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事件】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一架老舊的平台鋼琴獨自佇立在正中央。
即使流逝的時光在那曾經光潔如鏡的台面上留下了古舊的氣息,層疊的厚重灰塵也讓那曾經郢亮的玄色暗淡了光澤,從那黑白相間的按鍵上磨損的痕跡,依然可以隱約讀出它曾有過被鍾愛的演奏著的過往。
latest #22
心不在焉的觀望了下這間房間內唯一的主角、接著稍微對房間周邊的櫃子與其內容物——絕大多數都如同所料的是自己看不大懂的琴譜與樂理書籍那類的東西——做了些查探後,旋即打算就此離去。
要問理由的話......即使已經非常薄弱、依然可以感覺到琴房裡有屬於傑吉爾博士的魔力波動。
而且,除了鋼琴上被拂去了灰塵所留下的幾個指印和掌痕——想來也是傑吉爾弄出來的吧——之外,這間房間裡完全沒有任何打鬥過後所應該會留下的痕跡。
就算傑吉爾慣用的武器是匕首、然後也假設是另一個屬於狂戰士的人格沒有出現的情況,在戰鬥的同時還要刻意維持環境的完好無損——應該沒有哪個正常人會有那種閒工夫的吧。
——看來這琴房裡不只沒人,就連怪物搞不好都沒有啊。
既然這樣,還是趕緊往下一個地方前進、看是否能夠找到點有意義的東西或是與其他人碰到面比較實際。
如此思考過後,將雙手閒散的往後腦勺上一枕,轉身就往這間琴房唯一的出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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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即將踏出門外之時,背後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一個洪亮、清脆,在空間裡輕緩迴盪著的樂音——
「...什麼?」
隨著那聲樂音緩緩的回頭,朝著身後那架依然孤零零待在房間正中央的鋼琴望了過去。
所聽見的,毋庸置疑是鋼琴的琴音。
但這怎麼可能?自己剛才可是完全沒有碰觸到鋼琴的琴鍵與內部的木槌、鋼絲弦等玩意兒,怎麼會在過了這麼久、自己都已經離開了這麼遠的距離之後,才突然發出聲音?
下一秒,因為自己轉過了頭而變成了在自己身後的、原本被大大打開著的門就這麼被猛然甩上,發出了一陣極其沉悶的撞擊聲。
這可不是風的傑作。那扇門是用整塊的實心木裹上厚實的棉麻布料混紡高級真絲所製成的吸音布,就連自己方才要進來時,都需要稍微用上比其他地方的門更多一些的力氣才能將之推動,若非足夠的外力、要將其像剛剛那樣「甩上」,那可有點難度。
「......嘿——」
瞇起眼,像是感到有趣般的發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長音。
先是自己出聲的鋼琴,然後是自動被關上的門,看來這宅邸主人的萬聖節遊戲終於要來點有那種氣氛的鬧鬼把戲了是吧?
「但是這種程度的騷靈現象,就連小孩都不會被嚇哭的唷?」
帶著輕蔑微笑的輕挑起眉——翡翠色的眼眸卻是緩緩來回游移著、試圖掌握住一點什麼——語氣嘲諷的低喃道。
有如回應自己的挑釁一般。腳下陳舊而在走動間會發出清晰哀鳴的木質地板轉瞬間激烈的翻動了起來。
「嘖......!」即便早有提防也沒能閃避開這樣的擾亂,只能極其狼狽的蹲低身子、穩住重心不致於摔倒;而也就因為這樣,當一隻手持板斧的幽靈猛然穿破了地板朝自己突襲而來時,極近的距離讓自己儘管有所意識、身體的反應卻是完全跟不上。
瀏海下包覆著繃帶的隻眼感受到了兇狠重擊所造成的劇烈疼痛。激烈的震蕩也讓腦袋頓時陷入了一片帶著強烈暈眩感的渾沌蒼白。
似乎是喊出了聲。但明明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卻莫名的顯得遙遠而陌生。
又是狂戰士的幽靈...有三、不、四隻......?
眼前的視界晃蕩著。所見到的每一個東西都有著模糊不清的數個殘影,當然也包括了那些在自己面前漂蕩著閃著燐光、兇猛揮舞著手中板斧的幽靈。
糟糕、得先阻止暈眩才行,不然現在這樣根本就與任憑宰割沒什麼兩樣......!
抬手捂上了雖然遭到重擊、但有著木乃伊繃帶的保護因而還算是保住了的眼睛,另一手則焦躁的在自己的斗篷裡摸索了起來、試圖找到能夠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的藥物。
但在找到目標物之前,那群手持板斧的幽靈又再度的朝著自己發動了攻擊。
「咕......」
忍著強烈暈眩的不適與眼部尚未消散的疼痛,腳步虛浮而搖晃著的試圖閃躲開這波攻勢,然後因為某個地面上的柔軟凸起物而一個趔趄、朝後重重的仰摔了在地上。
數把破空揮來的板斧在自己的眼前相撞成了一團、發出了刺耳的金屬碰撞聲,而不堪這般撞擊的反作用力的板斧把手旋即應聲斷裂,飛射而出的斧頭就這麼將相互面對著的兩隻幽靈各自「斬首」。
雖然頭暈目眩的感覺完全不見消散、甚至還因為方才的一摔而看見了無數的光點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中四處亂飄著,作為一個弓兵的身體本能還是足夠讓自己牢牢抓住了這可能稍縱即逝的機會,瞬間解除了手臂上十字弓的隱匿狀態、抽起魔力所構成的嫣紅弓矢,朝著上空處那僅剩的幽靈飄搖著的殘影中央處直直的灌去了一箭。
燐火剎那間熄滅。
而自己也再也無法維持清醒的癱平了在地上,陷進了模糊的意識漩渦之中。
******
似乎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朦朧間,隱約又聽見了鋼琴聲叮叮咚咚、不成曲調的直響著。
似乎還參雜著細微的喵叫聲。
神經迅速的拉起警報,在意識真正理解到發生什麼事之前、身體已然先一步的倏然彈起,然後因為昨天未癒的傷勢與今天新增加的傷害而痛的立刻又蜷成了一團。
鋼琴聲突兀的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喵喵聲增加了、並且朝著自己的方向移動了過來,逐漸接近著。
得迎戰才行——
咬起了牙,逼迫身體無視從每一處的每一吋肌膚傳來的抗議般疼痛,這才總算在那些喵喵聲幾乎蹭上了自己的身邊時猛然舉起了手上的十字弓準備迎擊。
但視線仍有些模糊的眼裡所看到的,是三隻搖晃著尾巴的妖怪貓歪著頭、一副正端詳著自己的表情,並在看見自己預備攻擊的動作後一一坐下,自顧自的舔起爪子、抹臉,甚至是將柔軟腹部朝上的躺了下來。
試圖向自己傳達著沒有敵意的安撫與示好。
這麼說來,剛剛絆倒自己、讓自己陰錯陽差閃過了那幾把板斧的「凸起物」,確實是有著軟綿綿毛茸茸的觸感。
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收藏品陳列室裡曾經放走過的那隻妖怪貓。
「——我的全身上下都痛的要死,所以如果你們沒有要打的話、我要繼續躺平了唷。」
輕聲拋出了一個試圖確認的語句,接著在得到了一陣柔和的喵喵聲後、如同自己所宣言著的再次癱回了地板上。
感覺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隻翻著肚子的妖怪貓一骨碌翻正了身體,喵叫著爬到了自己的胸口,然後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
另外的兩隻則在一旁追打著什麼東西的玩了起來,不斷有爪子搔抓著木板的噪音傳來。大概是那些掉在地上的軟糖吧。
當然是什麼那不重要,自己現在只想徹底的休息一下。
———事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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