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林趁著下午的空檔跑來黑湖邊散步,想看看有沒有魷魚們在做日光浴,順便遺忘那些煩人的作業,比如即將截止的占卜學作業,這次的作業沒有找到夥伴一起做,但一個人又太無聊了,提不起勁,朴林心裡不禁這麼想著「都是因為大家上課都太認真啦,才找不到人!」
「啪嚓!啪嚓!啪嚓!」文森踏過佈滿落葉和小樹枝的森林小路,邊不時看著自己手上計時的沙漏。「……二、一。」
沙漏停止的同時又被再次被翻轉,他吹起響亮的口哨,並抬頭朝天空看去,悠哉的腳步直到撞到人才停下來。「抱歉!嗨,朴林。」
還真意外,記得很少在這裡看見粉紅髮的少女。
「啊、是你。」站在眼前的是年級的學長,平時不常來這裡,沒想到遇到了最不想遇見的人;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尷尬。
「...嗨,文森學長。」輕拍了一下身上的斗蓬,整理整理了衣服,稍微清了一下喉嚨。
「還真難得可以在這裡看到妳。」他講到一半突然抬頭,伸手接下僵硬狀態的兔子布娃娃,接著感覺到肩膀一沉,從口袋裡掏出的鼠肉條給肩上剛剛降落的貓頭鷹。
「……?」女孩子真的太難懂了。從這個暑假開始他就有這樣的體悟,文森注意到朴林在遇見他之後就變的有些僵硬,他移開視線隨意地摸著度比的羽毛,盡量輕鬆地說出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問題:「而且還是一個人,密緹爾沒有跟你在一起?」
「我跟他又不是雙胞胎,偶爾還是會這樣分開行動的!而且我啊,雖然是密緹爾的騎士,不過騎士也是需要獨處的呀。」輕輕的哼了一聲,插著腰奮力一說,感覺像是不能被這個人比下去的感覺ㄧ般,就像是貓頭鷹遇到敵人時會拱起身子威嚇對方ㄧ般,雖然沒有人要攻擊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不知道她們有時會分開行動,上學期也抓過幾次這樣的機會偷偷地約少女一起寫作業——啊,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朴林對他的警戒越來越高嗎?在火車上她的確有說過什麼被拐走之類的話……他又沒有對密緹爾做什麼壞事。文森困惑地想著。
「...恩,所以學長來這裡要幹嘛呀?」雙手扣在胸前,望向黑湖,雖然黑湖裡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不過偶爾來這裡散散步也是不錯的。
「該不會跟我一樣作業沒有做完跑來納涼吧!嘻嘻。」雖然自曝其短,不過還是用一臉你也做了壞事的表情看著對方。
「跟度比出來散步,而且我下午沒課,六年級可不像五年級還要考普等巫測。」肩上的灰林鴞對朴林叫了幾聲,文森放下手上的兔子布娃娃,讓度比去追。「妳沒有寫作業?哪一科?需要幫忙嗎?」他裝作沒有注意到語氣裡的嘲諷對朴林說。
聽到學長說要幫忙自己做作業,讓她覺得有點意外,看來文森學長其實人還挺不錯的嘛,文森學長加一分,朴林在心中的好感度清單裡默默的寫上了分數。
「恩...謝謝,原來你這麼熱愛幫助人,其實是占卜學的作業。」想到作業就煩躁,頗林嘟起嘴,小小聲的嘟囊了一下。
占卜學?
他挑眉,還真是少聽見的項目,不,更精確的說是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選項。
「我沒有修占卜學,算命學也沒有。」文森說,聽起來有些使不上力,他原本還想如果是像天文學或是魔藥學的話,就一定沒問題的。「你們的作業是要做什麼?」
「連算命學都沒有啊?文森學長不喜歡這些東西嗎?」一般人對於占卜阿未來的事情應該都抱著很大的興趣吧,如果都沒有選的話,那文森學長都選了什麼課呢,密緹爾專門課程(朴林也想修)嗎?想到這裡忍不住噗哧笑了一下。
他只是沒有選課而已,這有很奇怪嗎?
「沒有不喜歡,只是沒有興趣而已。」文森撿起幾顆腳邊的小石子,邊說邊往黑湖丟去,濺起幾個小小的水花。「那種機率排列組合和個人解釋的結果,就像這樣。與其花時間在解讀水花形狀是不是代表明天的早餐有炒蛋,還不如做好準備早起去吃。」
簡單來說他——帶有偏見地——覺得那一點用都沒有。
炒蛋?原來會有人用占卜去預測早餐有沒有炒蛋,在朴林心中的占卜學,應該是用來占卜比炒蛋更遠大的事情才對。
回想起小時候在麻瓜世界看到的卡通節目裡,會有巫師替人們占卜未來的感情、工作之類的事,沒想到文森學長對炒蛋的執念這麼的深。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呀?...而且占卜很好玩啊!不同的人看到的占卜結果都不一樣,而且炒蛋...噗...原來文森學長喜歡吃炒蛋阿!」朴林像是偷聽到什麼有趣的消息一樣,一邊炒蛋炒蛋的講個不停,一邊往前碰碰跳跳的走著。
什麼跟什麼,為什麼朴林說的話他都聽不懂?
越來越覺得女孩子的想法很難理解的文森跟在少女身後,緩慢地繞著黑湖散步。
度比將兔子布娃娃丟給文森在空中盤旋,發出長長的鳴叫聲後在離他們不遠的湖面和樹林間交錯飛行。
「我喜歡天文學,魔藥學和鍊金術也很好玩。」文森抱著兔子布娃娃跟在蹦蹦跳跳的朴林身後說。「還是妳的作業有需要什麼材料,這個程度我還可以準備。」
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朴林張大了耳朵,停下了腳步,跑到文森面前興奮的說「真的嗎?材料?」停了一會後,歪著頭說「要付錢嗎?」
「錢?」文森停頓了一下才發現朴林是認真的他有些傷腦筋的回答:「如果像是妖精翅膀一樣,在草地上就可以拿到的話就不用吧,不過如果像是非洲樹蛇的蛇蛻,那就當然要材料費,這是妳的作業啊朴林,我是說我可以幫妳找。」
「所以你們的作業到底是什麼啊?」
「是超級麻煩的行星薰香作業,除了要對未來兩周作計畫之外,更麻煩的是收集材料。」朴林從斗篷內側裡拿出占卜學的材料筆記,上面寫滿了各個行星所對應的材料「看吧,超級麻煩的,我連要選什麼行星作為占卜未來的主題都還不知道。」晃了晃手上的牛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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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追求名利-肉桂/當歸/迷迭香/檀木/乳香
月亮-尋找失物-香蜂草/末藥/尤加利葉/
水星-溝通、口才或文采-薰衣草/馬佑蓮草/薄荷/苜蓿
金星-愛情、一筆橫財-紫丁香/玫瑰/頡草/岩蘭草
火星-運動、競爭勝利-多香果/羅勒/蛇痲子/勝利者約翰
木星-拓展任何計畫、身體健康-委陵菜/苜蓿/牛膝草/肉豆蔻/山艾
土星-為團結帶來好處-紫草/毛蕊花/廣藿香/黃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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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文森學長會選哪一個呢?」雖然知道對方沒興趣,不過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文森接過羊皮紙,大致看了一下其實不難找,有些香料基本的藥材箱裡就有,有些只要去廚房或許就可以要的到,但他懷疑是不是真的只要燃燒這些東西就一定會有用。
「想要的嗎?」威連姨丈說過名利沒什麼好事,聽起來就覺得很麻煩,他也沒有東西不見,溝通什麼的應該也不算差,勝利、健康、團結什麼的也不是需要燃燒香料才會有的,愛情⋯⋯這個他自己會想辦法,再遲疑了一下後他對自己說。「如果說考慮目前的狀況,應該是祈求勝利吧,三巫鬥法大賽上次我們輸很慘,另外這些材料學校裡應該都找的到。」
「原來這麼容易取得這些材料啊?嘖嘖。」仔細地端詳牛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字。
「恩~三巫阿,說的也是呢!我也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那就來祈求勝利吧。」決定目標之後,朴林變得充滿精神,確認完材料後,一邊往學校的方向跑去,一邊朝學長的方向招手。
「做作業囉!」
對著在湖上飛行的貓頭鷹示意了一下,在度比明亮的叫聲後文森跟著朴林在校園裡小跑步起來。
他們經過校園各地,確定了兩人的藥材箱裡有的東西後、繞去了廚房一趟,文森甚至還從友人那裡要來了不少沒有在單子上的香料。
「謝謝你,亞爾杰。」拒絕了將整個香料小櫃子搬走的提議,文森隨機的挑選了幾樣,接著就和朴林拿著瓶瓶罐罐回到黑湖邊,開始燃燒的事前準備。
「所以是要磨碎後加進火裡嗎?」他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湖邊的石椅上說。
跟著學長跑了一大圈學校,得到了許多香料,除了課本上需要的材料外,似乎還拿到了特別的香料。
『文森學長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呢?...是為了想在密緹的好朋友,我的面前有好印象嗎?』雖然很感謝對方的幫忙,但卻在一旁滿臉疑惑的看著對方,真是失禮。
「...阿!要放進瓷碗裡,然後念『Skadi』就可以了。」翻了一下筆記後,發現時間所剩不多。
「沒注意到時間,火星的祝禱時間只剩半小時了,要趕快了!」拿出準備好的瓷碗及筆記本放在石椅上,並帥氣的拿出魔仗,一臉蓄勢待發的樣子。
文森點點頭,朴林研磨材料時他撿了一些小石子和樹枝圍起的簡易柵欄,最後防水的藍色火焰被好好的安放進裡面。
「好了。」他對朴林說,少女用著俐落的姿勢對著瓷碗施咒,瞬間濃烈的香氣隨著煙霧瀰漫出來,讓太靠近的文森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啾──!哈啾──!!,朴林這樣就可以了嗎?」他邊揉著被煙燻出眼淚的眼睛,邊退的遠遠的。
「我...我的眼睛啊!!!!!嗄阿阿阿阿!!」朴林因為靠得太近,眼睛受到刺激,雙手摀著眼睛,痛得在地上大叫。
「朴林!!」文森揮舞魔杖將眼前的煙霧去除大半,才趕緊上前查看不停在揉眼睛的朴林。「喂、不要揉,會更痛!朴林你有手帕嗎?手帕!!」
少女在慌亂中塞了一個東西進他手裡,上面似乎繡著一隻⋯⋯鳥?這是鳥吧?文森停頓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現在最應該要做了是什麼:「Aquamenti!!」他將沾濕的手怕回給朴林,並將魔杖頂端噴出的水注力道降低,讓她可以將眼睛裡的灰洗掉。「還會痛嗎?要去醫廂房嗎?」
朴林低著頭一邊用手接著水柱,試圖以最輕的力量洗去灰煙。
「不、不用去醫廂房...應該沒問題了。」因為煙灰的的衝擊,不僅衝擊到眼睛,連鼻涕都不自覺的流下來,少女大力的吸了一口鼻涕,一邊迅速的拿走繡著怪異鳥的手帕擤鼻涕。
「謝、謝謝你...」學長人真是溫柔又體貼阿,如果讓這種人喜歡密緹也不是不可以啦--突然其來的想法閃過腦袋裡。
朴林搖了搖頭,試圖清醒腦袋。「...看來是我法力太強了呢!!強到我都流眼淚啦!哈哈哈!!」他手插著腰,面向學長,像個千金小姐般大聲的笑著,但從旁人來看又有點過於浮誇,是乎是想掩飾自己心裡的尷尬。
真的沒關係嗎?眼睛裡跑進髒東西可是很糟糕的耶。文森皺眉看著逞強的少女,手上的魔杖轉了圈,使四週空氣回覆到正常宜人的狀態,瓷碗裡的香氣也漸漸地擴散開來,已普通的薰香來說,是還蠻好聞的。
「……是嗎?那你在薰香裡看到了什麼呢?」
學長果然被自己的反應給嚇到了。
朴林皺起眉頭,糟糕,因為被嗆到忘記看到什麼了。「...我、我只記得眼睛很痛,眼前一片黑。」該不會被煙突襲也是占卜的一種結果?
「...被煙燻到是不是也是種結果呢,慘了,這種結果也太糟了...」突然覺得有點胃痛,手緊緊抓住腹部的衣服。
「……欸!?那是結果嗎?」那樣的結果也太慘烈了吧,上次已經墊底這次也是凶多吉少嗎?看不懂占卜提示的文森眉頭皺地更緊了。「看來這次要更加油才行了。」得重新複習學過的東西才行。
「只能加油了嗎...有沒有什麼可以增加好運的幸運物或是提升運氣的儀式呢?」朴林臉上寫滿悲慘的符號,抬起頭看著學長,卻又想起學長說過炒蛋、不太相信占卜的話。
如果求這些無形的東西,不如腳踏實地去做的話,還有什麼方法能建立信心呢?
「文森學長不順遂的時候會怎麼做呢?你說你不太相信占卜...」少女很好奇學長會回答什麼。
「不順遂的時候……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列出來,一項項檢察,或是去問看看其他人的意見,總之是不要一個人自己想。」文森看著緩緩往上飄散的薰香說。
「不用太難過,占卜結果什麼的只是參考,難到你真的要走在可以預測的道路上嗎?」在風將香味吹遠後,文森開始收拾起附近的東西並仔細地確認火苗都熄滅,他拿起仍有餘溫的瓷碗放到朴林手上。「那樣也太無趣了。」
學長所看所想的果然和自己不一樣,也是呢,如果人生只走在可以預測的道路上,豈不是浪費?朴林草綠色的眼睛裡微微地散發出,像是發現新事物般閃亮的表情。
「原來學長也能說出這種偉大的道理呢。」雖然講出來的話有點失禮,但這是任性少女表達崇拜的一種方式。
朴林高高舉起陶碗,深吸了一口氣,說「就算結果是一片黑,我想這次的作業也能寫好!」
當日的夜晚裡,在朴林的書桌上擺著寫有簡短字句的牛皮紙。
占卜這種偷窺未來的方式一點也不有趣,
走在預測就能知道的道路上太無趣了!
謝謝文森中一起和調皮的朴林以及金魚腦的中之做作業
我突然擔心起來,朴林的作業交出去會不會被教授罵wwwwwwwwwwww
謝謝朴林和朴林中的交流,文森越來越不懂女孩子在想什麼了
密緹爾一臉擔憂的看著朴林書桌上的那份報告,心想明年會不會不能和朴林一起在上占卜學了呢…(被慘當之類的ry)
朴www林wwwwwww居然被煙燻到這麼嚴重也太慘了
其實我覺得就連密緹也完全不懂朴林都在想些什麼呢(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