enemy 聚集的Place的說。」
「就算沒有那個神秘的Enemy,還是一樣很Dangerous呢。」
「說,說得也是!」
兩人就這麼一邊繼續對話,一邊在維持警戒的狀態下駛往海域深處。
正當她們快要到達盡頭的時候——
「咦....在三點鐘方向發現敵人?數量是....一。只有一只?」
「我這邊的電探也傳來一樣的Message的說。如果只是Normal的Enemy,應該是No Problem....」 咬了下下唇,貌似也為這樣的狀況感到疑惑。
「But對方似是大型的那種的說。」
「該,該不會是空母棲姬嗎!?」
「我也Don't Understand的說。However,對方的Move也很奇怪呢?從我們發現它之後,就一直持續加速著....就好像Know自己被發現,卻不選擇Battle而是Escape的說。」
「如果是空母棲姬,應該不會做出這種Thing才對?」
「嗯~說得也是....」
「不,不過在這裡盲猜也不是辦法,姐姐大人你覺得我們應該追上去嗎?還是就這麼放著對方不管好了?」
「Hmm....雖然提督說過如果Enemy沒有敵意就不要追擊,But I think還是去確認一下狀態會比較Good的說。」
「畢竟我們這次的Target是偵查,最少也要掌握多點Information再回去呢?」
「是嗎....好,既然姐姐大人這樣說的話,就這麼辦好了!」
得出結論後,兩人稍微提升轉速,憑著電探的信號繼續追擊下去。
而位於信號另一端的那名深海棲艦,則仍在全速逃亡著。
「為什麼....在這裡....也會遇到艦娘?而且....偏偏是這個時侯....」
之所以會選擇逃跑,並非因為自知無法勝過對方。事實上,在如今自己進化後得到的力量面前,區區兩只艦娘根本跟小蟲子沒分別。
但正因為這樣。
正因為這份力量太過強大,自己才會選擇逃跑。
不想傷害任何人。
不想殺害任何人。
哪怕是敵人也好,也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任何傷害。
那正是打從港灣棲姬這名深海棲艦打從誕生那刻起,就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本性」。
若然之前的慘劇再度發生--
自己肯定會痛恨「深海棲艦」這個身份,厭惡對一切無能為力的自身一輩子吧。
在持續逃跑的過程中,某些畫面突然自腦海深處浮現,遂漸變得鮮明。
被追趕的自己。
有如獵犬般緊咬不放,隨後與自己發生戰鬥,分別被稱為比叡和金剛的兩名艦娘。
想到這裡,另外一部份的回憶也隨之被勾起。
雖然受到重創,但雙方沒有因此痛恨彼此,反而在日後選擇和好,結下不解之緣。
若要形容自己跟她們之間的關係--
那大概就是立場相反,卻能彼此諒解,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朋友吧。
除了朋友以外,大概沒有任何詞語能夠準確形容這段關係了。
也正因如此,更應該要逃跑。要是這時不慎殺害了那兩名追擊著自己的艦娘,「朋友」肯定會對此感到失望吧?
不。肯定會從此開始痛恨自己到極點吧。
那是對於自己來說,絕對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得趕緊....逃走....」
在這樣的思緒驅使下,再度提升航行速度。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正在追蹤著自己的那兩名艦娘--
正是自己思念著的「朋友」。
「對方的速度很快呢....不過應該追得上吧?」
「應該No Problem的說!雖然目前還沒看見Enemy的身影,但從電探那邊的Message看來我們應該有在遂漸Near對方呢。」
「不過像是這樣一直Escape的深海棲艦....讓我Remember起了港灣小姐的Thing呢...」
「唔....這麼想來,還真的很像港灣小姐的作風....」
在兩人如此討論著的同時,深海棲艦的反應也開始愈來愈接近,最後終於進入能夠目視彼此的距離--
映入眼廉的那道白色的巨大身影,正好證實了她們兩人的猜測。
「咦?那個是....港灣小姐?」「真的是港灣小姐嗎?」
「Oh!沒想到我居然說中了的說!看來Really是港灣小姐呢~」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稍微上去打個招呼也No Problem呢?」
「嗯!順便也告訴她不用再繼續逃了吧?現在不是作戰期間,我們也沒有需要特地跟她戰鬥啊。」
「Nice Idea~那,比叡,Follow me!要Full Speed追上去囉?」
「收到,姐姐大人!」
兩人再次提升速度,進一步接近對方。在進入理應可以聽見彼此聲音的距離後,試著放聲呼喊:
「港灣小姐,不用再逃跑了!是我,比叡喲!這次也不會跟你戰鬥的!」
「.....咦?」
聽見似曾相識的聲音,剎那間有種想要立即回頭的衝動,卻被制止住了。
不行....!不能回頭!自己現在這個狀態,絕對不是能好好面對那兩人的時侯。
為何偏偏是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呢?
正打算在心裡感嘆命運的可恨之際,另一道聲音突然自心裡響起。
「明明好不容易獲得了力量,卻居然選擇逃跑嗎?你實在太浪費了啊。」
自己認得這道聲音。那時正是因為自己順著那道聲音的主人之意,於是才會變成如此姿態.....
「又是....你?又想把我....怎麼了?」
「哎呀,別說得我好像是壞人嘛。我可不是你的敵人...更準確來說,我是來幫你的喔。」
「你曾經祈禱過,想要讓戰爭終結吧?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那群艦娘全部擊沉,變成深海棲艦了」
「我的...願望...?」
「我才不希望...這種事!」
「--哎呀,是這樣嗎。看來你還是很對此很拒抗啊....」
「沒辦法了。看來還是得我主動推你一把才行呢。」
話語剛落,身體突然開始變得不聽使喚。無論眼晴,嘴巴還是手指也好,每一部份都彷彿擁有了自己的意識般,開始擅自作出行動。
「....噫!?」
注意到的時侯,自己已經轉過身去,將砲台對準比叡和金剛兩人。
「咦......?」
「比叡!」
在比叡還沒反應得過來之前,已率先察覺到朝她逼近的危機,衝上前推開了對方。
「轟隆!」
下一秒,炸藥被雷管引爆,將裝填在砲管裡的砲彈從裡面推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原本比叡所在的地方飛去。
「....啊啊啊!」雖然沒有被直接命中,仍因為太過接近著彈點而遭炸裂的碎片割傷,同時爆風也將整個人吹飛到後面,過了一小段距離後才墮落在海上。
「姐,姐姐大人!?」
見狀連忙過去扶起姐姐,同時檢查對方的傷勢。只見金剛身上的衣服被撕去了部份,皮膚上佈滿不規則的割傷。
只是間接命中也已經造成了如此傷害,若然被直接打中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不要....管我了....快點....逃走!」
好不容易才稍微取回身體的掌控權,在克制砲台活動的同時努力將自己的信息傳達給對方。
「現在的我....不受控制...搞不好會....殺了你們!」
拼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話後,身體再度失去控制,在違反主人意志的情況下幫砲台重新充填砲藥。
「嗚....!」
試圖作出回避,但在扶著金剛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靈活行動。
不,更正確來說--是疑惑拖慢了她的反應速度。
為何會變成這樣?為何自己曾經認定為「朋友」的人,會突然如此刀刃相向?而且,還似乎不是出於她的意志?
某人的喊聲打斷了她的動作,同時大群的艦載機也在不知何時出現於夜空當中,伴隨著「呼呼-」的聲音一同以劃破空氣之勢朝砲台飛去。
然後,無數炸彈被投下,毫不留情在如墨汁般漆黑的巨型鋼鐵上炸裂開來,將其染得更深色。
「嗚....!」即使無法控制身體,仍能確切地感到痛楚。
「好....打中了。」確認艦載機轟炸成功後,立即上箭,準備第二次攻擊。
「飛龍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飛龍....桑?」好不容易忍著痛楚睜開眼晴後,發出了跟比叡一樣的疑問。
「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比叡桑,你快點趁著我的艦載機牽制著敵人時,帶著金剛桑逃跑!」
「啊....嗯!」被飛龍的氣勢震攝到,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拼命點頭,再次扶好金剛,沿著原路航行以折返鎮守府。
比叡開始駛遠後,立即拉緊弓弦,「我認可有第二次攻擊的必要,快一點!」
咻--弓箭射出,然後開始在空中遂漸分裂成無數的艦載機,在黑夜下的它們看來就像一群尋求獵物的鳥鴉般,將港灣棲姬給包圍起來。
儘管雙手不斷在空中揮動,配合著對空砲台一同將接近的艦載機擊落,仍趕不上它們投下炸彈的速度,身上再次挨了幾發爆擊。
完成任務後的飛機看來也不打算給對方還擊的機會,以靈活的動作翻滖一圈後再次駛回自己主人身邊,最後停留在甲板上。
「謝謝啦,艦幹機的小妖精們!」
「接下來就是該要撒退了....!」
即使艦載機再多,要靠自己一人擊破眼前的敵人依舊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清楚這點,當然不會跟對方硬拼下去。
在回收所有艦載機後,立即趁著港灣仍處於混亂狀態之際,以全速逃離了戰場。
最後留下來的,只有艦載機和炸彈的碎片,以及仍在原地的港灣一人。
隨著飛龍等人離去,身體也像是意識到這點般遂漸恢復原狀,像是陷入沉睡般不再擅自行動。
「....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即使提出疑問,卻無人能回答。
只有海浪像是嘲笑著自己般,沙沙地作響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