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奔西跑，這幾天為了調貨和取貨，涅可和艾德加幾乎走遍城鎮每個角落，當他們回到將最後一袋麵粉扛到麵包店倉庫後，天空已經被夜晚染黑了。

「不好意思，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老闆娘拿出兩杯茶水給兩人，「今天來了幾批客人，原本囤積的麵包幾乎銷售一空，如果沒有你們臨時多搬來這些麵粉，明天就要休店了。」

「哪裡，能幫上忙就好。」涅可喝下茶水後，體貼的回應，「那麼明天……」
「阿，明天就不用了。」
「咦？」看著從廚房冒出頭來的老闆，涅可有些不解。

「原料店那裡打電話來說一些材料已經賣完，要從城外買還得花幾天，到時候冬霰節就結束了。」老闆邊說邊走來為自己倒一杯茶水喝，「所以就算明天賣完，也沒有材料可以做，你們就到今天結束吧！」

「呵呵，老闆你們也不輕鬆呢！」冬霰節熱鬧無比早就是每年都會發生的事情，長年生活在這裡的涅可自然明白，但沒有長年住在這裡的艾德加自然不清楚。

「來，這是這幾天的工資。」老闆拿出兩個信封，另一手提起一個紙袋，「說好會給麵包的，可是今天的麵包已經賣完，作為交換，這兩瓶紅酒就給你們吧！」

「不，這酒太貴了……」還想婉拒的手被強硬塞入紙袋。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就拿去吧！」老闆笑著，「好好過今年最後一個節日，祝你們有美好的一天。」

「謝謝。」

◇ 。 ◆ 。 ◇ 。 ◆ 。 ◇

「可惜沒有拿到麵包。」涅可抱著紙袋，「家裡還有些材料，回去我再做給你吃吧！」
「嗯。」艾德加淡淡的回應，看著周圍越來越熱鬧的氣氛，「我們逛一逛再回去吧。」

「咦？」
「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看店家嗎？」說著突然伸手就拿走對方懷裡的紙袋，「這些我來拿，你想去哪？」

涅可愣上許久，臉上浮出一絲紅暈微笑，「好的。」

夜色染滿整個天空，城鎮裡的燈火只有更亮更熱鬧的跡象。中央廣場排滿幾天的表演，只有在凌晨才有休息，大多數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人來人往的街道雖然多，但還不至於到擁擠的程度，涅可緊跟在艾德加身邊，就怕自家主人走一走就會不見人影。雖說對方人高髮色顯眼，加上自己靈敏的嗅覺，就算分散也能很快就找到人。

但他還是擔心會分散，走失在這他熟悉卻令他感到不適的人群裡。

「涅可，別發呆。」突然一把將他攬進懷裡，他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往堆到店外的商品上撞。

「抱歉。」他笑著推開對方，表示自己沒事。對方卻緊攬著他的肩膀，將臉更靠近他一些，似乎在觀察什麼。

「還是不習慣人群嗎？」他問，涅可露出有些被戳破謊言的無措樣，「要回家嗎？」

「不用，我沒事。」再度微笑搖頭，「難得你回來可以一起參加冬霰節，而且我也有想要買的東西，就逛一下再回去吧！」

「好吧！有不舒服一定要說。」伸手拍拍那頭蓬鬆的米色短髮，涅可不禁笑了笑。
「這幾天我發現你這次回來，變得很貼心呢！」

「是嗎？我覺得我應該跟以前一樣。」
「是不是在旅途中學到待人處事的方式？還是說，你遇到讓你學會體貼的人了？」涅可半開玩笑的說。

艾德加看著前方不發一語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或許是吧。」

「咦？」原本還在等待對方會反駁，卻沒想到會換來一張笑容，這讓涅可微瞇起了眼，「是……戀人嗎？」

「不，是朋友……或者說，是我不可或缺的人。」

看著繼續往前走的人，涅可有種身陷在沼澤、雙腳沉重的感覺。週遭吵雜的聲音似乎瞬間被隔離，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和那股躁動，正驅使著要他做些什麼……

或是，破壞什麼。

「涅可？」
對方呼喚的聲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他趕緊提起腳步，「什、什麼事？」
艾德加停在某家服裝店前，拿起一件縫滿棕色長毛的狼皮大衣。

「你覺得我適合嗎？」
「……」

他有種想把這個主人咬成兩半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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