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從前有一位皇帝。
他生性多疑,而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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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費吹灰之力登上帝位,他是最幸運的人。
被命運漠視意願推向國家的頂峰,他是最不幸的人。
關心民生,施政方針以平民為核心,他是最受愛戴的人。
犯下弒親之罪,成就有如孽障的婚姻,他是最卑微的人。
這名皇帝之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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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您真是到達了不得了的高度啊。」
余不想聽。
「您的才能得到如此充份的展現,也有我的一份責任呢。」
余不想聽。
一如既往的平靜語調,字字亦是飽含責怪的諷刺。
她是他的學生,又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汝又對余之所為生氣了麼?余不是說了麼,那不過是偶爾一次的失手罷了。」
「於議會之上對余進行批判之事,余亦已饒恕。」
「余無意降罪於汝,余可是相當寬宏大量的來著,這事汝就別再掛在嘴邊了罷。」
余僅是履行了皇帝理應履行之事。
余沒有錯。
因而,對臣下的冒犯,如是施予寬宏。
「那麼,請您恩准我就此告辭,到您無法觸及的地方去。」
「那樣的地方可不存在喲。」
她不置可否一笑。
懷抱七海,君臨花都,她便是天地。
只要她有意願,天底之下,斷無她無法觸及的——
「……慢著。」
心臟似是停止輸氧了般,強烈的暈眩感襲上腦門。
有如身體比頭腦更先一步有所意識。
她是他的學生,又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她亦不曾錯過任何一次。
她知曉對方深知她已是了然,或是對聰慧學生的嘉許,亦或是受她賦予想像的錯覺,對方唇邊的笑意彷彿加深了。
「……真的要去麼?」
……汝亦要,離開余麼?
她的顧問不發一言,僅是回以從容的微笑。
便是於此一瞬間,她發現了太晚被挖掘出土的事實。
是從何時開始,又已經過了多久。
這個男人的笑容,是從何時開始不再散發出她所熟悉的陽光氣息。
是從何時開始,他們的距離,拉開了如此之遠。
她打從心底信任這名臣下——這名導師。
他曾授予她「世界以外」的知識。
他曾於她與母后乃至元老院的抗衡中給予莫大的支持。
即便男人公然進犯天威,那亦不過是出於一念之差。
待時光流逝,終有一日他會明白她決策的才是正道。
她堅信。
然而,他卻於此向她宣告,他不會在她身邊待到那一日的來臨。
此乃對她的完全信任最大的背叛。
但是,她是皇帝,她永遠寬宏。
如山的金幣,一夜之美夢,只要老師向她索求這些打賞,她全都能夠拿得出手來。
因而,對良師的心願。
如是賜予允許。
公元六十五年,羅馬偉大的哲學家塞內卡割腕自盡。
後世流傳他是共和派政治陰謀下的棄卒,是暴虐皇帝猜疑下的犧牲品。
在當時,他的死令舉國上下震驚不已。
繼生母與親族,現在連這位一直伴在國君身邊的政治家亦被皇帝送往了冥王普路托的列隊。
冷酷無情已不足以形容這位皇帝。
她便是惡魔的化身。
……這些風評,不過是經由元老院一手帶動罷了。
人民會理解的,不論做了何事,她皆是唯一能帶給國家恩澤的賢能皇帝,人民對她的愛戴不可能有所減損。
她不過是實現了老師的願望罷了。
她不過是做了稱職之事罷了。
她是萬民愛戴的尼祿.克勞狄烏斯。
斷非老師筆下之俄狄浦斯。
她斷不承認。
她是羅馬永恆綻放之花,絕不會淪落至與底比斯之王同一命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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