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對自家表親惡作劇完的卡特雙子蹦蹦跳嘻鬧著,正熱切討論剛才的戰況:「呼呼、你有看到剛 ── 剛薇伊茨的表情嗎?奇比德哥哥!」穿著裙子的那位笑得特別大聲,上吊的貓眼瞇成線。
「唉、有是有,可是會不會太過分了啊?她的頭髮......」下垂貓眼帶著一絲不安,身為雙胞胎中的哥哥總該阻止下妹妹太超過的行為,但這話題馬上被「有生髮藥水安心吧。」和叫聲打發掉。
配合著少女的叫聲和視線的方向移動,發現一個身影在那 ──耳後夾著彩羽,熟悉的人── 馬上認出的兩人立刻飛奔上前。
「雨──」「──果!」他們各分配一個字接續叫喚著。
噠、噠、噠、噠──
皮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來自十五分鐘前被趕出自己房間的少年。
「雨果……」他在整理收集品時聽到哀怨的聲音,抬起頭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室友黑著臉指著櫃子旁的大袋子,啊啊……被發現了。「把你的那些飼料拿出去,不然我馬上燒掉……」正想解釋自己早就在上面下了防腐咒,但室友已經認真地舉起魔杖,他聳聳肩帶著袋子走出房門。
算了,反正本來就打算這幾天去,不過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吧,還真可惜呢。腦中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見身後傳來叫聲,雨果轉頭看到雙胞胎友人朝他跑來,跳躍的腳步裡帶著比平時更明顯的愉悅。「奇比德、拉提耶,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直譯:是剛惡作劇完對吧?
「呼呼呼!雨果你要──聽嗎?剛剛啊…薇伊茨的頭髮就這樣轟--的燒起來了!」做出跨張的動作和自帶音效,拉提耶差點笑到在地上打滾。
「別理她,才沒那麼轟轟烈烈哩,就是髮尾燒起來,把人家的頭髮燒掉一半。」奇比德揮手吐嘈,不過依照女孩的髮量,這一燒長度也還在胸前--希望薇伊茨把這當作他們兄妹兩幫他剪頭髮。
「雨果呢?看你這一大袋…餵食?」動了動鼻子,奇比德好奇的指著對方手中的袋子。
「不管怎樣聽起來還是比平常還要壯烈,頭髮燒起來──」沒記錯的話薇伊茨是那個跟他們有親戚關係的女孩吧。「那就趁這個機會剪短吧。」他沒有想要制止他們的意思,反而因為想到之前也有過差不多的經驗笑了出來。
「嗯,我現在要去餵鷹馬們,你們要一起來嗎?」雨果晃晃手上的袋子,然後指向校園的方向。
「嗯…不──過要趁她回家前把頭髮弄回來吧?奇比德哥哥!」少女湊到另一個自己耳邊,小聲提醒:「我怕賽葛烈姊姊會跑來西班牙宰了我,你知道她最喜歡長頭…唉!」
「要跟──!」不理會妹妹的抱怨,奇比德跟上雨果的腳步:「不想管妳了……」誰叫妳明知後果還要玩過頭。
被留下的拉提耶遲了許久才跟上,嘴裡大喊著自己也要跟。
他們往校園移動,學校小牧場裡的幾隻鷹馬正漫步著,不同顏色的羽毛在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和教授稍稍打過招呼後雨果打開牧場的柵欄門跟雙胞胎一起走了進去,鷹馬因為客人的到來緊戒地叫了幾聲,他們回了個標準的禮,在得到相同敬意的回禮後雨果開始打開裝滿死老鼠和鼬鼠的袋子。
「這是最後一次了,各位。」他丟了幾隻鼬鼠過去,鷹馬們準確地接住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呼呼~這是最──後一次的難得加菜呢~」拉提耶蹲在一旁觀看著這場餵食秀:「以後看不到這光景有點──不捨哩」
「是啊…就要離開這裡了呢……」奇比德也從袋中拎了隻老鼠屍體出來,看幾眼後扔出去。啊、早知道也把房間那箱老鼠帶出來,活餌感覺比較有趣,隨著其中一隻鼬鼠進入鷹馬的肚子裡,少年緩緩開口:「雨果你有想過畢業後要幹嘛嗎?」
「去旅行。」雨果沒有絲毫遲疑地說。「席爾維斯特家在畢業後、繼承家業前都會去旅行,這是曾祖父傳下來的規定。」也是他難得覺得有意義的傳統,這幾年看著家族裡的幾個比較大的孩子陸陸續續出走,現在終於換他了,這讓雨果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興奮。
「預計從日本開始,如果真的能看到天狗那就太好了!!」襯著背景鷹馬們將骨頭被咬碎的喀擦喀擦聲,雨果笑得很開心。「奇比德你們呢?」
「嗯──好酷啊、也是呢~去旅行可以多見見世面......嘿、看來你很期待喔。」看著對方笑得如此開心,他也有點好奇那個只從書上看過,叫作天狗的東西:「有看到它們的話記得告訴我感想啊!」
「唉唉唉!雨果要去日本?呼呼!奇比德哥哥我看我們──也從日本開始找起算了!」老是看著修葛打得那些遊戲啊、漫畫之類的,拉提耶對這個國家的興趣可大了,聽到關鍵字高興地將視線移往雨果:「我們也要──去旅行喔!」
「我們可不是去玩的!」奇比德咳了聲提醒對方,「不要忘了除了找瑪奇雅朵姊姊之外,老爸還要求我們甚麼。」他拿起手帕擦手,剛才的餵食行動並沒有弄髒手,只是種慣性動作,「嗯...我們的話,就像這隻說的,也跟你一樣畢業後要去旅行找人,順帶幫忙分擔些父親委託的買賣工作。」
「當然,東方的生物很少見,市面上有的資料也不多,如果牠們同意我拍照的話,會把照片寄給你們的。」雨果拍了拍靠過來的鷹馬,又丟了幾隻老鼠出去。「希望你們可以如願找到人,啊啊,說不定在旅途中我們可以碰到呢……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可以聯絡喔。」他不清楚詳情也不喜歡抓著人問到底,但對於少數的朋友他還是願意出點力,至少在自己能力範圍以內。
「太好啦!說定囉!」奇比德高興的拍手,「啊啊…謝了,雖然不知該從何找起……嗯…如果...你有看到長得像這樣的人記得聯絡我們ㄧ下啊。」
他從口袋中掏出皮夾,翻出裡面的照片給對方,照片上的少女(她有著亞麻綠大捲髮和威尼斯紅眼睛)露出慌張的神情,雙眼不停的眨著。
「有機會碰到的話再約約啊!順便宣傳下如果需要甚麼──東西的話也可以找我們訂購呦!會給你打個折~你有朋友需要也可以~」拉提耶的髮耳上下擺動著,「不過黑市的商品就不行哩,雖然我們是甚麼──都賣商人倒不會犯罪。」
「應該是不會需要黑市的東西。」如果被知道他買了那種東西,家裡囉嗦的父親應該會把他罵一頓。「有看到的話會幫忙留意的。」雨果湊過去看,對上眼時照片中的少女露出不知所錯的表情。
「嗯……如果我拿去印成海報放在我家店裡可以嗎?雖然不是什麼熱門店,但還是可以請熟客們幫忙注意一下。」聽到印海報的提議,照片裡的少女好像越來越慌張。
「噢...這個嘛......」看見奇比德面有難色的樣子,照片中的少女鬆了口氣,但他接著的舉動讓那少女嚇得快哭出來。
「當然可以,那就麻煩你了。」少年道謝後,笑著將照片交給對方,這是他們第一次想讓最喜愛的少女困擾
── 他要讓對方知道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令他們很受傷。
「奇比德哥哥這次很──激烈呢。」拉提耶吹了聲口哨,她輕拍在身旁的鷹馬,看著牠把骨頭的殘渣吃乾淨,「對了、雨果你是──畢業後馬上離開?」
「有任何消息會馬上通知你們。」少女在他接過照片時已經嚇到躲到相框外,雨果笑笑把照片收進口袋。
「不會,說是預計要去,但還有很多細節還沒規劃清楚,我是無所謂也覺得這樣會蠻好玩的,不過依照我父親的意思,大概要暑假結束才會放我走吧。」雨果有點困擾地說。「所以大概暑假會先在家裡幫忙吧,去顧店或是幫忙照顧動物,而且──」他想到那封前幾天收到的信,露出有點微妙表情。「似乎,家裡會有客人來的樣子。」
雙胞胎向彼此擊掌後再次跟雨果道謝。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父親會就這樣讓你出去放風呢。」擅自認為父子倆大概一個樣的奇比德在心裡默默道歉著,並再次擅自認為雨果的個性可能是來自於母親。
「什麼什麼?有──神秘嘉賓嗎?」看著雨果的神情,拉提耶胡亂猜測著對方可能是特別的客人,她露出了調皮的笑容:「嗯哼──那麼──還是不要去打擾好了~」
聽見對方不會那麼早離開,原本是打算來個突襲檢查跑去對方家中的,看來還是別去亂事好了。
唉、如果真的去突襲檢查會怎麼樣啊?──拉提耶思考著,同時有另一個疑問出現。
「唉唉、雨──果──問你呦。」少女的貓耳型頭髮上下擺動,她好奇的問:「如果──雖然我們不會啦!如果我們對你惡作劇你會有甚麼反應呀?」
像是讓你吃奇怪的食物或是對你施展 Eat Slugs 的話?拉提耶補充說著。
「我父親他常常會過度擔心,神秘嘉賓……某方面來說對他而言我們才是所謂的驚喜吧,但他好像也不是真的明白其中的關係。」雨果想了一下這麼說,雖然聽起來讓人摸不著頭緒,但好像又自有一套邏輯。
「對我惡作劇?奇怪的食物我是覺得還好,不過Eat Slugs……很困擾,非常困擾呢,畢竟那也不是多好吃的東西。」他認真的樣子聽起來好像真的吃過一樣。「啊,你們不介意我反擊對吧?」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回擊的準備,雨果相信熱衷於惡作劇的雙胞胎一定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什麼啊──有聽沒有懂…」對對方來說才是驚喜?這是甚麼雙向驚喜包啊?拉提耶小聲嘟嚷著。
「「嘿──等等!」」
在聽到雨果接下來的回答後卡特雙子一齊發出驚叫聲,兩人揮舞著手。
「都是你,亂問這什麼問題。」
「沒──有!人家只是好奇!不要對雨果出手不就沒事了!」
「「對!我們不會做!所以──雨果也不會反擊!對吧?」」
像是在甩開曾出現過的惡作劇念頭(只有一點點),一口同聲的放出宣言。吵了一會後雙胞胎在心中下了個協議──絕對不可以對雨果惡作劇,這是動物的本能告訴他們的。
「你們不會做,我當然也不會做啊。」看到雙胞胎的反應,雨果忍不住笑了笑,邊將手上的袋子裡的最後一點老鼠倒出來。「好,結束了。」他盯著鷹馬們反射陽光的羽毛看了一陣子,才再次轉頭對說雙胞胎說:「要一起回去嗎?」
像是確認了生死安全似的,卡特雙子呼出長長一口氣。
「對對,就算真的做了那大概也是拉提耶搞的鬼,我是絕對不會做的。」為了避免被拖下水,奇比德決定先放話。
「嗯──等等晚餐就要你好看。」拉提耶瞪著自己的兄長,她輕拍著吃飽的鷹馬慵懶地回應雨果:「要──!等等換我們的點心時間呢──雨果要一起來嗎?」哥哥的份就分給雨果好了,少女竊笑補充著。
「那我們走吧。」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雨果說完話就沒有再看一眼身後的奇獸們,在牧場旁的洗手台將手洗乾淨後,跟著蹦蹦跳跳的雙胞胎離開這七年來他最熟悉的校園角落,往城堡的方向前進。
感謝雨果跟這麼吵
又煩死人的雙子聊天~
他們終於可以出來刷存在感啦~~
謝謝雙子的交流,看著他們蹦蹦跳跳的樣子,感覺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