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房內,看見擺放位置特別的五個鐵盒,是知道已經有人不能跟上來了嗎……好噁心
小快步至中央拿起盒子,朝進來的人們搖一搖
過了鐵門後跌坐在地上,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他必須撐下去。
就是失去了一個夥伴而已,不能夠這麼輕易的就被打倒,不可以。
在地上休息了會才用虛軟的雙腿將好好站起,林賞下意識的咬了咬自己伸到嘴邊的手指指節,慢慢步向一邊的規則。
過了門後像是暫時的安全了一般,緊繃的情緒鬆懈了下來, 何陽靠著門邊的牆壁直接坐了下來,雙手環抱著膝蓋,手中的衣物散落在一旁,不管頭髮也還滴著水,他把頭埋進雙臂中,而愧疚如泉水般湧出。
本來應該是他的。
如果沒有在最後一刻交換的話,如果他堅持在白色水池的話,那麼現在在這裡的就不會是他,是他害死了巴比,何陽心裡不斷想著。
華生瞪著闔上的門,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片刻,他甩甩頭,轉過身去查看規則
「誰選哪個盒子有差嗎?」讀完紙條,華生翻翻眼睛。抽到解藥的人不可能抽到針筒,那他要解藥幹麻?
「先把盒子全部打開再說吧?」轉過去看林賞和何陽。反正小女孩也搞不清楚狀況,至於克雷西則被他選擇性的無視過去
聽見聲音後抬起頭默默的盯著華生。
片刻,才想起還沒看過規則。
單手撐牆有些不穩的起身,走到紙條邊粗略看了一遍後又看向華生,但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針筒和解藥,都必須消耗完畢,而且解藥和針筒的數量不對等,又是一個要讓人死去的遊戲。
林賞盯著那些盒子數秒鐘,「打開吧。」反正怎麼樣都是要用這些東西或是一死。
摸了摸手臂才發現身上還穿著何陽的外套,但毒癮發作的痛苦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他也不再覺得冷,林賞脫下外套遞給身上還有點潮濕的何陽,「外套...還你,穿上比較不會冷。」
「?要打開嗎?」不同剛才一直待在克雷西和巴比身旁,狂霄抱著剛才拿起的盒子和神父走到另外三人那詢問
「要打開喔。」瞟了眼還沒表態的何陽和克雷西,華收蹲下來讓視線與女孩平高,將手放到女孩抱著的盒蓋上:「不過要在等一下」
五取三,扣掉小女孩就變成四取三。華生暗暗咂舌。他實在不太相信那兩顆會是解藥,最保險的還是根本不要打
「喔….謝謝。」接過外套並沒有穿上,而是拿著走到還散落一地的衣服堆旁邊。
身體還有些未乾,何陽彎腰拿起其中深色上衣胡亂擦了擦身上剩餘的水珠後扔到一旁,接著把其他衣服一一穿上。
回想著紙條上的規則,又是必須有人犧牲的遊戲….在經歷了上個房間之後,何陽忽然明白了很多事,這也讓他不再抱持任何或許能逃過一劫的期待。
而這次的毒針與解藥無論打開盒子的結果如何,他心裡都已做好了決定。
何陽用手把貼在額頭上的劉海往後撥去,露出皺起的眉頭。
從盒子外觀也無法辨識裡頭裝著什麼,僅有上面標示的號碼不同而已,林賞隨手拿了一個盒子,但不打算當第一個打開的人。
左翻右看觀察著手上的盒子,上面寫著號碼四。
華生隨便拿了個盒子,一側寫著號碼二的盒子。他輕輕搖了搖但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聳聳肩,他掀開了盒蓋——反正就算抽到針筒也不代表就要注射——即使理智上知道,看見盒子內容物的瞬間華生還是不由的鬆下了緊繃的肩膀
——盒子裡,一顆藥錠靜靜的躺在上頭。
拿起最後剩下的盒子左右翻轉看了一下,上面寫著五。何陽沒有猶豫的直接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支針筒。
看到內容物的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靜靜的拿出針筒握在手中,並把本來的盒子放回原位。
盒子寫著一,拆下徽章後扣進凹槽,拿出裡頭的針筒
離開盒子瞬間蓋子闔上,狂霄楞楞地握著針筒,蹲在地上把東西放好,把徽章拿出別回身上
「和何陽先生一樣,」望著同樣打開盒子的人,「針筒裡是什麼?」
看著其他幾個人打開盒子,各自都有解藥和毒針,只剩自己和克雷西沒打開盒子,看來拿到解藥和毒針的可能性是個半。
林賞拆下自己的胸章放進盒子側邊的機關,盒子打開了,裡頭是一顆解藥,這個房間裡唯二的解藥之一。
但當他拿起解藥的時候楞了一下,盒子的內側寫著一個字讓他忍不住懷疑這顆解藥的效用,在還來不及思考的時候盒子就已經闔上。
林賞呆愣著瞪著那個盒子將近幾秒鐘的時間,伸手粗魯的想要再次開啟盒子卻怎麼樣也打不開。
『開什麼玩笑....』林賞乍舌了聲,原本就已經不對等的解藥和毒針數量,如果自己手上拿著的藥也是假的,那豈不是打針的三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嗎?
仍舊呆愣著盯著自己的手中的盒子和藥,聽見克雷西尋求幫助的話,急忙的回應,「我來幫你。」他想確認其他人的盒子裡有什麼差異。
走向前替克雷西解開胸章,然後放進還沒被打開的三號盒子裡,全程之中手都有些顫抖,在打開盒子時看見裡頭是一支毒針,「是針筒。」對克雷西這麼說,但眼神盯著三號盒子內仔細觀察了一遍,盒子裡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三個針筒、兩個解藥....我拿的四號盒子裡是解藥」用不大的音量對克雷西說,「但盒子裡寫著是假的,可能只有一個打針的人能活著。」
這個房間必須要有三個不同的人使用針筒,林賞思考著要怎麼做才能符合自己的利益又不會招來死亡,「你的任務是什麼?電話房間的任務。」
只是點了點頭。
從對方簡短的話語大概獲得了資訊,林賞覺得克雷西應該不會說謊,只是這麼覺得。
倒是對方在自己說出打針的人可能只有一人能存活時沒有特別的反應,沒有感到憤怒、訝異或是絕望,這點讓林賞著實覺得克雷西是個怪人,從先前他願意犧牲自己的雙臂這點後再次這麼認為。
女孩從盒子裡拿出針筒的瞬間,華生的眼皮微微的跳了下。
有一瞬間--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那個孩子就這麼不小心將針戳進皮膚裡,讓五分之三變成二分之一。
他嚥了嚥喉頭,彷彿要將方才的可怕想法一併吞下。他伸出手將女孩面前的針筒向旁邊推遠一些
「小心」他向女孩笑了笑,「這是這關的道具,如果沒了就過不了關了」
這關的道具,沒了的意思是用完裡面的東西是不好的嗎?
「……」如果放在身上可能會不小心造成意外吧,但盒子又打不開了……「那你能幫我保管嗎,華生先生?」
華生瞪著女孩身前的針筒,仿佛看著什麼洪水猛獸——事實上也差不多了
過了許久,他才小小聲的說:「好。」
他抬起視線,看向其他幾個人,該決定施打的人選,話語卻像跟刺梗在喉間,吐不出也嚥不下。
從先前得到的訊息可知克雷西的任務,林賞也從他們的互動看得出來,克雷西確實是傾向保護那個女孩的,這意味著三隻毒針必須由女孩之外的其他四個人承擔。
「我有件事要說。」環顧了沉默的人群一圈,林賞拿著假解藥的手緊了緊,舉起手攤開,「雖然我拿到解藥,但是盒子裡寫著這是假的。」他決定說出這件事來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畢竟要將手中這個解藥換給其他人有一定的難度,而且會讓人起疑心。
華生抬起頭,看向林賞的表情難看的像是吃了一打曼陀珠又被灌了一夸脫可樂。
他的盒子裡面可沒寫什麼鬼字!?所以是說還是不說??
華生在腦袋來飛快的運轉,但是轉到他暈了都沒轉出什麼好主意。
「……沒有。」華生瞪著眼睛,喉嚨擠出乾巴巴的句子:「我的盒子裡沒寫」
何陽相信他們說的話,應該說他從沒懷疑過房間的任何人,但他看不懂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在演哪齣。
本來解藥就不能救所有人那也認了,反正從開始至今這遊戲本來就不友善,但是現在.....
「.....所以,能活下來的只有一人?」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一樣拿到毒針的人們,視線又轉回拿到解藥的兩人身上。
「……應該是這個意思。」吸了口氣,煩躁的扒起溼答答的頭髮
「或者又是跟那個上吊一樣的惡劣玩笑。」
如果是這樣當然最好,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如果?
搞不好所有的解藥都是假的。
林賞沒說出這句話,在這個空間裡根本沒有任何能夠信任的東西,尤其是這個不知道底細的組織給的任何東西,完全沒有頭緒能去理解。
林賞對針筒這種東西並沒有害怕的感覺,甚至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頗為熟悉,但是裡面放著的是能夠致人於死地的毒藥,像是在嘲笑他過往的所作所為似的。
「五個人只有三個人能活下來。」只有用了真解藥的人和沒打針的人能活著,問題在於他們怎麼分配這些毒針和解藥。
華生腦袋裡地一個浮出的單字是打架。沒手的神經病、毒癮發作的毒蟲......除了那個青春肉體的大學生,這個狀況看起來如果真的打起來他的勝算應該不小,但是要是他們先來圍剿自己....
華生把提議吞了回去。
他不想要猜拳或抽籤,運氣這種東西一點保障都沒有,但是不得不說這是現下最「公平」的作法
房間裡的氣氛令人感到窒息,何陽覺得呼吸變的有些吃力。
本來要奪走兩條命就不可能輕鬆的起來,即便不是親自動的手。
「我願意打一支毒針,也可以不拿解藥,但是有個請求....」猶豫了許久何陽才開口,講出這句話時他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他知道沒有人會想死,也不確定將要說出的話會不會有人理會,但他要試試。
「....讓克雷西平安的離開這個房間可以嗎?」刻意用另外兩人聽不懂的語言對著握有解藥的兩人說。
「……為什麼是由你來問?」華生的嘴角抽了抽,心裡吶喊著別想卻沒有直接否決。消耗掉一隻毒針是很好,但是這就表示剩下的兩隻一定有自己的份……天知道哪顆「號稱」是真的的解藥是不是真的?
犧牲自己保護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這樣有什麼好處?
「這該問他自己吧?」灰色的眼睛轉過方向,對上沒有雙手的青年。
「.....」從上個房間自願下水到現在自願打針代替他人,林賞覺得何陽好的過頭都沒有自我了,反而讓他陷入一種不想死卻也不想成為殺人幫兇的掙扎。
他不想死,卻也想不出辦法說服他人。
「....我有我的理由。」像是不意外有人會這麼說,何陽只是看著華生冷冷的回答,卻也不打算解釋什麼。
「當然這只是個提議,接不接受都是你們的權力。」他聳肩,眼睛也跟著看向克雷西的方向。
不太理解現在的情況,解藥的意思……是為了解什麼?那些是毒藥嗎?
看了看克雷西再回望那三個人,舉起神父揮了揮,「神父或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直接提問
「……決定誰打針誰吃藥。」開了眼狂宵,向孩子搖搖頭表示她不需要做什麼,把決定誰去死吞回肚子裡。
「沒人問你意見。」淺色的雙瞳向上隱沒到眼皮後--華生翻了個大白眼:「打或不打,吃或不吃。」
聽見克雷西的回答,何陽沒有說話只是把視線移回華生身上。
他盯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就像訓練有素的狗等待著主人的命令,等著人開口說些什麼。
華生盯著克雷西一陣,接著轉向林賞。他知道何陽正看著他,但是他卻假裝沒注意到。
「你呢?打不打針跟吃不吃解藥」這個問題有點沒意義——他敢用克雷西剩下的腳發誓,絕對不可能。
「媽的,還用你問嗎?我可沒那麼好心自願死在這。」
克雷西不願意施針,如果他們真的動了狂霄也不知道克雷西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想而知的是華生跟自己一樣是不可能會為了他人而選擇死在這裡這種結局。
林賞的回答讓華生咧了咧嘴,他伸手將溼答答的頭髮往後梳,接著將握拳的手伸到中間。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個方法,但是就目前而言好像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他嘆了口氣,伸出的手移開時,顯示著P05的胸章靜靜的躺再地面。
「抽籤?」
「怎麼抽?」老實講林賞對抽籤這個方法也是不盡滿意,但他想不出辦法能說服其他人,或者是更公平的方法,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也沒自信能贏過除了女孩之外的其他人...
「抽徽章啊,不然你想抽什麼?」向著林賞比了個拿來的手勢,接著轉向克雷西:「抽籤,否決無效」
「.....」不喜歡這個方法,但見其他人都已交出徽章,何陽嘆了口氣還是把徽章取下交了出去。
伸手解下克雷西的徽章,又從擺在面前的徽章中挑出女孩的放回對方手中。他並沒有徵求其他人的意見,也相信其他人不會有異議*
......有異議何陽跟克雷西大概會跳出來連手把人一頓胖揍。
「狂宵,妳的不用。妳的任務是保管好它。」指甲扣擊徽章,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然後,等一下有其他事情要請妳幫忙。」
把其於四個徽章放進半乾不乾的梅干菜外套,包成一團喀啦喀拉的搖晃,然後稍為打開了一個小小的口,灰色的眼睛轉向狂宵。
「狂宵,請妳先抽一個徽章出來。」為了保險起見,除了英文外又用德文覆述了一遍。
「這是只有針的人。」這是對著林賞和何陽講的,中文克雷西聽不懂,但是對華生而言沒差,他需要的只是有人聽懂並能作證。
「然後再抽一次,左右手各抽一個。」再度輕輕搖晃袋子,華生給了狂宵第二個指令
「左手是假的,右手是沒寫的。」
聽著華生的話點點頭,把神父放在腳邊,伸手從外套洞口抽出
的徽章,交給華生。
黑-華生/藍-克雷西/紅-林賞/綠-何陽
「……」記不太清楚編號對應的人,「左手一個、」拿出
,「右手一個……!」拿出
。
黑-華生/藍-林賞/紅-何陽/綠-重骰
第一個bz-
「好了。」兩手攤開露出編號,左手是華生、右手是林賞,「……要做什麼?」
女孩攤開手掌的瞬間,華生心裡喀噔一聲,沒有伸手去接。
現再偷換還來不來的急?
林賞不禁在心裡讚嘆女孩對自己來說的好手氣,在她揭曉手中的徽章時林賞著實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瓜。
「要打那些針筒和藥用光,你會沒事的。」只要跟華生交換手上的藥物,那就沒問題了。
情緒鬆懈的都忘了自己講的中文女孩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