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上壺安徽祁門紅。」
來人一嗓澈然，老鴇羅裙折疊不及提步而前。
一抹鈷藍揚袍、白履跨門檻而進，人影速來直往、兀自一來牆架旁，拈手便一摘繫軟紅丈之木牌、揣進掌心中。
「摘牌住局一宵，此銀兩可足？」
愣著嬤嬤，僅見來客手抬一遞前、薄紙輕飄。
頃間換得水袖輕拽、銀票自葇荑接掌而過可妥貼，連忙應聲遣人通報牌花。
與此，一響玉鈴醉澈。
老鴇凝眼那客逐樓而上身姿挺然，紅錦高繫青絲一束瀑然，鮮少客不足飯時夜刻，便來摘牌點花。

「君、公、子?」
黑髮少女皺著眉像是難以理解的緩慢重複著話語。
欲擦上胭脂的指尖放下，瀾柒從未想過君玉白會在找上樓來。
以客、揭下了牌又哪裡會有她拒絕的餘地?
君玉白、到底來做什麼...?
比起平日，梳妝整理的速度被她拉的可長，卻還是有結束的一刻。
撫在隔門上的指尖輕顫卻還是拉了開廂門，隨即被一道熟悉的陰影壟著，瀾柒抬起頭卻掛不上平日的笑容。
「...君公子... ...」
乾澀的嗓音，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倚身長梯雕欄邊上、鈷藍顯露。
珀色輕落上掌心中小木牌，膩紅軟丈褶皺著些許磨損，正楷筆墨字刻鏤入木三分、兩字「瀾柒」。
一盞茶、兩盞茶，宛如孩童不識字般盯賞。
直至聞聲入耳得熟稔輕喚，他側顏回眸、噹啷幾許鈴，方起言一應。
「幸會，瀾柒姑娘。」
「妳我素昧平生，何須如此緊張？」
如往薄衫長掛青竹藍，無再見往昔一般鵝黃別雅，眸色兩道輕彎，睫下一點硃砂懾紅。
他，薄唇見笑恰似那時春分花開。
「再言這席姓，名君珀，而非君姓。」

『他這葫蘆是再賣什麼藥，或是葫蘆從天上掉下來砸到腦子了憋?』
一旁呼得傳來柳兒的抽泣聲，愣了會她這才意識到心裡的嘮叨竟是脫口而出。
熱流衝上了臉蛋，眸盈盈水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顧不得一旁正端著托盤的柳兒或裘姐姐難得的僵硬容貌。
瀾柒指尖毫不猶豫的扣上了眼前、這擁有新名字卻分明是同一男人的手腕。
動作粗魯的將他扯進廂房內，扣上了廂門。
掌心似握住了燙鐵，迅速甩了開。
「...席、公子?」
灼熱的眸光毫不掩飾的惱人。

「正是。」
掩門聲響一落，與此、他倒回了個輕鬆派然。
他佇落廂門前未邁前，愣是眸色映落小姑娘諒也過得挺愜意，許久未見那嗔了怒意蒼翠水翦，便與初春相會時依舊。
悄然心歎、怎得掛礙掛心是他罷。
唇角細勾、換得他抬手輕觸上人兒手心緊接扣上。
「莫非稍早，孰惹得瀾柒姑娘心生不快？」
「不快至恨不得葫蘆天降砸了那廝破殼蠢腦子。」
傾身近了些彼此間距離。
閒置另手掌心便搭手上伊人肩肌上頭，觸及滑膩玉肌如凝脂，於他些是起興新奇。

瀾柒從不相信失憶這事，但那略帶輕薄之意思的掌心貼肩，卻挑起了一絲懷疑。
...要當他為客、那就當吧。
思緒僅在一瞬間閃而過，閒暇的指尖探上了身前席君珀的頸肩，順著勾上了耳廓邊。
女子眸半瞇輕挑波光瀲灩，竟是和方才截然不同的風情，紅唇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無非是個健忘的小子，甭提了吧。」
「倒是柒兒想知道，席公子怎麼會首次入柒兒房、便包了一宿?」
軟糯的嗓子似乎再某幾個字上似乎帶了奇怪的音色。

──健忘小子？
揚眉半挑。
他對空琢磨半晌自人兒口中得來不意評價。
霎時人兒粉櫻葇荑游移上他之衣領，反射稍退步伐、近似湊巧掌心更肆勾上瀾柒背肩一拽，廂門喀聲輕落被他碰個正著，彼此挨了咫尺間距。
「瀾柒姑娘好興致。」
「莫非來此揭牌者皆能博得紅顏一問？」
珀色映落伊人笑意滿懷。
此情此景倒與初出相會那般似曾。
耳際旁遭人兒小手輕撩著髮絲，他無閃躲、反是順著側顏更貼緊了些。
「怕是姑娘再可親可近些，春宵便提早些時辰過。」

眼波流轉，勾起的笑意更是魅了幾分。
不談席君珀到底想做甚麼，但她可不是隨意任人調戲的。
掌心撫過席君珀後頸，腳這麼一踮手臂用力一扯，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孔，貝齒便直接咬上了他的薄唇。
聽見他吃痛的低吟，瀾柒滿意的彎起了眸舌尖舔過已經再隱隱發燙的唇辦，交扣的指尖甩開來推了他胸口一把，一個回身便拉開了距離。
只見瀾柒笑的狡詐，也不等席君珀反應便高聲喊著外頭等著焦急的丫鬟。
「柳兒、端茶進來吧，席公子想必是渇了。」

「唔、」嗤嗚了聲。
此回他毋意料上人兒落下這一招。
珀色映上一抹艷魅噙笑著一眸蒼翠，唇間喀疼著燙、殘留胭脂味兒膩香。
然，唇角揚弧著笑竟是他。
──無庸置疑自個兒顯然歡躍著很。
意識至此一愣，遭人擺了一道還樂不可支。
唇緣濕潤著、他一抿咬唇輕咋了幾下，不免暗自滴咕、席珺啊席珺犯傻了不成，面至柒兒看成什樣。

與此，扇門叩聲輕落。
廂門微敞，他仍佇在旁兒，直至一道嗓慌忙著軟聲，細眸垂掩一斂、倒恰與柳丫頭目光一瞬相對、隨即遭人錯開。
珀色瞧著無見上幾回丫鬟將茶食奉上。
「安徽祁門紅、糖醋荷藕、油酥豆腐、...」
「燒花片鴨、芙蓉糕、冰糖雪蓮桂圓羹。」
「裘姐姐言這等兒小點食，公子隨意便是。」
他插手環胸款款一站。
諒無入耳小丫頭話匣子速速不知訴了些什，言下之意他銀兩可給多著，珀瞳瞥了眼幾步遙隔嬌人兒。
「瀾柒姑娘，可用膳？」

「今晚是席公子做主，做什麼都好。」
瀾柒卻似是故意晾著席君珀，姿態慵懶走向廂房內裡的矮桌邊，撫上木製盒子熟練地扭開卡榫取出了煙管。
瞧著柳兒若有似無的打量，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便把柳兒趕出去。
對著絳紅的煙管呼了口氣，往壺裡塞入菸草並燃起。
瀾柒隨意踢掉了繡鞋，便倚在了一旁的長椅上，瞧了個舒服的位置這才望向杵在桌邊的席君珀。

「君玉白、你、怎麼會想再來找我呢?」
她指尖捲著烏黑髮，一下一下捲弄著、把玩著。
貼著臉蛋邊的煙壺，似不甘被遺忘嘶嘶的發出聲響燃著火焰。

──離遠點兒好。
以免自個兒又似被牽魂、歡心得不像話。
廂房又餘他倆，燃草焦味引上淡然甜膩越加馥然，不甚在意人兒舉動、他佇著圓几旁打量上盤盤碟菜。
「那便委身姑娘一同用膳了。」
他隻手抬了個凳椅落坐，一腿跨過一腿翹個二郎腳。
依舊環上腰托下顎、面色凝重似是思忖起人兒一問，不過半刻間、眸色一亮似是開通般凝往椅榻上妖嬈紅顏，澈嗓隱至笑意便言。
「嗯、嗯、君玉白此名諱。」
「我好似有所耳聞，瀾柒姑娘掛心至此不知何許人也？」

「...摁、」
瀾柒隱於白煙下的容貌，朦朧惹眼。
一聲的低吟彷彿不知該從何開口，見煙壺裡的菸草僅剩些殘灰，她道
「他偷了件東西。」
口腔充斥著苦澀的膩味，咬上煙管深深的吸了口氣，呼出最後的煙霧。
她低低的笑出了聲，迎上席君珀的眸
「柒兒不需要，卻又是很重要的東西。」
「把公子誤認為小人、柒兒這根本瞎了眼，望公子別介意。」

至始至終。
他非善類，惹人厭諒也那般自作孽罷。
「疑難困惑不解者，尋那君公子玉白一談便了。」
唐突話語甫落，單見珀色毋再依留於榻上人兒。
他首是拾上瓷盞提壺傾落、自個兒斟上杯茶，盞中澄紅、映繞廂房膩軟紅丈恰如血。
血落頰旁，一點硃砂傾似淚。
「瞧，姑娘深閨在閣，定是不曉江湖傳這話兒。」
「不料那廝竟為宵小之輩。」
舉盞一啜輕茶，嚥入喉，嚐得一抹苦澀。
竟比酒烈而醒神，言得那般無謂，然，君玉白一齣戲、入戲至深他又為孰。

一串笑聲忽地傳出。
她確信講的這麼白了都聽不懂的他、根本是頭笨牛。
「有沒有人說過席公子傻的可愛這件事?」
既然裝著不認識自己那便罷了，反倒說能讓她輕鬆些。
任意妄為、按著心情本就是她自己。
這麼一想瀾柒也不等席君珀反應，煙管便隨意往桌邊一擱，裸著足三兩步便走到了席君珀旁，抽開了尚有半杯的茶，扭著身子擠進懷裡坐上席君珀的大腿上。
瀾柒努著嘴取了塊芙蓉糕，咬了一小口才遞到了席君珀嘴邊
「挪、張嘴。」

他豈乖順如斯，言得張嘴便張嘴。
糕食膩著甜味兒、竟敵掩不過馥郁蘭香，指節扣上纖腕，胳膊一把攬緊人兒腰間，鈷藍湊身挨近了些。
「定是傻了，才患得患失。」
語態不明、澈嗓中難能困惑與迷濛參雜著冷意。
「不覺芙蓉糕稍嫌膩口麼？淺嚐便可。」
「柒兒。」
語音未落足，單聞清鈴醉耳、桌盤喀聲響落。
一抹涼清而無多情著吻、薄唇輕覆上水唇嬌色欲滴，舌尖輕捲舔拭伊人唇旁殘餘糖末細粉。
如點水即離。
珀瞳映上蒼翠、流光一瞬懾心。

她不曉得何時讓芙蓉糕落於地，不自覺得環上了席君珀頸肩。
輕淺一笑之間竟與別日全然不同，如夏艷斜陽襯的眸光流轉灩灩。
「摁、」
不甘是淺嚐，刁上薄唇時靈巧的舌間便順著唇探入。
並非情慾的、也並非勾引的試探，僅是她克制不住回想起那日做為謝禮的吻。
小手攀著席君珀的衣衫，不自覺得抓的皺，才有些眷戀不捨的退開。
長睫下碧眸氤氳，小小、急促的呼著氣，卻悄悄的別過了眼不敢直視，倒是露了紅紅的耳廓再席君珀面前。

胳膊鬆落、
抽離人兒纖腰細腕禁錮，他斂眼一剎無從相望。
一切起始近乎莫名開端，相識幾回吻落幾回，印著落著竟入了心、動了情，不見一季夏，孤身處著客棧中滿眼山巒雨色什也入不了眼。
此刻，迎入相吻後眷戀，如那日食髓知味繼而蝕心。
「妳、終歸於我、」
「喜歡著多？還道厭了多些？」
啟唇半晌緩聲、澈嗓溽濁，珀色挨著似孩童待討得他人一句肯定亦讚賞，藏落眸底心擔憂受怕。
此話近似乞憐。
他，總以席君珀此生一身傲骨，又怎得會出此問。

這會兒瀾柒臉蛋上的紅多半是惱怒多了些。
「我看起來就這麼討厭你麼?」
她嬌怒的叱喝著，心卻因為他的話語既憐惜、又忍不住的軟的一蹋糊塗。
額靠上了席君珀肩上，鼻息吹撫著他默色的髮絲。
「... ...」開口閉合了幾次，最後一就無法吐露些什麼，現在直白的話語她是說不出口的。
瀾柒靠在席君珀肩頭上還是小小聲嘟囔抱怨著
「...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呀你。」

遭人兒嬌聲叱了一句。
爾後肩窩輕置著軟糯重量，沁入滿懷郁蘭。
他掌心輕抬，躊躇著欲擁上得心、終是收手垂落，難掩笑意埋藏語間。
「君玉白風華絕代，柒兒便覺此人聰明絕頂？」
「幌子爾爾罷。」
薄唇漾上一絲笑、千算萬算，幼時遭逼著習字讀唸書冊，每每總同老寨主爭得哪兒來賊子書香公子哥。
漏算今個兒，他須倚丈京城佳公子得假幌子中。
「那日妳、親口言及討厭兩字。」
於他原有生活，毋太多兒女私情、凡事直來，上京、盡篡改他認知一切。

默然半晌，輕巧的踩在了磚上。
艷麗的袍子襯著膚如雪，光彩奪目的眸子笑意漸退。
瀾柒雙手收在身後直視著男子。
「席君珀、你這雙眼瞧見了什麼?」
緩慢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輕聲又道
「姬瀾柒嫵媚誘人、討了她的歡心便能入了她的房，席公子覺得這女子如何?」
「膩人的香氣下，你是否有嗅到已經腐爛的軀殼?你的喜歡究竟是喜歡上哪兒?」
只見瀾柒笑的歡快語調輕揚，卻是將搗爛的心血淋淋赤裸在桌上。

——姬瀾柒。
映眼花容、依舊如初遇時傾城艷絕。
他毋挽留上、懷中依稀殘留人兒體溫，席君珀竟更為愜意翹二郎姿，傾身倚案緣、再度拾杯罄茶水後一笑莞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言，僅喜柒兒媚人身姿，眸色牽魂。」
澈嗓清而雋，擇了個煙花之地、紅顏謂為至憎之言，珀眸凝覷、人兒唇間停格著弧笑。
情愫若言道得明，他愣不必步至此。
「柒、氣血兩虛妳可怎瞧？」
那日雨落天，霰雪覆盡天地。
紙鎮下揚落宣紙、他執筆楷正著墨跡四字。

一股濁氣衝上了心頭，她怎麼也沒料到這答案竟與一般並無差異。
臉不禁更冷了幾分，拉過最遠的圓凳挨著桌便做下來。
「時日無多。」
瀾柒隨意的應著、語畢還哼笑了聲。
「青樓裡的大夫言道，這樣放縱下去過不了下個大過年。」
拿起備在一旁的木製筷，撥開蒸魚上細細的綠蔥便吃了起來，好似壽命將盡的不是自己，而是路旁無關緊要的人。

「瀾柒姑娘。」
「莫非心予了哪位爺，今世情未了定以殉情以報？」
澈嗓言笑、恣意而字句爭鋒刺落彼此。
他兀自將茶盞砌滿，啜飲大半後近而把玩至掌心中。
珀色不曾再為留戀上人兒半眸，反觀上青瓷盞釉燒山河盡色，霎時，他懷念起林間寨子家。
──席珺啊席珺。
「瞧是自作多情，煞費了心。」
眸色聚焦朦朧、茶飲果真同他八字不合。
簡直亂了方寸，不經艷起笑意，寨子兄弟若天上有知定笑他個溫雅公子哥兒，揹人尋醫爾爾損己利人之事便是做罄了。

「說你笨的跟頭牛、到稀奇了真把自己當頭牛不動腦了？柒的心早被賊人給摘了，方才不就說了。」
一雙筷子甩向了席君珀腳下，赤紅的眸不悅的看著品茶那人。
「不過罷了、既然喜歡柒的容貌便隨公子開心使便是，反正都多付了銀兩，早早弄完早早走了算了。」
齒在唇邊上咬下了點點殷紅，倔強的不讓眼角邊的水珠低落，只是拉扯著腰間的繫帶欲脫下衣裳。

——吵死人。
罄了整壺茶，席君珀鬱悶地擱下盞杯。
扶上案緣不甚清晰得、掠快步至人兒身旁，掌心一把重力扣上纖腕，止住人兒半解繫帶。
他逼步向前，連拽上瀾柒。
混沌間，什諒也無從思忖，砰喀一響、他倆直直逼落方才椅榻上，身形一頓後澈嗓娓娓道盡心裡話。

「喜歡，兩字便難以啟口如斯？」
「敝人不點花牌，天曉得來此散盡月俸做什。」
珀眸瞇著嘲諷嗤笑，始終無凝上瀾柒、鉗制著手愣然輕緩一鬆。
對空凝笑半晌、此回換得他冷哼笑落。
「還道、…柒兒只中意這模樣？」
衣袂一甩、胳膊抬伸，他隻手扯落紅錦繫繩。
清鈴擾了一串響徹。
青絲傾落散肩，頷首間他痴望上榻上人。
頃間身子欺壓上前，他捉準人兒微啟著朱唇、啃咬上，掌心撫落滑膩頸間，攬著不讓人可逃。
縱然遭人反抗，他，不願退了。

鼻息糾纏著，近在咫尺的臉是夜時總會想起的。
被啃咬過的唇既麻又腫燙，直至身上人離了唇，她才撐起身子凝視著席君珀。
「這就是柒、你可滿意?」
「你可知，你想聽的、卻是我每日定說的，這樣的話說你可真的想聽?」
瀾柒扣上著頸肩的大掌，引著他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一一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這惴惴不安卻又鼓舞噪動的心跳是何意?

瞧不清跟前人兒容色。
記憶著水唇軟嫩觸及唇齒，膩了心流連，掌心貼覆著玉肌心口處、怦然悸動沿指緣流淌。
他攬著跪落、將瀾柒拽往自個兒身前。
「…想、…罷了、強求也無用。」
「妳甘心同其餘的爺言個喜字，也毋願同我說。」
澈音混濁地、不再尋聲而問。
纖睫掩上眸光定不了神，晃花著映眼光景，他眨眨眼試圖望進一眸蒼翠瀲灩，傻了般艷起笑意和煦。
珀光微瞇月牙色、不知所云地喃聲起。
「…回不去、……」

才正懊惱著自己這嘴，總是對他說著難聽的話，卻又不得不說。
猛然的一拉扯貼上了席君珀。
「什、欸...？」
剎的抬起頭，印入眼簾是她悉知的鈍濁眸光，望像菜色、卻也沒呈上酒釀的事物。
摟著喃喃自語的席君珀，聽慣了甜言混話的耳卻因他而染上櫻色。
有些粗魯的捏了捏君珀的頸子，半攙半拉的把他朝床榻上推。
「回、回去哪裡?欸、你...你、倒是也走點路吶。」

「回去、拾伍少年時。」
他慢悠悠旋過身子、在未落坐床榻之際。
攬過人兒肩頭，整個倒掛了上去，面頰毋分寸地貼緊瀾柒脖頸旁，濁然地呼口氣及言。
「誰也不認識，就這麼過個安逸一輩子。」
「識不得柒兒、識不得...通通識不得便不難受否？」
眸色晃花地、映落燭火搖曳上光潔地磚成層層暈圈。
或許一切回首。
不覺間他已剩得孤身一人，若非如此、他用不著至此在這兒跟她爭得你死我活罷。
他雙掌溫熱、撫落過人兒頸肩，不穩地似乎欲站直身子。

默然半晌、輕拍了拍頸肩的手。
依舊扶著席君珀坐在了床榻上，拿起了一旁備著的巾子沾了點水沿著他臉頰輕拭著。
「柒、就這麼讓你覺得難受?」
她嗓調輕柔如哄著孩子入睡的母親。
「... ....要不柒以後走的遠遠的，這樣君珀便不會難受了? 」
仰著頭、半眸的眼裡閃過奇異的光芒。

珀眸輕眨數落、映眼模糊地欲瞧清人兒蒼翠。
迎著軟糯輕聲之調，他輕起同樣地笑，宛如個孩子只因他人關懷而滿足溢笑，莞爾笑容之燦、嗓音模糊亦堅決而語。
「不會、...珺不會再放任重要之人離去。」
掌心撫落人兒雲鬢，額心、眼睫、鼻尖以至朱唇一路而下，輕緩地似是欲記住瀾柒一顰一笑、此生永不忘，縱然他爾後僅只遙遠相望。
一把縱意攬上人兒脖頸。
一擁入懷，澈嗓含笑便言得荒謬。
「柒兒不喜無妨。」
「我待著、待著便是，哪兒也不去。」

他笑的純淨通透，傻的跟個孩子一樣。
她卻不自覺抽疼了心，更是為方才退卻後悔了起來。
喉嚨一片乾澀，灼熱的字句早已衝破坎兒，在舌尖候著。
「喜歡。」
生澀的詞彙在她心裡得到了真正的涵意，被有如珍寶對待般給他摟在懷裡，還怎能捨得傷他的心。
「珺、喜歡。」
一一不會再將你推開了。

懵了一瞬、似是聞得盼了良久。
胳膊稍稍愣著一鬆，透過胸膛間、人兒嗓音流淌著直崁入心，言簡兩字、鼓動著耳膜，身形一頓爾後神志清了幾分。
——…喜歡。
席君珀從未如此刻般不知夢實，若是、自個兒醉了糊塗也罷。
由著軟聲輕起喜歡、在耳旁迴響琢磨。
「柒、…說什來著聽不清。」
嗓音溽澀，他待著人兒抬顏對望而凝來目光。
爾後、拽上瀾柒衣裳落坐床緣，捧著人兒雙頰珀眸迷離湊近，湊著幾近他倆觸及便可落吻。
「再言一遍，可好？」

不知誰迷了誰的眼，或許她也醉了，這軟言賴皮的請求，她竟也沒羞的推開。
「君玉白、席君珀、珺，喜歡。」
說了一次便越發的順口，一字一音都像是在嗲聲的請求他的憐愛。
歡字的氣音消失在兩人的唇邊，何時啄碰在一起已不重要。
瀾柒舌尖勾弄著君珀舌，即便是缺氧、粗喘的呼氣噴灑在對方臉蛋上，唇瓣卻依舊舔吻薄唇不分離。

許是有幾分醉意，便幾分清醒。
彼此相接著唇、人兒靈巧舌竄入他之口中逗弄調戲，舌間偶爾劃過隱約間淡然飴糖甜，直勾著迷濛思緒回應上那絲甜膩。
咨意探入、欲嘗得彼口中更盡醉人心弦。
如嗜了毒般，離也離不開，愣他也從未欲離過。
「柒、...」
嗓音略啞著低喚、離唇霎那他只願如此一字。
薄唇停留咫尺間，映眼朱唇褪色依舊艷然，他傾身含落水唇、綿長地舔舐抿上那方唇色，嘗盡所有、爾後微喘著氣鄰音道。
「三者皆喜歡，柒兒可貪心著呢。」

瀾柒嬌嗔的瞪了一眼，粉嫩的舌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
羞赧的鬆開了跩在他身上的指尖捲上了自己的鬢髮，能講出這番話估摸著也沒醉哪去。
雖是道了心事，瀾柒咬著紅唇還是輕聲的問
「...柒可是青樓女子，君珀可是認真的?」
「你、自個兒也知道氣血兩虛即便調養得好也... ...」
時日不多，更何況這未能道清的身份真的有這麼容易接受麼?

「煩。」輕言烙下一字。
「既我言盡於此，柒兒此般不信、罷了。」
半醉半醒如幻似夢，腦殼子暈沉著、碰不著待神志清醒，自個兒不過大夢一場。
此回果斷地、將人兒榻上當自個兒褥上。
稍稍後傾便栽倒上旖紅被、金絲輕繡鴛鳥戲水，青絲未繫上錦帶而散舖間，他側顏、背身床緣邊人兒，珀眸凝盯上床帳千紅垂簾。
──雖說、柒兒那一瞪挺真切的。
鈷藍拱起脊背纖骨，不難發覺此人冷涼天著得何等薄衫、身驟挺亦不精悍。
若言往昔，他約略定與瀾柒說嘴。

煩?
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嘴角邊的抽動，瀾柒僵硬的旋過身子。
「你、說我、煩?」
「信不信柒兒劈了你?」
小巧的臉燦爛如花，吐出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慄。
一個跨坐上席君珀的身子，彎下身子貼近了他的臉蛋，瀾柒皺起的眉間夾死三四隻蚊子不成問題。
指撫上他纖長的臉蛋這麼一扯一捏的跩著，絲毫沒有放輕力道。
「別以為你裝瘋賣傻，柒便能裝做沒聽到。」

方側顏一凝、頰旁礙著便兩道力扯著可歡快。
嬌聲嗔怒、人兒放肆搖坐在腰間上，薄唇略顯嘶聲，珀色瞧著瀾柒毫無手下留情捏得可生疼，席君珀悶噎著口氣，他性子也非好使。
扣上一把纖腕。
猛力一翻身將人兒給反壓上內邊榻上。
「我言真話、柒兒不信。」
「妳便劈了，瞧這兒心肝是赤是黑。」
語甫落、他拽著小手竄緊葇荑便是指上自個兒胸口。
人兒豆蔻櫻粉深抵上鈷藍陷了個小凹痕、渡上胸膛間溫熱，埋藏皮囊下怦然心悸。
「柒、究竟待我為何？」

明知自己這性子易激，實際上嘗到苦果再來反悔不知道這第幾次了。
噪意爬上臉頰，他一定瞧見了吧。
甩不掉細腕上扣著的大掌，瀾柒撲疼著起身卻又發現席君珀的臉近在咫尺，忽地又倒回了榻上。
他燙人赤裸的視線，就屬他最讓自己心煩。
「自、自然...自然、」
一一喜、喜歡什麼的怎麼可能在這樣說得出口，你倒是看看其他地方阿！！！

瀾柒惱怒的瞪著席君珀，張著唇卻啞口無言。
手被扣著掩不住他的眼、扭過頭豈不是讓他知道自己害臊。
她咬牙，翠眸波光艷艷似下定決心，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罷了便宜你了。
「是、我不是說了喜歡嗎，對、我喜歡你這傻子，可滿意了。」
「偏偏我就是個拗的、殘的，怕的就是過不久你煩我了，可懂了?」

俯撐其上、千絲髮涼傾落籠上他倆間。
隱約燭光映耀，唯獨一眸珀色澈明，打落上一晃妖嬈薄色硃砂，他眼瞼微斂一彎成月牙。
「瞧來這不僅生個兒豎子樣、」

「愣還一臉薄情負心郎。」
澈嗓間、笑意天理昭彰，鉗制鬆手人兒腕上。
他仰撐著撫上下顎頰骨，真一般細量思忖自個兒皮囊，惹事生非諒也不曾少。
餘光瞥著人兒、一臉待他應落答覆。
——可驕嬌得可愛。
瞬然換得他咯咯笑音，攬上溫熱掌心、竄入瀾柒腰縫間，後傾躺落紅丈褥榻，擁著郁蘭一沁浸骨。
「自幼便是他人離我，而非我離人。」
一語闡述事實，珀眸斂眼凝上嬌人兒。
不免得腦海浮落匆匆人影、至親至友至命至交，爾後他緊將瀾柒拽入懷中。

「... ...哼、別以為這麼說我便饒過你了。」
手捏了捏環著自己身子的手，瀾柒卻不自覺得暖了臉蛋、蹭著君珀衣衫滿足的嘆了口氣。
縱然她還未能知曉席君珀的全部，但、她還想在賭一次。
都曾摔得這麼慘了，還能怕甚麼。
瀾柒不自覺放軟了音，仰起頭目光裡帶著隱隱的癡戀，對著他笑著道
「那麼、柒便把所剩無幾的心全交到你手裡，可別摔著了。」
長睫輕顫閉上了眸，無聲著請求擁著她的人憐惜。

人兒纖睫長掩、水唇朱豔秀色可餐。
珀眸湛光輕斂，他身子微撐、指節輕順過長絲墨藍別於耳後，宛如那夜趁著人兒熟睡一親芳澤。
珍重地印落彼此唇色、點水輕離。
未待瀾柒睜眼，胳膊更盡力將人兒擁入懷。
「摔著便摔了，早該摔在一塊兒。」
摟抱著似是孩童捧抱上糖子得來不易。
縱是揣得緊亦怕給人溜了，席君珀緩柔地將下顎輕抵上嬌人兒頭心，鼻尖咨意輕蹭幾回熟稔花香、澈音娓道言得輕巧奢侈。
「柒兒、」
「人橫豎便是一命，願是活著就不走。」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 ?」
埋在他胸前的瀾柒驀地道。
溫軟的指尖熟練的解開君珀頸間至胸膛上的盤扣，當手腕又被扣住時，她一點都不意外的哼笑了出聲。
大腿這麼一湊向前，便擠進了君珀雙腿間，迎向有些驚愕的珀色眸，晶色的眸盈著水光挑著柳葉眉一臉壞笑。
猛然的翻身撐立於他上方。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君珀可否有聽過?」

胸襟間領衣微敞，晚風徐涼、掩不住熱騷沿肌攀梢。
珀眸一瞬愕然轉成彎瞼含笑。
他抬伸上胳膊、掌心勾上人兒脖頸，指節肆意地竄入髮間，依著一髮輕捲如云勾落、一來二回爾後自人兒春藍露肩外褂下探入背肌。
「那也得柒兒自甘、願下。」
澈嗓沉上誘然，似戲兒般逗弄。
眸光映落紅燭跳躍星點、襯落一翦倩影。
朱唇飽含著媚意傾落一笑，他頃間撐上身子纏綿一吻，才愣是戀捨地鬆手一攤如任人宰割，眸色埋藏上隱忍眨睫數落。
「柒、男人終歸是男人。」

男人終究是男人。
身下人凝視著自己的眸光她懂，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以這過活的。
一邊取悅著、一邊逗弄著，甚至懂得怎麼享受在這追逐裡頭保持優勢。
「誠實的男人，柒並不討厭。」
任由外掛垂下露出雪肌，掌心摟過散亂的髮製一側。
眸色瀲灩半眨，瀾柒嫣然一笑貼近了君珀的頸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邊。
唇半邊含糊軟糯地道
「君珀可是誠實的?」
細膩的指尖順著盤扣探進了衣衫裡頭，預下探卻觸到裹再席君珀著胸的布停了下來。
「...恩?」

蔻丹停佇、拂落頰旁熱息著撩人，眸色蒙上欲色竟忽得湛落一笑。
「怎？柒兒不續著做，可換我了。」
澈嗓含笑一落、眼瞧瀾柒抬顏欲啟唇。
湊準時機薄唇一堵人兒言語，胳膊一攬纖腰環緊。
一剎間──
腳勾著絆上雙股間人兒大腿，拽著一使力天翻地覆、舌唇如糖飴含落著輕舔，齒間輕啃上軟嫩嚥著胭脂膩香。

滾著翻個圈兒、落榻穩後。
他愣是貪得無厭地將舌尖探入，汲取彼此間一切喘息，如魚兒盼水直至缺氧半刻。
「...、誠實、可得要點柒兒吃。」
嗓音噎著暗啞，訴著連音也捉不明。
背落燭火搖曳晦暗──
勾勒上朦朧面容、珀色格外明晃銳光。
唇角彎揚起純然一笑，澈著一點清明，鈷藍零散著鬆垮，若隱若現、衣襟敞露胸膛結實起伏，白紗纏落斜肩掩不住褐紅點點。
然，細眸至始至終凝著僅一人。

點點欲火已被挑起，但沾染上自己指尖些許的褐紅卻令她不悅的瞇起眼。
這斯老是揪著她碎念著，對自己身子不也一樣，處處傷痕遍野。
「...我可不愛欺負傷患。」
「刀多還沒下肉便血淋淋，柒的牙該往哪兒咬?」
瀾柒皺著鼻跩了跩被壓著的衣服，一蹭一回的在席君珀身下折騰著，原裹胸的布就少了，這下便輕而易舉的滑了下來。

「柒、」
趁著人兒拽衣裳之際，席君珀抬手輕觸上紅染軟頰、落至蒼翠旁，指腹婆娑輕回數下，珀光俯視對上凝來一翠水翦。
戀捨地掌心沿姣好鵝蛋一路至頸線，渡過他漸而躁燙體溫。
「那妳便什都別做。」
音色甫落、一口熱息拂吹入瀾柒耳廓。
止不住他已然欺壓上前──
心落著撩亂，眸色輕掩，鼻緣湊進攬盡時日夢入千回、僅屬一人蘭香，亦是欲嚐盡般唇瓣輕吻，時不時舌滋意調戲舔舐而過。
撫落頸骨的手探往酥胸前軟紅裳、挑勾上其中。

舌齒交纏著，尚未吐出的話與成了聲聲曖昧含混的低喘聲。
頸肩邊帶著青澀灼熱的掌正撫著胸，嚐過歡愉的身子早已熱了起來。
「君...唔、」
原先打的算盤可是全灑了一地，瀾柒未曾想過僅是甜膩裹著痴慾的舔吻，竟是讓自己像個處子一樣愣著不知該如何。
嚶嚀了聲，憑著本能摟上了君珀，盈盈水光墜著眼角，紅唇腫脹摩娑著薄唇。
「...可真是個能手?」

映眼一汪水眸盈光，唇瓣相依著澈音傾吐。
「柒、是喜亦或是不喜？」
灼熱吞吐嚥著彼此喘息，珀眸映上人兒染盡緋色面容，襯落燭光紅丈。
旖旎成一片豔色。
指尖勾弄著抹胸輕挑開，愣是若有似無地觸上軟胸，指覆輕轉去處、點落伊人腰封上繫繩，掌心輕劃而過捉準繩結處一扯。
霎時鬆散遮掩著雪膚衣襟傾落，一覽姣好胴體。
「若言是生手，柒兒可信？」
「不如言柒兒喜歡的人，是我罷。」
另一手觸及不防、不安其份地滑入絳裙，一搔豐腴凝脂腿間。

裸露在外的身子透著艷麗的粉色，無聲地邀請著更一步的撫弄，雙腿間的搔弄讓她忍不住低吟了聲。
「少、少…嗯、耍嘴皮子。」
瀾柒掌心底著身後身子向後一撐，似是較勁地將腿抵住了男子下身隱隱發燙的炙熱，媚眼如絲凝著。君珀。
「…喜著呢、就不知道嘴皮跟不跟的上了…？」
半隨著輕蹭戲弄著、瀾柒嬌聲的細喘著，更是讓她腿間那不規矩的手幾乎是處到了濕潤處。

「...嗯、」
下身遭輕觸及一霎、麻癢牽扯神經線，他嚥了口氣隱忍不住悶聲自薄唇微吐。
人兒盡是滋肆地有意無意間蹭身而至，毫無遮掩下、撫弄至腿間掌心探上私處花蕾，點點濕潤牽縈著思緒欲更沒入其中。
停。
香色在前、男人豈能連一點兒作忍都無法。
「是，我耍嘴皮子。」
「不如讓柒兒來，說可好？」
澈嗓啞然著玩戲、原先撩撥動作打止，胳膊便如此止在瀾柒雙腿間。
珀色微瞇、暗光流淌在身下人兒一翦魅色。

被情慾挑染上的薄汗附著在他頸頰邊，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推著君珀底向了床邊。
「吶、」
如被攏住了耳，她舔弄著男人的耳廓，刻意嘖出了水漬聲。
急促又濕黏的氣息不斷響在他耳邊。
瀾柒勾起了身下的掌，交握扣上。
一邊將另一手隔著衣邊按上了灼熱的堅挺。
「君珀、玉白、珺，公子到底該怎麼稱呼呢、…？」
一邊問一邊順著耳細細的舔吻啃咬的至頸上。

床桅磯呀響落，視野轉而迴了個圈兒，背肌輕觸上帳簾紅丈。
然，珀眸始終僅映落一人。
入耳嗓音軟膩魅惑，誘著直搗入心坎、伴著耳上濕溽著麻癢感，褪去得騷熱又一陣一陣攀爬上頸骨間，反射性欲避竟是遭人兒扣去了掌心。
「欸、妳真的是、...」
混濁音色、似乎欲在唇舌上勝過人兒到處撩撥。
無法抑制喘息漸重，他攀著熱燙的掌撫落面前圓潤粉肩，存著一絲理智呵氣言道。
「...珺、席珺...」
「因妳對我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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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柒中討論後此噗決定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