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好領帶,對著鏡子確認自己的衣裝乾淨整齊後,又稍稍撫平已經相當平整的上衣,才滿意似的呼出一口氣。 從鏡子內的倒影瞄了眼休息室內的時鐘確認時間,還有十分鐘可以準備。
瞪著鏡子裡的自己,良久,咧開嘴試著露出笑容,然而鏡中男子的表情簡直是難看到了極點,與其說是在笑,不如說是準備去打架的流氓露出的冷笑。
僵硬的盯著鏡子幾秒,便放棄似的垮下臉。
算了,今天還是像平常那樣,至少不要嚇到客人就好了 。
當分針指向代表上工的數字時,自己正好也推開了門,跨出腳步走了出去。
一開始只是出於好奇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習慣。戴上長髮片、穿上女裝、替自己施上淡妝,原本就算中性的容貌在一瞬間變得一眼看上去像是個女性。
每個禮拜最多一次,這是在對方得知自己是大學生後的約定。說著要見他可以但不准荒廢課業也少來這種地方晃蕩,一邊碎念著才不是擔心你卻又一邊要自己別那麼天真沒戒心。
並不清楚自己怎麼了,明明只是有好感,卻逐漸變成一種想忘記卻也沒辦法乾脆割捨的東西。
──被發現了的話會怎麼想呢?
遲早有一天會被看破是男孩子的事實,到那時,就算不想割捨大概也必須放棄。
──明明決定好要親口告訴他的。
想著如果親口告訴他其實是男的,應該就能從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見其他有趣的反應。但每次見面卻總是吐不出這句話,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想法運轉著的同時,眼前的門打開來並且聽見了整齊的聲音,和其他等待著的女性客人一同踏進店裡。
收到侍者的指示,前往指名自己的 女性所在的位置走去,當那抹已經 相當熟悉的藍色映入眼簾時,內心 平靜的心湖輕輕盪起 了一絲漣漪。
即使警告要她一個學生別來這種地 方也總是不聽勸,只好立下約定限 制她來光顧的次數。
雖然這樣似乎是在影響店家的業績 ,然而在和店長談論過後,對方也 大方的贊同這樣的決定。
畢竟學生的本分還是該把書唸好, 況且一 個經濟還沒有辦法獨立自主的女孩子,還是少來這種需要高消費且充滿危險的地方比較好。
「今天還是來了啊,最近不用準備 期中考什麼的嗎?」不太高興的微皺起眉,仍舊在女子的旁邊入座,執起對方雪白的柔夷,拿起擺放在桌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巾為對方擦拭。
「期中考那種東西隨便念念都能過關哦,我可沒有不及格過呢,前一次的成績你不是全知道嗎?」笑了笑道出事實,向來只是不想念,不是真的不會。更何況對方威脅過要是有科目不及格就不准來見他,只好花點心思在課業上。
「這次也一樣會高分的讓你不需要擔心,所以我們來聊聊別的吧。」任由對方動作著,明明看上去就相當冷漠,但動作卻相當溫柔小心,像是深怕弄疼自已。
「聖誕節前一天來,真的不行嗎?」將話題轉到被對方數次否決的日子上,關鍵的節日是對方衝刺業績的時候,這點自己也相當清楚,所以做出退讓希望能把前一晚的時間給自己,但對方總說連假期間這裡出入的人太複雜要自己好好待在宿舍或住處,不許來這。
聽見對方充滿自信的話語,想起上 一次漾著燦爛到有點欠揍的笑容, 遞到自己手中的成績單,頓時覺得 自己這問題似乎是過度的操心 。
一邊擦拭著對方蔥白的手指一邊靜 靜聽著對方說話,當之前曾經討論 過的關於聖誕節見面的事情再度被 提起時,手中的動作有一瞬的停頓 ,繼續擦拭完畢後,把使用過的手 巾放回托盤上,將那隻雪白的小手 湊至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我說過,我不喜歡妳來這裡。」屢次的告誡總是只被當作耳邊風般被忽 略,明明已經再三拒絕她前來此處,然而她卻仍舊能夠從中抓出自己的語病,並三番兩次的前來, 最後甚至敵不過對方的央求而軟下心來約法三章允許她來與自己會面 。
「聖誕節妳可以跟朋友出去玩,別 來這種地方。」皺著眉再次拒絕了 對方,明明特別節日節慶活動肯定特 別多,她怎麼偏偏就是老想著往這裡跑?
「飲料喝果汁可以嗎?還是汽水? 」故意給出選項詢問意見,然而其 中就是沒有店內種類最齊全的酒精 飲料。
「真嚴苛啊,明明人家都是成年人了,你這就叫做保護過度哦,其他客人的年紀很多也跟我差不多吧。」對方不喜歡自己來這的理由早聽到能倒背如流了,實際上在場也能看到其他許多年輕女性,但眼前的人總是會三番兩次告誡自己。
「其他朋友都回老家或是出遊去了,沒得約,很無聊。」總不能說是上次考得太高分被教授盯上原來只是不愛念書,說反正連假也沒事做就把人抓去當助理,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等等、你明知道我想喝酒!」上次才凹到一次酒精濃度低的葡萄酒,這次居然搶先下手把酒精飲料的選項給排除了嗎?
可惡,眼前的人怎麼越來越難對付了,明明一開始還會被自己耍著玩。
「小氣鬼,不是酒的話喝什麼有差嗎?」鼓起頰別過頭去,這樣管東管西的人居然還是店內紅牌啊……就算自己拉低了對方業績總額,還能有如此亮眼的表現,其他客人肯定出手都很大方。
「才沒有保護過度啊!」伸手彈了下面前女子的額頭,雖然也知道對方的年紀與店內多數的其他客人差不了多少,然而,和那些富二代子女相比,自己認為眼前的藍髮女子還 是和她們有許多的不同——就像是玫瑰與向日葵的差異一般。
所以,才會下意識的認為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撇過頭,伸手招來侍者,說了幾句話後,侍者便送來了一藍一橙的酒杯,道了聲謝後, 將藍色的那杯擺到正鼓起臉頰看向一旁的女子面前。 「吶,妳的酒,請用。」
雖然說是酒,其實也只是酒精濃度相當低的雞尾酒——而且還是充滿水果甜味幾乎喝不出半點酒味的那種。
不過,這款雞尾酒添加了兩種以上的水果, 讓人分不出究竟哪一種才是其主導的風味。
憑著一股直覺,自己認為這款雞尾酒相當適合面前的人兒。
「呼嗯──我就當作沒有吧。」心裡其實很開心,明知道這種情緒一點意義都沒有。
虛假的自己、虛假的扮演,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能再單純的用只是好奇來說服自己?
聽見對方的話語,睜隻眼閉隻眼的接過藍色的酒杯,要是真拿果汁來誆騙自己可就真的會耍脾氣給對方看了。
「和我頭髮一樣的藍色呢,特調的嗎?」開心的問著人後淺嚐一口,水果特有的甜味在嘴裡擴散開來,仔細聞了一下味道,淡淡的酒香一不注意就會被忽略掉──是濃度極低的雞尾酒啊。
「我就乖乖聽你的話暫時不來吧,但是有個條件。」放下酒杯笑著吐出句子,在人開口前伸出手指抵在對方唇前搶先將話語說完。
「今晚都喊我的名字,七海,不要加小姐也不要用敬語。」即便是虛假的名字,若是從你口中吐出,好像就會變成真的。
「什麼當作啊……」
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 舉起自己的酒杯輕啜一口,杯內冰涼的橙黃液體滑入喉中,稍稍減緩過高的體溫,卻在所到之處留下辛辣的痕跡。
眼角餘光瞄見對方仍舊接受那杯藍色液體並嘗試了一口,丟出的問句又令自己下降的溫度有再度上升的趨勢。
「只是酒保根據點單而調的,才不是為了你。」
當對方突然允諾聖誕節前夕不會前來此處的要求時,內心受到的驚嚇是自己始料未及的,才轉頭想開口卻被蔥白的手指點上唇, 從那張櫻紅的小嘴輕輕吐出交換條件。
「我知道了。」聽完對方的話語後,微傾下 身,附在對方耳旁輕聲呢喃。
「接下來要點些什麼嗎?七海(ななみ)。」
糟糕、意識到的時候反射性的一手捂上耳朵,對方的氣息還殘存在耳邊讓人感到不知所措。接下來的幾天肯定是睡不好了,低下頭稍微讓身子往後,不想讓對方看見現在的表情。
「我想吃些點心,像之前一樣餵我吃。」重新冷靜下來抬起頭笑著吐出最後一次任性,已經這樣決定好了。不管自己抱持著什麼情感,對方是公關、自己是虛假的女學生,沒有一方是真實的。
所以、肯定,胸口很快就不會痛的。
瞧見對方摀住耳朵往後退,頓時覺 得有些有趣,雖然想看清對方此刻 的表情,然而因為低下頭,藍色的 長髮如瀑布般垂下, 掩蓋住了面孔 讓人看不清。
幾秒過後,聽見她悠悠吐出接下來的要求並抬起漾著笑的臉龐望向自己,總覺得那笑容……不太自然,似乎有什麼正瞞著自己。
也許只是自己想得太多,身為公關 ,本不該和客人有過多的接觸,也不該有過多的干涉,否則只會傷害到彼此。
「點心嗎?我知道了。」再次招來侍者點餐,來者在聽完自己所唸的菜名後,點點頭表示明白,沒多久便端來裝著各色甜點 的餐盤,輕輕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要先吃哪一個?七海。」
甜點的種類相當多樣,要從哪個開始吃起 ,還是由要吃的人來決定比較適當。
「法式烤布蕾、草莓千層派、布朗尼、藍莓慕斯,還有水果塔,哪一個 先?」 一一道出各色甜點的名稱,等待身旁的藍髮人兒做出選擇。
「你來猜猜我想先吃什麼?猜錯的話就允許我多喝一杯酒,猜對的話嘛……答應你一件事?」笑著吐出為難人的要求後稍微張開嘴等著對方將選擇送到嘴邊,卻又沒來由的確信對方肯定知道最喜歡的會是什麼──第一次見面時對方最推薦的甜食,那就是正解。
想不到對方居然反而轉換了個方式將問題拋回給自己,看著眼前的人兒笑著閉上了眼微張開唇等待著,即使感到無奈煩躁,仍舊在略微思索過後,拿起那盅陶瓷器皿及甜點小湯匙,舀起一小塊送入了那張小巧紅唇裡。
不客氣的咬下一口湯匙上的甜食滑入嘴裡──果然是正解呢,為什麼自己會希望對方能看穿呢?
「味道還是一樣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懷疑這不是跟外面賣的一樣嗎之類的。」將匙上剩餘的甜點吞入胃裡後舔了一下唇。
「因為店長對這些要求很高啊。」
想起那位對店內甜點及酒類要求極高的一店之長,要不是有他對這些東西的堅持,這間俱樂部也不會吸引如此多的女性顧客前來。
酒一定要選最好的年份,酒保的調酒技術必須是一等一的水準,甜點師傅也是擁有至少三顆星以上的超高水準,這些都是店長一直以來的堅持。
又挖了一口送至對方唇邊,既然要吃就該全部吃完免得浪費,被店長知道大概會唉聲嘆氣一陣說現在年輕人都不懂得珍惜食物,好好的美食就這樣浪費掉云云,自己可不想聽他說上一頓。「張嘴,七海。」
「我會全部吃完的。」忍不住笑出聲,大概知道對方內心在想些什麼。
開心的將對方送到嘴邊的甜點一一送進自己的胃裡,在吃空後滿足的讓身子稍微往後陷入柔軟的沙發中。
將已經全空的點心盤放回托盤上,轉過頭便瞧見沉入沙發裡的人兒,正閉著眼稍作休息,盯著對方的面容悄悄端詳,自己似乎從未仔細觀看過前來的女性顧客,大部分都是些打扮得光鮮亮麗濃妝豔抹的女性,然而眼前的人兒卻總是只上了淡淡的妝,天生就長得纖長的睫毛如羽扇般輕顫,翹挺的鼻為面容增加了一絲立體感,紅潤的唇瓣輕啟著,泛著誘人的光澤,彷彿是一種邀請……
不由自主的傾下身,貼上紅潤的唇,方才甜膩的滋味立刻傳了過來,瞬間另自己回過神,伸舌輕舔了下對方的唇角後,趕緊迅速退開。
「嘴角沾到奶油了。」
別過頭,為自己找了個藉口,接著低聲下了逐客令。
「妳該回去了,七海 」
──妳該回去了,七海。
倏地睜開眼,又是那晚的事。
沒能想透那吻的意義,或者去思考也毫無意義。相當明白那就像導火線將心中未察覺的情感一口氣引爆。即便如此,也沒打算再去店裡。
『三個禮拜了嗎……』爬起身子伸了個腰,看向手機螢幕上的時間剛好是一點出頭。
是該忘記了,鳥山七海這人並不存在,存在於那的,只是謊言。
「好慢啊……」已進入聖誕連假的自己正幫教授和老師們整理實驗資料和旁觀討論,明明是假期卻意外的忙碌。
今天才多少能偷閒,只需要整理好資料交給某個研究生接手就好。但教授沒說是誰會來取,一時之間也忘了問,於是只能在研究室內乾等著人到來。
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過於疲憊的身軀正不斷的在抗議著發出疲倦的訊息,即使眼皮沉重得彷彿受到比平時要多上十倍的地心引力,仍舊強打起精神往前走著。
昨晚在研究室待得太晚,雖然打算乾脆直接睡在那兒,卻被自己的指導教授抓包給趕回宿舍,說什麼要睡就回家洗完澡再睡。
大概是在研究室過夜的次數太過頻繁,所以刻意前來巡邏,一旦發現就直接趕人。
還真是囉嗦啊!
想到教授那張因為不高興而皺起的臉,心裡泛起的歉疚感讓自己煩躁的抓抓頭。
雖然研究室的確不太好睡,但是就算睡在房裡的那張床上,也未必會一夜好眠。
自己最近總是無法睡得安穩,整個腦子裡不斷轉著那名藍髮女子的身影。
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身上的氣味,以及……她唇瓣的味道。
那天過後她的確依約沒再前來,聖誕前夕整晚直到店打烊也沒見著她的影子,難得她會這麼乖乖聽話,自己除了感到不可思議之外,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然而,最令自己感到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簡直是瘋了似的開始想她,只要腦子一有空閒,腦海便竄出她的身影,偶爾還會在工作時間將其他客人誤以為是她,卻在看仔細發現是個錯覺。
打開研究室的門,緩緩映入眼簾的藍色令自己不由自主的吐出那個自己曾經喚了一整晚的名字。「七海(ななみ)……?」
聽見那個不該會有人知道的名字而僵了一下身子,但隨即起身面對人露出平常的笑容應對。
「我是真波山岳,大三生,學長就是教授說的會來取資料的研究生吧?資料我都整理好了,全放在這裡,確認一下沒有錯誤我就要去跟教授報告我的任務完成了。」簡單的自我介紹著,指了下桌上一整疊的資料要人確認。
沒有漏掉對方在聽見那名字時輕微的顫抖,看著眼前的人站起身後做起自我介紹,微瞇起眼緩步走向前。
「你說,你叫做真波山岳(まなみ さんがく)是吧?」來到桌前站定,俯下身,縈繞在鼻間的氣息過於熟悉,那是這幾日來不斷纏繞著自己腦海的氣息,緩緩貼近,在對方耳邊低聲嘶啞。「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七海(ななみ)。」
完全沒有想過對方如此篤定,而且還將自己的路堵死,早知道就該直接將資料硬塞給對方趕緊離開研究室才對。
「我聽不懂學長在說什麼,七海是女孩子的名字吧?我可是個男的,學長該不會對男孩子有興趣吧?教授還等著我的報告呢,請學長先把資料確認一遍。」忍住摀住耳朵的念頭,伸手想將對方推開,只想快點把事情做完脫離現狀。
忍不住勾唇冷笑,一手拍上桌面發出不小的聲響。
「你怎麼這麼肯定『七海』是個女孩子?難道你認識?」
捉住對方抵抗的手,摸起來的觸感也和那人一模一樣,假若說是兄弟姊妹也太過牽強,即使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散發出的氣味也不會完全相同,唯一的可能性只剩眼前這人就是擾亂自己思緒的人兒。
雖然對於男扮女裝背後的原因還有待查清,不過自己已經能夠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名為「七海」的「女子」。
「痛!」為什麼?完全不明白對方生氣的理由,抓住手的力道顯然沒有想放人離開的意思。
「明明我說的是疑問句啊,如果我哪裡惹你不快我道歉,但我不明白學長為什麼非得要衝著我發這麼大的火。」依然保持著輕鬆的語調回應著人,不管怎樣,只要裝傻到底,對方也沒有任何確切證據可以逼自己承認。
使勁一拉,將人順勢拉入懷裡,一手環住腰,低頭攫住那張唇,是和那夜相同的柔軟,同時也是相同的味道。
另一手按住對方的後腦,絲毫不讓懷裡的人兒有逃跑的餘地,舌頭刷過排列整齊的齒,輕輕撬開之後立刻探入,在觸到目標的軟舌時,像是要揉碎對方的謊言般纏繞、翻攪,在狠狠蹂躪一番後,才鬆開唇往後退開,將懷中的人兒攬得更緊。
「別再說謊了,我知道你就是七海,『真波山岳』就是『七海』,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我只對你這個人感興趣。」
否則也不會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即使想揮去也無法拋開。
「我想要知道關於你的一切,可以嗎?」
「不、唔……住……」拒絕的話語被迫吞回,想要退開,但是被緊緊按住的後腦和腰都讓人無法使力。
同樣都是男人,真要推開或反抗的話是很容易的吧?舌與舌交纏的水聲和親吻聲侵犯著耳膜,已沒有保持從容的餘裕。
「……為什麼?『七海』只是你眾多客人裡的一個,只是個謊言。」全部都是虛假的,所以不要再緊抓著不放了。
「只是有興趣跟想知道的話,放開我,我沒空應付你的好奇心。」再次吐出拒絕的話語,用力的推開人,卻發現對方在腰上的手的力道只是有增無減。
「即使是謊言,那也是你,就算現在站在我面前的『真波山岳』也是個謊言,我也會去相信。」就像那夜為你點的那杯雞尾酒,加了香蕉與草莓兩種水果,嚐在口裡分不清究竟是香蕉味多一點,還是草莓味多一點,然而兩種風味混在一起,卻令人回味無窮。
將試圖掙脫自己懷抱的人兒攬得更緊,又拉近自己一些。
「把別人玩弄過後就打算逃開了嗎?」咧開嘴露出笑,彷彿緊咬著獵物不放的野獸,盯著面前想推開自己的人兒。「可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誰玩弄你了?擅自吻我的人是你,被玩弄跟吃虧的人是我吧!」不管怎麼想,吃虧的人都是自己,根本沒佔到半點便宜。
「為什麼不肯放手?就算你說你相信我,我為什麼又非得要相信你不可?」無奈的掙扎著,完全不懂對方為什麼這麼執著。
「擅自跑來擾亂別人心情就想跑難道不是玩弄?」
擾得不得心神不寧,無法安穩入眠,不斷想念著眼前得這個人——即使那只是個虛假的表相。
「為什麼……嗎?」笑容摻入了一絲苦澀,自己為何要對眼前的人如此執著呢?明明只要鬆開手就能斬斷,卻不願意就此放開,固執得緊抓著想將人攬在自己身邊不肯放棄。
「因為喜歡你啊,無法自拔的喜歡你。」
也許從一開始便深陷其中毫不自知,待到即將失去時才明白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將那抹藍深深䥴刻在心裡。
「抱歉,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喜歡的話就走吧。」鬆開自己施加在對方身上的箝制,再繼續下去也只是惹得對方更加厭惡,那麼不如就此放手。
太狡猾了,這時候才說喜歡。
「自顧自的強吻著人、自顧自的說著喜歡、又自顧自的說著要是不喜歡的可以走,玩弄人心的人到底是誰啊。」抓住人的衣領拉近,覆上唇瓣當做回答。
「啊啊、是真的很討厭啊,討厭到極點。」放開手讓視線對上。
「不是專屬於我的,真的很討厭啊。如果不能是專屬於我的,我寧可什麼都不要。」那種半吊子的情感並不需要,自己的獨佔慾和執著有多強烈自己相當清楚,一不小心就會毀掉彼此。
「我的喜歡相當纏人、我的愛忍受不了你不能專屬於我,即便如此你還要說你喜歡我嗎?」到達了忍受界限的真心話,一般人都會退卻吧?就像是,選擇錯誤就會進入鮮血路線的遊戲問題──或許真的會那樣也說不定呢。
「那麼我們半斤八兩?」主動覆上唇瓣的柔軟在心湖投下一枚甜膩的蜜糖,溶解其中化為一灘粉色的春水,緩緩漾出喜悅的泡泡。
聽見對方宛如警告般的話語,望著那對如天空般澄澈的藍眸,再一次的伸手將人攬入懷裡,輕吐出迴轉在腦海中已然清晰的諾言。
「啊啊,即使如此,還是喜歡你。」
閉上眼睛,思緒飛快的運轉著,總之得先把該做的事情處理好。
「那麼──能否請你先把資料確認一遍呢?我不想無端被教授罵啊,荒北さん。」被教授認為是在偷懶那就太無辜了,都是眼前人的錯──就算這樣說,教授肯定不會信。
雖然處理完近日來心神不寧的原因,然而正事還是該做的,不過比起那些冷冰冰又無趣的資料,眼前的人兒還比較能夠引起自己的興趣。
雖然這麼想著,仍是強壓下心頭的蠢動,迅速翻閱過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資料,確認無誤後,再度將注意力轉回身旁的人兒身上。
「我確認過沒問題了,那我們繼續。」
迅速俯下身堵住對方正欲發難的唇,話語被淹沒在綿密的吻中,彼此的情意流淌滿室,小小的研究室內,心意相通的兩人正傾訴著彼此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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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有任何想對角色說的話,或是想看角色對怎樣的劇情,或是有任何想法跟意見,都歡迎利用角色們的
表單告訴我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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