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lden
8 years ago
【劇情】在失去控制後,他無法動彈地被限制在這個地方。
似乎聽見了熟悉的人們驚慌失措的逃竄聲,似乎還有著誰害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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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8 years ago
自從被大將收留後,他一直以來都是接受著人類的教育。
他們說,妖怪是邪惡且必須要討伐的,他雖然身上流有一半的妖異血統,大將卻說:只要好好控制,他一樣能有為人們幸福獻力的機會。
……大將說,只要這樣,他也能有成為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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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的母親是吃人山姥,他也能有為人們帶來幸福的可能。
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相信著的自己,自此後跟著大將四處征討妖物。
就為了替那些為自己帶來溫暖的人類們帶來平穩的幸福。
Gol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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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呢。
被不祥的黑色液體所侵蝕的自己無法控制泛濫的慾望,他將那些被自己視作朋友的人類當成獵物的襲擊了他們。揮下的鉞斧堪比打雷般駭人,幾乎閃亮了整片森林的雷光隨著巨響爆發。
眨眼間,人類已經不見逃得一個都不剩,只剩下那個拿著長劍的女性鬼怪站在原地。
他沒有猶豫、沒有保留的再次舉起鉞斧,伴隨著響雷朝她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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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逃不避,雙手各執劍的兩端以作抵禦,纖細四肢在面對發達肌肉時竟是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力量,令這場純粹角力一時呈勢均力敵之勢。
此番情境,女子不覺陌生。方才的一番斧光與劍影已將周遭的景色切割,顯現出幕下的山林、宮城,透過第一擊她回憶起初見,第二擊又憶起此後歷歷在目的再遇與三逢。
他們在過去有過的對峙數之不盡,沒有一次足以斷言勝負。
那能夠被雙方認許為決勝前兆的時機,哪怕一次亦不曾出現過。
直至今夕。
在相距甚巨的體格與蠻力壓制下,泥地漸向下陷的觸感通過壓力回饋予為支撐身體而變得緊繃的雙腿,毋需多花一眼亦能知曉裸露的雙腳已在立足處烙下鮮明凹痕,更惶談用以抵擋的劍身早已開始向主子發出微弱悲鳴。
是否有些不妙哪。
昇華成英靈後,以狂戰士一階現界的使役者會獲取筋力上的充沛補正,也便是出於此理,男子才會比生前狀態最盛的高峰時期更要難以應付?
答案持否定,問題並非源自對方。
「也罷了,只要在此處擋下爾便足矣。」簡單一言帶過劣況,為情勢憂慮素來並非她的本色。戰鬥就似美酒,時而苦澀,時而酣醇,萬千的變化融入於酒液中,每一口均需要細細品嚐箇中風味。將自身立於命懸一線的境地,從而領略侵蝕骨髓的慄人快感,總可令她為之陶醉、為之入迷。
……總該如此的。
但這趟,再如何調整心緒仍是無法沉醉於九死一生中。感官異常清醒,只因尚有更要令她放在心上的事。
赤紅的眼睛染滿狂氣。
貼合她的期望,殺意與暴戾,全部、全部只留給她一人獨佔。
男子如她所期盼的解除了對體內魔魅的禁錮,毫無保留揮霍著繼承自赤龍之力,也擁有了隨時皆可能將她置諸死地的狠勁。
是否不該殘留任何不滿之處呢。
但在這一刻她截然明白了,若要令她心醉,這雙瞳仁尚欠缺了某種必要之物。
「……爾……相當沒有精神呢。」輕聲細喃。透過那雙唇發出的微小聲音,悄然掩埋在冷刃響徹的碰撞聲之中。
Gol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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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除了兵器接觸時的尖鳴外,被妖異面所侵蝕的男人表情紋風不動,已經被鮮紅渲染的雙瞳倒映著呢喃的女性,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
若是過去他絕不可能這樣就壓制這名鬼王,但在對方被受削弱的現在,只要再多加施力,那雙纖細的手臂必定會斷落——這是不用遲疑的事實。
雖說以現在的狀況來看,他依然深陷在本能的泥沼中,但在女性說出那句輕言時,被受壓制的理性開始嘗試掙脫。
Gol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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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點掙扎似乎沒有什麼鮮明的效果。
他依然雙眼赤紅地攻擊著面前的女子。
拉不開距離,寶具可就不能用哪。
不過那又何妨呢?橫豎她沒有要使用的意思。與小鬼間的戰鬥,若不是單純的白刃戰便沒有意義了。
在應對不相上下的對手時,空隙一但出現便是難以修正,好比說現下這種狀況,身體的本能深刻明瞭若是繼續採以變數甚少的力量對決,便再難扳回局面。
卻也沒有脫離戰線、下回再來的想法。
吾等不會停下。
直至吾等厭煩為止,皆不會停下。
「——這句話,說得真是好哪。」好似能聽見稚嫩而又無比倔強的嗓音自耳畔響起。淡掩的羽睫落下扇影,在對手隔著劍面施壓於身的力道再添上一分時,女子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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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悶雷與刃器交接時作響的聲音,激烈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對峙,以一副纖細身軀阻擋壯漢像是無盡似的蠻力,不愧是曾有著鬼王之名的知名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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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時,他與她的身體性能不再對等。
在被扭曲了的現在,過去與她對立戰鬥的記憶與現今的場景逐漸混淆。
彷彿她還是那名鬼王、而他還是大將手下一名流有妖怪血統的不祥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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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憶與本能的干涉與混亂下,他猛力地朝嬌小的女子使力揮擊。
也許是她的力量在消耗後不再足以與自己對峙,被揮開時她沒能像過去一樣靈巧迴避——然而,也因為這樣,使她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要擱倒顯露破綻的對手,這一擊便足矣。
單薄後背重重摔向鳥居的支柱,遭受重擊的軀體癱倒在底下的台石上,因而脫手的大劍深嵌進主人垂手無法觸及之處。
……這副嬴弱的姿態,當真有些討厭吶。
左目的視界被額際淌下的殷紅浸染,在暈眩捎來的朦朧中,半瞇的眼瞳望著勝利者朝她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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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逼近已經喪失回擊能力的少女,隨之高舉起的鉞斧閃動的雷光越發強烈,似乎能聽見它劇烈響動。
光是直視就會刺傷眼睛般,只要揮舞一下就能奪去她的性命……
並且,斬斷她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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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俺、俺…………!」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把她抹殺,手上的巨斧卻是怎麼樣也揮不下。本我的意識正在抗拒本能,抗拒著殺害面前的女性。
可以看見本來紅得彷彿隨時都會滴下血液的瞳色正在動搖,手中的巨斧在滑落後再次消散。雙手掩著自己的臉部,自指縫間可以看見收縮的瞳孔顏色正在扭曲,從紅轉藍、不斷的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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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彷彿凶獸低吼般的聲音,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樣的爭奪戰並不輕鬆與舒服。一步步的退後遠離少女身姿的鬼,作為勝者的一方卻格外狼狽地撞上了另邊的樹幹,在數次的低吟下逐漸恢復平靜,瞳色也從不祥的紅轉變——
最終,變回如同晴空般剔透的蒼色。
只差一步就要被自己殺害的酒吞、自己攻擊了人類——因為回憶起自己作了多麼惡劣的事情,蒼瞳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眨眼間,崩裂了。
「歡迎回來哇,小鬼。」原想抬起方才持劍的手,但手腕處在挪動時傳來陣陣刺疼只好作罷。微微彎起並攏的五指指尖,癱坐在地的一方以非慣用的那隻手做出勝似招財貓的動作。
看似狼狽的少女,向對方表現的是與平日別無二致的悠然,彷彿從未目睹在她面前上演的自我爭戰,亦未曾聽聞那宛若野獸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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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剛剛……」少女做著類似招財貓的手勢,口吻依然是帶著笑意的輕快。但是這樣的行為並不能掩飾她身上的諸多傷痕。染上豔紅的臉龐,像是被潑上了胭脂般的妖冶。
他知道那個傷其實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只要時間足夠就能夠恢復了。
但是,作為鬼的她、曾經身為討伐者的他立場顛倒,就算她並不是單純因著想要拯救人類而出手,也不改這個事實——
受人教育的他,襲擊了人類,而保護了人類的卻是曾為鬼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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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笑吟吟的臉龐、一樣是那種輕描淡寫的微笑,但是看著這樣的她自己卻是一點也不開心。
慢慢地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對方的傷口自己無法治療,他並沒有治療他人的能力,手邊更不可能有什麼止血的草藥。但是,在即將觸碰到她前,手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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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似乎有什麼從臉頰上滑了下去,滴滴答答的、有著溫度的……
自從現世後從未在人面前露出的一面,在此刻卻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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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滴落的液體,口中發出了細碎且含糊的聲音。
彷似哽咽。
「嗚呼呼……結果是咱吞下兩敗哪。」在她面前蹲下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和犯錯的小孩沒有倆樣。
對事實所作的贅述之中沒有多餘的介懷,取代男子本想觸及己身的手掌,本就冰冷的指尖探向對方的溫熱眼角輕輕擦拭:「放心吶,爾攻擊的只是妖怪,就和以前一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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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怎麼就不生氣啊。」
哽了好幾下才勉強止住泣鳴,雖然聲音還是有點奇怪,但他已經盡力了,「俺剛才、可是差點連妳……連那些傢伙們一起……」
——殺掉了。這三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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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幼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臉時他沒有迴避,只是當她真正的摸到了自己的眼角、將溫熱的液體拭去時,他莫名的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是鬼啊,為甚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以往總是笑著說道「要砍掉你的手」這種話的她,現在的舉動和發言卻是相當的……溫柔?不知道為甚麼,就是這麼覺得。
為甚麼啊,大將,鬼是會有這樣情感表現的存在嗎?
「嗯?再一次看見喜歡的眼睛,咱已經賺到了哪?」如像魍魎的血紅雖然亦是不錯,但還是這樣的顏色更為澄澈好看。和滿腹感觸的對方截然相反,以觀賞的角度細細打量蒼瞳,唇際不禁牽起滿足的弧度。
「吶……爾想玩,咱就陪爾玩……這樣就好了,不是嗎?」那句戲耍般的玩笑話,不僅是一種調侃。它在有著少女姿態的妖異心中,一直被視作承諾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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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老是這種態度!」過去也是、現在也是,明明自己幹了那麼多惡劣的事情卻老一副「哎沒什麼大不了的吶」——就算知道這就是身為鬼的她所擁有的特性,但是不管幾次都還是讓人受不了啊!
他也不是特別愛哭的人,但是這種話卻是讓他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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糗大了。一邊抹著自己的臉一邊因此煩悶,但是就算手上的布料都濕成一片,眼淚還是止不太住。
外貌稚嫩的女性笑容不改,外貌粗曠的男人像對自己賭氣一樣的抹著臉,假如不知道發生的原因,從外人來看這畫面應該挺好笑的。
男子的話語她沒有回答。她想,對方也沒有要求她回答。
「欸,眼淚鼻涕都蹭到上衣去了……吸著鼻子來做公主抱,這可不行哇,難為人家一直想要被帥哥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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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發洩的差不多、情緒平靜了點的關係,他終於止住淚水。
如果是在平常聽到這種發言大概會大退三大步後嚴肅拒絕,但是看對方現在的狀況……他也沒有掙扎,只是默默地把對方揹了起來。
這種時候才發現酒吞的身體非常纖細、柔弱得不像被傳說身材粗壯的鬼,她到底是怎麼擁有那樣的力量。這就是鬼嗎?再一次體會到對方身上的矛盾。
本來就相當遲鈍的腦袋在這事上更是不靈通。揹起她時,比起與異性接近的羞澀,腦裡轉的想法更像孩子對事的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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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俺先帶妳去找誰治療還是包紮啥的吧……對了,還得跟那群傢伙道歉……」想了老半天也是無法想通,只好先處理最重要的事情。因為墨鏡遺失的關係也沒辦法再戴回去,只能維持現狀在碎碎念中向市區前進。
他沒有繼續思考酒吞這麼做的理由,也沒有再思考在戰鬥中使自己完全清醒的、心臟那一瞬間的抽痛是怎麼回事。
只是懷著該如何跟人們道歉的煩惱,與酒吞一起離開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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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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