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TAG:shirakawamasayuki/時間點:這之後
收了新式有些始料未及。
瀨戶紗羅雙手環抱著還有些濕的木桶,走入書院的後山後讓海坊主自桶中緩緩爬出跟在一旁,接著步履輕慢地往深處的瀑布走去。
場外
latest #99
為了某件事情跑到書院後山的瀑布做練習,看中的就是這裡環境隱蔽,靈氣也比書院裡其他地方要來得穩定。在這裡進行測試,對於容易分心得自己來說才容易集中注意力啦!
誰知道,在正要吟詠出未經實用的咒文前,就感受到有兩種--不、應該是三種,與此地截然不同的靈氣波動,正從另一端緩緩漫來。
只好停下誦讀的動作,收回還沒開始結印的手,轉頭朝靈波漾來的方向皺皺鼻子,嗅了一嗅,「……女人?還有很像海水的味道?」 但是還有一種讓自己感覺熟悉的靈波,一時之間卻判斷不出來。嘛、算了,不知道的事情,就是現在不知道也沒差的事啦!
心神並沒有放在感應周遭,因此直到與對方對視這才發現此時此地有其他人在。
「打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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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算是吧?不過也沒什麼啦,我也沒在做什麼重要的事,就只是在測試一下新的術式而已。」下意識回應對方的疑問,等到回應完以後才突然想起自己看過這個人,但又想不太起來是在那個場合。
「啊、對了,我是不是在書院裡看過--老師?欸?是老師喔?」如果是老師,自己應該不會沒有印象啊?還是之前說話的時候還不是老師?嗯?可惡,自己的記性還真是有夠差的。
「不是老師。」
聽對方的話語似乎是見過自己,不過完全沒有印象……
但也不必太有印象。
腳邊傳來草叢竄動的聲音,小小的海坊主此刻才爬行到了她的身旁。
不是老師?可是胸前那塊東西不是只有陰陽師和陰陽權博士才能掛的嗎?嘛、算了,師丈好像也提過,有些不擔任教職的陰陽師也會認為自己不是老師啦。既然她不想擺老師架子,自己也樂得不用假正經。
「我是白川雅雪,叫我雪就可以--」說到這邊,眼角餘光掃向腳邊那個小小的怪異,「喔!喔喔!!!喔喔喔!!!這是什麼可愛的東西?」
「瀨戶紗羅,他是溫溫。」
小東西的身體有些透明,似乎還浮著什麼東西在其中,相較身體比例而大的顯眼的雙目也盯著對方。
「啊、原來是紗羅?」聽到對方姓名的瞬間,想起大概一年前自己生日的時候,曾和對方在書院大門講過話。不過她看起來好像也不記得了?嗯,那就算啦。
「嗨,溫溫--啊、可以摸祂嗎?」散發海水氣味的靈波,讓自己想起禊祓時需要大量使用的粗鹽,忍不住心生好感。不過既然主人在旁邊,要摸以前還是問一下好了。
原來是、嗎?
「……啊、」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你會被變成魚喔。」
「魚?好像很好玩,但不是狗的話……嘛、還是算啦!」擺了擺手,一聽到沒辦法摸,好奇心頓時下降不少。本來還想說這小傢伙看上去涼涼的,夏天躺在上面應該滿不錯的耶。但躺上去的代價也未免太高了,而且自己變成魚的話,就沒有人負責煩河蘇啦!他會很寂寞的,算了算了。
「欸、是說,為什麼紗羅要帶溫溫來這裡啊?要把整個潭底的石頭都變成魚嗎?」
在雪說完話之後,忽然有些躁動。
「祂需要水……啊啦。」
察覺到溫溫的動靜,彎下身摘下一旁的草,確認了一眼將之湊到海坊主的嘴邊,讓其慢慢消化。
不一會兒,不遠的某處頓時響起東西掉落以及持續的拍打草叢的聲音。
「什麼聲音啊?」先看向紗羅,和自己完全不同,她似乎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這代表她已經知道那個怪聲是怎麼來的嗎?喔喔,那躲在草叢裡的東西應該沒有危險囉?
也不等紗羅回應,按耐不住的好奇心驅使自己往聲音來源處走去,「是--什麼呢♪可以吃--就好了♫」
把期待的心情隨口哼成歌,翻開草叢的瞬間,眼前出現了讓自己相當驚喜的畫面,「鯛魚?!欸?還真的能吃耶!!好神奇!!」
「嗯,就是這樣。想吃的話你可以帶回去。」
不然她也只能上繳食堂阿姨。
見對方正專注在溫溫消化草葉後弄出的魚,轉頭便往瀑布走去。
海坊主跟著她,緩緩地移動--本是稍微透出光澤的身軀,現在卻帶著與草叢類似的色澤。
「啊這個--該怎麼處理啊?直接用手拿會有腥味耶。」望著那尾正努力甩動尾巴的、對自己來說並不算罕見的鯛魚,稍微思考了一下。當心裡有了結論的瞬間,便反手結印,「縛!」
像是呼應自己所說出的這個字,瀑布裡飛竄了幾流清透,朝鯛魚身旁匯聚、凝結,最後化作與臉盆齊大的水球將之包覆,並騰空而起,躍至自己面前。
「嘛、這樣就不難受了吧?」輕拍水球表面,向置身其中的鯛魚笑了笑。既然還沒想到要怎樣處理,就先這麼保鮮吧!能想到這點的本大爺還真是天才啊,哈哈哈!
將鯛魚安置好以後,這才發現紗羅已經帶著式神移動到瀑布邊,於是好奇地跟上,「吶、要替溫溫補充水分嗎?那等等會從綠色再變回本來的顏色嗎?」
「沒這麼快。」
點頭回應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啟口回答。
湊近瀑布邊以木桶裝了些水,回頭放在溫溫的面前。
目前是綠色的海坊主緩慢的爬進桶中,大眼盯著自己的主人,隨後開始如水球般脹大,但剛剛好塞滿了木桶。
「喔!喔喔!!太了不起了!」隨著溫溫逐漸增大的體型,自己高呼的讚嘆聲也跟著變大,而眼前的景象令自己想起曾經閱讀過的、家中記載眾多怪異的書籍,其中似乎有類似的敘述。
「溫溫是那個嗎?海坊主?那給祂喝海水以外的水不會怎樣嗎?」
這回,溫溫又再次躁動起來,木桶接著一翻,比起本來要大的身體跟著滾出了桶外,似乎正目光炯炯盯著雪。
聞言的陰陽師見狀愣了片刻。
「……本來想這邊的水比較有靈氣,目前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看樣子,似乎還是比較喜歡海水。
她若有所思,沒再說話。
「是這樣嗎?不過祂本來是住在海裡的嘛,那如果往水裡加鹽會不會更開心呢?啊、要鹽的話,我有很多喔!」伸手往懷裡一掏,從暗袋裡拿出白瓷小瓶,遞向紗羅。
在雪的手靠近自己的時候神色微妙地變了。
本來心不在焉的眼神此時像找到焦距一樣,盯著白瓶一會兒這才接下。
「……謝謝,我會試試。」
稍閉上眼緩下情緒,這才道謝。
「倒是雪本來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察覺對方剛才有短暫的遲滯反應,但沒怎麼放在心上。的確啦,有些女孩子不喜歡和異性近距離接觸,甚至因此表現得比較戒備,導致自己太輕易就接觸異性時,在這方面也時常被河蘇私下提醒:這種行為並不恰當。
但對做事習慣直來直往的自己來說,這類叮嚀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反正自己心裡沒奇怪的想法那就好啦!想那麼複雜幹嘛?
麻煩的事情想太多真傷腦啊,還是趕快把話題帶開吧。
「嘛、一定要試試看喔,盡量用沒關係,反正這東西我很多啦!裡面裝的是沒有精製過的粗鹽,加這個的話,我想應該會讓溫溫想起老家吧?」
「至於我來這邊要做什麼啊--是這樣啦,我最近想到一個好點子!我想改良自己知道的術式,稍微做點變化,如果成功的話,我女朋友應該會很開心吧!這邊人少,所以就來這邊練習看看啦。」
「女朋友,啊……」
蹲下身將木桶擺正,溫溫的身體有些濕潤,正在將多餘的水分泌出身體,一雙大眼望回自家主子,草綠色也漸漸褪了去。
「對啊,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喔!雖然笨了點,哈哈哈!」回答的同時不忘蹲下身,觀察起海坊主顏色的變化,然後隨口又問,「欸、紗羅,妳只有帶溫溫出門嗎?」
沉默了半晌,才搖了搖頭,隨後抬手化出了一隻手掌大的單足火鳥。
然而比起式,這簇火鳥反倒更像是術式編寫而織造出的個體。
「祂附在我身體裡頭。」
小東西察覺到了危險的東西開始努力往後退。
「啊、妳也有喔?!」一抬眼便看到那明顯易認的特徵,立刻認出是畢方。剛才查覺到的、很熟悉卻想不起來的靈動,原來就是這傢伙啊!和春曉同樣種族,難怪我會覺得很熟悉!
對於彼此持有同種族的式神感到驚奇,不過這情緒並沒有掩蓋過理智。從最初接近時感受到的靈波就帶著強烈的不友善與浮躁,這也是讓自己無法將之與春曉聯想在一起的原因。
「嘛、不過我家的春曉不像祂這麼兇,是個溫柔的大美人喔。啊妳家的這個,是遇到什麼狀況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收起手中的火團之後,臉色比起方才更是不對勁地闔上眼睛。
得到祂的同時,下在她身上的咒印此刻隱約作疼。
「……我不知道。」
待疼痛緩解之後,才輕輕的開口:「毬紅是老師--死去的前一刻交給我的。」
「蛤?!連這個被硬塞的狀況也和我一樣喔?!」畢方一定可以榮登書院最不受歡迎前十名式神的行列吧--本來想這樣說,但是聽對方提到是來自老師的遺物,突然又慶幸沒把剛才那番話脫口而出。
既然現在不適合吐槽,那至少來試著解決問題看看吧。這麼想著,立刻皺皺鼻子,朝紗羅嗅了嗅,「那個啊、我問這個應該沒關係吧?紗羅妳擅長的術式應該不是火屬性的?」

見雪嗅聞的動作,不禁嘆了口氣。
自己感應周遭的方式,也是利用嗅覺。
「不是,是木屬。」
「真是太巧啦!我也不是耶!我本身擅長的是水屬和金屬啦,所以當初收到春曉的時候也覺得很煩。啊當然,不只是因為不擅長操作火屬性的式神,所以心情就不好啦!宿主本身帶有的屬性,只要和憑依式神不太對盤,就很容易變成這樣。嚴重一點的好像還會影響身體和精神狀況喔。」
「……是呢。」
雖然狀況可能還要複雜一些,但就如雪所說的相去不遠。
無法駕馭毬紅,再加上自己的木屬搭上畢方的火只會更加失控,便是在這之前不斷困擾自己的原因。
應答完轉頭瞥向溫溫,在收起火鳥之後便又再度回到自己腳邊的小東西此刻仍然大眼乾巴巴望著她。
「……不過最近有了溫溫,狀況好些了。」
即使氣息仍舊紊亂,但她很清楚這比起更早之前要好多了。
「嘛、剛開始都有一段適應期啦!不過身上帶了屬性不同的式神時,還是要多少注意一下喔?」
說到這裡,伸出左腳晃了晃,一陣微風便從輕捲而起,「像我腳上憑依的千冬啊,是金屬的。剛開始接收春曉的時候,因為火剋金、金又生水的關係,那段時間我常常覺得脾氣很暴躁,想睡又睡不好呢。」
「今天還有個小傢伙沒帶出來,叫做穗積的,是土屬。完全剋制我本身的水屬耶!所以剛收下祂的那陣子我超級怕冷,被風吹到就受不了,還一天到晚跑廁所,哈哈哈!不過現在都沒什麼問題了。所以紗羅應該也會沒事的吧?」

似乎聽到了很長的幾段故事,直到最後的問題才點頭。
說起來就這麼告訴自己沒問題嗎?雖然聽起來大多無關緊要,除了可能好像需要關心一下對方的腎臟,但既然已經過去了應該也沒關係了吧。
如對方所問的,自己有沒有事這般。
「現在,沒事。」
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著一般,語氣有些飄然。
「嗯,沒事就好!」說實話,關心別人本來就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只是雙方剛好有許多共同點,因此才出於好奇心順口多問了幾句。至於對方到底能不能克服這難關,那主要也得看她個人造化,不是多管閒事就一定能幫上忙的。所以就帶過這沉重的話題吧!
「是說、顧著聊天,我好像都忘了要練習的這回事啊。」伸指搔了搔臉,望向瀑布底層一泓清澈,這水乾淨得能讓人一眼看清長年受激湍沖刷而磨得圓滑的石子。
「……欸紗羅,妳覺得,女孩子喜歡什麼顏色的光啊?」
「問我可能不太準?每個人喜歡的顏色都不一樣。」
雖然自己確實是女生,但自己喜歡的是黑色,這應當不太是一般女孩子會喜歡的顏色。
「說得也對耶,而且要是被知道我參考了別的女生的答案,我應該會被一拳打飛吧,哈哈哈!」說到這邊,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
「嘛、沒關係,雖然不確定喜歡什麼顏色的光,但她一定喜歡我。所以就弄成和我頭髮一樣的顏色吧!金色的--金色的 ♫」得到結論以後,開心地哼起歌,並朝瀑布走去。

她該回應什麼呢?
不自覺地抬起手搔了搔後腦,跟上前了幾步。
「介意我看看嗎?」
「欸?我是不介意啦。雖然我覺得讓她第一個看到比較好,不過也還在測試階段嘛,可能會失敗或變得很奇怪,不一定會成功,所以也沒差。」也做了和對方一樣的動作--抓抓後腦勺,但並不是刻意的,而是為稍待可能會失敗的表演致歉。
「可以是我第一個看你成功,而她看到最完美的那一刻?」
既然對方表示不介意也就乾脆站在一旁;形體漸漸消退,但仍比人頭還大一些的溫溫也爬到陰陽師的腳邊,似乎也等著看表演。
「這提議不錯喔,那就來試試看吧?哈哈哈!」點頭表示贊同,身隨心動,立刻對照太陽所在位置,判斷出最適合施術的方位,「嗯--北方是這裡吧?」
確認方位後,將手腕上一直掛著的狢菊紋信玄袋解開。先從裏頭抽出赤紗,找了塊平坦的大石頭鋪上。然後蹲下身子、伸手入袋,逐一取出剪成圓形的、為數不少的黑白二色紙片。
一六共宗水,二七同道火、三八為朋木、四九為友金、五十共守土……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黑為陰、白為陽,依照這原則,一邊背誦口訣,一邊將五十五枚紙片排列到對應位置,擺成十數圖的模樣。接著再從袋內摸出一枚淺蔥色勾玉,安置在赤紗下方--也就是象徵北方之處。
--好!前置動作完成了,再來就是催動術式啦!
將信玄袋束緊,暫時擺放在一旁。站在勾玉右側一點的位置,面對十數圖,二拜二拍手。
天罡訣,六壬鑰。壬乃陽水,天一生水,為數之始。」說到這,向左橫跨一步,自壬位移至亥位,「壬寄於亥,登明顯耀!」
祝詞吟畢的瞬間,自勾玉間迸出一束空色流光,直朝瀑布下方幽潭遄飛而去。霎時,水面急遽震盪,雖不到翻浪起滔的地步,卻也使潭底卵石翻攪不已。頃刻後,以流光消失處為中心,餘漣粼粼,一切變化似乎正趨於平息。
萬物滋生消息,瞬息萬變;唯亙古不變者謂之「道」。
十數圖即是將「道」化天道之數所成的圖,自成一格以生萬變。
可說是各種術式的最基礎。

不討論立意與出發點,構成術的基礎,以河圖做起點引導術式與五行調和,結印與罡步,雪做得並不比陰陽師或陰陽博士還差……
再加上他所用的材料,基本上也不算凡品一列。
她望了眼對方肩上的白色披肩。
不過……
「……金色呢?」
「欸對啊,說好的金色咧?」連跑帶走衝向瀑布邊緣,仔細一看,池底還是有冒出光的,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是淺藍色的光。現在還是白天,加上潭水既有的顏色,如果沒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成果。
於是踱回剛才所擺設的十數圖旁,邊搖頭邊自言自語,從既有的條件逐一過濾,想盡量找出有問題的點。
「登明是大六壬的十二天將沒錯啊,雖然沒被安倍晴明列在《占事略决》裡,但回歸六壬神課的起源,在中國那邊就叫做十二月將,基本上都是這個體系的,只是改了名字。而且按照文獻記載也的確有登明星。」
「登明在五行屬水,地支屬亥,方位則落於北北西。我也有注意到,十數圖裡的方位和一般情況是上下顛倒的,所以有走到相對應的位置上。要的效果也出來了,只是顏色不對。也就是說,不是設定上的問題?」
「在水裡要借用水神的力量,應該事半功倍才對啊……而且勾玉也沒碎。所以也不是媒介出錯。」說到這裡,朝作為媒介的勾玉看去,雖然仍是淺蔥色,色澤卻很明顯地比剛掏出袋裡時要黯淡。
「煩死了,到底是哪邊搞錯了啊?!為什麼會是顏色--」
「嗯?顏色?啊、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想通的瞬間兩手一拍,忍不住捧腹大笑。
感覺到周遭靈氣的轉變,小東西在一旁晃來晃去。
而其主本見對方的模樣想稍加提示一下,但在自言自語過後雪聽起來已經自行想通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只是靈氣注入錯誤的屬性而已。
於是便沒有打斷對方,安靜在一旁繼續等著。
「在很蠢的地方搞錯啦!哈哈哈!!」想通以後才想起旁邊還有人,於是轉身,向一人一式聳肩大笑,「勾玉裡注入的靈氣不對,如果改成金屬的氣,就會是黃色或白色的光了!而且因為金生水的原理,搞不好光芒還會更強。啊、想清楚的感覺真好啊,哈哈哈!」
雖然雪說得太複雜,溫溫聽不懂。
但笑聲是祂莫名熟悉的聲音,其代表的意義祂知道--
透明的身子裡頭冒起了泡泡。
畢竟是自己的式,相處一陣子稍能感覺到溫溫的變化,湖水綠色的眸子望著海坊主,隨後回望著雪只點了點頭。
「嗯?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啊?」雖然想摸摸小傢伙,但現在發現要改進的地方了,實在很想立刻衝回家準備新的媒介,沒有變成魚的時間。只好朝瀑布勾勾手,隔空引來幾珠微露,朝溫溫頭頂彈去,「乖啦,沒辦法摸你,只好這樣。」
然後走回大石前,將攤於其上的道具稍作整理。先抓起赤紗的四個角,打算一口氣把所有東西都包起來,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挑起那枚勾玉,反手拎起一旁的信玄袋,塞入。接著回身走向紗羅,「給妳吧。」
「……呃?」
「我本來想說可能會失敗要微調,一個應該不夠,所以同樣注滿水靈的勾玉準備了好幾個。但是現在已經用不到啦。」沒有收回遞出袋子的手,難得很有耐性地解釋下去,「不過妳應該用得上吧?為了和那個什麼毬的抗衡?」

一開始本想搖頭婉拒,抗衡的話最終還是得依靠自己--
但她望了一眼腳邊的式,一會兒才伸手接過。
「謝謝。」
「等裡面的靈氣都散掉了,再還給我就好啦。」雖說這些東西家裡也不缺,但要是一次不見太多,澄還是會問的。解釋太麻煩啦,能放回去的話當然還是放回去吧。
「這樣的話,應該怎麼找你?」
雖然現在還記得雪的模樣與名字……
但從對方一開始記得自己的狀況來看,顯然自己的記憶還是被影響了。
「找我嗎?啊--這樣說來,要從教室裡找到我,的確是滿難的啦。有些課太無聊了,所以我會直接翹課到後山玩。」雖然對方是老師,但也完全沒打算隱瞞自己時常翹課的事實。再說,比起在課堂上學一堆自己早就知道的理論和基礎,或者和一堆年紀比自己小的人套近乎,還不如直接接任務,更能建立有用的人脈。因此自己在書院還真的沒什麼熟人。
「不然妳可以找我師丈,他也是陰陽師,叫水無月 桂。一個銀色短髮、右眼被瀏海蓋住的大叔。雖然是大叔但根本就和妖怪一樣,臉看起來超級年輕的。笑起來溫柔但一肚子壞水。妳就和他說這是要給雪的,他就會拿給我了。」

愣了片刻,發覺問了另一個情報好像也不太對,要是自己一起忘記了不也一樣還不回去?
「水無月桂老師……我知道了。」再次抬手揉了下後腦勺,點了點頭。
回去趕緊記下來好了。
「那麼雪接下來?準備回去?」
剛剛發現了失誤點,修正之後依照對方的能耐一定很快就能夠成功了。
『呃、這人還好嗎?停頓那麼久是不是根本在發呆啊?說起來我這種長相,就算在帝都這種洋人多的地方,也應該很容易被記住。可是從剛才到現在講了那麼久的話,她卻完全沒想起我,聊到現在的反應又通常很遲鈍、甚至不發一語,該不會有……少年癡呆吧?』
雖然擅自把人想成這樣好像有點失禮,但為了避免師丈問她要交給誰的時候,她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還是採用比較保險的方法好了。
「不然這樣吧?我把這個也塞進袋子裡。」從懷裡掏出一張人形紙片,「要找我的時候,只要在上面滴上血,這個東西會自己飛回來我這邊。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吧?」
「啊,嗯,好。謝謝你。」
雖然一樣得記得用法,不過若是紙式即使是忘記了雪,她自己見到也會相當直覺的用吧。
只是終究是記在紙上保險。
「沒什麼啦,反正這個我也很多,就順手放一張而已啊。」說起來這是需要道謝的事情嗎?該不會她真的和自己一樣健忘吧,所以覺得這個防癡呆措施很實用?算了,真的丟了也是命啊。
「嘛、那就這樣啦!注入靈力雖然不是什麼難事,就和附魔沒啥兩樣,但要讓靈力穩定停留在裏頭,需要把勾玉長時間放置在特定的空間裡。所以我要回去準備了。紗羅和溫溫,再見囉!」
「嗯。」拿好信玄袋之後站在原地對著雪點頭致意。
方才又得到了幾滴水,有些不規則澎大的溫溫望著雪,大大的眼盯著,隱隱約約聽到奇怪的單音節。
「喔?祢也想說再見嗎?哈哈哈!祢也太可愛了吧!」假如溫溫是狗,自己一定會狠狠揉亂他頭上的毛。但沒辦法摸啊,看來再怎麼有愛也是無法跨越種族的藩籬--嗯?想這幹嘛?
「好啦,這次真的再見了!」說完,反手為笛,以手抵唇,朝空中吹出響亮的清鳴。不用多久,從宿舍所在的方位竄來一陣白光。四周氣旋頓起,激起一陣亂流。待光消塵落,與馬齊壯的白色犬神已佇立在跟前,聽候發落。
「走囉,路汀!回家!」翻身跨上犬神寬厚的背,朝紗羅主從揮揮手,然後驅使式神打道回府。
目送著對方的身影離去之後,低頭交互看著白瓷瓶以及信玄袋,最後連同白瓷瓶都一起收進袋子裡頭。
突然收到了不少東西,儘管覺得勾玉不會用在自己身上,但給溫溫似乎有幫助。
她在距離瀑布稍遠的地方尋了顆石頭坐下,陪著溫溫暫時待在這邊,至於接下來如何,就在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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