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知道這幾天下來感覺如何呢?」
「我嗎?不是跑去草皮上睡覺就是去廚房串個門子,偶爾會去森林裡晃晃。」
「鐵門?喔……怎麼進去的是祕密。想知道嗎?」
一日午後,宋一佑正好吃完午餐準備回房,途中卻碰上了那名健談的男士,本不想攀談太多便隨意寒暄幾句,可對方語中卻有一點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既然是秘密,你不願意說的話我就不會問了……但我確實挺想知道。」雖然他還年幼,但處事之道他懂得,有禮又懇切卻不失求知心的提問方式會比較討人喜歡,至少眼前的男士也願意回答了。
「七天中總是會有一天,女僕長會帶著她的孫女和羅拉一起進入森林……然後我呢,你看她們都是女性嘛,反正我也閒著,便就當個護衛跟上去了。」
噢、女僕長看起來完全不比男士弱,宋一佑沒有說破這點,他認為當護衛八成也只是個幌子。
「是嗎?她們到森林去做什麼呢?打獵的話也不應該會讓女孩們伴隨吧?」
「嗯——誰知道呢?」聳聳肩,男士似乎並不打算細說。
看對方也不打算分享細節,宋一佑便是垂下了眼睛,故意表現出一點失落,他是很好奇那扇鐵門、那個森林之後是通往哪裡的,情況允許的話他也想去看一看,看一看後便回來,他絲毫沒有想離開宅邸的意思。
「……那段時間基本上隨意晃晃也是可以的,畢竟女僕長不會讓我跟著。」似乎看出了宋一佑的念頭,男士補上了一句,宋一佑對他話裡的後半句存疑,他便再繼續解釋。
「雖然說是護衛……不過也只是讓我進去晃晃,實際上我沒跟著進去深處。所以如果你沒打算做什麼危險的事,我想進去散散步也是可以的吧。」
「不過我更推薦在草皮上睡午覺。」男士笑著補充。
「是能夠理解。」宋一佑也是一個懶散的人,即使腦筋動得勤,體能卻很無力。
「只是沒去過,打算走走看看,見識一下。」
「有機會的,而且要是進去了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松鼠追逐嬉戲哦。」
「看你那麼感興趣的樣子——下次進去森林的時候你就考慮進去走一趟吧。」
從男士那裡得知了下一次鐵門會打開的日子,宋一佑心想當天心情好的話就乾脆地跟上去好了,只要不影響女僕長她們辦事,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好怕的吧。
但總是不守規矩的……就算是客人也確實過份了點。
*
隔日早晨,宋一佑才剛醒來便在枕頭旁發現發光的碎片,他曾經想過這東西是不是被誰放置在自己能看見的地方的,但總是不經意的時候便發現了它,一次一次打擊他理性腦的不可思議,然而他還是姑且將碎片都收集起來了。
他經常因為觸碰碎片而想起一些片段,就如方才,他才想起了一段令他感受有點兒複雜的往事。
不知道是潛意識在拒絕,還是當時就是那樣的狀態,畫面有點兒混亂模糊,令他感到暈眩,像是低血壓晨起的目眩耳鳴。
場景有些暗卻四處亮著刺激瞳孔的七彩燈光,眼前的男孩捧著他的雙頰,紅暈的臉上是滿滿的擔心,宋一佑說我沒事,他便笑了,側過身拿取某個東西,另一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他的視線聚焦在男孩臉上,甚至沒注意對方在拿什麼,到小巧的酒杯湊到他跟前才發現。
噢、那是他第一次喝酒的時候,被眼前的對方哄著騙著來到了酒吧之類的地方,故意地穿著成熟體驗未知、體驗刺激。
他在今年3月才成年,而那是去年的事情。
記憶裡的他不習慣那陣苦味,但心情卻是喜悅,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男孩讓什麼難受都變得值得了。
「……」有一種形容詞叫信息量過大,他認為這貼切他現在的狀態,宋一佑不記得那個人是誰,他卻出現在他的記憶片段中兩次了,話語與眼神皆抱有異樣的情感,令他覺得難堪,潑在臉上的冷水潑得用力,浸濕了用作睡衣的白色襯衫衣領。
被喚醒了求知欲一般,即使他對這些過往有著一絲不明來由的逃避心理,但卻有種想多知道一點的慾望。
至於昨日提起的森林,他也是想進去遊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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