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門,引導對方入內。
畢竟天天不是第一次拜訪,想想對方應該也對環境不陌生了,所以他減少了一些介紹和客套話,逕自將餅乾罐放到桌上,並到臥室櫃子邊,開櫃門拿出自己要用的毯子。
「那麼趕快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總覺得對這裡有了意外的熟識。正常來說對於來過幾次的環境應該較為放鬆,但她反而因為對象的關係而有些緊張兮兮的。
被對方引導進入後,她直直看著五木的植物們。只有它們是安心的讓人想求助的生命體了吧……
「嗯?」這才發覺對方出聲,她目光從植物移開,「什、什麼?」
「沒事,只是想說看妳沒有反應……我剛剛說早點休息。」笑著拿毯子走到植物邊,與天天說話。
看天天回神的樣子,果然她在心裡想著什麼嗎?不過,好像也可能是在想著自己養的植物很可愛,或者什麼其他之類的事情。
「雖然想叫妳睡床……不過妳一定會不好意思對吧?」將右手握拳伸到對方面前,「所以來猜拳吧。」
「嘿嘿,看起來我好像被摸透了嘛。」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臉,她難為情的伸出手,「好吧,那、那這次說好輸的睡床好了?」畢竟上次自己弄錯規則,造成空歡喜的局面,這次絕對要搞清楚。
「哈哈,好啊,說好了。」
他出了拳,
紅-剪刀 藍-石頭 綠-布 黑-和對方出一樣
「耶?我輸……」有點可惜的嘆了口氣,他是希望天天睡床的。女孩子,還是睡在舒服一點的地方好……。
「嘻嘻,這樣才好,不然對你多不好意思,在怎麼樣一直叨擾又睡走床,就算是朋友也有點不好意思嘛!」好在猜拳贏了,能有更正當理由拒絕,也好在事前申明了輸的睡床的規則。
「好吧,確實是應該互相呢。那麼毯子給妳……」
想了想,的確是輪流一下比較恰當,否則就太有人情壓力了。遞出毯子,又去拿了塊枕頭過來,接著他將桌椅移開,空出地毯。
幸好地毯一直保持著乾淨,睡在上頭也不至於不舒適。
「謝謝。」
她接過對方安排的寢用品後,在地毯上坐下,並把自己帶的一袋餅乾與麵包放在被推到一旁的桌子的桌腳。
「那麼,晚安嘍?」
「晚安。」
在被拜訪之時其實已經準備好要就寢了,植物們也已經照護妥當,所以他朝天天擺擺手,關了燈之後,就直接到床上躺著。
她調整一下枕頭後躺下,並用毯子將自己裹起,嘗試閉上眼睛入眠。
但畢竟在這樣一個環境,有些難以輕鬆睡著,她只好看向植物們,想嘗試數數葉片看是否能睡著。
設了鬧鈴之後,他摘下眼鏡臥在床上,一如既往的開始明天全日程的想像,也想著明天的複習進度。
想好了之後,有些意外自己還沒入睡。通常想著想著就能睡著的。
他翻了個身,又悄悄的戴起眼鏡坐起來,透過床前的置物櫃縫細,看向客廳地毯那兒隆起的一塊。
大概是自己家太過重視女生的關係,所以他無論如何,都還是覺得讓女孩子睡在自己房內的毯子上,而自己卻睡床上,實在彆扭又小失禮……>>
但如今開口要求和天天交換位置,那又不妥了,畢竟自己並沒有理由對天天如此的好。
以他和天天目前的關係,對她太好反而會是一種失禮。他知道對女孩子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該如何以適當的關係為前提之下去關照女性,這實在難以拿捏……。尤其他其實摸不准自己和天天究竟如何。
這麼想來,自己身邊實在很少出現友好的女性這種對象。天天或許是第一個吧?
他想著想著,又躺回床上。
即便是數了葉片數了各種東西,她反而只有越來越清醒的感覺。她現在分明已經更加明白自己的感受,卻還是有更加雲裡霧裡。
一向都是被動的哪方,於是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懸著一顆心如何是好。要說順其自然,但她實在無法表現的自然啊……
因為太過煩鬱,有些用力的翻了個身,最後裹著毯子坐起來。>>
瞧過去五木那邊,大概已經入睡了吧……?
她開始揉揉自己的小腿,揉揉自己的肩頸,揉揉自己的臉,做起臉部的舒緩按摩,希望以此達到筋肉放鬆而舒眠的效果。
「天天……?妳睡了嗎?」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輕聲說著。
「……」聽到五木的聲音,她停下手邊動作,安靜了一會兒才回,「嗯,還沒。」
「不是這樣啦,只是突然有點睡不著而已。」對於對方這麼關心這回事,她內心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你看你不是也還沒睡嗎?」
聽了天天的話,他笑了兩聲,
「是呢。我也有點睡不著。我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麼呢?是能說的事情嗎?」她又恢復原本正在進行的按摩動作。
他閉上眼睛,過一陣子,又睜開眼。
「我在想……妳真的不介意,對嗎?那個……。」
這多少是明知故問吧?畢竟天天若是真不介意,也就不會有那些違和的尷尬感了。但是他還是想,試著問天天的想法。
「這麼說有點遜,就是,和我相處得來的朋友,不多的。難得可以和天天處得好,我是想盡量珍惜的。這麼和妳說很奇怪吧?哈哈……但我是真的這樣認為。」
或許是因為沒有看著對方的臉,也或許是在黑暗中的關係,又或許,是覺得把話放在心裡,並沒有益處,
所以他講著講著,也不如平常顧慮多了,
「妳呢?妳怎麼想我的?」
聽聞了對方的話後,先是沉默了一段時間,而後輕輕的站起身,悄聲走到對方的床邊,並跪坐在旁。
她一手覆上對方的頭,一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與自己夢中的狀況一樣,只是主受顛倒了。
「……我的夢裡,你是這樣陪伴發燒的我的。」不知道哪裡來的想法,她懷抱著豁出去的心情。
緩緩抽開手,手肘靠著床鋪並托著臉,繼續說道:「做這樣的夢的我……你覺得這樣的我是怎麼看你的呢?」
一被碰觸到時,他驚直了身體,直到軟熱的手放開他,他才感到若有所失。
我如何知道妳是怎麼看我的呢?
他坐起身,看著床邊的天天。沒戴眼鏡的眼中,對方只是一抹藉著月光透出的人影,就像他對她的想法一樣,模糊不清。
妳夢到了我,是因為想被我照顧,是嗎?
妳夢到了我,並很高興是我陪在妳身旁,是嗎?
妳對於我,其實並不抗拒,所以妳為此感到不安,是嗎?
如果以上皆是的話……?>>
「是不是,和上次一樣,怕太依賴我呢?」
「其實,我也,夢過妳……夢裡的妳告訴我,妳說不定會對我做什麼超過的事情。不曉得妳還記不記得?這是妳對我說過的話,可我夢到了……」
當時自己還覺得夢到這種夢,好像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一樣。
他視線轉而看著天天,她的輪廓還是不明顯,自己卻已經,真的在胡思亂想了。
他伸手,緩慢帶著尋找的遲疑,才捉著天天的手,
「所以,呃,我想說的是,妳不要擔心。妳依賴我,我並不覺得困擾……」
像這樣算是互相表露嗎?
但他們兩方卻什麼也沒有說明白,這樣到底算是什麼呢?明明這是一個直言不諱的時代,但她卻沒勇氣說出口,而對方明確的想法她也無從得知……
回握住對方的手,同時感覺對方又更用力了一點,感覺到粗糙的觸感與溫熱的手心。
「我說不定真的會太超過喔?」可以讓她默默期許嗎,朋友以上的關係。
手被回握住,天天的手碰過自己敏感的手心,傳來癢癢的感覺,他感覺有些輕飄飄的。
他握緊了她的手,「沒關係,我不會覺得困擾。」
不如說,妳對我保持距離,才讓我在意……我在意妳。
他並沒有說出口,也還不敢貿然確認這件事,但是耳朵和手,都因為意識到這件事而微微發燙起來。
「那你把床給我睡。」她冷不防的說了這句話,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好。」雖然抓不到到天天的情緒節奏,但他仍翻開被子,雙腳落地,打算起身將床讓給天天。反正自己是希望天天睡床的,所以這個要求並不難達成。
「噗。」對方這麼憨直的反應逗笑了她,她趕忙壓住他的膝蓋。
「我是開玩笑的啦,你也真是的,居然就想這麼讓開啊?」伏在對方的膝蓋上,她笑著。
「是開玩笑的嗎?我本來就是希望妳睡床的,所以讓給妳也沒關係。」他疑惑的看著天天,解釋著。或許是距離近一點兒了的關係,他可以稍微看到天天笑彎的眼睛。
他伸手抓了眼鏡戴上,想看清楚她。
「那你陪不陪我一起睡?」她繼續笑著,不過說完後自覺這個玩笑有些奇怪,「我是開玩笑的唷,五木你就睡你的吧,不要太擔心啦。」
聽了對方話,明知是玩笑話,但他耳根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起來。他有些侷促地摸摸脖子,待微妙的尷尬感褪去之時,他想起了天天上一次睡床,隔日卻在睡地毯的自己身邊醒來的事。
或許天天是真的需要陪伴呢?
「不然……妳睡床吧,我則睡在這裡的地板陪妳?」
「咦?」她竟然對於這個提議有些心動了起來,「有、有什麼好陪的……」雖然這麼說著,但想起之前因為對環境的不安疊加上了莫名的胡思亂想,導致她忍不住跑去找對方的情形。
「要是我拒絕,你又會一副良心過意不去的樣子跟我互推,既然如此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吧。」她撇撇嘴。找了個正當理由接受好意。
「哈,看來妳也把我摸透了嘛。」
觀察著她游移的眼,他似乎稍微能理解對方的想法了,或許就是那什麼吧?口是心非之類的嗎……
他笑了笑,把天天從自己膝蓋上扶起來,讓她坐到自己的床上,這才到客廳毯子上,拿取剛剛她用的毯子過來。
聽聞了五木的話,她笑了起來。而後被對方給扶起來坐到床上。
待對方拿了毯子回到床邊,她由坐著的姿勢倒臥下去,側身看著五木。
「你真的是很體恤女孩子呢。」似乎可以從對方行為感覺到,對方時常有紳士的舉動。
將毯子裹著,直接在床邊的地板上躺下。
聽到對方的話,他笑了笑,「與其說體恤……不如說是習慣?我們家是很看重女孩子的,所以我習慣在合理範圍內都先禮讓女生。」
想了想,又笑了起來,「不過我這習慣也不是對誰都這樣的。」
前半段話她還嗯嗯的附和,但對方最後說的話讓她安靜下來思考了一下。
「那麼我是特例嗎?」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枕頭,用著有些期待的笑臉道。
若是自己的想法太自以為是,那麼對方又為什麼要讓她有這樣的想法呢?
她如此想著。
「是啊。」
他看著天天,此時她背對著窗戶,背對光線使她的眼看起來亮晶晶的。
他笑了笑,有些害臊的搔搔脖子,說,
「快點睡吧?晚安。」
對方這麼直接的回答反而讓她害臊起來了,她抿抿唇,將被子拉的更上來,整個人縮成一球。
「我也覺得你是特例……晚安!」她把晚安說的特別清楚,但前頭的話悶在被子裏,顯得有些模糊。不過對于安靜的房間來說還是足夠清晰。
他一字不差地聽到了,然後笑了笑,輕聲道了晚安。
他拔掉眼鏡,側躺著,面對著天天。大概是心裡在意的事情暫時有了新的定義,不再膠著,所以他有種暫時放下心事的感覺。
他閉上眼睛想入睡,又張開眼睛看著她。
氣氛讓人安心,況且一來一往的也過去了一段時間,她開始有了睡意,將被子稍微拉下來瞧了五木一眼,卻發現對方目光也是往這的,她又開始有點兒緊張起來了。於是她傾身,將手覆上對方眼睛。
「不要看這邊,你這樣會害我睡不著!」她嘟起嘴,故作氣憤的說著。
「好,我不看妳那邊,妳放開我吧?」
有些難為情地笑了起來。本來想說其實沒戴眼鏡也看不清楚妳的樣子,不過並不多解釋,懶懶的在對方手下閉上眼睛。
她慢慢把手抬起,勉強用透進來的光看見他眼睛閉上,才將手整個收回來躺回床上。
「五木的近視多深呀?」她好奇一問。
「一千一……」
不難碰到類似的問題,他張開眼,順道說,「我不戴眼鏡看東西,對妳來說,大概就像是隔著毛玻璃看東西一樣吧?」
「咦?這麼嚴重啊?」對視力一向正常的她來說,這是有點難觸及的世界,「所以其實你沒戴上眼鏡時看不清我嘍?」她為此燃起一絲趣味,手撐在床邊看著底下的五木。
「是啊,尤其現在暗暗的,基本上只看得到一點人影啦……」哈哈笑著,這近視跟了他一輩子了,自從小時候診斷發現有高度近視之後,就一直戴著眼鏡,直到現在。
「靠得近一點也看不到?」她再度將身體傾過去,嘗試靠近了一點,「那你剛才沒戴上眼鏡其實也沒怎麼看到我嘛……」雖然被盯著瞧有些不好意思,但得知沒被看清又有點小失落。
「是啊,不過,靠得近一點是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一些。」坦率的答著,他往對方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朦朧的人影。聽聲音和看細微的光線變化,知道對方好像稍微往這兒靠近了一點,但此時他對距離感沒什麼概念。
「那你……」本想測試對方到底遠近的定義在那兒,於是又更加靠過去,然而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就這麼滾下床了,「……對不起。」
雖然道了歉,但因為此舉太過愚蠢,形成了有點好笑的局面,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明明是我想逗著你呢,但我自己卻做了這麼糗的事情,有沒有弄痛你呀?」她撐著地板坐起身。
視力不佳,所以沒能阻止她跌下床,但自己就在床邊躺著,天天很自然的跌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他慌亂的坐起身隨手一撈,居然就這麼歪打正著的,把天天撈到了自己懷裡。
「我沒事,妳沒事嗎?」
他低頭看著天天,意外的,對方的眉目居然算是清晰,這才發現原來距離已經太近了……
他有些楞著,注視著嘻嘻笑著的她。
「嗯,沒事,剛好跌在有毯子的地方,況且旁邊又有你啊。」本來撐起身子,但由於對方似乎是順手的動作,反而滾到對方懷裡,此時兩人的距離連鼻息都感覺的到。
這感覺讓她想到,第一次對他有點心動正是因為自己摸黑跌倒,對方也是如此接住她的。
似乎時常在他面前這樣……
她在他的懷裡,他雙手輕摟著她。
即便是高度近視的灰色眼睛,也看得出此時依著自己笑語的她,毫無防備。
他今晚一直在看著她。尷尬的、難為情的、故作鎮定的、困惑的、卸下心防的……微微笑彎著眼,看著自己的她。
她真的,很可愛……
他心口一熱,注視著她的眼似乎已經無法再承受地閉上。
他傾身,輕輕吻上她的唇畔。
被對方突來的舉動給嚇著,她停止不動,腦子也完全無法思考。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人親吻,不過在這個氣氛跟這個人,讓她有異樣的心動感。
……況且像他這樣的人,也會對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嗎?
她七上八下的想著。最後慢慢的閉上雙眼,她手慢慢撫上對方的肩膀,下意識的靠得更貼近對方。
他下意識屏氣,輕輕以唇碰著對方的唇,僅以此舉渴望交換超越言語的信息。
直到,似乎快要窒息了,他才紅著臉移開,並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在懷裡。
他亂了套,他不敢看著她,又不想放開她。他想說點什麼,又不願出聲干擾此刻的情緒。所以他靠在她的肩膀上,使力抱著她,心跳如鼓。
這麼近的距離,他的味道十分清晰。頭髮的味道、衣服的味道,這是他的氣味。
發生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紅著臉接受對方的擁抱,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心簡直像是快要跳出了似的。 她伸手環住對方,雙手抱著他的背。
雖然有些難以呼吸,但這種確認被喜歡的感覺著實讓她感到開心。連開口問對方喜歡不喜歡她都顯得打亂空氣了……
於是她也將手環抱的更緊,使的她有欲溶化,飄飄然的感覺。
他們就這樣靜默相擁著。
不確定過了多久,只知道他從過度在意對方的飽和情緒中,透過親吻和擁抱,得到了來自對方一些非言語的表態,而感到平衡。他單方面的激動被接受,而轉為兩情相悅的感動。
他鬆了口氣,輕輕的哼笑出聲。
「我好開心……」
他埋在對方的頸肩之中,輕嘆著。
她笑得瞇起眼睛,將自己頭側了一邊靠在對方的頭上。
好高興,對方是什麼時候也喜歡上自己的呢?
她一手摸著對方的頭,並引導他自肩上抬起頭來與自己相視。
她再度湊上去輕啄對方的唇,並笑了起來。
「這也是我的心情呀。」
他笑著,接受她的吻,也傾身回吻了一下。
大概是激動的情緒被確定下來後轉為放鬆,所以他退回到普通時候的難為情了,害臊的又臉紅起來(也許臉是一直紅著的),覺得此情況還是太害羞了,說:
「還是、還是趕緊睡覺吧。」
幸好,沒有戴眼鏡,否則看清了天天的表情,那有多不好意思啊……
連對方害羞的反應也讓她覺得十分可愛。雖然自己也感到害羞,不過此時此景使她開懷的想多做點什麼。
她又在對方臉頰一吻,並快速的爬回床上,「嗯,晚安。」她背對五木,將自己縮成一球在被窩裏。
「晚安。」
道了晚安,看對方似乎已經躺到床上,不再作聲,這才躺回地板,閉上眼睛。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心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太唐突與野蠻了呢……明明連心意都尚未表達,卻先吻了對方。
但是又想,雖然尚未口頭示意,可他又明確地感受到了天天的心意。
他想,自己的心意,天天也一定感受到了吧……
他想到剛剛嘴邊的觸感,還有懷中的摟抱感覺,又紅了紅臉。
想了想自己的缺失,還來不及細細反省該與不該、妥與不妥,便開心的進入夢鄉。Zzz
她裹著被子,雖然閉著眼睛卻止不住笑容。
理應十分興奮難耐的時刻,卻因為時間實在晚了,加上她早已想睡,在現在情緒愉快的狀況下,閉上眼不久後便睡去。ZZZ
因鳥叫聲而睜眼醒來,剛好是早上六點。
夏天天亮得早,鳥兒也起得早,既然已經醒了,他解除時間未到的鬧鈴,從地板坐起身,戴上眼鏡,看著床上的天天。
……果然是睡著了會亂滾的類型。明明睡前是背對著自己的,現在卻是面向自己,抱著一角棉被,卻把另一角踢得落地。
他撿起棉被,現在的溫度也不需要嚴實的蓋著被子,所以他隨意的把被子擱在她身邊。
坐在床邊看了她香甜的睡顏一陣,笑著將她的頭髮塞到耳後。>>
心情很好的把毯子摺好收起來,並寫下紙條,放在床邊。
留下紙條之後,洗漱完並穿戴整齊,拿起書包離開。
紙條內容:「早安。冰箱裡有牛奶,可以喝。 五木」@
八點多她才從睡夢中張眼。
她似乎做了什麼很奇妙的夢,但她已經忘記了夢的內容。雖然印象中是個快樂的夢,但她還殘留著奇妙的感覺。
她起身,讀了五木的紙條,並十分熟識的循著路走到冰箱拿了牛奶,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比起那個記不得內容的夢,昨晚應該不是夢吧……?
她清晰記得昨晚跟五木發生了什麼事情。
撫過自己的雙唇,她無從確認這件事情。雖然她現在還能想起對方手抱著她的力度。但就連她發燒時的夢都帶有極為真實的感受了……若說她是因為喜歡對方而自己造夢,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她忽然有些小小的不安。
她為自己的設想而內心慌張了一下,最後還是呼一口氣決定相信一切是真實的。
大不了……下次再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就好了?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準備離開,在此之前找了筆在紙條旁寫上「謝謝」並畫上一個笑臉。
帶上原本帶來,裝有餅乾與麵包的袋子,並且一手拿著還未飲用完畢的牛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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