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德堵在教廷大門前,他是負責斷後的,一如往常,跟隨著遵循著伊格薩的命令帶頭處理事務,在事情的最後也負責進行善後與收尾的工作。
伊格薩凝視著眼前既熟悉卻陌生的傢伙,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兩人身上,卻無法影響伊格薩一絲一毫,反而對面的傢伙卻如同淋濕的小狗般,看似被遺棄著丟在哪,可悲又可泣。
「為什麼叛逃?」
伊格薩開口聲音如往日宛如一道銳劍清晰刺目。
「因為教廷是錯的、首領是錯的、獵人不該是工具。」
尤德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他勉強骨氣勇氣與他平日不敢直視之人對話,因為他必須站在這,他必須拖住他,如果……不…沒有如果……
「錯?錯在哪裡?」
銳劍自刺目改為傷人,伊格薩的反問刺入尤德體內,他彷彿能聽見”噗滋”的聲音。
「為什麼要殺女巫?除了少部分,其實大部分他們從未做任何壞事,為什麼教廷內部的腐敗不去處置?為什麼黑死病蔓延如此長的時間,卻看不到教廷有任何作為?只為了一朵花?坐在至高位上者結果是安維所崇拜的人? 而獵人經驗告訴我,女巫只會服從更強大的女巫! 這一切都是笑話吧!?」
尤德如同潰堤的洪水,將所有問題拋出,一道道疑問,不只是他自己的困惑也是所有知情者的疑問,所以他們只是被製造出的工具?本身並沒有任何意義?
「……哼」伊格薩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情感淡去,話語逐漸冷漠「原來也是個蠢貨?」
「……….!?」尤德聽到伊格薩的答案有些崩潰的咬著下唇,他已逐漸忘記為何留在這裡,他只想知道一個答案,他忠誠著他究竟是什麼人。
「也罷,既然你要一個答案,我就給你們一個答案!」伊格薩仰首環視四周在一切紛亂中除了他們外,除了部分獵人去追擊叛逃者,也有部分獵人留在這附近,這也是他們的疑問,他們忠誠,但不愚蠢。
「教廷建立於900年前,我們從一片荒蕪之中崛起,當時可沒有道德、正直與善良,而當時作為力量最強大者與最具智慧者,你覺得他們是怎樣的一群人?」
伊格薩聲音貫穿雨聲、風聲與廝殺聲,灌入每位獵人的耳中。
「而教皇在此刻建立起規則,他驅逐魔物、使魔、女巫,一步步帶領著人類發展逐步創造文明與信仰,而人類的進步需要有恐懼與希望,需要有動力與契機,那就是──女巫。他們保有人類的外貌與遠超的智慧以及無與倫比的魔力,卻不具有人類的道德,那群傢伙便是披著人皮的魔物。」
「在恐懼與信仰的引領下,千年前十幾萬人直到現今上億人口與發展極快的文明,而在這過程中從未分裂,人類一直保有團結,你以為人類是這麼無私的生命嗎?」
伊格薩反問了尤德一句話,但這一句話不僅是對著他也是對著所有的獵人,他們以為一切都僅是魔女之花?
「女巫們也不是你所說得如此瘋狂,我見過的女巫是善良而真實的,他不只是教廷與傳承記憶中怪物般的存在。」
「哼?」伊格薩望著眼前的人露出一抹冷笑「你以為這些善良的女巫是哪來的?他們是被挑選過的一群人,在隕星之戰怪物般的傢伙們早就被殺光,在永夜的那群都是在那個溫和的傢伙下建立,而零散在世界的怪物早就被我掃除乾淨。」
「那為什麼還要追殺他們!?早就已經沒有威脅了不是嗎?」尤德彷彿抓到伊格薩的破綻,對著他嘶吼著。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眼前這傢伙的陰謀,他們都只是這些教廷高層的工具,他必須這麼相信著,否則他所做的一切,所下的決心與覺悟都會成為笑話。
「因為有威脅,這群傢伙具有強大的力量卻不服管教,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他們,此外它們的存在可以讓人類更清楚的感受到威脅,女巫並非只存在於教廷的故事中,是真實存在,在那片森林的後面。」
「既然需要女巫那為什麼這開始大量狩獵?還有黑死病…現在瘋狂的女巫狩獵…怎麼說?這些造成了大家的恐慌與大量人口的死亡」尤德伸出手指著眼前的男人「這一切都與你口中的正義絕然不同!!」
「因為該結束這一切,不論是女巫或是魔女之花、黑死病只是催化這個過程,而它恰好在這時發生,恰好人類數量太多了,而對於海外遠征卻又受阻,即使農業再過繁榮也無法供養如此多人類,一切都僅是恰好,但所有的巧合又造就現下的局面,所有都會在最後這個一月結束。」伊格薩望著眼前崩潰的男人,只是冷漠地說完話,他是說給所有獵人聽的,甚至給女巫聽見也無妨,因為所有都已經布置完畢,大勢盡在教廷手中,這群叛逃的傢伙僅僅是掌中小丑罷了。
他倦了…在說完的這一刻…背叛對於他而言…不…要說尤德的背叛對於他而言也受到影響……
「獵人收隊,讓追擊者回報狀況,整理現場狀況。」伊格薩大步離去,只留下一隻淋濕的小狗。
伊格薩的聲音仍舊銳利,身影仍舊挺直,而腳步仍然有力。
在這個雨天,大雨淋濕澆熄了一個男人......所有向前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