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mi+Ayin(碳酸)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NH/- [日常劇情|限定校書郎]
KITAJIMA向酒保要一杯無酒精Cocktail。他從來不在夜館喝酒,他需要在接下來的活動保持清醒。刻意選擇一件BURBERRY素色低調而奢華的外衣,談話間不時展示流利的上流階級英語。過程中拒絕掉幾個主動搭話的sub,目光餘角繼續找尋落單的目標,享受主動狩獵和越級挑戰的樂趣。

然後你忽然發現他正看著你。
latest #68
身穿輕便西裝的校書郎一如以往,在吧檯前點了一杯長島冰茶,舉杯再度買醉之際,發現了一名以往未曾注意之人正在凝望自己,隨之相視,端詳著對方的面容長相,開始暗自臆測對方的底細。
「Long Island不適合你。」直接了當地說,想必對方應該很清楚整杯喝下去,接下來的夜晚都會在昏迷不醒中渡過。揮手為西裝男子點了一杯Sangria,「你是第一次?」
在面前身穿素色外衣的男子向自己斷言之際,校書郎隨即為之疑惑。
「唔?『第一次』所指的是……?」未曾研究調酒配方的校書郎試圖思考對方的判斷,亦未能意會對方所問的具體,隨之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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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表示疑問的回饋,忍不住失笑,拿去西裝男子的酒舉至雙方視平線,「一杯長島,含有四種基酒,再加橙酒、檸檬汁、可樂。問題是可樂很容易會掩蓋住前幾者的味道,有經驗的調酒師會將可樂和酒分層,但是一般人要掌握這個酒的精髓還是太難了。」重新放回桌面,卻是放置比較遠的地方,「這是新手才會選擇的酒。」
「啊,原來如此。這種我已經喝過數次了,醉的機率較高,可以切換心境。而且,酒味確實不烈,正如閣下所言。」望著面前的男子將手上的酒取去,專心聽著對方的解說,校書郎隨之將手擱在桌邊,在對方結語過後輕笑應道。
「可能是我理解藝術的方法不對吧,喜愛品酒之人也必定不會同意我飲酒只為求醉之心。我從未對藝術培養得到精細的品味,包括調酒在內。」少頃,校書郎頓了一會,輕嘆一聲再道。
「不,是你比較現實而已。別人常說醉生夢死,將醉和虛無飄渺放在一起,我反而覺得喝醉後人才能夠能夠集中在現實的瞬間,專注於活著這件事情。」接著搖頭,「只是我總是忍不住去追求一些有些沒些的東西。」
「也許可以這樣說,只是酒醒之後,就難以牢記酒醉一刻的事情了。--閣下想追求的是甚麼?」點頭認同對方的見解之後,校書郎提出己見隨後再問。
「不記得住又有什麼關係?」KITAJIMA淺啜一口果汁,直接進入此次來到夜館的主題,「我一直思考的問題--人們最私密的『心』可能被理解嗎?最隱敝的『心』可能傳達出去嗎?可以透過實踐將人與人之間的『心』相連嗎?最後者就是我追求的事情了……你呢?」反問道。
「也對。反正最後也只能記住兩成。--如果是我,我會先要求對『心』有清晰的定義,或是『心智』、『意識』之類的詞語定義,否則將無從得出準確而有用的答案。」校書郎輕笑,隨之提出己見,望向對方為自己點的桑格莉亞酒,隨之續道。「至於我……目前也只是在不斷累積記憶而已,包括見聞在內。這行動的最終結果會是全知,由此將需要長生的條件,我也因此投身學術。」
「--要連接複數人類個體的『心』,我會先由生物醫學工程的觀點出發,看有沒有科技可以使他們的頭腦得以溝通,甚至傳授知識、技藝。」途中呼應著對方所求,緩閉雙眼再道。
「如果這點也可以實現的話,那個使我不斷傷害自身、冒犯他人的『心魔』--對技藝的顛倒迷信、以及無從為他人之樂而樂,也許就能有新的解答。故,我追求全知。」最後回到自身的結論,開眼之際,眼神從一瞬的憂鬱轉為堅決。
沒意料到會收到理系的回答,愣了一下,腦裏浮現SATOMI(某個腦科學博士)的影子,閉上眼睛試圖想象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個人,模擬跟那個人辯論的場景。

「當你將一些抽象概念,例如『心智』、『意識』定義在一個準確和客觀框架裏,怎樣去定義這件事情,將會指向你得到哪些實質的答案。但是『心』並不那樣的樣子的,他的本質就是無憑無據,用求知的心態去尋找『心』,這個尋找的途徑本質就是在去除『心』……這樣你可以理解嗎?」

晃起酒杯,讓裏面的冰塊發出清脆的聲音,「能解者最初就能全解,不解者始終不解。不是心而是心的惡魔嗎……嗯……」以語焉不詳的說話作為完結。
「所以,如果我沒看錯,閣下對『心』的定義裡就不會有完全的確定性吧?在當今的科技而言,我目前還是會同意閣下的觀點。」看著身穿外衣的男子拿起酒杯,晃動冰塊之聲,校書郎試圖總結對方的觀點。
「--所謂心魔,只是欲除而難除,與物理現實不符而需要更正的顛倒迷信而已。」爾後,校書郎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桑格莉亞酒,「知苦慕滅。」唸了四字之後,飲了一口,任由葡萄酒與水果的香甜在口腔中翻動,而後入喉。
「往後,斷集修道,就不是單憑理性所能解決的問題了。不然,『精神病』就不會這麼難以解決。」校書郎放下酒杯,由此定論。
「不,『心』是確定的。就像你手中的桑格莉亞,你是永遠無法用言語完全解釋她的味道吧,不過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她的美味正存於你口腔。」張開眼睛,雖然無法達成共識,不過也沒有打算繼續爭辯下去。
「單憑理性去思考去解決問題本身就不是一件理性的行為,」玩弄文字遊戲到自己都開始厭煩,「不過這是很多科學工作者共通的問題就是。至少我認識的,某程度都是理想主義者,認為人性本善,即是認為一切人類的問題可以通過某種渠道(科學、理性)解決,當發現現實與想象不符卻無法接受,最終在矛盾中痛苦地完結一生。」後面的是自己日常觀察得到的結論,站起就要離開。
「確實如此。言語、理性、科學也有它們的局限。純粹的理性有時也會導向違反人道的結論。」稍為消化對方之言,正當面前之人打算離座之際,校書郎隨之提問:「對了,請問閣下也是學術界的人嗎?還是……?」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將手中的果汁調酒一喝而盡,空杯放在桌面。
「若果如此,閣下認為眾人也同樣普通嗎?」提了一個問題之後,再飲了一口桑格莉亞,注視著對方的神色。
「普通的意思就是『跟眾人一樣』,不是這樣解釋嗎?」神色如常地回答。
發現自己的語病,不禁輕笑。「我換個問法吧。閣下認為自己的『心』與眾人各自的『心』相比,異同何在?」頓了一會,隨之再問。
「是從哪方面開始比較呢?」立刻反問道。
「視乎閣下會最先注意到的角度而定。這也包括到『心』所體現或引致的現象。形象、記憶、知識、技能、觀念之類。」校書郎思考片刻,再作引導。
「我的『心』是個實體,其他人的『心』是我們對其他人的想象的概念。這就是我最先察覺到的差異吧。要不是你將我也算進眾人一列吧,就會發現根本沒什麼異同比較。」開始笑起來,不明白對方執著的點。
「明白。接下來,閣下會如何形容自己以及自己的『心』?」校書郎追問至今才回到與當初的提問相似的問題。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是一個普通人。心也是……普通的一顆心。」笑出聲來,本身因為對方並非自己要找的人而準備離開,現在卻被挑起好奇心,想知道對方執著的點而重新坐下。
「可惜我的繩模跑路了,否則也許有機會讓你直接觀看『心』呢。」心想惡作劇也作得太過份,於是補充說,「這種問題我沒有辦法直接回答你,非得回答的話我也不會說真話。」
「繩模跑路?願聞其詳。」見對方為自己解釋了其中一個可以觀察「心」的途徑,校書郎隨之以吧檯上的手托腮,繼續追問。
「我是一名繩手,繩就是用我作的『心』交流的方式。我的搭檔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繼續一起練習了,找新的搭檔,就是我此行的原因。」略微感到對方不會觀言察色,不過轉念想對方沒有惡意,便解釋下去。心想對方應該不會追問為何跑路吧。

「這裏面裝的就是我的繩。」拍打自己的銀色手提行李箱示意。
「原來如此……」校書郎望著對方的行李箱,緩緩點頭,隨之續道:「如果閣下不嫌棄的話,我想試一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隨後,他慢慢回頭望向繩師,面帶微笑。「而且我也想了解閣下如何理解『心』這種事物。」
「這……」有點為難。感覺對方是對繩抱著好奇的圈外人,可是美感是需要時間培養,一時三刻大概無法讓對方明白繩的美學,而且過程中無法與繩模連結繩師也會很累。但是也沒有合適理由拒絕掉對方請求,猶豫間看見後方一個熟悉的灰色身影,忽然想到應該如何解決困局,「你介不介意作一次教學示範的繩模?」
「求之不得。在此場合,我不會造次。若閣下需要,我會遵照閣下的指示而行。」校書郎在繩師的提議之下,欣然應允。
KITAJIMA隨即帶領灰衣男子和校書郎來到預訂好的房間,亮燈,並讓二人將隨身物品放好,「先來自我介紹吧,我叫作KITAJIMA。那邊的是WATANABE,這次他會充當我的助手。」

「你好。」
「您好。我以『校書郎』自稱,若果願意,我亦可告知真名。」向兩人稍為躬身之後,隨之報上自稱,面上微笑不改。
「今晚我將會為北島先生擔任繩模,以完成是次演示。請兩位多多指教。」校書郎頓了一會,隨之向渡邊補充,再作一次招呼。
「不用告知真名,我們也沒有自報真名。」

「居然為自己取了稱號……感覺你對自己在夜館的身份帶有某種期待呢。」北島失笑,打開行李箱的鎖扣,裏面整齊擺放著各種原色和經過染色的麻繩。
看著北島帶來的麻繩,校書郎隨之想到了將麻繩染色的用意,也因此確認了對方將繩縛視為藝術的態度。
「算是吧,希望可以在夜館塑造一種面相,或是形象之類。--那麼您們的名義也寄託了這一類的期望嗎?」在應答的同時,校書郎饒有興致地注視著行李箱裡的麻繩,不禁期望接下來的事情。
「沒有,那只是本身的姓氏而已。我認為假名越接近原本的名字,就越容易適應它。」北島搖頭說,感到校書郎對繩熱切的視線,「經過不同工序處理的繩,有各自的氣味和聲音,觸感也截然不同。這裏的繩都是我自己處理、獨一無二的。」
「即使是假名,與自身的某一方面也難免有所連繫。只是在此場合,閣下以姓氏繫之,我以形象繫之而已。」順著描述想像,校書郎的視線不動,緩緩點頭應道,以示認同:「--原來如此。看來對於這門藝術,閣下在聲色香味觸法六處也投入了不少的心思。對於閣下所提及的『心』,閣下對它的探究想必也同時兼顧了眼耳鼻舌身意六處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我的繩被描述成藝術。繩縛因為它自身的特性,很容易制造出一種特殊的美感。但是執著於技巧和美,只會令人很容易忽略繩縛的本質。繩的本質在於繩手和縛者的連結,是純粹個人的欲望。」北島將一段粗麻繩攤開摺成幾段,「所以就從最基本的後高手小手縛開始吧。」
「明白了。」在北島的指正之下,隨之再度點頭。
聽到了縛法的名稱,校書郎開始臆測縛法的內容,右肘高舉、右手置於背後,左肘向地、左手同樣探向背後。
「Takate kote是將背中側(後手)和兩手首(小手)綁縛的方法。」將校書郎高舉的手按下,雙手手臂交疊,「嗯……我的繩會避開腋下、手腕等神經密集的地方,但是繩縛仍有一定風險,如果你感到手指開始麻痺無力,務必立刻告知我剪開繩,始終每個人身體的承受都不同的。」

「……」在旁邊觀看二人互動,聞言握起剪刀準備剪繩的模樣。
「知道了。」校書郎見自己猜錯,不禁輕笑,隨之凝神靜聽,牢記第一種縛法的形態,感受從繩縛傳來的迫力,吸入從四周傳來的氣味,沿途一言不發。
「好的,接下來你不需要特別做什麼的,放鬆下來就可以。」接下來整個房間安靜落針可聞。北島站在校書郎後方,緊貼對方的身體。麻繩在手腕上方作繞上幾圈,然後指尖從對方腹部開始向上撫摸,動作像是在探索,找尋對方的『心』收藏在何處。
「單柱縛縛的要點在每個圈的力度必須平均,繞圈時將手指伸進繩內才拉緊繩,就可以讓壓力平均分佈。」忽然像中斷整個情景,向渡邊講解。
校書郎點頭之後,隨之緩閉雙眼,繼續站立,氣息漸趨平緩,繼續專注於身上的感受,胸膛隨著吐納與麻繩相抵,彷彿同步呼應。緊縛隨後完成,校書立時感到了一隻手往自己的腹上掃去,因為始料未及,而倒吸一小口氣,隨後就回復平緩的氣息。
北島可以發現校書的腹部在接觸數秒過後亦重新隨著氣息起伏,雖然仍能在其上撫得淺淺的肌肉輪廓,卻斷不能以壯實形容。
隨著北島的講解,校書郎繼續平靜呼吸,隨之靜聽。
北島閉上眼睛,重新回到繩縛的場景裏面。由於二人身驅緊靠,北島能夠感受到校書郎的呼吸的頻率,從緊張到平緩,身體也開始適應而變得柔軟。北島忽然在校書郎耳中送氣,輕吻對方的頸子,動作充滿憐愛。
講解暫停之後,校書亦注意到了北島再度靠近自身的觸感,漸漸熟識從繩傳達的感覺,以至繩綑在身體上的排佈,思考亦漸漸回到北島給予自身的觸動。
「啊……」突然間,一道呼聲傳入耳中,校書郎立刻睜開了雙眼,喘了一聲,氣息驟然稍急,緊接而來的是脖上的輕吻,加速的呼吸一時未重回緩慢。
輕吻過後,校書郎繼續微笑,輕輕低頭,過一陣子又徐徐回復平靜。
感受到校書郎身體傳遞過來緊張的反應,臉露笑容,引導對方將重心靠前。綁好手腕處的結,繩子繼續向上廷伸,動作變得緩慢輕柔,在肩膀處纏繞打圈。麻繩受擠壓發出吱吱聲音。

「繩縛的操控不止是控制繩,同時也在控制綁者的情緒。繩子操作快慢,力度輕重所帶來的情景截然不同。」又是一次停頓。語畢動作轉急,將綑綁手臂的麻繩上拉勒緊連接肩膀的繩,將手臂肌肉拉扯到接近極限,帶來強烈生理的疼痛。
在北島的引導之下,適才開始漸漸回復平靜的校書郎將上半身略為前俯,也感覺到本來平放的前臂隨著對方的縛法逐寸朝上移動,亦聽見了麻繩勒緊之下的鳴叫。
聽到北島的講述之後,校書再閉雙眼,預備迎接北島的下一步。只感覺到一道朝上的張力猛然傳來,前臂隨之交叉疊於背上,牽引的力道立刻傳到手臂,不予適應的時間。
牽扯突如其來,肌肉隨之應對,後臂隨著前臂牽引,三角肌隨即伸展,二頭肌立刻收縮。
「呃啊……呼……」校書感到後臂一陣痛楚傳來,隨即倏然抬頭,倒抽了一口氣,為之驚異,隨後喘聲漸小,試圖在定神的空閒之中再作平復,同時繼續適應荒繩的張力與觸感。
北島托起校書郎的下顎,迫使對方抬頭與後方的自己四目共對,手伸進校書郎腹部,感受其體温和起伏變化,「對了,就是這樣了。沒有選擇,只能默默承受繩給予的痛苦……有人說過你這樣很美嗎?」解下自己的領帶覆蓋在對方的眼瞼。

上臂固定於背脊高位。第二繩在乳下側繞上第二圈,拉繩,動作用力快速而流暢,校書郎身軀被迫隨繩流動而不斷搖晃,似是暴風雨下的木船。
北島將校書的臉扳向自身,可以看見校書仍在輕喘之中,嘴角略為上揚。探入腹部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校書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回復呼吸的起伏。
「唔……以前沒聽說過。閣下大概是第一人見我如此……」校書一邊應答,一邊讓對方用領帶蒙住自己的雙眼。
隨後,校書郎感到了自身之上再添新縛,隨即從天頂傳來一道牽引繞在乳下的新繩,乃是北島俐落的繩法,趨近定滑輪機械的原理。
在擺動之下,當前飄忽擺盪的感覺使得校書不禁輕笑出聲,心裡試圖辨位,專注感受自身的晃動,雙腿亦隨之試圖獨立,一腳伸直,另一腳斜靠在對側的脛前。此刻可見,校書在長褲下所穿的是一雙高跟皮靴。
開始作收繩的動作,腳伸進對方仍在試圖掙扎、平衡自己的腿間,一下就將校書郎跘倒,宣告自己絕對的主權。卻是温柔地摔進自己的懷中,「後高手小手縛,完成了。」讓校書郎的頭靠在自己胸前,同時慢慢帶領同樣跪坐於地上,沉默,空間僅剩下的呼吸聲,感受繩所帶來衝擊的餘韻。

半晌後北島才解繩,抽出矇住眼睛的領帶,「感覺怎麼樣,繩很有趣吧?」
「啊……」只感到對方探入自身雙腿之間,隨即迎來一股力道將自己絆倒,校書郎雙腿踏空,立刻為之輕聲驚呼,身軀隨即往後倒在北島的懷裡,聞其謂縛法完成,隨之微笑點頭。
隨後,校書在引領之下跪在地上,繼續感受麻繩隨自身呼吸起伏的回應,以及隨繩縛的張力而生,常駐於身周的壓迫。

良久,繩師忽然鬆綁,校書漸漸放開雙臂,繼續跪地,在抽去領帶之際,雙手撐在地上,隨著提問應道:「確實如此,百聞不如一見。感謝賜教。」
北島面露笑容的整理繩子,「一般來說緊縛脫掉衣服比較好,那樣繩才會緊緊陷進皮膚、抓緊身體。不過我跟你始終認識不久,怕你會尷尬。」握住校書郎的手輕輕抬起,露出留在手腕上部的繩痕,「這是繩的烙印。」
「閣下過慮了,我不會介意這種事情。若果閣下事先提到此事,我又怎會拒絕?」校書郎聞言輕笑,隨即回應,在對方展示自己腕上的痕跡之時,笑容不改,隨之凝望痕跡略為偏紅的顏色。「--至少,我從未見過這種烙印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是嗎?」有點不好思意地摸頭。處理過繩子後隨便放在地上,開始貼心的為校書郎按摩肩頸,舒展被綁過的筯骨一邊講解,「後高手小手縛對身體壓迫比較小,非常適合用於吊縛或者比較長時間的綁縛……對了,如果你想學繩縛的話,我也可以教你的。」
「原來如此,謝謝。」校書郎在北島按摩的同時道謝,又點頭以示理解。
「--對了,請問……閣下目前見過的繩縛當中,有哪些是閣下覺得比較容易上手的?」校書思考了一會,隨之開始向北島提問關於繩縛之事。
「嗯……任何複雜的繩縛都是由最基本的形成的。首先你需要認識一些基本手法,例如單柱縛、雙柱縛和接繩打結的技術,然後就可以嘗試股繩、關節縛、龜甲縛……這些都比較容易上手。」一邊按揉校書郎上臂一邊道。
「啊……也對。那麼,閣下有試過受縛或是自縛嗎?」校書另一手托在下巴,在調息之際再作思考,繼續提問。
「噗……有啊,當然有啊,很多時候我都會綁自己的腿作練習。換個方向想,沒有體驗過受綁縛的滋味,也很難拿捏綁人的力度吧。」待校書郎休息過後,北島接續再示範幾種吊縛。
「也的確如此。」校書郎應了一句之後,隨著接續的演示,將自身交託對方處置,並試圖在多種懸垂形式之下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看似不亦樂乎。
「看起來你很喜歡綁縛呢,也很有被綁的天份。你有發現你被綁起時總是勾起一抺笑容嗎?看到你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留下你一個人,連接下來還有約會的事都忘記了。」輕撫對方的頭髮。
「有沒有受縛的天份我不敢確認,喜愛綁縛、樂在其中倒是真的。在繩縛決定的活動範圍之內,它在邊界施予的張力、壓力以及觸感確實存在,這些感覺都教我著迷。束縛收窄了肢體的活動範圍,也同時因應受縛者朝各方向運動的嘗試而給予不同的反應,我也會試圖探究這些運動與反應之間的關係。」校書帶著微笑應答,隨後繼續補充:
「在感性的角度看來,也許這可以使得受縛者在沒有束縛的時候更能覺察到活動的自由,或是在有束縛的時候專注於束縛之中的生命活動。這生命的跡象,也許與閣下提及的『心』有共通之處。」
長篇大論過後,校書再問了北島一題:「對了,閣下接著的約會是……?」
「喜歡綁縛就是有受縛的天份啊。你的體形偏向瘦削,是很標準的東方體形……甚至說有點像女生。希望你不要介意。不單是力學,而是這樣的體態綁起來才會有美感。其他肌肉柔軟性和平衡感這些都是次要。」可能北島開始習慣對方的思考模式了,也沒介意後面的分析。

「……」渡邊早已悶得滑手機。一開始的綁縛還在認真看,到後來已有睡意,「人家有興趣的是動態系統。」
「不僅是動態系統,還有它所給予的感覺,從眼耳鼻舌身意六個觀點所得的反應。」在北島與渡邊的評論之下,校書不禁輕笑,隨之回應。「不論是繩師、繩模、觀眾,也可以從這一類的探索有所發現。」
「哈……就是普通的應酬而已。」但是卻不得不去,把自己美好的假期都破壞了,北島回應著。

「動態系統,以及認知神經科學。」補充說。渡邊雖然不瞭解北島行程,卻有著跟他有著難以解釋的默契。心裏很清楚北島重要的約會從來不忘記,無關的約會就會先答應再在提早告知有重事要做無暇分身。推測這是家人強迫、非得要去的相親,而北島刻意遲到暗示對女方沒有興趣……當然赴約時北島絕對不會表現一絲不耐煩。

北島也立刻明白渡邊的意思,催促自己不要遲到太多之餘,同時主動向校書郎搭話,迎合校書郎興趣讓自己能立刻抽身離去,「啊……忘記向你介紹了,渡邊是神經科學家,相信你們會很投契吧。我對科學知道的不是太多……」在收拾物品。
「原來如此,相信我們以後還有不少搭檔的機會,往後請兩位多多指教。」校書郎聞言笑道,亦未勉強挽留,看著北島整理行囊,途中抬頭望向渡邊,微笑點頭。
「那麼下次再見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我的繩會,每個周末都會有聚會。」將地址告知校書郎便離去,「請多指教。」
「那麼,到時再見吧。」校書郎應道,目送兩人離開過後,亦隨之返回夜館地下,繼續觀望。
「有些說話我想跟你說,請跟我過來。」在北島離開後之,渡邊隨之離開前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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