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烏斯可以說是一開門，便懊悔地想把們即刻甩上。尤其聽見女孩嬌嫩又委屈的口吻說著「真是的為什麼要一副吃到內臟的表情呢，我們都這麼久交情了，不請人家進去坐坐嗎？」之類看似熟稔但根本就不講理直接侵門踏戶的躍過身為家主的他踏進房子裡……年輕的鍊金巫師表示掩面。

「利維……唔呃、利坦小姐……您今天應該是回來參加祭典的吧。」到口的呼喚被一記凶暴的狠瞪憋了回去，相貌俊秀的年輕巫師差點咬到舌頭好不容易才陪著笑臉把話好好說完。一邊如同下人的替女孩拉開起居室的門，甚至替女孩拉開椅子方便對方入座。

「呀，我都不知道這些日子過去你的這裏裝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呢，」女孩食指敲著方便說話而蹲屈身體的青年額頭，笑容明媚可人。
「要不我給你開個腦檢查檢查？」

這話聽的青年都想退後三步給師父行個叩頭大禮讓她放過他了，一張俊臉一下子整個僵掉。……是啊他還真是問了爛問題，利維亞坦向來不喜歡陰森的永夜，除非女巫首領的招喚，否則也就這個時間才會看到她出現在這。尤里烏斯趕緊給他的千金陪笑臉。
「請饒了我吧，利坦小姐。」

「那麼，您今天要喝點什麼嗎？晚餐用過了？」直接將立場轉換成下人狀態，默默起身的青年依然畢恭畢敬的躬著身子，儼然一副端正的執事模樣，也確實比較起長年隨伺的貝西摩斯，某方面特別聰慧的尤里烏斯或許還更得利維亞坦的喜愛。
這一句話的功夫她便滿意的彎著嘴角。

「晚餐就不用了，你這裡沒有能料理肉類的器皿，最重要的是沒有肉。」想到這還是有些嫌棄的瞪著那張陪笑的乾淨的臉龐——到底為什麼自己唯一的徒弟唯二可以奴役的傢伙偏偏茹素啊！利維亞坦的內心正在默默暴走，面上卻是一陣訕笑。
她可憐的徒弟這會已經愧疚地紅著臉低下頭懺悔了。心情更加好些的魔女懶懶地看著自己修整乾淨的指甲，「先替我泡茶吧，茶種你自己挑，稍後我要洗澡，要洗藥浴，水要熱一些。」

「好的，」年輕的巫師躬身，依然是那個端正的執事模樣，淡色的紅色眼睛靜靜地闔著。「那麼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嬌小的魔女沒有絲毫坐相的側過身將包裹著絲襪的足踝越過了扶手，輕佻地抬起巫師的下顎，巧笑倩兮。
「你鍾愛的貝西摩斯不會來。我中途就把他撇下了，所以不要妄想你能見到他。」他的師父對他說，用著最惡毒而甜美的語氣；語氣輕快地像歌，入了他的耳卻怨毒的猶若鬼哭。

一瞬間愕然蒼茫的紅灰色眼睛閃過了委屈閃過了怨恨，最後卻停留在一片荒蕪的哀戚，他的痛苦擠不出一點液體可供緩和，只能縱容眼球兀自乾澀著。她的徒弟乖巧地閉上眼。「您還是一樣過分呢，明知我的心意卻特意這樣告訴我……」
他與她為徒多年，自是了解這只足尖的主人脾性，尤里烏斯儘管痛極，卻也相當認分。「好吧，我明白了，我今天不會做多餘的期待。」

「今後也不需要有，」魔女強硬地加強抬起青年下顎的力氣，逼迫對方張開眼睛看見自己。「我知道他會來找你取藥療傷，但我想你也差不多該要能夠明白，那不是你能夠有的東西，我不給，你不能搶——當然我也說過了，就是到死，我也不會把貝西摩斯讓給你。」

——不。
不是這樣，不明白的是妳。

悲痛欲絕的巫師靜靜地想，儘管順從地張開了眼睛，他幾乎失盡的視力卻也不足雋刻魔女的樣貌，更遑論她逼視他的那對橘火色裡，生得一副怎麼樣與他摯愛的那位一樣的淒絕。
只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師父是何等重視她的使魔，或許是他一輩子也做不來的。
然而儘管如此，那是他喜歡的人，他並不想欺騙自己。

妳明明比誰都愛他，妳強迫他留下是因為不想失去他；妳讓他縱使粉身碎骨也不願他隨妳一起去，是因為妳怎麼樣也捨不得他……我知道妳是故意的。我知道妳覺得只要把他留下，我就會在妳之後將他收為使魔，他可以將這餘下的兩百年壽命好好的過完，可以陪我一起走。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您一直都很疼我。

他的師父是一個彆扭到全身找不到一處是直的地方的人。
是一隻無定向性的平面構成的瓶，沒有「邊」，它的表面不會終結。任何人都可以從瓶子的內部直接移動到外部而不用穿過表面，因而沒有內外部之分。*1

所以他說，他也只能說。
「我明白的。」

「那麼，現在可以讓我為您準備茶水和洗澡水了嗎？」
尤里烏斯維持著一貫嫻靜的微笑如此詢問依然將足尖底在他下顎上的主人，面上沒有一絲陰影。「另外想確認一下，您今晚應該沒有要過夜？假如有的話，我需要您給我時間去整理空房間。」

「哼。」利維亞坦這才滿意的收回足踝，邊踢了鞋子屈膝坐在軟絨沙發上，嘴裡還不忘嫌棄一番他的徒弟。「我才不要睡在你的研究室裡，我跟你可不一樣金貴的很，多久沒用的棉被枕頭了，鬼才稀罕。」
「下去吧，上了茶以後就去忙你的事。」

「我明白了，那麼，跟平常一樣的藥水，我會放在餐廳，還請您自便。」
言迄尤里烏斯便退了下去，只點著微弱燭火的這裡在溫和的映照下那張巧靜的側臉安寧平淡，那應當是很美麗的一副模樣。年輕的巫師在門邊使盡全身力氣瞇細了眼睛，卻是一點也無法看的更清晰幾分。
長年實驗而略顯粗糙的手指沉默的撫上眉心橫跨兩眼的撕裂舊疤。

真正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尤里烏斯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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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鱉死我了這個劇情終於寫完了！！！！！！！

終於把對這兩人最重要的NPC（原預定的NPC二號）放出來啦!!!!!!!我要出去跑個圈！！！！(又跑)

話說回來，如果讓利坦知道尤里烏斯的腦子在想甚麼的話，我覺得利坦大概會氣死，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wwwwwww尤里烏斯整個把他師父想的太偉大，但其實利坦就是真的純粹的不爽放手不爽讓庇蒙爽爽過下半輩子，所以不肯解除契約甚至要求庇蒙不准死掉

利維是一個非常驕縱又心眼很小很沒度量的腳色啊ＸＤＤＤ

然後由里烏斯的眼睛受過傷，看不太到。大概就是近視加閃光可能１０００多度的感覺吧

至於那個看起來很科普的敘述，則是在說克萊因瓶

主要是想掌握那個不裡不外的彆扭吧，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直的Ｘ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