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正前方的鐵門從你們進入後開始倒數兩小時。
▶左手邊的牆有三個圓形洞口,但並無法穿透到隔壁。
▶房間中央擺了一個麻袋,裏頭裝了兩隻黃色液體的針筒。
▶鐵門上貼了一張紙。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麻袋內的針劑為解毒劑,不得使用在規則之外的人身上。
△在時間倒數「01:00:00」時,窗口將開啟,請在場三人將手伸過去,等待另一側完成條件。
△在時間倒數「00:30:00」時,窗口將開啟,屆時另一側的三人將會把手伸過來,請在二十分鐘內將針劑注入其中兩人的手臂。
△窗口開啟時,請在三分鐘內將手伸到另一側。
▶當牆上的洞口開啟,可以透過洞口看見另一側的景象,也能夠藉此交談。
▶當手臂伸過去時,牆內有機關將卡緊手臂使其無法動彈,聲音也無法再傳透過去。
緩慢的進入房內,不意外的跟另一邊分開,但牆上的三個洞令自己有點在意。
走向離門最近的那個,伸出完好的手戳戳敲敲,毫無反應。
「……」oO(大小是手可以過去的……)看向不遠處的鐵門,猶豫了一下決定等待別人過去看再說。
幾乎是拖著身子走進房門,緯斯的本能哄著自己趕快找個地方躺下,大字形的躺下,但他僅存的理智讓他看完了門上的紙條......
到時候再說吧,希望那針痛爆了,緯斯找了個好位置,側躺下來。
比另外兩人還晚些踏入下個房間,她注意到這次的房間大小幾乎只有方才的一半;既然沒經過通道轉折,那麼就能合理懷疑在左側開了三個口的牆壁後方,就是進入A門的三人所在。
要在那三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做出什麼決定?
一邊判斷,她踏著輕巧的步伐來到鐵門前,幾乎無視了右手傳來的脹熱痛麻,見到癱在地上的男人還瞇著眼笑說:「警察大人在這裡睡的話很容易著涼喔?冷氣開很強呢。」
幾乎是邊說邊看著規則,隨後她蹲在麻袋前,把裡頭的物品掏出來。
以單手把弄起裝有澄黃液體的兩管針筒,她突然咧起嘴大笑了兩聲,「咯咯、這就是所謂的解藥啊──所以我們是在哪個時候中毒的呢?又是怎麼樣的毒咧?這可真有趣。」
幾乎是刻意地放大音量,似乎想引起另外兩人的注意。
「一定是.....豆腐乳....」翻個身,語氣慵懶的答道。
說不定在遊戲開始前就中毒了,那啥,最近的新科技,可定時發作的毒品?
「這樣的話,所有壞處不就只有警察大人擔?就算是人民保母也還真不公平呢。」
儘管曉得對方是在開玩笑的,她倒順勢陪人瞎扯,拎著兩根針筒就這樣踱到開有洞口的牆邊,靠坐於地後抽出不斷滲血的手掌,指頭輕輕地蜷進掌心。垂望半晌,她才再度開口:「不曉得對面會是什麼?如果同樣是解藥倒還好,要是是鋸子之類的──說不定就不是少了指頭這麼簡單囉。手被砍了還要給人解藥,這還真不平等哪。」
「嗯,把完好的那手伸出去吧?」完全沒手的話對面也別想打解藥啦,緯斯隨便講講,他是真的睏了,少了一半的人數讓他非常放鬆。
聽到這話,她曲起單腿讓手臂頂在膝上,下頷輕巧地靠於臂膀,左手指間夾著短管晃呀晃,「看來警察大人一點都不擔心呢,真不愧是經歷大風大浪的職業──哎呀,我倒是挺怕的,什麼剪手指這下又來個毒藥解藥,接下來又會被怎麼惡搞?尤其你們的搭檔能夠毫不猶豫地下手呢,到時候被犧牲的又會是誰咧?」
嘴裡講著擔憂但語氣仍是悠閒,下一秒便轉向剛剛在一旁戳著洞口的少女,「話說小妹妹要不要來聊天啊?警察大人看來累了呢,還有一個小時姊姊好無聊啊。」
「……也有可能是毒藥……」在前幾房的紙條沒有寫任何可能中毒的情況下,只能判斷紙條上寫的未必是真的。
oO(然後豆腐乳才不會是毒,食物是無罪的!!)在心中幼稚的生氣了一下
「半小時後叫我一下。」把眼鏡拿下,收在上衣口袋裏,疼痛與失血的暈眩感讓他既想睡又睡不著,但還是得休息一下.....緯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睡眠是停止思考的絕佳方案。
「zzz....」
「沒問題。」見警察不打算加入談話,她本想比個OK的手勢,卻因沒有多餘指頭而作罷,改以口頭應答。
而一旁的少女有所回覆,這令她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到對方身上,夾持任務物品的手跟著伸直,像在展示什麼,「如果是毒藥的話,小妹妹會想注射在哪兩個人身上啊?」
並沒有否定對方的推測,卻也只是以假設的方式詢問。
「對了──還沒看紙條對吧?上面寫著等等對面的會伸手過來,這兩管都要打在他們身上囉──不過我們這邊會先伸過去就是了。」
聽完後也點點頭,看了下時間準備等等什麼時候要叫醒對方。
「啊……」j對於對方的假設感到有點突然轉不過來,才想起剛才自己說了些什麼,oO(毒藥代表……會死吧?)對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好笑,卻也閃過了自己同組的隊友--不,不能讓大家死掉,「……我不希望有人被注射。」
聽著對方講解紙條的部分點頭表示了解,爾後愣了愣,「知道了。」決定先別想那麼多。
「不希望有人被注射──也就是說因為自己想死,寧願讓所有人任務失敗而陪葬?」勾起嘴角,她的語氣依舊不變,伸出右手彈了彈那兩根針管,「小妹妹的心思還真有趣呢。」
話裡沒蘊含什麼褒貶,她聳了聳肩,腦袋微偏幾乎讓臉貼上了整個手臂,「那如果在開始前就已經中毒,這真的是解藥,小妹妹又會怎麼選擇咧?」
皺眉,「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不希望其他人死掉而已,剛剛被怎麼解讀了?算了。
「……」同樣再次思考,「你們。」「啊,跟我同組的那個、除外。」補充似的說,但這樣當然不是希望對方跟自己一起死,太噁心了。
觀察著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她也只是輕笑著,將澄黃的針管揚了揚,「也就是說,如果對面能死一個人的話,小妹妹最希望那個黑頭髮的去死?為什麼呢?因為他剪掉妳的手指?明明最開始是希望對方把妳殺了不是嗎?是反悔了嗎?」
拋出一連串的問句,卻也說得不疾不徐,彷彿在討論天氣一般的態度。
稍微覺得害怕,不太擅長一次面對太多問題,「……嗯……」
冷靜、冷靜,沒什麼好怕的啊。
深呼吸,露出進來後第一次的笑容,「殺人犯都該死,我是這麼想的。」這是真心話。
「喔──是這樣啊?」她瞭然地點了點頭,像是同意少女的說詞。
看了看手上不曉得是毒是藥的針劑,她沉默了片刻才繼續問道:
「那麼、對於小妹妹來說,殺人犯是因為殺了人才該死,還是因為犯了罪才該死?我很好奇呢。」
「……因為殺人。」
身份和行為讓對方覺得自己認為犯罪就該死嗎……只是討厭殺人的人而已,不過要求別人殺了自己似乎也有點自私……他的話應該沒關係,會殺狗嘛。
「啊、殺人償命嘛──我能理解喔。」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表情卻也看不出是認同或否定;望向少女的目光添了幾分興味,儘管不易讓人察覺,「如果是這樣的話──假如啊、我說假如喔。假如有個人哪,在所愛之人要被侵犯的時候,殺了那個惡徒,保全自己最重要的人──這種情況下,小妹妹也認為那個殺人的人該死嗎?」
放置膝上的手順勢滑撐上冰冷的地面,她整個人幾乎扭過了半身,似乎對於少女的回覆特別關心。
緯斯做了一個夢,其實他連睡都沒有完全睡著,稱為夢境好像也不太對。
他夢見房裡只剩他一個人,三個洞口是開著的,其中一個放有他將會需要的銀匕首,他把手伸進中間的洞口左探探右探探,他抓到了什麼,伸出手一看,是四根手指頭,中指看起來有切割的痕跡,緯斯輕輕撥開指頭肉,裡面的白骨被雕成鑰匙的形狀,他拿著鑰匙打開了前方的鐵門.......
義憤殺人我還是知道的,「那是為了保護。」
「如果讓你想到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再次恢復無表情,或許是因為警察在睡覺沒人可以聊天所以才找自己搭話吧……快醒來啊啊!!
「唔?」稍微分神注意了一下同房男人的動靜,她聽到少女突如其來的道歉,難得眨了兩下眼,「啊──沒事沒事,只是處理過相似的案例嘛、幫忙舉證之類的。」
擺了擺手──儘管現今那只能稱做是掌而已──她起身依舊靠著牆,右手插入口袋,「小妹妹還挺善良的嘛──不錯不錯。不過這樣聽來,妳在乎的是動機,而非殺人這行為本身,對吧?」
沒給人回覆的機會,她繼續說道:「擄人勒贖綁架撕票或是愉快犯?不過也有衝動殺人嘛──小妹妹是遇過哪一種啊?」
點點頭,同樣的看了下時間再看地板上的警察,還沒要叫人的時候……
整理了腦中的訊息,最後得出該說什麼的結論——「我沒遇過。」垂下眼,「只是新聞上一直出現。」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
但舉例中無論是哪個,都令自己討厭。
「……茶餘飯後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引出真正的殺意的喲──雖然也有操作下的祭品就是了。」將一根針筒扣在掌心,另一根則在指間左右轉晃做做樣子,她垂著腦袋看向少女,嘴角仍是勾著笑容,「新聞上聚眾圍毆偷竊或者是洗錢貪汙的報導比殺人還來得多喲,甚至還有黑心企業壓榨勞工破壞家庭,難道這些人就不該被制裁嗎?」
「──而對面還是有兩個黑道的喔?聚眾殺人器官買賣毒品交易──這些某方面來說都比殺人犯更可惡一些呢。那又為何只針對那個男人?」
「間接的殺人犯一樣是殺人犯,但是直接的,」微微指指洞口過去,「我比較討厭。」
「而且警察們都是好人……」因為對自己好的人大多是警察,但自己是個小偷……這麼一想,警察都只幫壞人嗎?但我也不算壞人吧……?
「能夠比較出來,就代表認知並不平面──通常一般人會說:『隨便啦,反正那種人都該死一死』呢。」話到途中語氣還刻意粗暴,似乎正模仿著某種嘴臉,她聳了聳肩,緩步踱到了少女身前,在某道模糊的距離邊緣停下,「姊姊我是不知道小妹妹妳遇過什麼啦,不過或許跟小妹妹去當小偷有關?」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嘛、應該被當作壞人的小妹妹居然不討厭警察,還定義成好人的話──代表以前受過這個職業的恩惠?流落街頭或迷路……看來是沒被逮過呢──」
「啊、順帶一提,我倒不認為小妹妹是壞孩子喲,但身分卻是壞人呢──這麼說起來,難道不覺得有差勁身分的人不一定是壞人,而有好的身分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嗎?小妹妹妳自己就是這樣的實例呢。」
到底對方的身高稍微高過自己,她輕輕地仰首,嘴角彎起的弧線似乎相當誠懇。
在對方停下後往後退了些,種種的假設和話語讓自己回想了不美好的回憶,那些噁心的事情最後硬是被其他快樂的事情強壓下去,好讓自己平靜點。
「……」對身前的人再次的感到害怕跟些許討厭,或許是直覺上的不該靠近,或單純不小心被揭開傷疤而賭氣而已。
無論為何,布布決定暫時不再說話,視線放在時間上。
哎呀、過頭了?
並未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動作,直到少女最後選擇結束話題,她也就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向鐵門上的倒數時計。
「明明就有辦法挨過去,這樣死了不是很可惜──啊啦,講到警察嘛──咱們的警察大人是不是該起床了?需不需要人模仿公雞叫啊?」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她轉過身子又是踱到了房內唯一的男性附近,而時間恰好顯示『01:25:00』。
「唔、不過國外的雞會叫嗎?這我倒沒研究哪──」
緯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痛醒,他拿著白骨鑰匙打開鐵門的大鎖後,發現這門不是自動的,需要人拉它一把,這當然難不倒警察,由下往上奮力一拉,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荒漠,還有巨型沙蟲朝他飛奔過來....呃,飛爬。
緯斯趕緊放手,鐵門貼心的剛好擋住巨蟲的大嘴,然後——夾到他的手指。
「啊咧?警察大人做惡夢了嗎?」眼看原本正閉著眼的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她只是眨了眨眼,卻沒有向前安撫對方的打算,僅僅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腦袋微偏地觀望。
「剛剛就說要打點麻醉嘛、至少好過一點──真可惜那位大姊不聽勸哪。」
表情還真帶點遺憾,她順手將左手所握的兩根針筒放進口袋,就這樣兩手插在裡頭,神色有些無辜。
「呼嗚——」顫抖的戴上眼鏡,第二次嘗試還是一樣被戳了好幾下臉,緯斯露出一臉的嫌惡。
「你們好,我是緯斯。」完全不覺得現在自我介紹太不合時宜,只是想起來還沒對這兩位說過。
「陸女士,為什麼有人完全不用付出呢?剛剛的房間。」並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抱怨似的向上個房內顯然知道所有事情經過的人。
「緯斯先生好啊,可以稱呼我為所長喲?」順勢熱絡地打了聲招呼,似乎對稱謂有些在意地再度強調,她臉上掛著商業性的微笑,雙手依舊插在口袋,顯得不倫不類只做半套,「要聽我詳細說還是簡單說?案例說明我可拿手了──啊、反正還有二十幾分鐘才要幹正事嘛、那我就講清楚點好了?」
自顧自地說著,也沒給人反應的機會,就回頭朝少女招了招手,「小妹妹要不要一起來聽啊?受害者有知的權利嘛。」
「緯斯先生你好……」向警察打招呼,爾後看了一眼另一位女性,往距離他們最遠的洞口走去,五指併攏示意請對方繼續說。
見少女不願靠近,她也不在意,只是調整出能夠面對兩人的位置,就這樣站在原地作勢清了清喉嚨,「那麼──該從哪裡講起好?啊、首先是規則──記得兩位都沒看過對吧?總之就是三組各要付出六根手指頭,加起來十八根,一根手指頭可以用一分來代替──」
隱瞞了一些細項,她伸出了右手僅存的中指代替食指似地開始比劃了起來,瞇笑著繼續說道:「當然誰都不願意少手指啦,所以不知道情況沒機會商討的人就成為目標囉──我是跟搭檔平分啦,至於那兩位,你們也是知道的。」
聳了聳肩,表現得有些無奈,「我可勸不動他們要公平點哪,人微言輕嘛──連補打麻醉都不肯呢你們看看、多痛。」右掌往上一攤,她偏了偏腦袋,「不過看著小妹妹受難就覺得疼哪,我就跟那男人要了小妹妹該付出的三根,所以現在轉嫁到小妹妹身上的是那男人的份囉。」
講到一個段落便停頓一會兒,而後將視線移向房內的另一人,「至於警察大人嘛──那位大姊不曉得在拖什麼時間,我們都快剪完了還等麻醉退了才剪呢;要剪也不剪得俐落點,人家想幫忙還不肯──要不是時間快到了,大拇指又超難剪,我想她根本不想付出任何分數吧?」
說完,手插回口袋就踱到牆邊,往旁邊一靠,完好的左手取出兩只針劑,「那麼,聽完以後,兩位認為這兩根『救贖』應該要給誰呢?假設這真的是解藥的話囉。」
聽完那些話後,她思考了一下,整理思緒好一陣子才開口,「……那個,」稍稍揮了揮手,「嗯……我想要打在組員上。」
「我想這個風險還是有點高。」些許提起嘴角,「有需要其他犧牲的地方我會幫忙的,啊,如果你們想救自己的組員我就……不用在意剛剛說的……」放鬆後收起手,看著兩人等待答覆。
喔,緯斯能從包紮上看得出剪的很爛這事.....看來出去後去趟醫院是無法逃避的了。
換作是他的話,應該會去威脅其他組別吧,考慮到隊友武力值不高,這麼做雖然令他不爽,但又完全可以理解。
「隨便你們吧。」如果真的是好東西,自己又不能拿,給誰都無所謂吧。
更在意的是,自稱所長的女性似乎對小妹妹有種保護欲?或者只是說說而已呢?
「小妹妹,你說過你想死?為什麼?」緯斯保持著坐姿,頭朝向小偷少女發問。
沒想到被突然的搭話,但這問題的回答早就想好了,便也照著說出來,「因為很孤單,」垂下眼,「家人被殺掉了,這樣。」說的時候還有些難過的樣子。
「叔叔的家人也被殺掉了,被壞壞的黑道。」幾乎是少女說完的瞬間就反射性地回話。
「可是你瞧,我還不想死。」
「我想隔壁房的人完全不在乎我們的死活....至少其中兩個不在乎。」緯斯盯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掌,「要是小妹妹你的隊友要你犧牲,你會很樂意吧,但是,為什麼是他呢?」
聽著話點點頭,不免對對方感到有點同情,失去家人很難過吧。
「他們被殺人犯殺掉……」頓了頓,「一部份是其他身分也不會這麼做吧?啊、抱歉。」像是說錯話般遮住嘴,就講到這了。
「可是好處都被殺人犯搶去了。」眨眨眼,「而且他看起來不想殺你,你想....像是剛剛的房間,之後可能會需要更多器官,他還沒利用完你之前是不會殺你的。」好像說太多話了,緯斯有點不習慣。
「與其繼續受苦,還不如自殺罷了?」
「我還挺膽小的……」放下手,「如果有個人能夠避免其他人受到更多傷害,那應該要利用到最後……吧……?」其實只要最後能夠死,中間怎麼樣都無所謂。
「這樣太可憐了吧?」緯斯換了個姿勢坐下。
「我可以幫你啊。」聳聳肩,一臉無辜的說。
搖搖頭,「沒關係,這樣太麻煩你了。」
「而且你是警察,我不想討厭警察。」孩子氣的理由。
「再考慮一下吧,我大可跟你換組啊。」說完之後便靠著牆,沒再有任何表示。
從那個男人開始向少女搭話後,她便半倚著牆,靜靜地聆聽話語裡洩漏的資訊,嘴角依舊是散漫的弧度。
那孩子說的都是真的嗎?
嘛、乍聽之下還算合理,但先前就沒隱藏的必要了,多少有些貓膩。
至於警察在想些什麼嘛──誰知道呢?反正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改變。
直到兩人的對話告了一個段落,她以掌背撐推著牆面,從頹唐的姿勢立起後就走向在洞口處的少女,這次卻沒有在一定距離外停下。
「那麼、既然小妹妹有所抉擇了──」
她揚了揚針筒,似乎準備回到先前的話題,並不打算揭穿任何謊言或是心思。
現在也不是時候。真相該當昭明時自會顯現。
思忖著,她一邊前進,一邊笑著說道:「那邊的警察先生已經放棄做決定了呢,現在只有我跟妳兩個人有想法囉──那打針的任務就各自負責如何?」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她只是輕笑了兩聲,擺了擺殘缺的右手,示意沒事,「這個嘛──打針這種小事單手就能辦到囉,而且與其說是幫忙,倒不如說各人造業各人擔?」
又是上前了一步,她保持笑容,伸出纏滿繃帶的手試圖勾起少女完好無缺的那只。
右手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oO(啊,是要給針筒嗎?),想了想便自己伸出手等著。
見人相當配合,她滿意地笑了笑,指頭自下輕輕扣上拇指邊,同側的左手又將裝有澄黃液體的其中一只藥劑按在少女纖細的掌心,同時開口講道:
「既然小妹妹認為這是毒藥,那麼就要有成為殺人犯的準備喲──畢竟是妳親自把會死人的毒藥打進別人的身體裡面嘛,這是妳的選擇,就算年紀輕輕也不能逃避責任呢──體驗一下妳最討厭的殺人犯的心情如何呀?說不定會有不同心得喲。」
嘴角的弧度愈加上揚,她的話說得不緊不慢,似乎事情本該如此般誠摯。
「而我認為這東西是解藥,我們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中了毒──反正是毒是藥也就五五對半,規則誆我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所以我決定拯救我的隊友囉。」
頓了頓,僅存的指尖依舊勾著對方的手,「復仇跟拯救只在一念之間喲,端看小妹妹怎麼想呢。」說著,她原本按著的左手則向後比了比,似乎在示意什麼,「如果承受不了的話,請警察叔叔幫忙也是可以?不過也就代表小妹妹的執念只到這點程度呢──想死的人是不會在乎這種事情的喲?」
面對了這麼長一串話,也只是簡單的點點頭,「知道了,謝謝。」拿到針筒後點點頭,將手收回。
她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反正自己認為沒問題就好了,這樣就好。
既然話已傳到,那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她只是偏著腦袋回以一笑,而後揣著剩下的一根藥劑,踱回最中間的那個洞口處,滑坐在一旁等待指示的時間到來。
正閉目養神時聽見一旁傳來細微的吱嘎聲,她張眼便見顯示的時間已經來到『01:00:23』。
作勢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她便站起身子毫不猶豫地將右手塞進洞口,連從裡頭看對面的景象一眼都沒有。然而掌心朝上,她想僅存的中指也不是自願要挺得那麼直的。
「只有三分鐘──不快點的話會失敗喲。」嚷嚷著,幾乎是說給房內的兩人聽的。
看著洞口開啟,看著兩手思考,最後伸出左手。
如果真的又要切什麼,果然還是讓非慣用手來好了。
緯斯見在場兩位都這麼做了,便打算將完好的那隻手伸過去,他可不允許有人亂戳他的傷口,那裏痛爆了。
可憐的左手掌沒辦法捲起袖子,只好整隻手臂塞進去。
「嗷嗷嗷!Fuck!?」右手明顯的又被插了一針。
為什麼自己老是被插針.....等等,不要又是麻醉吧?緯斯開始在心裡默念"解藥解藥解藥解藥解藥解藥"
握緊拳頭等待注射,亂動的話說不定會弄斷針頭,手臂並未感覺到上個房間的麻痺感,緯斯鬆了一口氣.....然後察覺沒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嗚喔?」過了一段時間卻沒有動靜,她尚在思考對面究竟在猶豫些什麼,會不會跟這方的規則不同,需要複雜的準備,沒想到一旁的警察率先驚叫,令她驚訝地眨了幾下眼。
「哎呀、警察大人是怎麼了呢?被對面的扳手指之類的?」隨意說個猜測,多少有打探的用意。
「沒事吧……?」聽見驚呼後稍微身子前傾的看著緯斯,不免有些擔心,難道真的又是切手指之類的……不想再痛昏一次。
「沒事,就是打針....我討厭打針。」轉過頭對在場兩位示意,咦?剛剛叫的很大聲嗎?
「啊,應該不是麻醉,應該....不會再切ㄧ次吧.........」警察的話愈說愈小聲。
「喔──是針啊,那拖這麼久大概只是在爭論要救誰好吧?」聽到對方所言,她隨意地下了個結論,嘴角彎了彎露出笑容,試圖引導著什麼,「同樣的梗應該不會玩第二次啦?不然那些傢伙也太沒腦袋──玩遊戲只有那幾招可是會膩的喲。」
悠哉地說著,她卻在心底開始推論起率先打警察的用意為何,以及預測接下來的順序代表著什麼。
打針啊……如果只是單純的打針那倒是還好……不不,這邊寫解藥對面或許會是毒藥,如果能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有多好……
雖然反過來思考,對面是解藥的話倒是不希望浪費在自己身上。
反正看對面怎麼決定吧。
又是一陣令人煩躁的等待。從方才的動靜結束後,她轉頭看著時間逐漸遞減,正以為要在『00:41:00』時才會有下文,沒想到這麼快又有新的變化──
啊咧?這次是自己?
一邊慶幸不至於驚險到接近全滅,她忍受針尖刺入皮膚肌肉的感觸,暗忖對方大概不是個擅長注射的人,同時思索起自己會被選擇的意義,讓疼痛不至於在腦海裡大鳴大放。
「哎呀、看來接下來的倒楣鬼是我了?」直到硬物離開手背,她抽回原先被機關夾住的手臂,向後退幾步便坐了下來。
「……沒事吧?」在自己沒有感覺任何東西前機關便鬆開,也只能抽回手看看有沒有多出來的傷口等等……沒有。
兩個人都是打針吧,為什麼自己沒事?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想去問,只等著時間到後對面伸手過來。
手臂被鬆開並放下後阻塞的血液終於通暢無阻,緯斯盯著那一小滴血珠,卻沒有手按壓止血,靠,沒想到這點。
他似乎也沒想到,如果他真的拿手帕出來止血只會顯得很娘。
接下來就剩下等待了,負責打針的也是在場兩位護士小姐.....沒有緯斯的事要忙,他頓時覺得很無聊,遊戲開始後他就一直很被動。
「要不來聊聊?誰講個笑話也好。」他非常需要一個。
見渾圓無機質的洞口闔上,她想那說不定正如真理之口,吞噬過各式言論與善念惡意。
將多餘的繃帶揪起纏上掌背仍滴著鮮血的部位,方才多留的布料總算派上了用場──反正也沒人規定該剪多少吧?
隨後聽到了警察的提議,她便朝對方勾起笑容,「如果說對面打過來的就是毒藥,警察大人會認為這是玩笑嗎?」
搖搖頭,並不想跟他們多說些什麼話,還有想不出什麼笑話。
「……」等等就要打針了,說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你沒有吐血啊,也沒有臉色發青口吐白沫。」歪歪頭,裝作天真的答道,他在怎麼污也是個緝毒課的刑警,毒的知識他不可能沒有。
只能斷定不是中樞神經毒素,也許他能請人化驗一下........出得去再說。
看了一眼似乎不打算開口的少女,她倒是屈膝坐了起來,雙臂交疊在膝頭,而裝有澄黃藥劑的針管依舊在左手指尖晃呀晃地。
「原來中毒有這些症狀哪、我可真沒試過呢──還以為只有杏仁味?」隨意扯起不曉得從哪來的知識,她露出了讚嘆的神色,「警察大人對毒物很熟?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嗎?您似乎很篤定呢。」
「不,我只是不想成爲烏鴉嘴。」這次他老實的回答,要是他一個不小心說中了,豈不是要自己掌嘴一輩子,啊對,還只能用右手。
「我的工作很簡單,站在路口牽隻狗狗,攔跑車。我什麼都不懂。」
聽著對方的解釋,她大大地笑了起來,「喔──雖然聽來挺普通的,可警察裡會動用到狗的岡位可不多吧?警用犬不是搜救犬就是緝毒犬喲?平常就要攔跑車大概是鎖定富家子弟?有錢人才用得起毒品呢──啊、台灣的警察倒是只敢抓抓小轎車跟沒戴安全帽紅燈右轉的呢,說不定國外不是這樣?」
說出一連串的推斷,她在最後補上了一句,卻也顯得欲蓋彌彰。
「啊,有聽說過,台灣的警察都很溫柔呢。」之前看到電視,連維持秩序都會被丟雞蛋,打人的話肯定不被允許,真是莫名其妙......
「我想到了,笑話。」在想著該不該否認對方的假設時,腦海突然閃過。
「說到那隻狗,是萊恩...我同事負責照顧的,取名為托比麥奎爾,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它哭的時候看起來很好笑"」
似乎不是很有趣的笑話,然而她輕輕呵笑了兩聲,配合地轉了個話題,「這樣啊?原來萊恩先生看到蜘蛛人哭的時候會笑場?在電影院裡大概是很有趣的景象吧?」
彷彿自己找到了笑點,她揚了揚嘴角,忽略了笑話中的不尋常感──或許是刻意不提──轉而望向了一旁並未靠近的少女,「說到取名──小妹妹是叫什麼名字啊?似乎還沒聽妳提過呢。」
警犬啊,感覺都是大型犬,摸起來應該很舒服吧!好想抱抱看,應該不會咬人,狗好可愛!
在心中想了一大串,以為沒自己事,所以在聽到所長問話後愣了一下,「我覺得自己的名字不重要……能夠知道在叫我就可以了。」又想了下,「叫狗狗也可以。」
小熊都叫自己布布狗狗嘛,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是嗎是嗎?還真是可愛的綽號哪——」像是由衷稱讚般笑了笑,她接連問道:「有誰這樣叫過小妹妹嗎?是家人?還是學校的同學呀?」
「同學跟認識的警察們。」大姊姊算家人嗎……似乎也不算,那就不列入了,「我喜歡狗。」突然冒出一句。
「這樣啊──因為喜歡狗才被叫狗狗?大家還真可愛哪──話說咱們事務所裡有養浣熊喲?不曉得小妹妹會不會喜歡呢?」順其自然地接續話題,她悠哉地用管身敲了敲小腿,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的下意識舉動,「不過這樣聽來小妹妹認識不少人哪,真的是覺得寂寞才想死的嗎?家人對小妹妹來說有這麼重要嗎?感覺不出來呢。」
說著,她偏了偏腦袋,笑著直盯向少女。
「感覺很可愛……」浣熊!浣熊可以養嗎!其實挺想去看看的,但也沒機會。
「唉?因為我沒提到家人嗎?」稍微搖搖頭,「認識跟還有沒有聯絡是兩回事……已經很久沒跟其他人交流了。」
聽著少女的回應,她沉默一陣後,才回問:「是沒機會跟人相處呢?還是自己避開的呢?」一邊說,她彷彿休息夠了,跟著站起身子,作勢拍幾下褲子,「如果是前者的話,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喲?小妹妹看起來還是在上學的年紀吧?回歸學校也是一個選擇?」
「如果不願意嘛──」依舊夾著針筒,她朝少女伸出完好無缺的手,好似邀請般,「來我事務所工作也是可以的喲?有很多大哥哥大姊姊呢,還有浣熊──啊、那傢伙可能會自詡前輩欺負人呢,小妹妹可要當心哪。」
微笑搖搖頭,迴避了這個問題。
「謝謝邀請,聽起來很棒--不過,我還是想死,非常抱歉。」oO(總覺得開始說話後一直道歉……)感覺說什麼都不太對。
「沒問題的喲,要是小妹妹回心轉意的話,來跟姊姊講也可以呢。」似乎並沒有為此洩氣,她朝對方擺了擺手,而後又拎著藥劑,來到洞口的附近,又笑著向警察說道:「話說警察大人不好奇為何我會認為對面是毒藥嗎?」
似乎不打算等對方回應,她頓了頓接著說:「如果是好東西的話,可是不會打在我身上的喲——至於先打警察大人嘛,說不定是那個黑頭髮的做的呢。」
「uh uh,我什麼都沒聽到。」在所長提到"毒藥"二字時擺擺手.....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聽到了。
「黑髮的啊....」也許是同個人負責的說,先投票表決這類的,不過最有可打趴其他人而奪得打針權的確實是那位黑髮男性呢。
見人貌似思索起自己所提出的可能性,她於焉一笑,「所以說,解藥打在那人身上究竟公不公平呢──警察大人還有選擇的機會喲?」
晃了晃手中的針管,語尾一落,一旁的倒數提示已來到下個重要的時間點,而熟悉的機械摩擦聲微微響起。
『嘿~請問洞口另一邊的人有什麼話要說嗎?』
幾乎在她的視線對上那洞口時,一道耳熟的聲嗓便透了過來,她一下子就認出了是同組的青年。
「這個嘛──」稍微拖長著尾音,而後她踱向前方,微微傾身跟著說道:「這邊的據說是解藥喲──幾位請放心伸手過來吧?」
既然對方詢問了,那麼說出來也無所謂吧?
選擇的機會嗎?要搶小妹妹的針筒?還是說.....唉。
緯斯鬆了鬆領帶,老實說他心裡也有那麼點不平衡,黑髮男性憑什麼好端端的?
「等妳打完,空針筒可以借我一下嗎?」緯斯悄悄移動到所長身邊,很小聲的問。
「不願意我就去跟小朋友借,之後會解釋原因的。」
「唔?」沒料到警察會湊過來,她原先以為對方會跟自己要過打針權,但提出的請求卻出乎預想,「空針筒嘛──我是很樂意啦,不過緯斯先生想怎麼做呢?」與方才的稱呼不同,似乎有些刻意為之。
「想三個人都戳,就....惡作劇嘛。」緯斯表達能力不好,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對方清楚的解釋。
「打假針?」嗯這樣講比較好。
一下子就聽明白對方想做些什麼,她眨了兩下眼,放開扣著針筒的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不知為何咯咯笑了兩聲,「緯斯先生還真有童心哪──還是我就抽點血讓假針更逼真如何呢?」
微笑著提出建議,她幾乎是跟彎腰的對方交頭接耳,並不打算讓對房的人甚至一旁的少女聽見。
「看你吧。」談完話後伸直腰桿,交涉意外的順利,緯斯有點小小的開心....口才果然沒有這麼糟糕?
對兩人的交頭接耳感到好奇,卻也不去詢問。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
在他們似乎達成什麼共識後緩緩開口,「你們聊完了嗎……?」
「嗯?」在談話期間便注意到手臂紛紛伸了過來,她聽見另一側少女的詢問,便回頭笑道:「說完囉說完囉,跟警察大人達成協議了呢——等等看到的事情小妹妹可要保密喲?」
揮了揮針管,她順勢勾過從中央洞口冒出的手臂,指頭按了幾下掌背,隔著布料似乎在確認些什麼。
「要麻煩小妹妹最後在打囉——」一邊端詳哪裡適合下針,她一邊吩咐著。
「?好的。」不知道要幹嘛,還是先看怎麼打針好了……
等著對方用完針筒的期間,他像逛展覽一樣參觀著三隻手臂。
「跟肌肉注射不同,這種藥想跑遍全身的話啊,就得從靜脈打進去──」如上個房間一般開始講解起來,她的語氣總是悠閒,順勢從掌背摸到近腕的臂處,辨識出血管的位置後,右手在下頭墊著,而另一手則將針筒轉正,俐落地把針尖戳入皮下,三兩下就把澄黃的藥劑推入。
「吊點滴的時候也差不多啦──嘿、」說著,她挪了一下針筒的位置,與方才呈現逆反的模樣,靠近肘部的拇指則輕輕將推閥拉開,殷紅的血液就這樣倒流進管身當中,取代了半管原本的藥劑。
「好啦──差不多這樣就好?」將針筒拔出後,她順手用繃帶乾淨處為傷口加壓止血,同時把裝有血液的筒身遞給一旁的男人,「來、警察大人剛剛吩咐的──」
「謝了。」緯斯接過那半管鮮血,走到隊友的洞口旁,碰碰女性的白皙手臂....想著血型不合什麼的,只有一點點沒關係吧,他迅速打完那管液體。
做完工作後將針筒隨手一扔,發呆了一會還是決定取下領帶,藉著牙齒的幫忙把它纏繞固定在滲出血珠的部位。
望著警察完成動作,也沒看漏最後的舉動,她輕輕勾起嘴角,不曉得有何意味。
「剩下小妹妹的囉——咱們打完收工!」不再對傷處施壓,她放開了手臂後退了一步,又朝少女說:「需不需要姊姊過去指導一下啊?」
「……」好噁。在心中下了評論,最後搖搖頭。
她照著剛才看到的動作,左手食指找著血管,右手握著針筒緩慢將針刺進去,把液體推入後抽出,便也沒有加壓,把針筒放在腳邊後盯著那滿是傷疤的手看。
眼見一條條手臂抽了回去,特別最後一條還攜帶警察給予的禮物,她不自覺咯咯笑了兩聲,跟著退到了後方的牆邊。
在透光的孔穴恢復先前漆黑的模樣後,她坐了下來,也不再說任何話,抱起膝蓋就如第一個房間般開始休息,等待剩餘的二十幾分鐘過去。
一時之間,房間沉湎著詭異的靜謐,直到時間倒數將盡時,又在她誇張的伸展姿勢中活絡起來。
「好啦好啦,手臂工坊的參觀行程結束,又到了進下一關的時間──所有人快點跟上老師的腳步──逾時不候喲──」簡直就像個導遊或是校外教學的老師般揮著空氣旗幟,她就這樣搖著完好的左手,一邊踏入敞開的鐵門。
隨著輕快的校外教學語言踏入下個房間,緯斯喜歡校外教學,校外教學的時候同學們總會帶著許多錢、還有撲克牌,是海撈一票的時機。
勘誤:第一次洞口開啟後,時間應為『00:59:47』左右。特此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